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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0 斬妖除魔,法事破麻陽~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大清話事人

  麻陽城外。

  連續3日小雨淅淅瀝瀝,辰水明顯渾濁。

  城內守軍歡欣鼓舞。

  吳軍焦慮不安。

  加蓋了油紙的帳篷內,煙圈繚繞。

  “諸位,營中糧食儲備只夠2天,我們有大麻煩了。”

  “后勤能送嗎?”

  上尉搖搖頭:

  “不行,小股兵力護送會被無處不在的本地武裝吃掉。從進山的那一刻開始,后勤隊伍就隨時可能遇襲。”

  眾人沉默。

  一路的經歷已經說明問題了。

  不過連日陰雨,埋伏在山林里的伏兵也吃不消了。

泥濘、濕冷、蟲子  無奈之下,

  曾家老五下令,伏兵全部撤回麻陽,伏擊已經失去了意義。

  他窺視過,

  吳軍營地最外側的壕溝,已被雨水灌滿。

  第二道防線是鐵蒺藜和削尖的毛竹陣。湘西多竹子,就地取材。

  第三道是空載大車,以首尾相連。

  防御好似鐵桶!

  真不愧是江東鼠輩,一點都不豪爽。

  小雨中,

  無數士兵在遮風擋雨處肅立,默默注視著我方大仙的表演。

  歐洲有隨軍牧師。

  東方有隨軍大仙。

  兩軍之間的空地上,一名精瘦漢子身披刺繡袈裟,頭戴道冠,右手舉桃木劍,左手搖三清鈴,正在雨中做法。

  時而仰天嚎叫,時而赤腳轉圈。

  整個人透著一股妖異。

  他承載著3000人的希望,求晴。

  法事到了激烈處,營中士兵齊齊吶喊,為其助威。

  麻陽城墻,

  守軍也不甘示弱,請來了2位老巫師。

  倆位巫師頭戴冠帽,身披師袍,手持大搖鈴,口中念念有詞。

  銅鼓聲逐漸激烈,穿透雨霧。

  全體守軍虔誠跪地,念念有詞。

  上一頂天,下一立地,中間一豎直通天地。

  傳說中,大巫不僅能溝通天地神靈、與神對話、還可以呼風喚雨。

  求雨業務對口。

  雙方都在緊張注視著法斗。

  仗打到這份兒上,缺少文化的一線士兵們已經聽不進任何大道理了,只想搞點玄的仙的。

  即使是飽讀詩書的參謀們也跟著祈禱。

  這叫放下理智,融入群體。

  又稱:合群。

  一名炮長握著炮繩猶豫不決。

  他很想開炮,為己方大仙注入一些雷神之靈,但又害怕不合規矩。

  想來想去,他一咬牙。

  “媽的,拼了。”

  炮口噴出一股白煙。

  一發實心彈呼嘯著落在距離城墻60丈處。

  泥水飛濺。

  我方大仙震驚。

  對方大巫震驚。

  我方大仙整個人劇烈顫抖,扔掉身上已經看不出顏色的袈裟。

  高呼:

  “一切皆空,萬法皆空。”

  喊罷,又舉起三清鈴:

  “太上臺星,應變無停。驅邪縛魅,保命護身。智慧明凈,心神安寧。三魂永久,魄無喪傾。急急如律令。”

  然后,耍了一圈劍花,劍頭指向天空。

  爆喝:

  “太陽啊,你出來吧。”

  幾十息后,雨勢明顯變小了。

  大顆雨點變成了細雨絲,還刮起了陣陣微風。

  3000吳軍齊聲高呼:

  “放晴放晴,放大晴!”

  麻陽守軍也急了,扒著垛口高呼:

  “下雨下雨,下大雨。”

  麻陽城頭,

  倆名巫師也慌了,大喝一聲,縱身跳上垛口,開始了更精彩的通靈表演。

  念念有詞,不時向外拋灑甘露。

  吳軍營區內,

  “少尉,我等請戰,協助我方大仙鎮壓對面的巫師。”

  少尉一愣:

  “去吧。”

  于是,一群頭戴斗笠身披蓑衣的散兵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出營區。

  靴子難行,干脆赤腳。

  盡可能護住燧發槍機不被雨淋。

  我方大仙可能是體力透支了,整個人坐在泥水里,透著一股精神。

  此時,

  麻陽城頭,踩著垛口做法的大巫一人金雞獨立,一人白鶴亮翅。

  全然不顧高空作業的安全法則。

  麻陽守軍齊聲歡呼。

  下一秒,

  只見我方散兵舉起了長桿法器,滾燙的正義脫膛而出。

槍聲劃破雨幕  1名大巫疑似中彈墜落,另1人大約是腳下濕滑不慎跟著墜落。

  戰場,

  陡然安靜的可怕。

  雨也停了,風也不刮了。

  “完了。”

  曾氏老太君一陣眩暈,整個人從城墻石梯后仰滾落。

  大仙從泥水里爬起來,扭頭朝著我方營區,

  嘶吼道:

  “對方妖孽已伏法,諸位師兄,斬妖除魔更待何時?”

  一呼百應。

  士兵們甚至忘記了詢問指揮官是什么想法?齊刷刷地沖出營區沖向麻陽。

加農炮沉重,炮手們喊著口號,前拉后頂左右推  臼炮相對輕,4人一組抬起就可機動。

  騾子牽引彈藥車前行。

  沒一會,槍炮齊鳴。

  吳軍步兵在城下列陣,集群射擊。

  前一列打空,后一列越過繼續射擊。

  麻陽守軍也拼命抵抗,中間地帶火藥硝煙彌漫。

  不過,斗法失敗讓特別迷信的麻陽守軍心中惴惴不安,感覺被山神拋棄了。

  等到臼炮霰彈如雨落下,打的城磚當啷作響時。

  守軍徹底崩潰了。

  1刻鐘后,吳軍破城。

  2刻鐘后,控制城墻。

  “投降,不殺。”

  “不投降,殺你全家。”

  槍炮和威脅的雙重作用下,麻陽城逐漸恢復了平靜。

  曾氏祖宅是一座擁有百年歷史,以青石條地基,青磚墻砌成的大宅門。

  相比平原古宅,曾宅更多的考慮了軍事防御。

  墻壁留有射擊孔,圍墻四角修箭樓。稍稍深入,更是狹巷十八彎,處處有機關。

  吳軍在此遭遇了激烈抵抗。

  吃了虧的士兵們大怒,四面圍住。

  用火炮轟掉幾處箭樓后,開始縱火,將點燃的濕稻草一捆接著一捆丟入曾宅,燒、熏。

  待里面沒動靜了,再派兵進入。

  終于,

  在日落之前,吳軍拿下了曾宅。

  獲得尸體134具,俘虜26人,擊斃5人。

  曾家老五在搏斗中被擊斃。

  老十被煙熏死了,老十一俘虜后被炮決。

  次日清晨,

  吳軍清點麻陽府庫。

  計繳獲大米22000余石,各類茶葉、鹽巴、藥材8000斤,布匹綢緞1500匹、銅鐵鉛3萬余斤,各類大炮41門。

  成功發掘老宅藏銀十三萬余兩。

  閑著也是閑著,堅持每日拷打曾氏族人,起獲的藏銀數字還在持續增加中。

  同時派船順辰水而下,將攻取麻陽的捷報傳到辰溪,傳到常德。

  實際上,

  在捷報傳到辰溪之前,順水漂流的尸體就先到了。

  破麻陽后,守軍從北城門逃跑,妄圖泅渡辰水。

  無奈連日下雨,辰水湍急,流速飛快。

  吳軍又在城墻列隊射擊泅渡之人,鮮血染紅了辰水,數百上千具尸體順江而下。

  辰溪駐軍當時就猜到了麻陽已破。

  笑完之后,

  他們就笑不出來了。

  軍醫官嚴令撈尸,焚燒后撒上石灰掩埋。

  否則泡久了,今年的湘西怕是死神最大。

  最新的《吳國臨床指南》里,加了一段話。

  戰區,腐尸為百病之源,污染水源。無知百姓飲用被污染的水源后生病,最終,禍及我方人員。

  于是,

  辰溪、瀘溪駐軍罵罵咧咧。

  痛罵麻陽駐軍管殺不管埋,讓弟兄們跟著擦p股。

  而麻陽駐軍卻不敢輕松。

  忙著甄別俘虜,厘清城內百姓。

  老規矩,全部遣送出山。

  士兵們監督百姓自己上山砍伐樹木做成簡陋小船,再連起來。

  然后,

  一群群百姓徒手拿槳坐進去,一路漂去辰溪報道。

  駐軍全程不管。

  在漂流過程中,人跑了也好,船沉了也行,無所謂。

  若百姓們乖乖去辰溪,之后被遣送常德,說明他們并非心向曾滌。

  待湘西肅清之后,可放歸老家。

  若是有人中途逃跑,去鳳凰城投奔曾滌。

  一來可以加劇曾滌的糧食壓力,二來可以徹底視為敵人,待進攻鳳凰城時全部殲滅。

  根據陛下反游擊戰的指示,

  參謀們擬定了安置戰區民眾的規定,軍官們嚴格執行。

  總得來說,13萬帶槍吳軍忠誠于陛下。

  第4軍團屬于特例,不予討論。

  總之,

  麻陽清凈了、安全了。

  吳軍只留下了少部分俘虜充作苦役,修補城防工事,防止曾滌反撲。

  之后,

  以麻陽為據點,出城清鄉,將河谷平原的所有村寨拉了一遍。

  威力威懾,全員遷移。

  戰爭是殘酷的。

  清鄉過程中,伴隨著抵抗和鎮壓。

  軍官們也知道,抵抗者未必都是曾滌同黨,或許只是本能的捍衛家園,但他們沒有選擇。

  帝國爭霸本就是一場超大型游戲,人人都是棋子。

  戰爭,讓憐憫走開。

  長痛不如短痛。

  隨著戰事緊張,林淮生在衛隊和5個步兵營的護送下,一路跋涉,溯江而上。

  沿途,

  他見識了詭異的霧氣。

  說起就起,說散就散。

  濃時看不透3丈,淡時山巒好似籠輕紗。

  潮濕更是令人崩潰,燧發槍引火藥時常失效。

  沿途,不斷遭遇襲擊。

  明槍暗箭、山石倒樹,行軍速度之低下,士兵心態之崩潰,令人印象深刻。

  一身普通士兵服裝的林淮生,擦了把汗,問道:

  “距離沅陵還有多遠?”

  “林帥,快了,3里路左右。”

  此時,

  濃霧又起。

  山林間,好似妖獸出沒。

  白色的霧氣快速合攏過來。

  “戒備。”

  士兵們已經罵不動人了,麻木的或半蹲或靠著輜重車,握著槍。

  由于遭襲次數太多,大部分人摒棄了獨頭彈,改裝鐵砂。

銅鼓聲穿透霧氣  夾雜著放肆的笑聲。

  從桃源到沅陵的這一段,是趙莊文麾下游擊武裝活動的主要區域。他麾下的游擊武裝熱衷打冷槍冷箭,極少鉆出密林當面廝殺。

  咻,一根竹箭釘在輜重車板上。

  林淮生將箭取下,

  觀察了一下箭矢形制,說道:

  “這是自制的弓箭,威力偏小,不過會造成感染。”

  沾滿污穢的箭頭會給傷者造成感染,彌補了威力不夠的缺陷。

  眼前一片白茫茫。

  林淮生示意旁邊的抬槍組射手讓開,他接手,閉上眼睛,聽著鼓聲再次響起。

  聽音辨聲。

  猛地扣下扳機。

  砰,槍聲回蕩。

  霧氣中隱約傳來了中彈者慘叫聲,順坡滾落聲。

  多個抬槍組循聲開槍。

  待回音消失后,戰場重現寂靜。

  當日遭遇的第7次騷擾,就此結束。

  林淮生揉了揉肩膀:

  “沒想到,抬槍這么好用。”

  周圍人無聲點頭。

  沒有不好用的武器,只有不適合的戰場。

  吳軍步兵平時根本不用抬槍,覺得這玩意精準不如槍,威力不如輕炮。

  結果,

  抬槍在湘西大放異彩,可以以任意俯仰角度、任意位置,搞遠距離覆蓋射擊。

  當看到沅陵城墻時,

  一名參謀感慨萬千,總結:

  河谷和城池屬于吳軍,山林屬于湘西人。

  隊伍開進城,士兵們如釋重負,喝水吃東西。

  城墻上,巡邏隊來回穿梭。垛口后,一門門輕型火炮被油紙布覆蓋。

  湘西作戰無需過多重炮。

  曾滌的軍隊不搞碉樓,而是熱衷于四處運動襲擊。

  鳳凰城,愁云密布。

  麻陽失守的消息傳來,曾滌披麻戴孝、痛哭流涕。

  因為,

吳軍不止將曾氏祠堂搗毀了,還  送信之人哭訴:

  “大少爺,那吳賊把您全族幾十口的頭顱砍下來,掛在麻陽城頭。還扒了祖墳,祖先的棺木就那么丟著任憑風吹太陽曬。”

  曾滌眼睛通紅,哭天抹淚:

  “此仇不報,我曾滌誓不為人。”

  “夫君,不如盡起兵力奪回麻陽?”提建議的是鳳凰土司的女兒,曾滌的正妻。

  曾滌冷靜下來,搖頭。

  “多派斥候,偵查沅陵、瀘溪、辰溪、麻陽,乃至常德的吳軍動向。找出薄弱點,主動襲擊。總縮著挨打不是個事。”

  “順便確認一下,洞庭湖水師總兵王霖的近況?”

  實際上,洞庭湖水師早沒了。

  去年堪堪躲過了吳軍戰艦初冬的搜捕,但是沒躲過老天爺的速凍。

  戰船被凍在湖面。

  小島缺糧,積雪過膝。

  殘部凍死餓死一大半。

  王霖帶著一撮人將船板劈開燒火,苦苦熬到開春。

  沒等吳軍二次進湖,自己就老老實實的帶著百余號人去岳州投降了。

  如今,

  在大牢里蹲著呢。

  區區一個海匪出身的水師總兵,吳廷壓根不放在眼里。

  水師也不打算吸納這幫水耗子,怕污染了其余水手。陛下想要的可是一支堪比撒克遜皇家海軍那般的艦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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