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黑騎!”
  青狼騎領頭的軍將手中橫著一柄彎刀,面上露出幾分躊躇。
  “都說黑冰臺的黑騎戰力極強。”一旁,手中壓一柄長弓的都尉軍將低聲道,“這三十騎,能沖開那北燕的探諜嗎?”
  “夠嗆,鎮北軍這些家伙咱們打過交道,實力真的可以。”另一邊手中提著短斧的都尉軍將搖搖頭。
  領頭軍將目光投向河岸邊,那升騰的先天境氣勁讓他面色更加凝重。
  “讓他們先沖,先天境駐守,是硬骨頭。”
  “我們要功勞,也要惜兄弟們的命。”
  如果沒有先天境在河岸,他可能會引青狼騎沖擊,跟黑騎爭功。
  可是此時見北燕探諜之中分明有先天境,他選擇退讓一步。
  緊隨身側的兩位都尉軍將對視一眼,松一口氣,戰騎前沖的速度稍微壓下。
  “黑冰臺也真是厲害,我們才追到的探諜,他們就已經到了……”
  河道邊,張遠戰騎奔行。
  他一手扯韁繩,一手壓腰間刀柄,身軀低伏,隨戰騎起伏。
  他的目光掃過,已經將河岸,碼頭,還有那徐徐離岸的木船上情況盡都掌握。
  岸邊四十余人,一位先天境,兩位后天境后期。
  碼頭上散落的二十余人,沒有后天境后期。
  木船上,二十余人,一位先天境,兩位后天境后期。
  一支不過百人的隊伍,有兩位先天境,四位后天境后期,應該是北燕探諜之中的精銳了吧?
  這些人當中,真正的核心,應該是木船上那被簇擁在中間的青年。
  那就是肖仁光之子肖寒?
  戰騎奔行,張遠已經將所有的訊息都掌握。
  “蒼啷——”
  長刀出鞘。
  刀橫在馬首之前,張遠一聲高喝:“火——”
  “火——”
  “火——”
  戰騎侵襲,攻勢如火。
  三十余騎速度瞬間提升,黑甲之外,氣血凝聚,仿若火焰升騰。
  張遠沖陣在前,后方李長衛和常寧緊隨,結成三角錐陣。
  “真沖……”
  速度已經慢下來,遠在百多丈外的青狼騎領頭軍將口中輕語。
  戰騎沖陣,河道邊并不是好位置。
  何況對方還有先天境。
  張遠手握戰刀,身上氣息沉寂。
  這一刻,他的氣血仿佛隨著戰騎而動。
  胯下戰馬的速度陡然再提升。
  這等速度的提升,讓原本等待岸邊的那些武者有些騷亂。
  步戰應敵,需要掌握戰騎沖來的節奏,無論是硬剛還是躲避,都只在瞬間交鋒。
  張遠的提速,讓岸邊的武者有些不知所措。
  “是個高手。”青狼騎領頭戰將身側,持著短斧的都尉沉聲開口。
  能在全速沖擊之下還再提速,當然是高手。
  河岸邊,領頭的先天境大漢冷哼一聲,往前踏一步。
  他手中短槍微微下壓,腰身微曲。
  只要調整到最合適位置,他就能在對方沖到面前瞬間,一槍連人帶馬貫穿。
  他本來就是軍中將,是為了保護三公子才調來此地。
  大河之上,肖公子抬頭,已經能看清沖陣的張遠。
  “黑虎……”
  “據說大秦廬陽府黑冰臺有一位高手,這幾年做下不少事情……”
  他面色微變,一聲高喝:“朱爾東,他是黑虎!”
  黑虎!
  能在北燕殺先天境的黑虎,自然也是先天境!
  握著短槍的大漢面色一沉,腳下快步前沖。
  對方是尋常的后天境后期,哪怕是半步先天,他駐守原地都絲毫無事。
  可對方是傳說中的黑冰臺黑虎,能殺先天的黑虎,他就不能原地不動了。
  “黑虎!”青狼騎領頭戰將也是低呼一聲,“據說他是先天境中強者——”
  張遠手中長刀抬起,從橫握到直握,刀鋒上一絲青色流光閃爍。
  前方大步沖上的北燕先天境大漢一聲狂吼,短槍向張遠的胸口挑來。
  這一槍雖然沒有槍芒加持,可真元之力涌動,槍鋒上透出一層血色。
  “李都尉——”
  張遠一聲喝,長刀斜拉,撞在短槍的槍柄上。
  “當——”
  那持槍的大漢渾身一震,腳下不受控制的踉蹌后退。
  他手中槍差點握不住,雙手抽動,虎口崩裂!
  沒等他站穩,緊隨張遠身后的李長衛已經長刀橫斬。
  “當——”
  李長衛半步先天的力氣加上戰騎沖擊,近三千斤重力斬落,將那先天境大漢手中短槍斬落,刀鋒在其肩頭拉出一道血口。
  后天境破先天境!
  戰騎呼嘯而去,繼續往前奔行。
  李長衛持刀在手,身上有一絲先天真元激蕩。
  后天境巔峰的他,只有與真正的先天境生死搏殺,感受先天境真元的運轉,才能有機會踏入先天。
  張遠剛才呼喚,就是為他制造了一個與先天境拼殺的機會。
  這機會,是他踏入先天境的契機,是可遇不可求的機緣!
  長刀在手,戰騎調轉,李長衛一聲長喝,再次策馬沖向那北燕先天境。
  此時張遠已經到河岸邊,長刀一拉,數道鮮血噴灑而起。
  “嘭——”
  戰騎撞開河道邊上的武者身軀,徑直沖向碼頭。
  碼頭上散亂的武者根本沒想到張遠會沖來,幾個一頭扎進河水,還有兩個手持長槍全力刺向張遠。
  張遠探手抓住一柄長槍,戰騎前足將阻道的武者身軀踏斷。
  張遠速度根本不停,向著大河上已經離岸五六丈的木船沖去。
  “他要干什么……”
  青狼騎領頭幾位戰將看著戰騎沖上碼頭,都是茫然低語。
  三十黑騎后方,陶公子感覺到摟著自己的手臂收緊,輕聲道:“無妨,那肖公子跑不了。”
  “我查過黑冰臺資報,齊郎將當初就是被肖家的白鴉衛截殺。”
  “今日,我們幫你報仇。”
  秦玉卿沒有開口,只是手臂更緊些。
  碼頭上,張遠的戰騎已經沖到盡頭。
  “護住公子!”木船上,抱著長劍的中年一聲低喝,人沖到前方,長劍出鞘,身上先天境氣勁激蕩。
  “嘭——”
  戰騎飛奔踏出碼頭,直沖大河。
  張遠人在馬上,一腳踏上三丈,手中抓著的長槍轟然甩下。
  “轟——”
  長槍帶著雷鳴般的呼嘯,透著讓人心悸的尖嘯,瞬間扎到木船船頭。
  站在人堆當中的肖公子瞪大眼睛,看著那長槍從上而下,到自己的眉心。
  “噗——”
  長槍扎穿肖公子的額頭,將其釘在木船甲板上。
  直到此時,那持著長劍的中年方才怒吼一聲,飛身踏出,一劍刺向人在半空的張遠。
  張遠面色不變,左手持刀,一腳踏下。
  他的身身軀之中,一層微不可察的金光浮現。
  金身功。
  刀槍不入。
  “當——”
  那先天境刺出的劍被張遠一腳踩下。
  先天境面色大變。
  張遠另外一腳前踏,踩向先天境的頭頂。
  那先天境面色漲紅,抬起手臂。
  “咔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