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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峽谷的漩渦之后,眾人便發現身處某種空間陣法之中,雖然可以看到彼此,但距離卻非一兩步就能跨過。
懷抱著祝南枝和慕傾月的陸今安感受著周圍陣法中的空間規則,心中便有了底。
或許南枝殺過的那個‘活人’很強,但是在洞天的規則之下,也就是合道境的層次。
而合道境的層次……
陸今安表情平靜的釋放自己的領域,‘須彌芥子’境界的空間規則直接將周遭鏡花水月般的映像吞噬,將所有的‘人’放了出來。
“不愧是大師兄。”趙世澤眉開眼笑的向陸今安作了一揖,尚未起身,便見慕師姐對著祝圣女耳語一聲,然后祝南枝看自己的眼神就不善起來。
“呃……”
“你再敢帶我家相公逛青樓……”祝南枝面無表情的開口:“我饒不了你!”
祝南枝又看向了臨淵劍宗的少宗主齊星宇,破界意境的劍意毫無保留的席卷而出:“還有你!”
感受著冷冽劍意的齊星宇愣了一下,忘情道的劍意什么時候這么好修了?
一個慕傾月就讓自己在劍修的天驕榜上屈居第二,這又冒出一個清渺宮的圣女……
‘完了,我爹要揍的我死去活來了。’
齊星宇的表情一下子就憂郁了,他都能想象到出去之后自家爹揍自己有多狠了。
慕師姐也就算了,畢竟她是純粹的劍修。
但清渺宮的《太上忘情仙訣》可不是純粹的劍訣啊!
齊星宇郁悶的看著陸今安,當初陸兄聲名鵲起之后,自己就挨揍了,當慕師姐有了‘劍仙’之稱后,自己被揍的更狠,如今祝圣女也達到了破界意境……
齊星宇唉聲嘆氣:“陸兄,你們一家三口能不能給別人一條活路啊?”
陸今安沒有理會他的打趣,看了眼被困在空間陣法、但依舊可以往隱生城而去的妖族后,他看向了前方矗立的隱生城。
他不動聲色的掃過人族各宗門弟子,開口說道:“三人一組,兩人帶一名通圣,先將周圍的地形探索一遍,如有出口就先出去,若沒有的話就先進城。”
眾人依言行動,至于和人族一起的其它族群聽不聽,就是他們的事了。
眼見他們離開,陸今安不動聲色的掐了一個法訣,空間規則如影隨形。
察覺體內的靈力消耗速度更快,陸今安卻不甚在意的對著南枝和師姐說道:“走吧,看看這洞中之洞藏著什么秘密。”
“相公不是知道嘛”祝南枝摟著他的胳膊,古典溫婉臉上的笑容有些……銀蕩。
“嗯?”陸今安一時沒反應過來:“我知道?”
“相公真笨”祝南枝領著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相公不是探索過么?”
反應過來的陸今安忍不住多看了這個小娘子兩眼,怎么這么騷捏?
不過‘洞中之洞’確實形容的很到位啊。
“你是狐貍精嗎?”慕傾月聲音冰冷:“一天天的滿嘴騷話。”
“相公才是狐貍精”祝南枝嘻嘻一笑:“不然怎么能把我迷的神魂顛倒?
所以和相公在一起,就是和狐貍精親嘴不刷牙,所以滿嘴騷話哦”
“蕭宮主知道你這個樣子嗎?”
“這不重要。”祝南枝輕哼一聲:“相公喜歡就行……嗯,真的喜歡。”
她似乎發現了什么,笑的越發開心:“我才說幾句話呢,相公怎么就……看來是真的喜歡呢~”
陸今安無奈的抓住她的手腕:“乖乖的。”
“那相公回答我,是什么樣的感受呢?”
“暖和吧。”陸今安說完,便加快了腳步往隱生城而去。
如今通圣境的師弟妹們暫時安全,所以他準備趁其他人探索周邊的時候,直接從根源上解決問題。
祝南枝開心笑著追上去:“妾身倒是覺得會飛升呢。”
慕傾月來到祝南枝的另一側,聲音低了一些:“疼嗎?”
“還好。”
“所以你還沒體驗過。”慕傾月淡淡說道:“漲。”
祝南枝便懂了她在說什么,不由就翻了一個白眼:“也就只有你會另辟蹊徑了。”
“想聽聽具體的感受嗎?”慕傾月‘看’著她。
祝南枝猶豫著,心想自己遲早也要讓相公占據,了解一下也是應該的。
于是她就要點頭,但這時陸今安無奈的開口道:“你們對這里一點兒都不上心么?”
他覺得自己必須打斷她們的對話才行,不然聽著就容易腦補,走路都不自在了。
“妾身的道是相公,所以不上心。”祝南枝哼哼一聲,但是也收斂了繼續澀澀的心思,對著慕傾月說了聲“回去聊”之后,看著不遠處的城門:“這和妾身在雪山看到的一樣,不過看著更古老。”
古城荒涼沉寂,棕黃色的城墻上長滿了苔蘚,猶如銹跡。
祝南枝秀眉微蹙:“這座城沒辦法一劍劈開。”
“隱生。”慕傾月微微仰頭看著城墻上的古體字:“上界的城出現在洞天……”
“這或許是另一種洞天。”陸今安伸出雙手推開了厚重的城門:“云頂大能修士留下的遺產。”
“每次一遇到這種,我就想起了書上記載的五十年前的那件大事。”
陸今安輕聲說道:“洞天現世,各宗弟子、散修魚貫而入,結果那名修士在其中布下重重陷阱,最后又放了一個大爆炸,讓進入其中的修士無一生還。
末了還在洞天入口處留下了一行大字:后輩們,見識到修仙界的險惡了吧?”
“我聽師尊講過這件事。”祝南枝晃著他的手:“那座洞天的主人叫‘凌霄槍仙’,對不對?”
“嗯。”陸今安看著城中數不清的石像,聲音平靜:“還是個散修。”
“相公覺得他為什么會這么做?”
“誰知道呢?”陸今安邁步走進城中,掐訣開啟了結界,不讓三人的聲音外傳:“這座洞天的道理是一樣的。”
祝南枝心底了然,輕聲道:“奪舍?”
“嗯。”
陸今安點頭,腳步一頓后環視周圍:“城內禁飛。”
城內無雨,但是也沒有日月,甚至無法找到光源在什么地方。
但整座城的景觀就這么呈現在陸今安的眼中。
這座隱生古城又為何矗立在這里?
城內的這些石像又是什么?
即使是博覽群書的陸今安,也不知道這些的源頭。
“我們要一直走下去嗎?”慕傾月問。
陸今安自上而下的打量這些身披重甲的石像,輕聲說道:“我們沒辦法原路返回。”
他想保住進入這里的通圣境師弟妹們的性命。
原路返回則毫無希望,往前走說不定有希望。
陸今安握住南枝和師姐的手,從一側的臺階拾級而上至城墻的古城樓,極目遠眺。
四周的景色盡收眼底,除了鱗次櫛比的房屋,剩下的便都是靜默不動的石像。
“相公,去那座應該是城主府的樓看看?”祝南枝伸出白皙纖長、指節分明的食指指著。
三人便沿著臺階從城樓走下去,祝南枝遠遠眺望,陸今安凝眸沉思,慕傾月加快腳步走完臺階。
她停下來,轉身‘看’著陸今安:“師弟,臺階的數量比上來時少了九級。”
陸今安沒有問師姐有沒有可能數錯這種問題,他直截了當的說道:“去城主府。”
他沒有察覺到某種力量的干預,但也能確定這座城的力量不會超出合道境。
‘洞天是天地規則,如果這里真是‘奪舍’之所,上界便不會讓‘惡因’纏身……’
陸今安想著,自詡上界的他們在尚未有人超脫之前,追求的是萬世一系、世代永昌,所以肯定不會讓‘奪舍’這種超出正常‘氣運之爭’范圍的因果纏上。
祝南枝雙手掐訣,忘情道法流轉之間,清冷的領域之中有瓣瓣寒梅閃爍,嬌嫩動人。
看著這一幕的陸今安幽幽開口:“梅需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
祝南枝怔了一下,心想這是相公自己作的詩嗎?
但是默念一遍之后她就反應過來,便又一把摟住陸今安的胳膊,笑吟吟的說道:“相公是在夸妾身雪白的……嗯?對不對?”
“不是。”陸今安故作正經。
“相公還不承認?”祝南枝輕輕蹭著陸今安:“相公明明覺得梅花更香,對不對?”
頓了頓,清了清嗓子的祝南枝悠悠開口:“踏雪扶杖尋梅花哦”
慕傾月‘看’了祝南枝一眼,秒懂祝南枝隱含的深意,扶杖時,得收攏手指。
她有些羨慕祝南枝,自己沒她有文采。
陸今安輕咳一聲:“我只是單純的夸你的領域,不要多想。”
“相公難道不喜歡梅花嗎?”祝南枝哼哼一聲:“妾身是真的喜歡,所以隨心而至的領域中便有了梅花……師尊她展開法則領域就是桃花呢。”
“清渺宮修士的領域都是各種花?”慕傾月詢問。
“好看嘛。”祝南枝點了點頭,看著故意板著臉的陸今安,繼續調戲:“相公說的對呢,梅須遜雪三分白……不然梅花和雪一樣的顏色,多不好看,就得有各自爭芳的顏色才行,是吧?”
陸今安不言,祝南枝便看向慕傾月:“對吧,慕師姐?”
慕傾月點了點頭,就聽祝南枝又道:“不過慕師姐就算了,畢竟沒有雪山。”
“呵呵。”
祝南枝多看了慕傾月一眼,心想慕師姐對她的身材還真是自信,該不會是覺得相公吃慣了一種口味,會對另一種口味產生興趣吧?
‘等慕師姐發現她沒辦法做到一件事的時候,肯定就不自信了。’
祝南枝眼中閃過得意,心想慕師姐就算懂雪山之幽谷,也有心無力啊。
“相公也有有些騷呀”祝南枝癡癡笑著:“這么調戲妾身”
陸今安連忙轉移話題:“為什么要展開領域?”
“相公好笨哦都忘記忘情道比較克制妖魔鬼怪了么?”祝南枝笑吟吟的看著他。
因為忘情,所以克制妖魔鬼怪。
“也是。”陸今安笑了笑:“那你繼續。”
“妾身聽相公的”
見南枝重新換上了清冷圣女的模樣正經起來,陸今安心底悄悄松了一口氣,自己剛才真是多嘴了……
南枝就是一個給她點顏色,就敢開染坊的性子啊。
‘收斂,收斂。’
陸今安在心底默念,便又聽師姐小聲問道:“我的……喜歡嗎?”
“師姐你看都不讓我看啊。”
“我指的是你感受過的。”慕傾月淡淡說道。
陸今安便又拿出當初在醉煙樓對那只狐貍精的說辭:“我是師尊的徒弟,師尊閑暇時不是經常擺弄花花草草么,所以我是喜歡的。”
慕傾月點頭:“我也喜歡,比想象中的更喜歡。”
陸今安覺得她呼吸有點急,但是他沒有多想,因為城主府近在眼前。
祝南枝抬手捏住領域中的一片梅花,輕聲說道:“城內的出口沒有了。”
陸今安回頭看了一眼依舊敞開的城門,正要開口時,城內所有的光在這一剎那斂去,黑暗降臨。
他第一時間抓住南枝和師姐的手,周身空間規則流轉,將南枝和師姐護住,但防而不攻。
‘其他人也在被傳送。’
陸今安扭頭去看南枝和師姐,兩人都還在自己身邊,但是所處的環境卻不是適才的城主府外。
周圍依舊一片昏暗,但是隱有微光從廊道兩側的深淵之下漂浮而起。
陸今安帶著南枝和師姐來到廊道邊緣,往深淵看去的同時說道:“城主府內部,但這只是其中的一條路……其他人也從城外進來了,但有一部分只在城中,沒入城主府。”
說著,他扭頭看向道路盡頭的石門,不由輕笑一聲。
“相公在笑什么?”
“我是自己進來的。”陸今安邁開步子走向古老的、鐫刻著繁復花紋的石門:“進來的一大半都身負某一體質。”
說著,他好奇的看了慕傾月一眼,印象中師姐并無什么體質。
慕傾月一言不發,當行至石門前的時候,她扭頭看向一側,又看向另一側:“師弟,看。”
廊道兩側涌現而上的,形似一座湖泊。
湖泊之上,泛著一顆顆的光點,陸今安一一數過,一共一百四十二顆。
和進入城主府的人、妖數量一致。
很顯然一顆代表著一種人族體質或妖族血脈……就像測試體質時靈力星辰似的。
‘妖君真少。’
陸今安心思百轉,心想這座洞天的提前現世果然和妖族有關,不然他們不會只派這么點精英。
可是為何又讓那黑袍妖君親至?
而且‘隱生’二字代表的是人族的上界,按理來講這座城中不可能是妖圣留下的福澤……
以他的見識,猜到洞中之洞已經是極限,更多的隱秘他也接觸不到,不過……
陸今安釋放神魂之力,靈魂的絲線稍微觸及,便能感覺一陣如深淵般的冰涼和深邃。
“不是湖,是識海。”
他抬手放在了眼前的石門上,不需耗費太多的力量,石門便被輕而易舉的推開,不發出絲毫聲音。
石門之后,無甚新奇之物。
繞壁而立、生滿苔蘚的高大石像,內圓外方的古臺,奇奇怪怪的陣紋,高居王座、羽衣星冠的石像以及……古老的碑刻。
陸今安抬起右腳踏入,跨入的一瞬發現腳如同灌了鉛一樣,沉重了數倍。
周圍石壁,藍色火焰一簇簇跳出,更帶來鬼火般的陰森之感。
他的瞳孔忽的一亮。
“這個地方……相公?”
祝南枝的聲音一頓,湛藍色的瞳孔中多了一抹疑惑。
“嗯?”陸今安扭頭看著祝南枝:“怎么了?”
“沒事……”祝南枝搖了搖頭,剛才相公是不是笑了?
陸今安跨出第二步,抬眼看向了高居王位上的石像,輕聲說道:“我突然想起一個關于隱生的故事。”
天穹之下,雨勢不停。
上官奇正捏著手中的半幅江山社稷圖的碎片,身前似有九天之云浩渺而至,其中條條大江逶迤崢嶸,便多了一道羽衣星冠、英姿勃發的身影。
他的目光所過之處如電如炬,鋒芒畢露。
上官奇正聲音很輕:“……隱生山上消失的隱生城是人族史上的第一座城池,也是后人尋之不得的城池。
沒人知道隱生城去了哪里,更沒有人知道建立這座城的那位去了哪里。”
“那位是誰?”齊輝祖好奇的問道。
“書上稱他為‘空帝’。”上官奇正幽幽說道:“人族第一位仙人。”
“他很驕傲,也確實有值得驕傲的本事。”上官奇正低頭看著洞天:“那個時代是他‘惟我獨仙’的時代。
隱生城中有一座石碑,石碑上只有三句話……”
轟隆——
隱約雷鳴,鬼火交織。
“敬畏神,跪拜神,贊美神。”
王座之下的石碑前,陸今安目光平靜的看著上面的三行古體字。
砰——
石門轟然關閉。
空間泛起漣漪,六十三道身影出現在了大殿之內。
人族最多,妖族次之,余下的是其它種族。
陸今安沒有往后看,而是抬頭看向王座石像雙手交疊下撐著的巨劍。
巨劍隱現裂痕,古樸厚重的光芒之間,露出了兩個字。
獨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