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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4 殘血后的烏拉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大清話事人

  見己方占據上風,第2軍團司令官胡之晃解開風紀扣:

  “恁你娘哎!”

  “弟兄們都聽好了,咱帝國有的是銀子,能娶幾個老婆能蓋幾間房就看你們今天的表現了。

  “第12到30步兵營聽令。”

  “上刺刀,全線壓上!”

  19個營的士兵潮水一般沖向前方,刺刀如林,軍靴鏗鏘。

  中軍大纛旗下,

  林淮生依舊面無表情,扭頭:

  “騎炮營,準備。”

  蘇沃洛夫的愛將,陸軍上校庫圖佐夫打馬從中間通道沖到前線。

  他一路舉起右手,高呼:

  “司令官有令,我,庫圖佐夫接任前線指揮權。”

  “勇士們,上好刺刀,朝著敵軍發起最堅決的沖鋒。”

  “為了女皇,為了帝國。”

  “烏拉,烏拉,烏拉拉”

  喊烏拉,彈舌音是精髓。

  據說,

  彈舌音和決死沖鋒很配。

  8萬農奴齊刷刷挺直了平日里佝僂的腰板,握緊手里設計粗劣做工糟糕的步槍,發起了海浪一般的沖鋒。

  丘陵高地。

  一名瑞軍觀察員心思復雜。

  若干年前,精銳但規模不大的瑞軍就是這樣被糟糕但龐大的羅剎軍隊打服的。

  瑞軍贏了很多次,最終還是認輸了。

  旁邊,一軍官激動道:

  “吳軍增兵了。”

  遠處,吳軍騎炮營出動了。

  雙馬拉車,敞篷無頂。

  車載2人:一車夫,一炮手。

  車載1炮:一門兩磅短管炮,彈藥隨車。

  兩邊同時大舉增兵。

  這種罕見的大場面讓觀戰的所有人緊張的呼吸都不順暢。

  沒法不激動,四十萬人的會戰,縱然是軍官此生也難經歷幾次。

  第2軍團前線兵力好似礁石,保持陣型對著潮水一般沖來的敵人重復開槍。

很顯然,除非有馬克沁  否則的話,光靠火槍是攔不住成千上萬頭同時發瘋的灰色牲口的。

  雙方兇狠地撞在一起。

白刃戰  刺刀猛捅,鮮血飛濺。

  增援的第2軍團19個營也及時趕到,換下了手持卡賓槍不利于白刃戰的戰友。

一名皖北新兵對著沖來的灰袍農奴,砰  剛擊斃。

  后面一個農奴又沖來了。

下一秒  雙方身形齊齊凝滯。

  僵持了幾秒后突然又分開,兩具軀體同時倒地,鮮血噴涌。

  狠人遇狠人。

  刺刀對刺刀。

  都不躲,就只能是同歸于盡的結果了。

清脆的炮聲響起  炮手在飛馳的馬車上不停發炮。

  馬車狂奔,橫向掠陣。

  有根繩子,一頭拴在他的腰部,一頭拴在車子護欄上,防止人在顛簸中被甩出去。

  一門2磅前膛鋼炮可隨鐵架隨意轉動。

  炮手左手握著炮尾的空心抓手,將炮口略略對準人群,右手捏著纏繞在脖子上的火繩,摁在火門內那支塞滿火藥粉的鵝毛管上。

  一群農奴倒下了。

  炮手將火炮口朝上,從左手邊抓起一藥包塞入炮膛,從右手邊抓起一顆炮彈摁入炮膛。

  又抓起一根鵝毛管刺入火門。

  左手放平火炮,握著抓手,右手把燃燒的火繩摁上去。

  又是幾個灰色牲口趴地不起。

  火繩好!

  這種使用場景,燧發機不好使。

  比騎炮更恐怖的是,單馬牽引的擲彈兵戰車。

  擲彈兵屈膝站在車上,一手捏著火繩,一手抓起車上的炸彈。

不停的扔  一顆顆炸彈借助慣性咕嚕嚕滾到羅剎士兵腳下,給牲口們灰暗的人生注入了亮光和血紅。

  爆炸聲震耳欲聾!

羅剎軍傷亡慘重  所有人都被震撼到了。戰爭,還能這樣靈活??

  新武器和新理念層出不窮。

  見己方初步取得戰場優勢,林淮生露出了一絲微笑,繼續下令:

  “右翼甲士,緩步向前1里。”

  “全軍向前,大炮向前,全面壓制羅剎。”

  半刻鐘后!

  吳軍全線前移。

  就連12磅重炮也在6匹健馬的奮力牽引下緩慢挪動。

  庫圖佐夫咬牙堅持,指揮數量依舊龐大的灰色牲口死戰不退。

  他不斷高呼:

  “整理陣型,火槍對射。穩住陣腳。

  同時揪住一名軍官:

  “告訴司令官,要么大炮前移增援,要么出動哥薩克掩殺。”

  “是。”

  軍官奮力擠出人群,向后一路狂奔。

  然而,蘇沃洛夫卻拒絕了他的請求,并嚴肅的告訴軍官:

  “告訴庫圖佐夫上校,他已無路可退,他的后面就是秋明。”

  “告訴士兵們,子彈打光了,就用刺刀。刺刀拼彎了,就用拳頭用牙齒。死戰不退,消耗敵軍。”

  “士兵戰死,軍官頂上。軍官全部戰死,我親自頂上。”

  軍官被激勵的滿臉通紅,縱馬沖向那炮火紛飛處。

吳軍重炮開始轟鳴  炮彈以最大射角出膛,劃出優美的拋物線砸入農奴陣中。

  12磅實心彈,殺傷力驚人。

  一排一排的灰色牲口被撕裂,血漿漫天飛舞。

  庫圖佐夫滿臉是血,不是他自己的,不知是誰的,總之是羅剎人的。

  戰事出現了變化。

  兩軍不再像之前那樣糾纏廝殺在一起。

  出現了20丈的中間地帶,一道尸體鋪成的中間地帶,灰色和紅黑色交迭。

  火槍對射。

  擲彈兵亂拋。

  不過,

  吳軍優勢明顯。

  因為有部份后膛槍手可以趴在尸體后面射擊。

  還有大炮的支援。

  炮擊之下,羅剎軍隊的線列陣不斷出現豁口。灰色身影填補上去,然后再次被打出缺口。

  林淮生解開披風丟給一旁的護衛。

  僅僅是觀戰,就讓人熱血沸騰。

  情緒沉穩如他,也忍不住感慨:“蘇沃洛夫,夠狠!”

  羅剎中亞方面軍指揮中樞所在,已有多名外籍軍官提議增兵,最好是出動哥薩克。2萬哥薩克騎兵只要出現在戰場上,吳軍就要分兵提防。

  蘇沃洛夫還是拒絕了。

  他說了一句狠話:

  “為了羅剎帝國,3000萬子民皆可戰死,包括我,也包括沙皇。”

  瘋狂至斯。

  周圍眾人竟是敬畏和厭惡之情交織。

  第2軍團暫時退下休整,由滿編無損,同時加強了大量臼炮的第9軍團頂上,

  臼炮到位,落子如雨。

  炮聲和哀嚎,鮮血和殘肢,縱然是鐵石心腸的人也為之動容。

  素來以神經粗大著稱的羅剎士兵大批大批往后潰逃,誰也攔不住。

  楊遇春哈哈大笑:

  “第5、6、7、8輕步兵營,銜尾追擊。”

  追殺很順利,士兵們刺刀猛扎羅剎士兵后背。

  直到,

  密集的炮聲響起。

  位于丘陵腰部的羅剎炮兵終于開炮了,將自己人和吳軍一起籠罩在彈幕內。

  “撤。”

  第9軍團的4個步兵營猝然挨了一頓猛烈炮擊,連忙后撤。

  “哥薩克,出擊。”

  2萬哥薩克騎兵翻身上馬,繞過丘陵,沖殺吳軍。

  吳軍各部瞬間緊張,各自結陣,接應友軍撤退,護住大炮輜重。

  結陣步兵,騎兵啃不動。

  在首領奧涅金的帶領下,一萬多哥薩克騎兵迂回向位于最右翼的吳軍輕騎兵軍團發起了進攻。

  同行是仇人。

  騎兵遇上騎兵,格外嗜殺。

  兀思買大呼一聲:“殺!”

  輕騎兵軍團迎面頂上,瞬間戰場亂如麻,煙塵四起,大地震撼。

  望著側翼煙塵滾滾,林淮生皺起了眉頭。如果有選擇的話,他不希望現在就打出騎兵牌。

  “林帥,拿下羅剎人的炮陣地和指揮中樞吧?”

  這個建議正中林淮生所想,他略一思索,就高聲道:

  “告訴韋俊,2個時辰內將第3軍團的軍旗插上山頭。”

一刻鐘后  第3軍團開始進攻。

  但遇上了不小的麻煩。

  方陣前進,被丘陵腰部的大炮轟。

  散開沖鋒,在附近游蕩的幾千哥薩克騎兵掩殺。

  第3軍團的進攻之路很不順利。

  傷亡更是不小。

  羅剎人的步兵戰術很糟糕,但是炮兵表現卻出奇的優秀。

  林淮生不會想到,對方的炮兵7成是外籍炮手。

  這幫國籍五花八門的中年雇傭兵都是戰場老兵油子,經驗異常豐富,他們在歐洲各地戰場游走,尋找雇主。

  只要有金子,他們愿意效忠于任何人。

  他們唯一的信念就是掙到足夠的金子回家養老,或者戰死用撫恤金養活一家人。

  一名大胡子那不勒斯漢子摘下帽子,詢問:

  “男爵閣下,您對我們的表現滿意嗎?”

  “非常滿意。我決定在商議的原有報酬基礎上每人再加5枚金幣。”督戰的羅剎貴族心花怒放。

  “感謝您,慷慨的雇主。”

  臨時加賞,是為了激勵雇員賣命。

  羅剎人對農奴吝嗇無比,但是對擁有技術的外籍人士異常的慷慨,不論是科學家,作家,還是軍官。

  從彼得一世開始,任用外籍人士就是帝國的傳統。

  林淮生的臉冷下來了。

  他厲聲喝道:

  “傳令楊遇春,率甲士和第2派遣軍驅逐哥薩克騎兵,不許他們干擾第3軍團進攻山頭。告訴他,如果辦不到,就不要活著回來了。”

  “是。”

  長纓傳令兵打馬傳令。

  楊遇春一聽,瞬間血就上臉了,他拄著刀鞘從小板凳上起身。

  高呼:

  “弟兄們,隨本司令殺敵。”

  “軍令如山,違抗者死。”

  說罷,

  他把隨身攜帶的高糖糯米點心丟進嘴里,放下面罩。手持長槍,腰懸長刀,大踏步前進。

  蘇沃洛夫很詫異,板甲是這么用的嗎?

  騎士文化在東方?

  不過,

  很快他就看出來吳軍所裝備的板甲防御全面,但在軀干之外部分防御性能有限,不是很厚。

  他還真沒猜錯。

  陸軍部聽取了甲士的戰場經驗加以改進。

  加之馬鞍山重工大量應用蒸汽動力鍛錘,凡是量產部件盡量采用模具鍛。

  一錘下去,零件成形。

  模具鍛車間九成的工人是學徒。

  老師傅們都集中在自由鍛車間,蒸汽大錘,蒸汽小錘,人工小錘。

  廠長懂技術,更懂正治。

  陛下要的是流程化、標準化的大工業。

  成本高點不重要,本廠是工業部長子,要起到全行業的標桿作用。

  第3軍團攻擊放緩,暫時向后,避開羅剎軍的火炮覆蓋范圍。

  與此同時,

  8000名吳軍甲士分兵多路開始機動,好似撒網。

  目的很明確:

  限制哥薩克騎兵活動范圍。

  沒有足夠空間機動的騎兵戰斗力大打折扣,壓根不是步兵的對手。

  哥薩克騎兵也看出了對手想做什么,他們躍躍欲試,準備用強大的機動能力打穿吳軍戰略意圖。

  騎步交鋒。

  吳軍甲士隊列嚴整,長矛放平,緩慢但堅決。

  壓縮,再壓縮。

  哥薩克騎術精湛,他們以馬上射擊、拋擲鈍器殺傷了部分吳軍甲士,但意義不大。

  吳軍甲士錯落有致,不斷卡位。

  一隊甲士機動到位,軍官一聲喝令,原地不動,長矛放平。

  旁邊,一隊甲士越過他們。

  前進20丈后,止步。

  “撤”

  首領一聲唿哨,數千名哥薩克騎兵終于在吳軍甲士即將合圍之前撤出了丘陵正前方。

  不撤,己方就完了。

  第3軍團再次發起了進攻,羅剎軍的大炮也重新開始嘶吼。

  連排軍官們揮舞著佩劍大吼:

  “沖,沖上去。”

  “斬將奪旗,軍功最重。”

  士氣大振的第3軍團散開隊形,奔跑向丘陵。

  于此同時,

  第6軍團躍躍欲試,隨時準備狙擊丘陵后方的羅剎步兵增援。

  一名撒克遜觀察員走過來,開口道:

  “司令官閣下,吳軍即將攻占此處,您不如暫且撤下吧?”

  蘇沃洛夫瞥了他一眼,紋絲不動。

  撒克遜觀察員無奈的攤開手,自顧自的向后撤。其余各國的觀察員有樣學樣,紛紛離開指揮中樞。

  羅剎人已經敗了,繼續待在原地很容易被誤傷。

  這一刻,

  觀察員往下撤,羅剎步兵往上沖。形成了很惹眼的“逆流”現象。

  蘇沃洛夫的心思也不復雜。

  堅守山頭,自己不退,就沒人可以退。

  用羅剎士兵的鮮血和韌性消耗吳軍有生力量和彈藥。

  吳軍仰攻,己方居高臨下。

  吳軍兵少,己方兵多。

  吳軍無法用炮,己方可以用炮。

  吳軍士兵的命是命,己方士兵的命不是命。

  血戰!

  血戰到吳軍身體疲憊、心里恐懼。

  吳軍退己方就進。不依不饒,讓吳軍崩潰,達成平局。

丘陵腰部火炮陣地旁  一輛輛馬車將位于丘陵后面絕對安全區域的彈藥運至炮陣地,卸下彈藥,然后空車離開。

  蘇沃洛夫回頭,望了一眼漫山遍野的己方潰兵。

  叮囑一名副官:

  “派一隊騎兵到周邊收攏潰兵,告訴他們只要回頭再戰,一切既往不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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