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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3 西涼滅國,黃河染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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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機推薦:

  次日。

  吳軍沿黃河扎下了聯綿數里的營寨。

  同時發動民夫花了一夜工夫將15門大炮搬上山頂,構筑簡易炮位。

  天亮時分,

  炮兵觀察哨通過黃銅炮瞄儀和千里鏡,結合射表,報出了一串數字。

  1刻鐘后,

  炮聲響起。

  炮彈越過洶涌的黃河,落入對岸的蘭州城內,煙塵騰起。

  山腳下,吳軍步兵歡聲雷動。

  一邊端著飯碗,一邊議論著炮擊效果。

  山頂風大,視野好,冷卻好。

  炮手們忙的熱火朝天,將一發發炮彈砸入對岸的蘭州城。

  炮聲不絕,間歇冷卻。

  蘭州城內,黑煙滾滾。

  中彈的屋子瞬間垮塌,守軍傷亡也不在少數。

  馬氏家族排行老二的西涼國相,馬青載躲在城墻垛口后,睚眥目裂,眼睛血紅。

  “反擊,開炮啊。”

  “國相大人,我們的大炮夠不著啊。”

  馬青載惡狠狠的一腳踹翻炮手,蹭蹭跑下城墻,找到西涼國尉虎山九,商議對策。

  西涼的國事,是馬家和虎家共同主持。

  倆家對著神明約定,擊退吳軍之后,根據戰場功績大小,決定誰當國主。

  一姓當國主,另一姓就做宰相。

  總之,虎馬共天下。

  西涼國內部確實很團結,倆姓倒是頗有江湖義氣。麾下號稱百姓300百萬,戰兵8萬。

  但是,西涼的軍事技術終究是落后時代太久太久了。

  他們極度缺乏近代化火器作戰的經驗,唯一懂點行的馬青樹還被圍困在了寧夏鳴沙堡。

  這也和清廷的一貫的火器防范策略有關。

  “國尉,現在怎么辦?”

  “死扛。”

  “就這么被人轟?”

  “讓他轟,隔著黃河,他就是把蘭州轟成爛慫又咋樣?他的兵能過來嗎?”

話音未落  城內響起呼喊:“救火啊。”

  炙熱彈!

  一顆顆燒紅的鐵球落入城中。

  多處起火,火勢在風力的加持下漸漸擴大,朝著火藥庫蔓延過去!

  士兵們發瘋般從井里提水,救火。

  一顆炙熱彈命中馬廄引燃了干草。受驚的戰馬群胡亂奔跑,一路撞飛街道上救火的人群。

  火藥庫殉爆了,蘑菇云直沖云霄!

  馬家和虎家都驚呆了。

  踏馬的剛開戰就打成了這慫樣?就因為對岸白塔山那些能轟4里半的大炮!!

  除了火炮,吳軍還動用了火箭彈!

  隨軍的民夫們將50支重型火箭彈搬上山頂,

  2個臨時趕制的發射架,依次發射。

  咻咻咻,一顆顆尾翼火箭彈騰空而起,精度一如既往的迷茫,東一發西一發。

  甚至有火箭彈落在黃河里炸起壯觀的水柱。

  林淮生感慨:

  “要是咱們的火箭彈能夠保證精度的話,將改變戰爭的形態”

  旁邊的參謀低聲道:

  “軍工署也就勉強解決了發射架的自爆率,估計一時半會突破不了。”

  “林帥,可以進攻了嗎?”

  “嗯。”

  老規矩。

  降兵先上,交納投名狀。

  然后是派遣軍甲士,最后才是正規軍。

  大清雖然亡了,但是大清的優秀傳統不能丟棄。

  八旗降兵低著頭舉著盾,沖上浮橋。

  對面,箭矢嗖嗖飛來。

  偶爾有人因盔甲縫隙處中箭,慘叫著墜入黃河,以這段黃河的迅猛流速,落水者必死無疑。

  北岸。

  吳軍火槍手以連為單位,列陣。

  “槍口抬高10度。”

  “1連,放。”

  “2連,放。”

  10個連隊滑膛槍方陣輪流齊射,跨射對岸敵軍。

  對岸的弓箭手開始惶恐,到底敵人用的什么火槍能隔著黃河射擊?

  “炮兵,壓制對岸。”

  吳軍30門加農炮,一字擺開猛轟對岸。

  此刻。

  蘭州城上的大炮也終于有了發揮的機會,一發發炮彈砸向浮橋。

  在橋上的炮灰們吃不消了,箭矢和炮彈亂飛。

  落水者好似下餃子。

  第一次渡河進攻行動,未遂。

  死傷八旗降兵150,派遣軍90余。天兵,0傷亡!

  目睹此幕,

  白塔山頂的大炮默默地調整了炮位,不再轟擊城內,而是壓制城墻。

  觀察哨站在山頂邊緣,透過千里鏡望著城墻騰起煙霧,碎石瓦礫籠罩敵人身影,炮車傾覆,狼奔豕突。

  心中暢快無法形容。

  一桶涼水潑在覆蓋炮筒的毛氈上,瞬間,大團水蒸氣騰起。

  炮手手持浸過水的鬃刷懟入炮膛,整門大炮就像是剛出爐的包子,白霧蒸騰。

  炮長用手掌試了一下炮尾,大吼:

  “繼續裝填。”

  早就在待命的炮手,立即塞入絲綢藥包,用推彈桿懟到底部。

  另一炮手捧著圓球炮彈滾入炮膛。

  炮繩一拉,燧發機成功激發,大炮猛烈后退。

  西涼軍恐懼了。

  他們開始縱火,燒毀浮橋。

  浮橋很關鍵,搭建不易。

  最主要的是,不能讓大火燒融了鐵索。

  “沖啊。”

  十幾名八旗輕裝敢死隊拎著木桶沖向正在燃燒的浮橋那一端,舀水滅火。

  取黃河水,滅浮橋火。

  不時有人中箭栽入黃河,瞬間被浪頭淹沒。

  浮橋南端,水線以上部分全部被焚毀,底下的羊皮木筏也有部分損壞。

  吳軍花費了半個時辰,才用木板勉強修復。

  浮橋,幾乎和黃河水位齊平。

  所剩無幾的敢死隊員和烏泱泱的派遣軍甲士,興奮的嚎叫著踩著浮橋,抵達南岸。

  所有人都知道,戰局已經沒有疑問了。

  接下來只是時間問題,以及傷亡多少的問題。

  林淮生心中釋然,輕聲囑咐:

  “步兵,過河。”

  “先圍城,后進攻。昭告全軍,此戰,不要俘虜。”

  “是。”

  每一刻鐘,就有1個步兵營抵達南岸。

  火炮無法過橋,所以,部分輕步兵扛上了抬槍彌補火力。

  半個時辰后,終于完成了對蘭州的合圍,基本封堵了出城道路。

  忙著補充彈藥,列陣準備。

  白塔山頂,炮聲稀疏。

  但依舊有零星炮彈落入城中。

  國尉虎山九陣亡,被一顆炮彈砸死了。

  在廝殺聲中,馬青載宣布登基成為西涼國第一任國主,下達了他的第一道旨意也是最后一道旨意:死戰。

  下午時分。

  吳軍基本完成了破城的準備工作。

  林淮生很詫異,敵人居然沒有選擇一點突圍?西涼軍血性如斯?

  不過,對己方來說是好事。

  吳軍擅長砸硬骨頭。

  “林帥有令,攻城!”

  “殺,殺,殺。”

  吼聲如黃河洶涌,甲士們手持長槍,腰挎佩刀,從局部垮塌的蘭州西側磚包土坯城墻缺口入城。

  西涼國的百十名弓箭手趕到,企圖以箭雨封堵缺口,2輪箭后,就被兩翼的吳軍抬槍轟退。

  剛登基不到1個時辰的西涼國主馬青載,手持刀盾,赤膊上陣。

  “憨娃們,拿起你們的刀槍,殺。”

  “殺死外面這幫驢曰的。”

  正如他們的祖先三國的西涼軍、闖王的老營、孫傳庭的秦軍、清廷的陜甘綠營!

  蘭州城內3萬多士兵都是兇悍之徒。

  戰死沒什么大不了的。

  死也要多殺幾個。

  什么突圍?什么迂回?什么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西北漢子統統不知道,就一個字,比狠!

  派遣軍甲士入城之后,立馬就遭遇了黑壓壓的彎刀勇士反復沖擊。

  全靠裝備優勢硬頂。

  廝殺2刻鐘,甲士們手里的長槍折損大半,拔出腰側的佩刀猛砍。

  又是1刻鐘,佩刀砍到卷刃,只能當鋸子拉。

  面前,尸體堆疊。

  率先入陣的500派遣軍陣亡200,雖然板甲不懼利刃,但扛不住鈍器擊打。

  缺口處搏殺之慘烈。

  令人心悸,令人震撼。

  不過,隨著吳軍輕步兵控制了部分城墻還有周圍屋頂。

  西涼軍的傷亡就變得極其恐怖。

  一名甲士透過面罩縫隙,望著前方街巷沖出了一群手持刀盾的敵人。

  身后,

  抬槍特有的沉悶槍聲響起。

  對面之敵瞬間飆出血花,慘叫倒地掙扎。

  抬槍的鐵砂對于無甲之人的傷害太大了,團戰無敵。

  感謝大清,一直防范西北綠營。

  火器摳摳索索、盔甲更是吝嗇。

  西涼國一直未能擁有數量龐大的火器,更未曾培養起熟練的火器戰術。

  他們依舊崇尚騎兵沖殺,刀盾破陣。

  趁著戰事稍緩和,一隊火槍兵替不方便彎腰的甲士們從地上撿起武器。

  每人,手持兩把敵人的彎刀。

  彎刀對彎刀。

  一路橫推。

  火槍手則緊隨其后,冷熱配合。

  城墻上的抬槍小組專門轟,在附近出現的敵軍弓箭手,一轟一個準。

  1個時辰過去了。

  城內依舊殺聲震天。

  林淮生頗為詫異,堅持要爬上城墻觀看戰況。

  透過千里鏡,他看到了令自己詫異的一幕!

  整個蘭州城,處處燃燒,處處廝殺。

  以至于,

  己方的攻擊鋒線停滯不前,銳氣消耗殆盡了。

  誰能想到,已是困獸的敵人還敢如此玩命呢?沖在最前面的那批派遣軍已經疲憊的揮不動兵器了,體力嚴重透支。

  每間屋子,每條巷子都在血戰。

  “林帥,要不緩緩吧?”

  “是啊,不如先撤下來,四面圍城。等對岸的輕炮拆下來拉過河,讓白塔山重炮繼續轟。”

  林淮生舉著千里鏡俯瞰了一圈,丟給一旁的參謀。

  “一鼓作氣,日落之前必須殺穿蘭州。本帥,帶衛隊沖陣。”

  “林帥,不可啊。”

  然而,

  軍官和參謀們的勸告,打動不了林淮生。

  他連滑帶溜,從缺口下了城墻。

  “給本帥備甲。”

  一套血跡斑斑的板甲,來自某個派遣軍傷員。

  隨著傳令兵高舉小紅旗,縱馬狂奔,高呼:

  “林帥親自披掛上陣,西征軍所有將士聽令,今日,滅西涼。”

  瞬間,

  軍心振奮!

  歡呼聲甚至壓過了城北黃河之洶涌。

  林淮生對板甲上的血污和碎肉毫不在意,在倆名士兵的配合下現場穿甲。

  馬鞍山重工出品的最新式板甲,除了極少數輕巧靈活部件依靠人工,其余部件采用了自由鍛、模鍛、胎模鍛相結合的成熟技術。

  產量迅速抬升,成本應聲而落。

  穿戴不易,需要幫忙。

  各種皮扣固定。

1刻鐘后  林淮生接過那頂血淋淋的頭盔,扭頭盯著站在一側搶奪浮橋僥幸生還下來的幾十名八旗敢死隊。

  “隨本帥再殺一陣!本帥親自保舉你們出旗!”

  眾八旗降兵齊刷刷跪地。

  高呼:

  “奴才遵命。”

  3顆竄天猴上天,總攻開始。

  喊殺聲響徹云霄。

  城外的3000吳軍全部入城,雪亮的刺刀在陽光下閃閃發光,執行最后的撲殺。

  林淮生這一路從西城門,沿主街殺入,一路銳不可當。

  主帥親自沖陣,衛隊必須玩命。

  一路砍砍砍。

  進攻隊形好似箭頭,重甲士居中,輕甲士兩翼。

  隨后,兩翼是手持短銃和佩劍的輕步兵,中間簇擁著抬槍小組。

  最后是上好刺刀的火槍縱列。

  街口,一群粗布衣裳的漢子沖來。

  林淮生熱血沸騰,很久沒有親自殺敵了。

  他揮刀格擋住對手劈來的刀鋒,一旁的衛兵跟上,一刀捅穿敵腹。

  林淮生感受到對方無力,輕松蕩開他的大刀,一刀揮向脖頸。

紅霧漫天  大刀和頭顱一起落地。

  刀客殺人,沒有花哨。

  出刀就要見血。

  當年師傅的教誨歷歷在目:三刀砍不死對手,你就要死了。

  1個時辰后,蘭州城逐漸恢復平靜。

  腥臭和血污嗆人口鼻。

  到處都是尸體和丟棄的武器。

  城墻、街道、院落、窗口、門外,水井,尸體以各種古怪的形態存在。

  吳軍士兵散開,一路用刺刀捅過去。

  林淮生丟掉已污穢不可聞的頭盔,佩刀劃過一桿西涼國旗緞面,用刀尖挑起半塊破布,默默擦拭臉上血污。

像一塊抹布,隨手丟棄  西涼國,亡了。

  幾十名入城的八旗降兵此時僅剩9人,他們對林淮生敬畏好似天神。

  主帥帶頭當先鋒,好似大清開國那些年。

  忠!誠!

  日落之前,鳴金收兵。

  吳軍陣亡4200人,重傷1300人,輕傷2500人。

  進攻蘭州的這一路折損過半。

  戰績是斬殺6萬余人,將西涼滅國。

  正如戰前所下軍令:

  不要俘虜!

  士兵們敦促千余名不曾抵抗的城中百姓,清理戰場。

  收尸和挖坑掩埋工作持續了半個月,春天,氣溫升高,臭氣熏天。

  第1軍團蒙受了巨大的損失。彈藥消耗殆盡,傷員眾多。

  林淮生一面報捷,請求增兵,一面派遣在原地休整多日的第8軍團和輕騎兵軍團沿著河西走廊繼續進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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