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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6 這樣的文明,你們喜歡嗎?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大清話事人

  軍官讓開炮!

  議事會不許開炮!

  士兵們傻眼了,不知道該聽誰的。

握著火把原地發愣  濠鏡澳這支150人的小型軍隊,6年一輪換,主要兵源來自海外。

  最高指揮官中尉佩雷斯以及3名中士是王國派來的。

  另外1名少尉、2名中士則是濠鏡澳本土人士擔任。

  可尷尬的是,

  議事會負責發放所有人的薪水和獎金。

  士兵們如果得罪了議事會,獎金肯定泡湯,薪水也可能被拖欠。

  所以,

  議事會的話語權很大。

  中士手臂哆嗦,指著坡下那些沖鋒的“清軍”,

  憤怒吼道:

  “你瞎了嗎?韃靼人馬上就要占據我們的炮臺了。”

  議事會成員絲毫不退讓,表情猙獰,退后一步拔出佩劍。

  吼道:

  “濠鏡澳距離里斯本2萬海里,北邊的韃靼人擁有100萬軍隊,他們是猛犸象,我們是螞蟻。”

  “這里只有150名士兵,死一個少一個。”

  “為了所有人的未來,我們不要迷信武力,要用談判解決問題。就像200多年前那樣,用金子解決問題。”

  “通譯,快把通譯找過來。”

  1名留著長辮子的本土翻譯戰戰兢兢地探出頭,對著底下“清軍”,

  以溫柔語調喊道:

  “軍爺,別誤會。”

  “你們的大人還在上面做客,我這就去叫他。”

  底下清軍張口就國罵:

  “曰你娘。軍爺們丟了一條狗,肯定被你們偷了。”

  “開門!”

  “我們要搜查。”

  翻譯懵了,

  他很清楚這些夷人沒有吃狗肉的癖好。

  不過,

  那又怎么樣?咱大清的軍爺從來不講理。

  底下的“清軍”已經舉槍朝上。

  吼道:

  “再不開門,先把你崩了。”

  “老爺我治不了吳賊,還治不了你這條洋人的狗?”

  亂糟糟時,

  “年輕的清廷文官”從上面探出頭,大聲訓斥這些語言粗鄙的部下。

  語速飛快,國罵嫻熟。

  佩雷斯聽不懂,但覺得自己遇上了一位外表儒雅、內里雄偉的東方奇男子。

  “佩雷斯中尉,都怪本官治軍不嚴,本官這就下去砍了鬧事者的首級。”

  話音未落,

  “年輕的清廷文官”快步走下炮臺,4名隨從緊隨其后。

  駐守大炮臺的150名士兵,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從容走下炮臺,走到大門前。

  “開門,本官要教訓一下鬧事的士兵。”

  “先生,不可以。”

回答守衛的是子彈  5名“清軍”突然拔出短手銃,近距離射殺了這些黑乎乎的殖民地士兵。

  大炮臺頓時亂成一團。

  佩雷斯的腦袋宕機了,

  眼睜睜望著大門被人打開,外面的“清軍”魚貫而入,和自己的士兵們展開槍戰。

  距離很近,

  人很密集。

  槍戰從一開始就殘酷無比。

  不過,以有心算無心。

  近衛軍團的槍膛裝的是1大2小三顆彈丸,火力密度高了許多。

  臺階上,

  列隊射擊的弗朗機士兵一排排中彈滾落。

  50余人被擊斃后,他們崩潰了。

  近衛軍團士兵乘勝追擊沖上大炮臺。

  許多弗朗機士兵跪地,雙手高舉燧發槍,做出投降姿態。

  然而,

  近衛軍團士兵們早有嚴令,此戰不要俘虜。

  近距離射殺!

  佩雷斯也倒在了血泊中,身中3槍。

死亡前,他的眼角流下了紅色的眼淚  來不及感慨,

  少尉厲聲喝道:

  “弟兄們,為了大清,炮擊碼頭,先轟掉那艘尼德蘭人的戰艦。”

  “抽調1個排搜索炮臺,殺死所有夷兵。”

  “其余步兵東垛口列隊,協助炮兵封鎖碼頭。”

  一連串的命令下達完畢,

  少尉走到炮臺旗桿下,將原來的三色旗降下,升起了大清龍旗。

  總之,

  也算是間接給大清長臉了。

  弗朗機鑄造的青銅大炮質量很不錯,不過炮手初次上手,有些陌生。

  由于剛才的槍聲過于激烈,

  方圓5里的人都知道不對勁了。

  碼頭泊位,

  所有船只忙著起錨升帆,準備逃跑。

  濠鏡澳市鎮內,

殖民者更是如同沒頭蒼蠅,有人想逃跑,有人想捍衛家產  大炮臺的第1輪炮擊,炮彈落點不理想。

海面騰起十幾根水柱  打遠了。

  70息后,

  第2輪炮擊如期而至。

  少尉迎著海風,戴著5品頂戴,眼睛放光。

  碼頭,

  被炸的烏煙瘴氣。

  一艘商船被炮彈砸斷了半截桅桿,甲板上的水手們排隊跳水。

  “火槍手,瞄準那艘尼德蘭戰艦主桅桿烏鴉巢,射擊。”

  一陣密集的槍聲后,

  風帆多了無數小孔,烏鴉巢內的瞭望哨中彈墜落。

  尼德蘭戰艦急了,

  居然把擋在前面的一艘小型巡船給撞開了。

要逃跑  少尉也發現了,指著戰艦吼道:

  “所有火槍手集火,打甲板。”

  士兵們在垛口旁列隊,齊射后迅速后退。

  第二列士兵填補空白,再次齊射。

  如此反復,周而復始。

  一輪又一輪的火槍齊射,極大的填補了大炮的火力空白。

  操控風帆的尼德蘭水手傷亡慘重。

  平日里爛熟于心的動作,也變得艱難無比。

  艦長急了,對底下大吼:

  “槍炮長,組織人手拿起火槍,上甲板反擊。”

  因為距離太近,仰角不夠。

戰艦側舷沒法還擊  而大炮臺,

  近衛軍團的炮手們終于摸到了這種陌生大炮的脾性。

  第4輪炮擊打出了耀眼的成績。

  3發炮彈命中戰艦,驚天動地。

  整艘戰艦籠罩在煙塵當中,

起火了  少尉眼神發光:

  “繼續轟,轟沉它,然后轟掉視野內的所有船只。”

  “少尉,敵人上來了。”

  少尉沖到西邊一看,

  在濠鏡澳總督桑切斯的組織下,拼湊了上千人準備奪回炮臺。

  不過,

  炮臺大門緊鎖。

  40多門青銅炮加上1個營的步兵,不敢說固若金湯,只能說毫無壓力。

  “裝霰彈。”

  “等他們近了再打。”

  少尉的想法很簡單,

  盡可能在開闊地殺傷人員,而不是擊潰后,轉入巷戰。

  總督桑切斯,此時也端著一桿燧發槍。

  眼睛血紅:

  “先生們”

  “王國已經衰敗,我們失去了馬六甲,失去了科倫坡,失去了長崎,失去了無數殖民地。濠鏡澳——果阿——里斯本是王國最后的生命線,再被奪走,母國就真的完了。”

  “上帝保佑弗朗機,為了母國,為了故鄉,沖啊。”

  桑切斯一馬當先。

  烏泱泱的殖民者瘋的嚎叫著跟著沖鋒。

所有人都清楚  奪不回大炮臺,濠鏡澳就完了。

  濠鏡澳完了,所有人就完了。

  失去殖民地,下場就是被各路海盜劫殺,被販賣為奴。

  南洋是個沒有王法的地方!

上帝的光輝從未降臨2里,1里,100丈,50丈  少尉才冷笑道:

  “開炮。”

  火炮轟鳴,

  霰彈,一發發在人群中炸開。

紅霧漫天  少尉嗅了一口那略帶腥甜的空氣,舉起佩劍:

  “火槍手,自由射擊。”

  居高臨下開槍,

  甚至不需要瞄準,對著人群就打。

  桑切斯死了。

  他死于炮擊,一顆霰彈擊穿了他的額頭。

  他腦海里的最后一點回憶是:

  40年前,

  里斯本大地震,房屋倒塌,父母死亡,自己成了孤兒。

  后來,

  靠著那點遺產和聰明的頭腦,混到了國王議事會成員。

  今日,

  死于遙遠的東方。

  大炮的威力,不是輕步兵可以叫板的。

  民兵崩潰了,

  四散逃跑,想跑進市鎮躲進屋子里。

  此時,

  大炮臺已經換成了實心彈,繼續轟擊。

  槍炮齊鳴,不斷從背后收割人命。

  少尉詢問向導:

  “如果是綠營兵,這會應該做什么?”

  向導訕笑:

  “屠城!”

  少尉笑了,先給了他一劍。

將尸體從城墻拋下  “饒命,饒命啊。”

  士兵們從炮臺地窖里搜出了那名喊話的通譯。

  這家伙夠雞賊,

  槍聲一響,就跑了,躲過了廝殺。

  少尉大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令人拿鞭子狠狠抽了通譯20下,感覺這樣才符合大清文官的刻板形象。

  然后對著這哀嚎的家伙,

  說道:

  “你去告訴濠鏡澳的夷人,日落之前湊齊20萬兩黃金。本官就饒了他們。”

  “我大清要鎮壓吳賊,需要很多金子充軍費。”

  “本官也不想在這多待,只想速速拿了錢去廣西投奔總督大人。”

  “你,聽明白了嗎?”

在雙方注視下,舉著白旗的通譯走進了市鎮  沒有挨冷槍,

  說明夷人心里還存有幻想。

  幾名議事會幸存者,和周圍人面面相覷,不知該不該信。

  “先生們,韃靼人不可信。”

  “對,給了黃金,我們更加沒命。”

  “可是大炮臺一旦開炮,整個濠鏡澳都要淪為灰燼。”

  屋內氣氛壓抑的可怕。

  大炮臺是濠鏡澳的唯一制高點,俯瞰全城。

  韃靼人不需瞄準,只要閉著眼睛開炮,即可毀滅城市。

這可真是  突然,

  有個女人小聲提議道:

  “能不能讓韃靼人對著他們的皇帝畫像發誓?”

  眾人眼睛一亮,

  廝混酒館的女人就是不一樣,這思路可行啊。

  韃靼人的皇權,至高無上。

  不容褻瀆。

  久在濠鏡澳,都有耳聞。

  于是,

  1名勇敢的流浪水手陪著通譯又返回了大炮臺。

  他得到了議事會的承諾,事成之后可以成為濠鏡澳在冊市民,享受分紅。

  少尉依舊戴著5品頂戴,

  舉手投足之間,盡量威嚴。

  他聽了對方的條件,

  毫不猶豫起身,啪啪打響馬蹄袖,對著畫像鄭重磕頭。

  “臣,以大清社稷和皇帝的安康起誓,濠鏡澳只要交出20萬兩黃金,臣就率兵退出濠鏡澳,不再殺1人。”

  于是,

  期待抓住救命稻草的濠鏡澳殖民者,開始自發籌集金子。

  首先,砸開總督府內的金庫。

  將成塊的金磚搬出來,堆到廣場上。

  不夠!

  商人、市民們默默拿出自家的金幣。

  還不夠!

  酒館女支女們把金鐲、金項鏈也獻了出來。

  還是不夠!

  大家又去教堂,把金器、金飾、金像、金粉都弄下來了。

  神父就默默站在一旁,絲毫沒有阻止。

  因為,

  他理解這些人。

  海外殖民地的生存原則一向殘酷。失敗者,往往要承受最普遍的屠殺。

  清軍給出的條件不算苛刻!

  大炮臺逐漸安靜下來。

炮手們不再繼續轟擊,而是抓緊清理炮膛,散熱降溫,從軍火庫往上搬運火藥炮彈  東側碼頭,黑煙滾滾。

  只逃走了一艘槳帆船。

  這種小型船只能夠在兩廣沿海,歷經200年經久不衰,確實是有道理的。

  少尉舉著千里鏡,觀察廣場。

  此時,堆起了一座金山。

  他心里盤算著:

  “金子我想要,市鎮我想毀。”

  “如果派兵挨家挨戶搜,難度大,時間久,傷亡也不會小。”

  “如果先開炮轟平市鎮,這些金子就被壓在廢墟里了,很難找。”

  “沒辦法,為了大業,只能再苦一苦你們這些夷人。”

  “違背誓言的下場,就由乾隆承擔吧。”

  日落前1個時辰,

  濠鏡澳代表再次來了,遺憾的表示:

  “湊不齊20萬黃金,我們用銀子和黃銅補上了。真的盡力了”

  少尉抽出手銃,擊斃此人。

  然后,

  指著西面:

  “弟兄們,此時此刻,綠營兵會怎么做?”

  沒等士兵們回答,他就自己搶答了。

  “轟平這座城市。”

  眾人哄笑。

  還有人來了個標準的打千動作。

  總之,

  任誰來了,都覺得這是一支純正的清軍。

  巨大的炮聲中,

  實心彈一發發落下。

快速裝填,快速發炮,無需瞄準  濠鏡澳人憤怒咒罵、倉皇逃跑。

  此刻,

  40余門大炮都集中到了西側,

  銅炮覆蓋了浸水的毯子,加速降溫。

每次開炮,伴隨著水汽蒸騰  小小的濠鏡澳籠罩在煙火當中,但火勢不大。

  這是由建筑特點決定的。

  此地建筑以石頭為主,既考慮堅固防御,也為了防潮防霉。

  少尉沒忘記叮囑炮手:

  “別轟廣場那座金山。”

  遙遠的天際線,最后一絲陽光被湮沒。今日,黑暗似乎降臨的比平時更快。

  大約,

  太陽神也不忍心看了吧。

  就好比殖民者殺戮土著時,也是這般慈悲為懷,默默閉眼,選擇不看。

  炮臺還在零星轟擊,

  炮口火焰撕破夜空。

  少尉終于可以摘下丑陋的5品頂戴,讓海風吹拂頭皮,

  仰望星空,

  低聲感嘆:

  “陛下說,帝國的使命是——將文明降臨到每一寸土地。我看,明日之后,濠鏡澳的文明,正式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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