手術刀人如其名,刀法精準、快速,刀還很鋒利。
一刀下去,穿著防護機甲的裁判當即被一分為二,切面光滑平整。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
光看這一刀,手術刀的屬性和能力就不會差,他的實力已經超過了吳常見過的所有玩家,放在整個荒界玩家中,實力排進前五十沒有絲毫問題。
而且他的刀很好,看品質只是B級道具,上面卻圍繞著一股特殊的能量,可以造成大量額外傷害,殺傷力甚至勝過普通A級道具。
更少見的是,手術刀實力強大,卻沒有的密儀師或者馬嘉那樣的強大的氣場,光看氣勢,完全就是個路人甲一樣的小角色,就連午夜墓場出現的雷虎,都比他能裝。
如果不是可以凹路人人設的話,那說明手術刀的經歷,并不能撐起他積攢氣勢,也就是說,他在同期玩家中,一直是中上甚至中游,可有可無的存在。
路人角色,卻異常強大,恐怕手術刀并非來自荒界,而是深淵第二層,理界的玩家。
手術刀的刀很快,出手也沒有征兆,就算是吳常遇到,也只能靠體表的護盾硬抗,伺機反擊。
但賀云卻反應了過來,她臉上沒有驚慌或憤怒,仿佛手術刀手里拿著的并非違規武器,而是兩把水果刀,她只是面無表情的揮出一拳。
她拳頭上的機械拳套,閃爍著櫻花粉色的光芒,光芒在空中劃出一道筆直的線,在手術刀揮砍力道上升到頂點之前,砸在砍刀之上,進行截擊。
看似是打斷對方攻勢的輕快刺拳,但在機械拳套和輔助機甲的加持下,這一拳卻一點不輕,拳頭與砍刀相撞,如同泥頭車遇上了電動輪椅。
機械拳套不僅抵消了砍刀上的力道,還推著兩把刀向前,砸在手術刀臉上。
等到賀云收拳,眾人看到兩把刀的刀背,已經被砸得嵌進了手術刀的頭骨里,如果拳頭力量再大一點,刀背恐怕會直接切開手術刀的腦袋。
片刻的寂靜之后,酒吧中爆發出強烈的歡呼聲。
“賀云!”
“賀云!”
“賀云!”
吧臺邊,酒保得意地說道:“看吧,這就是我不讓你招惹賀云的原因。唉?人呢?”
酒吧一轉頭,發現剛才還坐在吧臺上的吳常,不知何時已經消失不見。
“喂,情報錢賒賬,牛奶也賒賬嗎!”
擂臺上,賀云從主持人處接到一筆轉賬,然后出聲提醒道:
“再把這種來路不明的家伙放進拳賽,遲早害了你們。”
主持人打了個哈哈,笑著說:“這不是看著有您在嗎,而且大伙也喜歡看外來者打拳。”
賀云搖了搖頭,懶得理這些為了節目效果,可以不計后果的家伙。
她穿過熱鬧的人群,從座椅上拎起她的夾克外套,從酒吧后門離開。
后門正對著一條小巷,她剛關上門,就聽到身邊有人說:
“他為什么想殺你?”
賀云眼睛微微瞇起,在對方出聲前,她竟然沒有察覺到有人在附近。
“誰知道呢,大概是為了找樂子吧。”
吳常追問道:“這里人都用這種方式找樂子嗎?”
“這種問題伱應該問老范,就是剛才給你上牛奶的酒保。”賀云不想和吳常糾纏,繞過吳常,向小巷外移動。
吳常用略帶驚喜的聲調說道:“你一直在看我?”
賀云諷刺道:“想不看你都不行,從碎酒瓶酒吧成立開始,你應該是第一個在里面點熱牛奶的。”
吳常臉上沒有半點尷尬,快步超過賀云,轉身說道:“有沒有一種可能,我是為了引起你的注意,認識一下,我叫和平。”
“算了吧,我這個人最討厭和平。現在已經十二點半了,還沒斷奶的小屁孩該回家了。”
賀云再次繞過吳常,甩下一句嘲諷,頭也不回地向前走。
賀云不想和吳常認識,吳常卻想認識她想得不行。
很明顯,賀云正在受到深淵二層玩家有目的的追殺。
就算是一頭豬,能夠進入深淵二層,都會長點腦子,行動之前做個計劃。
手術刀對賀云的刺殺,絕對是早有預謀,目標明確的。
聯想起克里斯汀說過的話,已經有人發現了令現世之柱失控的方法,而且已經成功了不止一次。
手術刀刺殺賀云,應該與令現世之柱失控有關。
也就是說,賀云一定是第88號地下庇護所的重要存在。
克里斯汀告訴他深淵二層和現世之柱的相關情報時,他心里就種下了一個念頭。
現世之柱,是深淵二層返回現實的通道,只要進入深淵二層,就會對現世之柱產生需求,進而因為四大組織的壟斷,導致受制于人。
事關整個玩家群體的現世之柱,怎么能任由四大組織獨占?
起碼得分他一根不是。
他打算讓神秘新人的身份在眾人面前亮相,卻不準備暴露神秘新人就是他。
但以他現在的進度,要不了多久,也許就在世界副本前后,就會進入深淵二層。
到時候如果手中沒有現世之柱,導致他在現實中消失,根據蛛絲馬跡,豈不是很快就會暴露。
他本身就需要現世之柱,恰好四大組織不要,自導自演了一場大戲,將36根現世之柱放了出來。
他原本還發愁找不到現世之柱的入口,沒想到方輝這就帶著現世之柱找上了他。
所以此行來救方輝,他并不準備救了人馬上就走,而是準備順手完成破局,收下這根現世之柱。
這回要是再說起來,可真是他拾的。
破局第88號地下庇護所的關鍵,顯然應在賀云身上,無論是阻止手術刀背后的勢力令副本失控,還是從賀云身上找到破局副本的線索,他都必須跟緊賀云。
公交車站前,賀云皺起眉頭,看向身邊一臉無辜的吳常,有點火大。
她想讓吳常趕緊滾,可又覺得主動搭理吳常,反而正中對方下懷。
嘖,這種感覺就像,她既想狠狠給吳常兩拳,又怕給他打爽了。
很快,賀云等的郊區1路公交車到站了,讓她有些意外的是,吳常竟然沒跟上來,看來這個外來者還有最基礎的邊界感。
等到郊區1路車開動,賀云扭過頭,卻發現吳常不知道什么時候坐到了自己身邊。
“你家住在郊區嗎,那你為什么不開車?我剛才看了,這趟車是末班車,要是沒趕上你該怎么辦?”
賀云有些忍不住了,一拳打向吳常的臉,吳常卻提前預判了賀云的動作,打完招呼便一個后翻,翻身到了賀云身后一排的座位上。
“你不喜歡我坐旁邊,我坐后面就是了,動手干什么,難道外來者不能坐公交車嗎?”
賀云收回拳頭,站起身來,“行,你坐著,我下去。”
吳常提醒道:“我剛才說了,這是末班車,你要是下車的話,咱們只能夜跑著回家了。”
手術刀掏出違禁道具,都沒能讓賀云情緒產生波動,吳常幾句話就讓賀云的脾氣要爆了。
賀云壓抑著怒氣,問道:“你想跟到什么時候?”
“我不是簡單的跟著你,坐在最后排的三個人,對你圖謀不軌,我這是在保護你。”吳常說道。
賀云連往后看一眼都懶得看,她臉頰微微抽搐,問道:“那我可太謝謝你了。”
“應該的,別客氣。”
88號地下避難所的空間,比吳常想象中要大,規模與一個地面城市沒多大區別。
公交開了四十分鐘,才將眾人放到終點站,郊區3號自由地站。
和庇護所中心現代化十足,井然有序的建筑不同,郊區自由地看上去隨意了許多,這里能看到帳篷、木棚、簡陋的拖車,偶爾也能看到幾間個性十足的自建房。
很明顯,住在這里的人,經濟狀況都不是很理想。
之前坐在公交最后一排,三個眼神險惡的混混,也跟著他們下了車。
三人脫掉外套,露出里面裝載了槍械戰斗系統的機甲,槍口直對賀云。
“嘿,別輕舉妄動,我們知道你今天為了上擂臺,穿戴的機甲上沒有武器,但我們哥三個,身上的可都是真家伙。我告訴你……”
為首的家伙還沒說完話,賀云已經一個前沖來到三人身前的,左右拳齊出,打爆了三人機甲上的武器,然后將三人身上的機甲扯開,扔到地上。
五分鐘后三個偷襲者被打斷了四肢,吊在道路旁邊的路燈上,賀云轉走了他們賬戶里的所有錢后,踩爆了他們的手機,罵了一句窮鬼。
一般來說,作為一名刺客,刺殺失敗后,被人打斷了四肢,吊在樹上,應該擔心什么?
對于正常人而言,擔心的應該是自己的人身安全,要么擔心會不會當場被殺,要么擔心回去后怎么和雇主交差。
然而路燈上的首領,竟然看著地上被踩碎的手機,沖著賀云大罵道:
“啊!那是我媽媽去年送我的生日禮物!你個賤人竟然敢踩碎它,我不會放過你的!”
對于首領的怒吼,賀云沒有進一步讓他閉嘴,只是朝著對方豎起一個中指,然后轉身離開。
吳常一頭霧水的跟在賀云身后,地下庇護所中的原住民,他感覺都瘋瘋癲癲的,他們行為和思維都異于常人,一定是有什么原因導致了他們的狀況,而他還未發現到。
賀云低頭翻動著手機,看著賬戶里多出的余額,說道:“行了,這幾個麻煩已經解決了,你還不走嗎?”
吳常說道:“你能不能告訴我,他們為什么要殺你?”
賀云無所謂地說道:“誰知道呢,大概是閑得無聊,想找點挑戰吧。他們在地下待得太久了,總要找點樂子。”
賀云指了指遠處,“就像他一樣。”
吳常順著賀云手指的方向,看到一個留著寸頭,肥頭大耳,戴著細框圓邊眼鏡,長著蛋蛋下巴,模樣與畜生之家中皮特有九分相似的胖子,躡手躡腳地走出家門。
他猥瑣的四下觀望一圈,確定周圍沒有人,便摸到了鄰居家門前的牌前。
作為郊區,這里的治安并不好,牌上有許多彈孔,由于設備損壞,令畫面頻繁的閃爍和撕裂。
牌上是一個身材火辣的女性,雖然歲數大了點,堪比糊膩子似的濃妝都遮不住皺紋,但能看出她年輕時長得應該不差,牌底部明碼標價,看上去是做皮肉生意的。
吳常疑惑的看向賀云,雖然這不符合現實社會的價值觀,但在地下庇護所,有這種生意應該很正常才對。
然后他就看見庇護所版皮特,脫掉了衣服,將某個不可名狀的東西,戳進了牌上的彈孔。
緊接著,在中電的凄厲叫喊聲中,被電焦的庇護所版皮特和牌一起變黑,沒了動靜。
這就有點離譜了。
吳常:“咱們用不用叫救護車?”
賀云點了點頭,說道:“你可以留在這里照顧他。”
“那還是算了。”
吳常當即拒絕,快步跟上了賀云。
賀云無奈地看著吳常,問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吳常將靈感激活到最大,盡可能用靈壓向賀云釋放出自己很友善的信息,露出人畜無害的笑容說道:
“其實,因為我是個外來者,剛到這里,人生地不熟,又身無分文,需要一個臨時能落腳的地方。”
賀云用地鐵老頭手機的表情看向吳常,仿佛不敢相信她自己的耳朵,怎么個意思,這是要跟著她回家?
不是,她們兩個離開碎酒瓶酒吧之前,總共就對過一個眼神,這就賴上她了?
但讓她感覺很奇怪的是,向來不喜歡和外來者接觸的她,面對吳常竟然沒有那么排斥,反而能從對方身上,感到一種莫名的友善,讓她無法硬下心來,給他一拳,把他也吊在路燈上。
“咱們先說好,就一晚上,你睡客廳的沙發,明天一早你就……”
吳常沒等賀云說完,便興沖沖道:“那還等什么,咱們趕緊回家吧。”
看著反客為主,走在自己前面的吳常,賀云一陣頭疼,她感覺自己好像沾上了一個大麻煩。
賀云住的地方,即便在郊區,也是最偏僻的部分。
地理位置偏僻,但住的地方并不含糊,是一座兩層小樓,看上去十分精致。
這里不僅是賀云的住處,還是她的工作室,一進門就能看到巨大的工作臺,以及工作臺上懸掛的機械臂。
工作臺上是一套拆碎的機甲,它看上去正在進行優化和改造。
沒看出來,賀云還是個技術型人才。
“你為什么選擇住在這里?”吳常打量著周圍,忍不住問道。
無論是居住的房屋,看上去就很高端的工作室,還有打擂臺掙到的豐厚薪水,都證明賀云和其他住在郊區的人不同,她并不缺錢。
賀云從冰箱里取出一瓶冰啤酒,用拇指彈飛瓶蓋,說道:“我喜歡安靜,不喜歡人多的場合。”
吳常自來熟的湊過去,打開冰箱也取出一瓶啤酒。
“正好,我也喜歡安靜,咱倆正好能搭個伴。”
賀云:……
相比于吳常對于地下庇護所行事方法的不適應,賀云感覺她更不適應吳常。
現在的外來者,都這么沒皮沒臉了嗎?
正在說話間,兩人聽到屋外傳來響動,吳常剛探頭向外看,目光便對上兩根粗大的炮管。
下一刻,火光從炮管中噴射而出,穿甲彈擊碎建筑的玻璃,直接打在吳常身上。
這種時候,便展現出他只有50點敏捷的弊端。
他的眼睛能清晰的看到炮彈飛來,但腦子和身體卻反應不過來,只能用肉身硬接了兩發穿甲彈。
還好騎士不死于徒手的盾夠厚,讓他只是被打飛了出去,并沒有受傷。
然而沒等他爬起來,就看到兩枚火箭彈從炮口之中射出,朝著他補刀而來。
“艸!”
他正準備有所動作,卻看到賀云已經來到他面前,一道光盾從她戴著的金屬拳套上展開,穩穩擋住了兩發火箭彈。
“你沒事,咦?”賀云剛想查看吳常的傷勢,一回頭,卻發現吳常消失不見了。
再轉身,看到吳常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出現在兩名襲擊者之后,在他手中,還多出一把巨大的黃金雙手劍。
隨著雙手劍一掄,兩名襲擊者,連帶他們穿著的便攜機甲都被一分為二。
七步之外,是空間傳送更快。
七步之內,他會選擇背刺偷襲。
吳常甩掉黃金巨劍上的鮮血,將劍收了起來,說道:
“抱歉,弄臟了你家的草坪。”
賀云疑惑地看著吳常,指了指他剛才位置,然后又指了指他現在的位置。
“你是怎么過去的?”
吳常:“心里想著要過去,人就直接過去了,你不能嗎?”
賀云:……
我能個鬼。
吳常不想把話題放在自己身上,更想多討論討論賀云。
他用腳踢了踢腳下的真半身人,問道:“他們一上來就開火,明顯是要下死手,一天之內連續三次刺殺,你到底惹了誰?”
賀云也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前兩次刺殺,還有可能是有些人活夠了,想要挑戰她,可連續三次,確實有些反常。
她拆下兩人身上的機甲,發現兩人的上半身,都紋著一朵含苞欲放的紅色玫瑰。
她皺起眉頭,說道:
“是極樂教派的信徒。”
吳常感覺這個名字有些耳熟,他很快想起來這個名字在哪聽過。
邪神教團中,有三個組織實力最強,影響最大,其中兩個組織為寧靜教派和啟示錄,第三個教派,便是極樂教派。
靜謐小鎮副本上,島民們信仰的感知教派,就是極樂教派的一個分支。
沒想到這群邪神信徒,竟然滲透進了現世之柱。
極樂教派的出現,也讓他想起了被抓走的方輝,方輝曾經說過,那群抓走他的人,說過要讓他成為什么圣子。
極樂教派的宗旨是放縱欲望,用肉體盡情享樂,進而感知世界的真實。
而方輝體內生來就帶著一抹本源之光,這道本源之光,讓他對強大且特殊的異性,擁有致命的吸引了,幾乎稱得上對壞女人特攻的魅魔體質。
把他們兩方放在一起,好像就對上了,你還真別說,方輝確實有當極樂教派圣子的天賦。
吳常之前了解過,極樂教派的信徒,稱他們的神明為母神。
母神這個稱呼,既滿足了強大,又滿足了壞女人,簡直完美適配方輝的存在。
他原本想將方輝先放一放,先攻略賀云,不對,是先通過賀云攻略現世之柱,回過頭再去解救方輝。
結果情報自己送上門來,那他就不能不管了。
他問道:“能詳細說說這個極樂教派嗎?”
賀云將兩名刺殺者就那么扔在院子里,轉身返回屋內,一邊指揮著家用機器人更換著被打碎的玻璃窗,一邊對吳常說道:
“極樂教派很早就存在于地下庇護所,早到我們還處于完全封閉,你們這些外來者無法輕易進來。只不過地下庇護所原本存在的極樂教派十分克制,最多也就用酒精麻痹自己,和親朋好友約定好,互相打幾拳,捅幾刀,并不會影響別人。”
吳常嘖了一聲,他感覺賀云對克制這兩個字含義有什么誤解。
賀云繼續道:“但就在前段時間,大概一個多月之前,一批同樣信仰極樂教派的外來者進入地下庇護所,他們靠著宗教那套把戲,很快接管了地下庇護所的極樂教堂。”
“從那以后,地下庇護所的極樂信徒就開始越發過火,對于欲望和情緒的放縱,也讓人們變得更加暴躁。”
吳常敏銳的察覺到時間有問題,打斷道:“等等,你說信仰極樂教派的外來者,一個多月以前就已經進入了地下避難所?”
賀云點頭,“差不多,實際也許會更早一點。”
吳常露出思索的表情,那就有問題了,距離四大組織受到襲擊,現世之柱變為公開狀態,只過了短短幾天。
通過和方輝的交流來看,就算地下避難所和外界時間流速不同,也不會相差太多,絕不至于外面過去幾天,地下庇護所已經過去一個多月。
一個多月之前,現世之柱還在四大組織掌控之中,那只有一個可能,便是四大組織有意將極樂教派放入其中,進行某種鋪墊。
這一切,越來越像一場自導自演的戲。
吳常將疑惑暫且放下,他看著賀云,好奇道:“極樂教派為什么會刺殺你,你干了什么?”
賀云隨口說道:“大概是因為我踢爆了那個大主教的老二?”
吳常:……
那是應該結仇的。
賀云打了個哈欠,說道:“你今晚就睡在工作室吧,我困了,先去休息了。”
吳常看著屋外躺在地上的兩具尸體,問道:“不需要把他們處理掉嗎?”
“不需要,就放在那里吧,明天早上他們會自己走的。”賀云擺了擺手,提著酒瓶上了樓。
吳常撇了撇嘴,難道地下庇護所作死的人太多,為了針對這種情況,有專門的自動機器人四處收尸?
現世之柱副本,難度比瀕臨失控的A級副本高上許多,吳常并沒有貿然休息,而是盤坐在沙發上修煉雷法。
以他現在的身體屬性,和138點意志,就算一個月不合眼,依舊能保證精力充沛。
對于現在的他而言,睡眠已經單純變為了樂趣,睡眠會讓他的精神進入完全黑暗的空間,進行完全的放松,每次醒來,都像是做了一場靈魂馬殺雞。
他操控著體內能量,按照雷法殘卷的路線不斷運行,修行之中,他進入忘我狀態,分不清時間流逝了多久。
恍惚間,他聽到屋外有動靜發出,怪異的響動將他從修行中喚醒。
睜開眼,他看到昨晚被他斬為兩段的兩名刺客,他們的尸體散發出淡淡光芒,隨著光芒散去,兩人的身體竟然完全恢復。
他們如同做了一場夢,從地上爬了起來。
“火藥,咱們怎么躺這兒了?”
“我哪兒知道,咱倆是一起死的,你不記得,我還能記得不成。”
“臥槽!這里是那個煞星的家,咱們不會犯病惹了那娘們吧!”
“艸!別說話了,快溜!”
看著兩人連滾帶爬的逃走,吳常看得一腦袋問號 這是什么情況?
死者復生?
但和單純的死者復生又有些不同,他注意到兩人昨晚刺殺賀云時,身材都十分壯碩,身體素質遠比現在強得多。
但是復生之后,他們的身體明顯有所削弱,仿佛一夜回到進健身房前。
他剛想抓住兩人,好好問問他們是怎么回事,便聽到背后響起賀云的聲音。
“接著!”
吳常一回頭,接住賀云扔來的一罐冰鎮啤酒。
賀云濕著頭發,脖子上搭著毛巾,看樣子剛洗完澡,身上散發著淡淡的沐浴露香氣。
“看到了嗎,這就是我們和外來者的不同。”
吳常指著離去的兩人,問道:“這里到底有什么不同?”
賀云打開易拉罐,喝了一口酒,聲音有些干澀,像是想起什么不愿回想的過去。
“所有88號地下庇護所的人,都是一群被困在時間循環里的可憐蟲。”
7K大章,又是爆更的一天,每個副本剛開始,和中后期稍微平淡的地方,我努力多更點,加快劇情進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