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楊枝在徐名遠眼里是個小孩子,陶舒欣同樣覺得她是個小孩子。
但她在同齡人眼里,她真的沒有一絲小孩子的模樣了,反而舉手投足之間,有了一種淡淡的成熟韻味。
以前的小楊枝總是露怯,從來不與人對視,一眼就能看出來她是個有點軟弱的小姑娘。
但現在不同往日了。哪怕徐名遠從來沒有教過,但作為最親密的人,小楊枝也會潛移默化的學習,向他靠攏。
到了如今,小楊枝在徐名遠的眼中依然稚嫩,但她和同齡人一比,差距就很明顯了。
段詩涵年齡要比小楊枝還小一歲多,加上市一中管的嚴,頭發都剪到后脖頸了,一臉的學生樣兒。
而小楊枝的發尖都搭到腰彎處了,從外貌上就有極大的區別。
再加上小楊枝本身就冷淡,又學了一點徐名遠對世事漠不關心的態度,從內到外給人的表現就不太像學生。
更像是個剛出閣的小媳婦。
見段詩涵來家中做客,徐名遠還以為小楊枝能和她溝通交流一番,聊聊上學期間的趣事,誰成想心是打算的是給她趕走。
小楊枝實在過于冷漠,她和徐名遠是學了些東西,但學的很淺顯。
她想要像徐名遠一樣理性的看待一切,但小楊枝經歷的很少,終究是有感性的一面,很難完全做到權衡利弊。
聽著段詩涵講述高三的生活,楊枝也有點心有余悸。
當初她看徐名遠上高三時,并未覺得有多累,晚自習上到八點半就回家了,時不時還會請天假,十分的自由。
原來高三的晚自習要上到九點半,卷子都要寫到后半夜。
看著眼袋黑了一圈,額頭還起了幾個青春痘的老同學,楊枝心中也有點慶幸,幸虧沒去讀,不然會累死的……
其實楊枝也有點懶,只是她能為了心中目標,逼著自己做一些不愛做的事情。
“你爸呢?”徐名遠隨口問道。
“在上班啊。”段詩涵答道。
“年底還上班?”
“上啊,我爸爸很忙的,我都一年多沒回老家了,好想家。”
“想回家還不簡單?你要是想回去,坐飛機當天不就到了?”
徐名遠知道她家在晉城那邊,離小楊枝的老家不算太遠,就在隔壁省份,只相鄰幾個市。
“我們只放十天假,過了初七就上課了,回老家也玩不了幾天,還是等高考結束吧。楊枝,你放了多少天假呀?”段詩涵問道。
“嗯,有兩個多月吧,我沒具體算過。”
楊枝比徐名遠多放了將近半個月的假,算起來應該有兩個多月。
學生真無聊,除了比較假期,就是出門逛街,一點趣味沒有。
嘖嘖,膚淺。
楊枝在心中腹誹著。
“你說的好隨意呀,是故意氣人呢?”段詩涵笑著說道。
“沒有。”
楊枝莫名其妙的看了她一眼,繼續喝著杯中的水。
有一搭沒一搭的瞎聊著,段詩涵忽然對徐名遠問道:“徐大哥,今年的招標會你怎么沒去呢?”
“我去干什么?”
“去吃自助餐呀,前兩年你不都在嗎?”
“吃夠了。”
徐名遠笑了笑,前兩年是因為陶舒欣嘴饞,非要領著他一起去蹭吃蹭喝。
十九、二十來歲的小姑娘,還可以干這種事,然而小姑娘都長成大姑娘了。
年紀小丟點人沒關系,但現在就要考慮場合了。
“你是看不起南溪的招標晚宴么?”
“不至于。”
徐名遠笑了笑,這小女生還挺橫。
“國貿大廈在招標,我爸爸說建商務樓可惜了,南溪沒這么大的市場,你有沒有興趣呀?”段詩涵說道。
“國貿大廈?是裂紋蓋不住了?”徐名遠說道。
國貿大廈是上個世紀南溪的地標建筑,不過是個面子工程,原本七十年的使用年限,還不到四十年的時間就因為地基沉降,對大樓主體造成不可逆的損傷。
曾經國貿大廈的招標重建任務,還是徐名遠名下的公司負責的,后來建成了集購物、餐飲、休閑、娛樂為一體的商務樓。
南溪市常住人口四百多萬人呢,說沒這么大的市場純屬扯淡,段建和還是打著招商引資的算盤。
徐名遠不是沒考慮過將一部分高新產業轉移到南溪,不過搬總部是絕對不可能的,但可以把游戲開發這類產業搬過來。
游戲并不是星空科技的主營業務,但來錢快,員工的工資高,對帶動地方發展很有益處。
就看市政府怎么開價了,不給出最大折扣的優惠,徐名遠目前是不會考慮的,畢竟星空科技的資金流依然比較緊張,每筆開銷都要精打細算。
不然就再等兩年,等徐名遠手頭上的資金充裕后,再往南溪搬一部分高新產業,也算是為家鄉做一份貢獻。
“裂紋?這我不清楚。”段詩涵愣了愣說道。
“這些話你是從哪里聽來的,趙炳生怎么沒給我說呢?”徐名遠笑問道。
“我是聽來的,趙叔叔可能不知道吧,我爸爸就是隨便說說。”
“呵呵,你接觸這些事還太早了,等上大學再考慮往這方面發展。”徐名遠笑道。
自從段建和從南溪調任走后,基本就斷了聯系。而段詩涵好像并未考公,具體做什么徐名遠也不清楚,不過她這種二代肯定有好出路就是了。
晚上徐軍有招待,但徐名遠沒去,和小楊枝留在了家里。
“你知道段詩涵為什么來找我說這件事嗎?”徐名遠問道。
小楊枝這個悶葫蘆,再不和她經常聊天,徐名遠都懷疑她語言功能會不會退化掉。
平時和小楊枝在一塊時,徐名遠都會找各種話題聊一聊,就當作解悶。
“不知道。”楊枝隨口答道。
“猜一猜,想到什么就說什么,瞎聊會兒。”徐名遠捏了捏她的小鼻子說道。
“嗯……”楊枝猶豫了片刻,才抬起頭說道:“她是自作主張么?”
“不像是,她又不是自己來的,她爸的秘書也來了。”
“是不是因為那個趙秘書,原來沒怎么重視過你,所以這次就讓段詩涵來說客了?”楊枝問道。
“哈,你這思維夠開闊的,趙炳生是大秘,非常受信任,段建和不至于拐彎抹角的點他。”徐名遠笑道。
“那是段詩涵想要表現自己么?”楊枝蹙著眉頭問道。
“你覺得呢?”徐名遠反問。
“小孩子嘛,肯定會想著表現自己呀。”楊枝十分確信的點點頭。
“哈哈,你比她大多少?就說人家是小孩子,她不是你同學嗎?”徐名遠哭笑不得的說道。
“一年都沒到的同學,如果算上假期都不到一年呢,勉強是半個同學吧。”楊枝說道。
楊枝從小學開始,轉校很頻繁,小學六年的生涯被分割成了幾段,就沒什么同學的概念。
初中雖然穩定下來了,但她過的并不開心,同學什么的,也就不在乎了。
“你個小丫頭把事情想的太復雜了,人家看你是老同學,單純想來看看你,她爸的說辭,都是順帶著講一講而已。”徐名遠輕嘆了一聲說道。
“哦,我不想有人來看我。”楊枝咬著嘴唇說道。
“別咬了,冬天干燥,容易破皮。”
徐名遠輕輕捏著她的下巴,給她的嘴唇拽了出來。
“親親就濕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