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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7章 你,是要獵殺那無涯海妖獸?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大秦鎮天司

  整個村子里,就村長家那老大兒子認得幾個字,那家伙的字,看著寫的還不如陳大柱。

  陳大柱抹了把臉上油汗,從貼身衣袋掏出本《河道疏浚紀要》,封皮“陳大柱”三個字歪斜卻遒勁:“前日書院的姚先生教我們寫家書,說等九川河通了,還要教打算盤哩!”

  陳大柱摩挲手上的書卷,其上沾染的半點泥水都被他輕輕撫掉:“俺們河工營每旬有書院的儒生來教《千字文》,晌午跟著新軍教頭練‘鎮岳拳陣’。”

  不但讀書,還習武!

  那可是只有江湖宗門和世家子弟才能有的機會!

  不管是李栓子還是其他青壯,都是瞪大眼睛,面上的羨慕與震驚壓不住。

  “柱子哥,你,你的拳修的怎么樣了?”王癩子手掌捏住衣角,呼吸有些急促。

  修過拳法的陳大柱,在他眼中巍峨了許多。

  大秦以武為尊,認字就罷了,修拳,那是真讓人向往的事情。

  陳大柱將衣衫往腰帶里一扎,一聲低喝:“你瞅這起手式——”

  他扎馬沉腰,一拳擊出,似乎有熾烈拳風呼嘯。

  “山林為守勢如松,風火化攻疾如電,教頭說這可是北境邊軍的合擊陣型!”

  李栓子盯著陳大柱一拳一式演練,他的指尖捏著半塊冷硬的饃。

  早上從村子里走的時候,村長塞給每個青壯一塊冷饃。

  陳大柱裸露的脊背上交錯著鞭痕與拳繭,在陽光映照下竟泛著青銅般的光澤。

  這哪是半年前那個偷鄰家苞谷,被吊在祠堂抽的陳大柱?

  “看好了!”陳大柱一聲長喝,一步前踏,一拳搗出,拳風震的一旁桌案上瓷碗亂響。

  眾人驚呼后退時,他雙拳已在空中劃出個“山”字殘影,正是新軍大營日日操練的鎮岳拳。

  “山林風火——”陳大柱吐氣開聲,拳勢陡然凌厲如刀。

  當最后一式“萬川歸海”收勢,營地寂靜得能聽見汗珠地上的聲音。

  望著陳大柱給父母寫信時捏筆的粗糲手指,李栓子突然覺得肩頭挑糧磨出的老繭刺痛起來。

  拳法,認字,陳大柱現在在李栓子眼中,仿若山岳。

  陳大柱拿一旁搭著的衣袍擦一把汗,抬頭看向遠處的河道:“俺們侯爺說,開河道不是挖泥巴——”

  “這是給莊稼漢開命脈!”

  他沾著泥漿的手指劃過木案,像老農扶著犁鏵劃開凍土:“九川河水澆三千里稻,河上商船運十八府糧,這道理可比里正家賬本明白!”

  泥漿裹挾的指尖重重劃過粗木案面,陳大柱手背青筋暴起如游龍。

  圍坐的二十幾個青壯盯著他指尖犁出的九川河走勢圖,喉結上下滾動卻沒人敢喘大氣。

  “知道侯爺教俺們寫字先教哪四個不?”陳大柱突然挺直腰桿,開裂的指甲在青磚上刻出溝壑。

  李栓子瞳孔收縮。

  那歪斜的刻痕分明是月前在祠堂見過的圣人訓,當時村長兒子念“為天地什么心”時,唾沫星子還濺到他衣襟上。

  陳大柱脊背上的鞭痕在陽光中如河道交錯:“為天地立心!老子現在懂了,立的是讓娃娃們能喝上粳米粥的心!”

  他抓起案上兩個剩下的白面饅頭,輕輕擦拭掉饃面上沾著的河泥:“等河道通了,這樣的精面饃,俺們村天天有!”

  “等俺死在河堤上——”陳大柱突然咧嘴笑開:“碑文就刻‘為萬世開太平’,氣死祠堂那幫老酸丁!”

  歸途的牛車碾過新鋪的碎石路,二十幾個運糧青壯的草鞋底同時蹭過夯土地面,沙沙聲壓過河道之中浪涌聲。

  李栓子鬼使神差摸向懷中皺巴巴的運糧文書。

  夕陽把河堤染成血色,遠處新軍營地傳來的操練聲里,夾雜著“豈曰無衣”的齊聲高吼。

  “山林風火……”

  他無意識地摹仿那個拳架,掌心老繭擦過粗麻衣襟發出沙沙聲。

  車轅顛簸時,文書飄落泥地,露出“東境新軍征募”的朱紅官印正浸在晚霞里。

  云明府。

  新軍大營。

  新兵趙賜霖手中捏著自己的軍牌,走到后勤營地。

  兩個身穿灰袍的軍士接過他手上軍牌,按壓在一塊玉石上。

  玉石上流光閃爍,一道紅光抹去。

  “去吧,三十七號藥池。”軍士將軍牌還給趙賜霖,伸手指向后方營地之中一座座灰色布幔遮蓋的帳篷。

  趙賜霖點點頭,深吸口氣,快步走向帳篷。

  走入帳篷,一股濃郁的藥味撲鼻而來。

  一方丈許青色水池,其中的水透著淡淡的靈光。

  趙賜霖脫掉衣衫,踏入藥池。

  池水淹沒他身軀瞬間,他身上有淡淡的血色涌動。

  半個時辰。

  “嗡——”

  趙賜霖身外的氣血震動鼓蕩,將池水蕩開。

  修為突破!

  氣血如鼓,后天中期!

  半年前還是鄉村青年的趙賜霖,在軍中只耗費半年時間,就踏入后天中期,雙臂八百斤力氣。

  趙賜霖面上沒有絲毫喜色。

  因為此地五百萬新軍之中,踏入后天中期的已經超過十萬人。

  每日熬煉,日日肉食,十日藥膳,一月一藥浴,還有提升氣血之力的丹藥。

  只要資質不是太差,后天境只是開始。

  踏出藥池,穿上衣衫,趙賜霖走出帳篷,迫不及待的往另一邊的輜重營走去。

  修為到后天中期,他終于可以帶甲了!

  輜重營前,幾位軍中文吏接過軍牌,然后拿出皮尺,為他測量身高,腰身寬厚。

  “舉石鎖。”

  “引弓速射。”

  “練兩套拳法。”

  “加縛繩索演武。”

  幾位文吏和輜重營中軍卒不斷提出各種要求,趙賜霖都照著全做。

  小半個時辰,他已經練的一身汗水。

  “好了,”前方文吏擺擺手,將一張紙頁遞給他,“去領兵甲吧。”

  趙賜霖接過紙頁,下意識握緊。

  他的心跳的厲害,到營房前,將紙頁遞過去。

  營房前,幾個軍卒將黑色的衣甲和兵器搬出來。

  這是屬于他趙賜霖的兵甲。

  手上撫在甲衣領口處趙賜霖三個字,趙賜霖手掌微微震顫。

  黑色魚鱗甲一套。

  左臂麒麟紋護臂。

  右肩睚眥暗紋護肩。

  一尺方圓盾一面。

  連弩一柄,弩箭五盒,一百根。

  厚背腰刀一柄。

  開槽長槍一柄。

  硬弓一張,破甲箭三十根。

  護身急救百寶囊一個,止血、接骨、護心等丹藥都在囊中。

  “來,給趙兄弟披甲。”

  一旁,軍卒將衣甲展開,拿著兵器為趙賜霖披掛。

  甲胄在身,長槍緊握,腰刀橫壓,弓弩折疊掛在后腰,弩箭盒在左腰刀鞘下,長劍箭囊在背后。

  趙賜霖一手持槍,一手壓刀,大步走出輜重營。

  “聽說了嗎,侯爺親衛領的兵甲,全都是鎮天司中督造,刻靈紋之兵……”

  后方,輜重營軍士的聲音傳來,讓趙賜霖手掌緩緩握緊。

  有朝一日,他也要穿上那帶靈紋的甲。

  此時,東瀚郡郡守府。

  后堂之中,張遠與九陽劍仙吳道陵對面而坐。

  “青陽侯要出海?”

  吳道陵看著張遠,目中透出驚訝。

  “你,是要獵殺那無涯海妖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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