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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1 瀛臺殺乾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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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琰在金鑾殿宣布兩國和談成功的消息,好似風沙一般傳遍了四九城。

  正在西城某米鋪前排隊的正紅旗旗人,那爺,不由得流下了心酸的淚水。

  他抹著眼淚,和排隊的人說:

  “終于能過幾天太平日子了。”

  “如今的日子真不是人過的,嗚嗚嗚”

  同樣在排隊的新科進士張開懷,也一樣哭的不能自己。去年春闈那一科進士,竟無一人授官,都是空架子。

  以至于堂堂進士老爺竟脫下長衫,街頭擺個小攤靠給人寫書信謀生。

  委屈。

  太踏馬委屈了。

  壓抑僵硬許久的四九城,好似冬眠蘇醒,又活泛了起來。

  不過,

  皇城卻是內緊外松。

  永琰是個優秀的影帝,他在太和殿的精彩表演成功騙過了所有人。

  和談?

  就是徹頭徹尾騙局,為了穩住四九城的混賬王八蛋們不要扯自己撤離的后腿。

  紫禁城內,

  忙著裝車的侍衛親軍全是陌生面孔。

  蕭妃一身獵裝,在侍衛的簇擁下匆匆巡視撤離準備。

  她皺眉吩咐:

  “這些什么古董、字畫、工藝品全丟掉。只要寶石和黃金,其他一概不帶!”

  “從現在開始皇城封鎖出入,違令者,殺。”

  “通知宮眷,換民婦服飾,撤離時誰要是拖后腿,本宮就把她留給吳軍體驗牽羊禮。”

  “嗻。”

  蕭小七如今頗有幾分女強人色彩,圓明園護軍的主要將佐都是她提拔的素人。

  她不懂軍事、不懂地理,但她知道一點——權斗的本質,是用人。

  瘦馬會觀人,尤其是男人。

  原九門提督、潛邸舊人塞納圖匆匆入宮,路過此處。

  “拜見蕭妃娘娘。”

  “起來,一邊說話。”

  走到墻角,蕭小七一不問募兵,二不問準備。

  低聲說道:

  “塞大人,先把你家眷送入宮,明兒個一旦開始撤退,肯定是兵荒馬亂,你要統兵顧不得許多,本宮替你護著家人。”

  “謝娘娘。”

  塞納圖微微感動,低頭離開。

  一名剛提拔起來的侍衛頭目詢問:

  “娘娘,地牢里的犯人怎么辦?”

  “全部處決。”

  “嗻。”

  “且慢”

  “娘娘還有何吩咐?”

  “吳廷情報署那個矮子,死了嗎?”

  “沒!”

  “招了嗎?”

  “也沒,這人是個硬骨頭。”

  “帶本宮去瞧瞧。”

  走入地牢,一股腥臭撲面而來。

  蕭妃以手絹掩面,慢步走入。

  里面的一間刑房內,被綁在刑架好似血葫蘆一般的蔣天木睜開眼睛,盯著眼前的女人。

  他的眼神肆無忌憚,專盯要點。

  蕭小七冷笑:

  “賊胚,膽子夠大。本宮喜愛勇士,降了吧?”

  “哈哈哈哈”

  蔣天木嘴里都是血沫,卻笑的很囂張。

  突然冒出一句:

  “跪下,求我。”

  蕭小七也不惱,就這么盯著他。

  突然冒出一句:

  “你們的皇帝贏了,你們的大軍馬上就會占領這里。不過,你看不到那一天了。”

  蔣天木眼神黯然,這個變化被蕭小七捕捉到了。

  她揮發了周圍的人,移步向前,湊近了低聲說道:

  “活著,才有一切。死了,誰會記得你?無非是一紙追封罷了,有什么意義呢。”

  “明天,我們就西狩,要去很遠很遠的地方,那里有水草有牛羊。你為本宮做點事,本宮也不會虧待你,到了那邊給你置個家。”

  蔣天木諷刺道:

  “都喪家之犬了,還有本錢嗎?”

  蕭小七認真回答:

  “有!”

  “天下足夠大,即使偏安一隅,也足夠讓你過上比在吳廷好10倍的日子。這個道理你應該懂的,再苦也不會苦了貴人。”

  蔣天木的心明顯動搖了!

  這個女人好似魔鬼,用語言精準切入他內心唯一的縫隙。

  他開始驚慌,開始口不擇言。

  “要我投降?不可能。除非你、你把衣裳脫了”

  蕭小七退后兩步:

  “本宮若真脫了,你就降嗎?”

  蔣天木感覺自己被逼到了懸崖,沉默半天后,鬼使神差地點點頭。

  蕭小七的眼睛閃過一絲怒色。

  她拉過一張椅子。

  開始卸甲!

  在蔣天木的注視下,她將狐皮大氅、分襟棉衣逐個脫下晾在椅背上,露出了最里面的真絲刺繡月土兜。

  “看夠了嗎?”

  蔣天木腦瓜子嗡嗡的。

  熬了這么多道刑罰,熬到美人計了?還是清室的妃子親自布置美人計?咱也是洪承疇啊。

  蕭小七重新穿好,淡定問道:

  “你,降嗎?”

  半晌,蔣天木擠出一句:

  “愿降。”

  “投名狀何在?”

  “騾馬胡同第二家,門口有棵棗樹,是我們的據點,里面有三五個人。”

  蕭小七從地上撿起一塊破布堵住蔣天木的嘴。

  然后走出牢房。

  喚來一隊侍衛:

  “看著這間牢房,不許審訊,等本宮的命令。”

  “嗻。”

  出了地牢,

  她立刻找來一隊侍衛,先賞了眾人每人一片金葉子。

  “騾馬胡同第二家門口有棗樹的,里面的人都殺了。有一兩個俘虜最好。”

  “騎馬去,要快。”

  “嗻。”

三刻鐘后  騎馬的侍衛們回來了,帶回了一個俘虜。

  俘虜錯愕,痛罵:

  “叛徒,蔣天木你不得好死,署長一定會殺你全家的。”

  蔣天木羞愧,閉目不言。

  蕭小七笑了,她長長的舒出一口氣,賭對了。示意帶出去釋放掉,把消息放出去,斷絕蔣天木的后路。

  “來人。”

  “找個屋子給蔣大人治傷,吃好喝好休息好。明日隨我們一起撤退。”

  她需要得力人手!

  很明顯,吳廷情報署駐燕京的情報頭目必定是個厲害角色。

  永琰的愛靠不住。

  一旦西狩,在哈薩克站穩腳跟,永琰這個才具庸俗的就會開始忌憚自己,限制自己參與朝政了。

  蕭小七的野望超出所有人的想象,燕京這地誕生不出葉卡捷琳娜,中亞未必就不能。

  一夜忙碌,紫禁城燈火通明。

  王公大臣們送來的軍餉寥寥無幾,個個都哭窮。

  永琰坐鎮養心殿,忙的眼睛通紅。

  他壓根沒指望這幫人助餉,他只不過是想讓自己內心最后一絲愧疚卸去罷了。

  匆匆出入的軍官們,匯報準備情況。

  “皇上,西狩精銳馬隊3500騎,城外新募步卒5500人,皆為一人雙馬,不會騎術之人先牽馬前行。所有兵丁皆配備三支火槍、長短刀各一、棉甲齊全。”

  “皇上,工匠3000余已入軍營。”

  “皇上,衍圣公父子、隨行文官、王公大臣300余已在軍營。”

  “皇上,一月所需糧草已準備完畢。”

  “皇上,車隊準備完畢。”

  永琰端坐椅上,面無表情。

  此去西方極樂世界,萬里無期,前途未卜。

  不過,沒有選擇。

  皇后喜塔臘氏跪在一旁小聲啜泣,引來他厭惡的一瞥。

  “這個時候你哭什么?吉利嗎?”

  剛好邁入殿內的蕭妃立馬走過來,扶起:

  “好姐姐皇上圣明,此乃東失西補、金蟬脫殼之計,到了那邊咱們還能過上好日子。”

  “姐姐你彈琴,臣妾唱曲。”

  古箏悠揚,嗓音婉轉。

  舒緩的曲子倒是讓永琰安定了不少,也讓出入養心殿的眾人心安許多。

  說明什么?

  說明皇上很有信心啊。

  當晚,一百多名不在撤離名單上的妃嬪、格格被集中到一處偏殿。

  桌上擺滿菜肴。

  永琰舉杯,眼圈泛紅。

  名為皇家晚宴,實則一鍋端。

從六十多歲的前朝老太妃到三四歲滿地跑的小格格,全部被毒殺。避免被吳軍擄走,弄出什么江南牽羊禮  望著滿殿的尸體!

  永琰嚎啕大哭:

  “你們都別怪朕,朕也是為你們好。”

  “生在帝王家,這就是你們的命。朕若不殺你們,你們必定會被吳軍擄走,下場絕不會比現在好”

  蕭妃和皇后站在殿外,也是止不住的眼淚橫流。

  次日黎明。

  西狩人等開始進餐。

  全是肉食。

  所有人狼吞虎噎,吃飽了也不肯停手,盡量增加能量。

  蕭小七也不顧斯文的吃下了不少牛羊肉,換上了便于騎馬保暖的獵裝,臉涂油脂。

  清晨的四九城依舊被蒙在鼓里。

  衙役們敲鑼,昭告全城:

  御駕親征,大軍出城。

  冷清的瀛臺。

  乾隆父子倆四目相對,侍衛們都躲得遠遠的。

  “太上皇安好?”

  “朕好,大清好嗎?”

  “大清會好的!”

  “你要跑?”

  永琰點頭。

  “往哪兒跑?”

  “去西。”

  “好,好!沿著土爾扈特人的路線,再走一遍。到了西域,務必帶上他們!”

  “朕想求你件事。你走了,把京城防御丟給朕。朕想效仿前明崇禎,為大清也為你掙回些面子。”

  “太上皇,朕不敢答應。朕難吶”

  說著,永琰從袖管里摸出一白色瓷瓶放在桌上。

  當然。

  不是強制,而是自愿。

  太上皇肯定會自愿的喝下毒藥。

  然而,乾隆他不識趣。

  繼續懇求:

  “朕絕不會壞你西狩之事,朕只是想死在世人的眼睛下,死在陽光下面,免得被人潑身后污水。”

  “史書是可以篡改的,文人的心是黑的,百姓的眼睛是瞎的。朕早知道如此,還不如”

  永琰突然起身,大罵:

  “你說的沒錯,你早就該死了。”

  “你津津樂道的文治武功都是什么?7000萬兩打一個金川,3000萬兩打個緬國還打不服,你還好意思拿出來吹噓?”

  “花3兩銀子做一身衣服叫會過日子,花50兩做一身衣服叫體面,花10萬兩做一身衣服叫什么?敗家子啊。”

  “明,實亡于萬歷!清,實亡于你!”

  “皇阿瑪,你若是早死20年該多好,可你偏偏活的津津有味。”

  “每年,你一個人就要花銷500萬兩銀子。要是算上南巡,你一個人一年能花掉1000萬兩。”

  “你不如玄宗,你甚至不如崇禎。”

  乾隆也被罵急了,詰問:

  “朕哪兒不如崇禎?”

  “崇禎他是菜,可太上皇你是真的壞!你心里什么都明白就為了一己私欲,把社稷折騰到如此模樣。”永琰面目猙獰,劈手揪住,“太上皇,您該喝藥了!”

  乾隆咬緊牙關,拒絕已到嘴邊的藥酒。

父子倆來回折騰  乾隆的嘴角、衣襟皆被藥酒潑灑。

  一拳。

  永琰畢竟年輕力壯,硬生生撬開嘴灌入瓶內殘余。

  乾隆趴在地面,費力地抬起頭。

  “別,別走。你告訴朕,朕的廟號?”

  “徽宗!”

  永琰甩開大步,走出瀛臺,抬頭望海。

  吩咐:

  “太上皇自愿殉國,不愿為賊所辱,封死瀛臺門窗。”

  “嗻。”

  侍衛們拿出早就準備的木板、鐵釘哐哐哐一頓砸,將瀛臺封住。揚長而去。

  永琰離開紫禁城的最后一道命令,查抄和珅家產,在京5品以上官員皆需上折彈劾和珅之罪狀。

  好一顆偏離的煙霧彈,打的四九城煙霧繚繞。

  車轔轔,馬蕭蕭,出城的街道兩側擠滿了圍觀的人群。

  沒有歡呼。

  所有人就那么靜靜的望著最后的軍隊,開出城門。

  在西郊,

  永琰與新募之直隸兵匯合后,先向西,后向北,從張家口進入草原。

  張家口,這座因貿易而興旺的邊疆小城。

  黑煙滾滾!

  清軍將此夷為平地,取其財富糧餉奴隸。

  永琰神采奕奕,

  他告訴所有人,朝廷借鑒西遼之事,長期在伊犁西邊布置了一支大軍,還囤積了許多的糧草。

  去了,一切就好了。

  一番許諾后,他賞賜全軍,哪怕是普通士兵一人,也拿到了一小錠黃金。

  永琰每日視察,深入軍中,籠絡人心。

  還別說,效果很不錯。

  罪囚和光棍們被來自皇帝的關心感動的痛哭流涕,感動的五體投地。

  他們這輩子幾乎沒有受到過來自任何人的善意。

  陡然間得到皇帝的至高關愛,士為知己者死。人嘛,終究還是講點感情的。

  忠誠!!

  一路上,永琰沒有放縱軍紀。

  相反還加強了。

  9000清軍不斷對途經部落發起襲擊,取其牛羊馬匹,燒其氈包,殺其人。

  到了西域肯定要搶衛拉特蒙古的地盤,干脆早點就撕破臉。

  滿蒙,無法并存。

  滿蒙傳統友誼,結束了。

  永琰再三嚴令士卒:

  掠奪蒙古女子者,殺。

  接觸旱獺者,殺。

  這倆都是毒源,如果不希望大軍減員嚴重的話,最好守住底線。

  一邊是愛兵如子,一邊是軍紀嚴厲。

  西狩大軍倒是逐漸有了點精銳模樣,永琰也有了幾分英明君王的模樣,蕭小七也學會了騎馬慢跑。

  這不是壁虎斷尾,而是蛇斷全身,只留下蛇頭。

  魄力很大!

  靖康之變,宋廷是被迫葬送了整個中樞,永琰是主動放棄了整個中樞。

  燕京,逐漸混亂。

  恐慌氣氛開始蔓延,謠言滿天飛。

  新皇一去不回,老皇帝也沒了蹤影,六部衙門無人值守。

  鐵桿莊稼斷絕,府庫空空無也。

  就連神圣的皇城也敞開了大門。

  正紅旗的那爺親眼望著一個小太監從東華門抱著幾匹蜀繡走出來了,目瞪口呆。

  隨著時間的流逝,所有人逐漸清醒,他們終于接受了一個可怕的事實——皇帝跑了,京城成棄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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