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遠的腳帶著難以想象的巨力,重重踏下。
  一腳踏碎臂骨。
  透過斷臂,踩在那先天境的頭頂。
  仿若西瓜破碎的聲音響起。
  那飛身上迎的先天境身軀跌落,砸在木船上,將木船甲板砸碎。
  甲板之上,鮮紅的血與乳白腦灑落一地。
  一道先天境隕落的氣柱鼓蕩而起。
  先天境,卒。
  遠處的青狼騎領軍幾人面色凝重。
  “這個黑虎,真強……”
  一個照面斬殺先天境,此等修為戰力,簡直強到可怕。
  這種強不只是修為的強橫,更是殺伐手段的犀利。
  舉手投足之間,輕易殺人。
  木船上空,張遠飛身而下,手中長刀斬落。
  “嗡——”
  雙手持刀,刀鋒上的流光化為鋒芒。
  三尺鋒芒帶著透亮,直直斬落。
  船上那些武者全都面色慘白,瞪大眼睛看著斬落的長刀。
  煞氣與先天真元壓制,這些武者此時連身上氣血都無法調動,手足動彈都做不到。
  這就是強者的威壓。
  面對一位真正的強者,心神,氣血,全都被壓制,震懾。
  這瞬間的僵直,就是生死之隔。
  刀光斬落,直透船身。
  先天真元灌注,從刀身傳遞到木船船身。
  五丈長的木船“咯吱”作響,船身傳出炸裂聲響。
  “轟——”
  船身被這一刀劈開,化為兩半!
  直到此時,背后戰馬“嘭”的一聲砸落在河水之中。
  從張遠策馬沖出碼頭,到此時張遠飛身斬開木船,總共不過三息!
  三息時間,分割生死。
  張遠伸手一把抓住被釘在甲板上的肖公子身軀,轉身踏空,三步回到碼頭上。
  五丈之間,凌空三步,這等輕身手段已經是江湖上頂尖。
  “轟——”
  后方河岸邊,一道先天境隕落的光柱升起。
  橫刀在手的李長衛滿身氣血升騰,身外的先天真元已經清晰可見。
  斬先天!
  一根根弩箭射穿無甲的身軀。
  三十黑騎一個沖鋒,就將河岸邊的武者擊殺大半。
  大河之中,裂成兩半的木船沉沒,船上的武者慌亂泅渡。
  張遠拖著肖公子身軀踏在碼頭上,鮮血淋漓滴落。
  手中握著一柄手弩的陶公子喘著氣,隨在秦玉卿身后,奔到碼頭。
  秦玉卿手中緊握一柄一尺五寸長的窄鋒刀,咬著牙,看著張遠手中拖著的身軀。
  她想殺這個人想了四年。
  在黑冰臺,她無時無刻不在籌劃,怎么樣將此人釣到秦地,然后如何圍殺。
  北燕,肖家,白鴉衛。
  那如同山岳一般的敵人,讓她徹夜難眠。
  可是此時,這個自己覺得不可能殺掉的敵人,已經被一根長槍扎穿腦袋,雙目圓瞪,沒了絲毫氣息。
  就這么簡單。
  “走吧,剩下的事情交給青狼騎。”
  “功勞不能我們全占了。”
  張遠大步前行,聲音沉穩。
  片刻之后,黑騎呼嘯而去,留下河岸與大河之中的殘余武者。
  “準備圍殺,人家好歹給咱留了盤菜。”
  不遠處的青狼騎統領戰將一聲長笑,戰騎飛奔沖出。
  他身后,戰騎奔踏,沖往河岸邊。
  剛才觀戰,所有的青狼騎已經熱血沸騰。
  已經到數里之外的李長衛回頭看一眼,然后埋頭緊隨前方的張遠,戰騎奔行。
  丁家巷。
  張家小院。
  后院之中,張遠身軀之中有一絲金光流淌,雙目之中,金色的流光閃動。
  從陸家浦一戰到現在已經十日。
  這十日時間,張遠都是在小院中閉關修行。
  與那位先天境交手時候,運轉金身功于實戰,張遠有了許多收獲。
  這種收獲需要鞏固。
  張遠對修行的感悟是極善于反思的。
  與人交手,要知己知彼。
  對自身戰力的了解,是戰勝敵人的第一步。
  力量提升一絲,防御和速度提升一絲,都要將其化入自身在戰斗時候的精力與力量分配之中。
  比如金身功提升了防御,那么所有的武道戰技,與人拼殺時候的應對手段都要修改。
  張遠沒有系統的入武學修行,也沒有拜師學藝,這些臨戰手段只能自己總結。
  腦海之中金光閃動,混沌光幕浮現。
身份:大秦廬陽府八品皂衣衛張遠,黑冰臺黑甲校尉黑虎,賞金獵人黑虎,赤狐商隊統領赤狐,青山十八寨共主張二河修為:先天境后期,升級需要八百三十二氣血珠,三百四十八真元珠,宗師劫,天道契機武道修行:山河動大圓滿,金身功大圓滿戰陣:蒼狼陣大圓滿,虎行戰陣大圓滿混沌空間:氣血珠四千一百顆,感悟珠一千一百二十顆,真元珠六百二十顆,妖氣珠兩百二十一顆,佛元珠三十五顆混沌輔戰:未開啟  隨著修行,肉身與真元力量悄然提升,肉身與真元距離宗師境越來越近。
  金身功大圓滿,增加的防御讓張遠對不破金身有了真正的認識。
  刀槍不入,百毒不侵。
  先天境初期的攻擊幾乎可以無視。
  幸好這功法修行艱難,若不然梁原域的佛修絕不只是如今實力。
  這些時日來,張遠的殺戮極為瘋狂,增加的氣血,真元,還有感悟珠都不少。
  從陸家浦回來的路上,陶公子已經再次提醒張遠,殺戮手段不要太暴虐,免得影響心神。
  其實張遠倒絲毫沒有感覺到心神因為殺戮受到影響。
  相反,他丹田內的舍利越發金光閃耀。
  舍利之中所蘊含之力,相比之前得到此物時候已經提升大半。
  如果此物是以功德來提升力量,豈不是說,自己以殺止殺,也是功德?
  身外真元消散,氣血收斂,張遠走出小院。
  “小,二爺。”站在院外的女子梳著雙髻發辮,穿著身青灰的布裙,面容白皙,不施粉黛也可見嬌媚。
  佛女玉環。
  另外一位佛女玉佩在書院。
  “二爺,您閉關時候陶夫子派人請過兩次。”
  “您衙門里的人也來過。”
  玉環低聲開口。
  張遠點點頭,換了皂衣,離開張家小院。
  佛女他不會留多久,會讓她們重回梁原域。
  張遠到武衛衙門,軍曹錢穆面上全是笑意。
  “二河,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