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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7 都不按套路出牌的結果,雙方都慌了~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大清話事人

  清軍重兵前置準備在遼陽決戰。這對于施令洋來說,是一個絕對的壞消息。

  扎營后,

  他舉著油燈趴在地圖上反復查看,眉毛擰成一團。

  帳門突然被掀開,一群軍官、參謀走進來。

  “拜見靖海侯。”

  “諸位弟兄不必多禮,都來幫本侯瞧瞧,這仗該怎么打?”

  衛兵增加了4盞蠟燭。

  手腕粗的蠟燭是這個時代照明的最佳選擇,沒有之一。

  “諸位請看,遼陽城在我們的東北方向,距離百里。”

  “有投奔之包衣帶來一消息,說遼陽內外全是騎兵,盛京將軍也在遼陽。”

  “這情報準確嗎?”

  “本侯已派出斥候確認,但想來七成是真的。”

  見眾人面露狐疑,施令洋又解釋道:

  “盛京將軍弘響是清廷宗室,他承擔不起祖陵有損的后果,所以他寧愿在遼陽放開手腳和我們打。”

  “諸位,本侯想問你們。打遼陽,有勝算嗎?”

  現場的海軍軍官明顯不熟陸戰,紛紛將目光投向僅有的幾名陸軍軍官。

  旅順那一戰,陸軍準尉以上軍官傷亡過大半,殘余者無幾。

  一名陸軍少尉,低聲道:

  “如若此情報為真,下官認為遼陽之戰勝算不足3成,遼東軍團那幫兵很難不在清軍騎兵的沖擊下潰散。”

  施令洋點頭。

  如果被銀子和鮮血激勵起來的烏合之眾都能打正規野戰,明末就不會敗了。

  帳內氣氛陡然壓抑。

  所有人苦思冥想。

  施令洋主動打破沉默:

  “本侯有一個大膽的想法,遼陽,咱不要了,干脆直撲盛京。反正咱們是孤軍,沒有糧道,沒有后路。”

  氣氛頓時活躍。

  海軍軍官還在糾結,陸軍軍官高呼當依此計。

  從他們截然不同的表現就可以看出陸海軍的思維差別。

  海軍強調穩!

  陸軍喜歡搏!

  帳內眾人的表現,也落在了施令洋眼中。

他猛然間意識到吳皇對自己網開一面,并加以重用的原因了,因為帝國海軍的戰爭經驗太淺,需要施家舊部加入  就好比那些紅毛、黃毛歸化水手,一個道理。

  天賜良機。

  展現忠誠和能力,施家在新朝封公也不是沒可能。

  “侯爺,直撲盛京吧?”

  施令洋這才從失神回到現實,環視眾人,緩緩開口:

  “誰贊成?誰反對?”

  “謹遵侯爺軍令。”

  見達成了集體意見,就沒啥好說的了。速速將命令傳達到各部軍官,同時著手做渡河準備。

  一,搜集木料,明日在遼河搭建浮橋!

  二,盡可能糧草加工成干糧,分發給士兵隨身攜帶!

  三,丟棄粗笨輜重,盡量輕裝。

  次日中午,

  之前派出去的3路斥候一路都沒有回來。

  旱季遼河,水位不高,流速不快。

  和去年的恐怖寒冬不同,今年的冬天只是正常氣溫,河面并未結冰!

  眾人默默渡河,踏上了遼河西岸。

  直到數日之后,遼陽才得知吳軍改道的消息。

  夜晚,剛睡下的弘響被驚醒。

  一名戈什哈拍著窗戶,焦急呼喊:

  “主子,吳軍沒來遼陽,他們跑了。”

  靜謐的夜晚被急促的馬蹄聲驚醒。

  各路官佐紛紛趕至衙門,試圖接受一個震撼的消息——吳軍不按套路來,可能要去搞盛京。

  “將軍,出動騎兵追殺吧。”

  “將軍,得慎重啊。各部人馬剛剛趕至遼陽,此刻多是人困馬乏,尚需休整。”

  “不如多派斥候,弄清楚真實動向吧,吳軍說不定是掉頭跑了呢。”

  眾人各自發表觀點。

  在衛星、航空偵查成熟以前,戰爭迷霧很難解開。

  大多數時間是瞎子打盲人,運氣尤其重要。

  全靠斥候探路,窺視一斑,然后匯報上去,主帥結合自己的經驗、魄力、當前局勢,大膽加以推斷。

  主帥一拍桌子:

  “這是一頭斑馬。”

  然后全軍出擊,興沖沖趕過去,發現是一頭得了皮膚病的獅子。

  施令洋沒有千里眼,他也不是諸葛孔明。

  但是他認準一點,沖著皇陵去!

  皇陵就是敵人的圣城!

  對手弘響要顧慮的太多,既要保住重要城池,又要保住皇陵,還要擊敗吳軍。

  什么都要,最終結果就是什么都保不住。

  堅壁清野?

  不可能的。

  遼北和遼南的情況不一樣,在盛京周邊搞堅壁清野?你還不如宣稱自己已經投吳了。

  此時,

  遼東軍團集體狂奔,撒丫子跑。

  施令洋再次選拔了一批心狠手辣的包衣組建起督戰隊,給烏合之眾們上強度。

  最新統計數據:

  6350名民夫,2133名包衣,以及他們的家眷。

  基本實現了冷兵器制式化,軍中再無徒手之徒。

  所驅使的騾馬驢甚至高達4500頭,遼北這地真不缺牲口,而且普遍喂養的不錯,平時用于農業耕種。

  一路打,一路搶牲口。

  牲口活著可以拉車,死了可以吃肉。

  長灘屯,一處寂寂無名的遼北小型屯堡。

  正欲快速破堡的遼東軍團詫異地發現,在己方側翼居然出現了數百清軍騎兵,瞬間騷動起來。

  軍官和督戰隊拎著大刀,組織起長矛陣對外。

  施令洋舉起千里鏡,瞭望對方旗幟。

  笑道:

  “是錦州寧遠的清軍,他們路最遠,所以姍姍來遲。”

  “無妨,并非主力。”

  同樣,奉盛京將軍之軍令趕赴遼陽救援的寧遠知州、漢軍正白旗人袁常在也大吃一驚。

  難道遼陽已經敗了?

  手下詢問:

  “袁大人,怎么辦?”

  “敵軍多步卒,試探一下,有縫就打,沒縫咱就繞道。”

  “嗻。”

  寒風當中,寧遠清軍騎兵繞開了明顯不好啃的吳軍步炮方陣,專門去撲花花綠綠的遼東軍團。

  戰法也不新鮮。

  近距離騎射,一波箭矢射向那些原地不敢亂動的長矛兵。

  遼東軍團不斷有人慘叫倒地。

  稍微吃虧,烏合之眾的本性即暴露無遺。

  不斷有人無令往后面縮,影響同伴,混亂加劇。

  吳軍雖有部分騎兵,但騎術不精,輕易舍不得折損。

  施令洋拔劍高呼:

  “傳本侯軍令,長矛方陣,前進。”

  “正面穩住,左翼封堵,壓縮敵人活動空間。”

  “督戰隊可隨時執行軍法。”

  吳軍騎兵、施侯舊部和新提拔的包衣督戰隊充當了優秀的牧羊犬角色,驅趕著羊群往既定路線運動。

  幾十個長矛方陣緩慢前移,混亂且糟糕。

  但是,

  如林的長矛依舊給寧遠清軍帶來了巨大的壓力,總不能直接撞上去吧?

  寧遠知州袁常在也嗅到了危險信號。

  驚呼:

  “不好,這幫人在故意壓縮我們的活動空間,把我們往他們的炮陣那邊驅趕。”

  “知州大人,咱們怎么辦?”

  “穿插,就打一次,不行就撤。”

  “嗻。”

  500漢軍正白旗騎兵跟著主心骨袁常在,抓住機會楔入了兩塊矛方陣之間。

  寬度大約20丈。

  騎兵們穿插,快速拋射。

  兩側的烏合之眾們不斷有人中箭倒下,出現騷亂。即使有督戰隊,依舊出現了不少逃兵。

  好在,

  總有聰明人。

  一群包衣高呼著“吳皇萬歲”的口號,離開軍陣,紛紛擲出手里長矛。

  騎兵穿插時,其側面面積夠大。

  軍官們一看這法子好。

  立即高呼:

  “沖上去,投擲長矛。”

  數百根長矛破空,誰挨上一下都是重傷起步,這可比箭矢厲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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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番亂戰,

  寧遠知州袁常在也意識到啃不動,不宜糾纏。遂帶著300余騎遠遁,消失在了天際線。

  遼東軍團歡呼。

  “贏了,贏了。”

  施令洋卻是冷著臉開始執行軍法。

  渾河畔!

400多逃兵、200多畏縮不前之人被斬首示眾,尸體被推入河面,往下游飄去  督戰隊的包衣們砍的性起,一個個渾身血紅。

  既然有罰,就要有賞。

  率先沖出來投擲長矛的幾十名包衣得了賞賜,銀子、兵甲和肉食。

  殷東耕喜氣洋洋,他是第一個想出“投擲長矛”的點子的人,露大臉了。

  榮升千總。

  穿上了棉甲,分到了幾錠金子還有一頭代步的驢。

  吳軍提審傷兵,詫異地得知這位袁知州乃是袁崇煥之后裔。

  崇禎殺了袁崇煥之后,老袁的遺腹子出仕清廷,后因戰功被抬入漢軍正白旗。

  老袁是文官,但他的后世子孫卻武運長久。

  功過很難評。

  總之,各為其主。

  目睹了戰斗全過程的長灘屯旗丁,心防崩潰,決定開門投降。

  打出白旗,提了個條件:

  任憑發落,也愿意編入軍中效力。唯一條件是他們要在一起,不可打散。

  “侯爺,這可是正宗滿旗,能信嗎?”

  “殺!與其提心吊膽,不如直接殺了干凈。深入敵境,危機重重,容不得一絲僥幸。先答應了,等他們出堡棄械后再殺。”

  2刻鐘后,長灘屯旗丁男女老幼200多號人走出屯堡,跪地投降。

  施令洋右手下壓。

  數百名剛收攏的新附包衣舉著刀矛沖上去,須臾之間,留下一地尸體。

投名狀  妥了。

  又得了上百頭大牲口,機動力保持。

  如此高強度行軍,人吃不消,整個隊伍的速度明顯變緩。

  施侯舊部得了授意,縱馬狂奔,

  高呼:

  “弟兄們,盛京不遠了。打盛京,掘皇陵,人人發大財。”

  “快啊,別磨蹭了。”

  “皇陵里面金山銀海,要啥有啥。”

  “隨便抓一把,就夠你們吃幾輩子。”

  一呼百應!

  士氣瞬間翻倍。

  尤其是那些新附包衣,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子了。竟有這等好事?剛加入隊伍,就發金子,趕上好時節了。

  必須賣命,狠狠的賣命。

  盛京郊外的皇陵有多處,其中又以東陵最為出名。

  東陵——乃是順治、康熙兩位帝王以及多位妃嬪的身后安葬地,這十幾年,年年征發勞役,在修乾隆爺的墓。

  所以,遼東半島的百姓是真的知道東陵。

  一劑猛藥刺激,激勵效果拉滿。

  原本疲憊不堪的步兵陡然間滿血復活,跑出了不輸給龍騎兵的速度。

  為了發財,所有人都在自覺的給自己加強度。

  互相鼓勵著:

  “加油,去盛京,發大財。”

  施令洋勒馬,望著亢奮的人群,眉頭的擔憂久久無法釋懷。

  心里默念著:

  “此行如履薄冰,我能走到對岸嗎?”

  大軍深入遼北,危險也越來越近。

  施令洋灑出手里所有騎兵,往北、往西、往南三面,提供預警,防止遭遇突襲。

  經歷了和袁常在的那一仗,他更深入的看清了烏合之眾的戰斗力。

  不堪野戰。

  自己的處境很危險。

  到了吃飯時間,烏合之眾們已無需號令。

  自己就知道破村。

  嗷嗷的殺進去,扒開糧倉、踹開牲畜欄,有什么吃什么,主打一個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村寨少有壯丁,旗丁們都在遼陽。

  留下的多是婦孺老弱,來不及逃的就被包衣們殺的人頭滾滾。

  奴隸是這樣的,一旦翻了身,他可太知道怎么對付曾經的主子。

  佝僂的腰,挺的筆直。

  怯懦的眼睛,噴出殘忍。

  遼陽城,人嘶馬叫。

  盛京將軍弘響和麾下將官經歷了2日的糾結、爭論,又得了寧遠知州袁常在的情報,終于確定吳軍真的去偷襲盛京了。

  大呼陰毒。

  沒得選了,7000多騎兵浩浩蕩蕩開出遼陽,北上追擊。

  過了河,所有人就很憤怒。一路尸體、廢墟,吳軍的路線是如此清晰。

  少數躲過一劫的旗人見到自己的大軍,又是一陣慟哭,痛訴吳軍暴行。

  弘響咬牙切齒,下令繼續追趕。

  昭告全軍,務必要把這股敵人全殲,筑起京觀,拿他們的血祭奠祖先之地。

  一方追,一方跑。

  施令洋的危機感很強烈,他死命催促遼東軍團加速、再加速。

  目標——清東陵。

  隊伍還在滾雪球,沿途,不斷有遼北包衣加入。有自愿加入的,有攻破莊子后被迫裹挾加入的。

  此處,距離盛京已不遠。

  這幫人自帶干糧,還認識路。

  聽說要去東陵,更加積極。

  大軍一度雄壯的無以復加,煙塵滾滾。

  不過,

  施令洋眼睛布滿血絲,整個人狂躁不安。他已連續2天失眠。

  2000吳軍也沒好到哪兒去,所有人的臉上都寫著“擔憂”。

  玩命啊。

  冒險啊。

  刺激啊。

  無補給無后援,一幫烏合之眾在敵境腹地一路狂奔,靠搶劫維持士氣,靠搶劫維持口糧,這是什么樣的瘋癲行為?

  一參謀騎馬而來,找上施令洋,低聲詢問:

  “施侯,我們有多少糧食?”

  “不知道。”

  “那,您麾下現在到底有多少人?”

  “不知道!不知道!”

  狂躁的施令洋,站在馬鐙上狂躁的揮舞著雙臂:

  “亂了,全踏馬亂套了。”

  “你自己看,這隊伍不知哪兒是頭,哪兒是尾兵找不到將,將找不到兵,建制全跑亂了。就在剛才,我居然發現有個八旗小崽子騎著馬,把咱們當成了自己人,跟著咱們跑了半天。”

  “你慌嗎?”

  “我告訴你,本侯!和你一樣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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