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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0 馬忠義加速吧,崩壞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大清話事人

  入城吳軍在各要道,燃起篝火提供照明。

  同時將城墻上的火炮轉移方向,對準城內。

  2個營默默的在城墻上待了1夜,接收了前來投誠的士紳4家,文武官吏16人。

  太陽初升,

  所有人終于松了一口氣。

  中尉揉了揉熬的通紅的眼珠子,抽出佩劍:

  “1個營留守,1個營隨本官下城,迅速控制衙署、府庫、兵營,搜捕漏網官紳。”

  知府衙門一片狼藉。

昨夜,臨江知府拉上了侍妾、孩子,服毒自盡  臨死前,

  把衙門的來往公文、案牘文冊堆起來,放一把火燒了,院子里滿是隨風飄揚的灰燼。

  還在白墻上留下了一首絕命詩,痛罵吳軍,遙表忠心。

  中尉罵罵咧咧,很是不爽。

  可沒什么辦法懲罰死人。

  隨軍的軍法官拄著木棍來了,這幾天連續高強度行軍,體能幾乎崩潰,后來坐在騾子背上讓士兵牽著跑。

  第5軍團士兵的體能,令人刮目相看。

  軍法官劇烈咳嗽了一陣,然后虛弱地詢問跪在地上的仆人:

  “臨江知府,籍貫何地,可有家眷?”

  “回將軍,我家主人籍貫直隸保定,3代為官,乃是當地大族。未出五服族人的就有6人在清廷做官。大少爺在老家,第一次參加直隸鄉試就中了,第6名。”

  軍法官玩味的打量著這個“話多的”仆人,問道:

  “你,是不是早就懷恨在心了?”

  “是。主子明明知道我喜歡府中的一個丫鬟,卻把她強行占有了,讓奴才每日瞧著,心里好似油煎。”

  軍法官找了張凳子坐下,低聲說道:

  “想報復嗎?“

  “別怕,說真心話。“

  仆人猶豫了半天,眼神有點狠毒:

  “想!”

  “好,我成全你。待會放你走,你去長沙府告訴清廷,你家主人想棄暗投明,但是開出的價碼太高,最后兩方沒談妥。我軍一怒之下直接攻城,你主人無奈之下只能投火自盡了。”

  軍法官顯然是個心思縝密的家伙,

  又教唆道:

  “你去他的書房找找,想必平時會有一些狂悖詩詞吧?文字獄,能理解伐?”

  仆人抬頭,欣喜若狂:

  “謝大人,小的懂,小的親眼見他辦過2樁詩詞冤獄”

  軍法官如釋重負,往里面一指:

  “還不快去?”

  “是,是。”

  仆人連滾帶爬,從書房里找出了幾本書、一疊紙。

叩首后,被允許離開  臨走前,

  軍法官還意味深長的說:

  “有件事我得提醒一下你,伱若是咬不死這一大家子,反過來,人家想捏死你易如反掌。”

  仆人瞬間打了個寒戰,咬牙道:

  “小人明白,小人一定咬死不松口。”

  望著這個小人的背影消失在城門口,軍法官才搖搖頭,拄著拐去尋中尉商議接下來的行軍路線。

  府城最繁華的街道上,

  幾十名俘虜被押到此處,或面如死灰,或痛哭流涕,或眼神呆滯。

  其中有府城的官吏、有頑固士紳,還有綠營的主要將佐。

  “瞄準”

  10丈外,一排士兵齊刷刷的舉起燧發槍。

  “射擊。”

  硝煙散盡,現場血腥味濃重。

  士兵們在尸體附近張貼了一張大紅紙,上面宣布了“吳軍進城,清算罪大惡極之輩,百姓安居樂業,不受影響云云。”

  大隊人馬吃飽喝,次日開拔,繼續南下。

  僅留下50名士兵和5名文官留守。

  這一次,

  他們征走了全城所有的大牲口,給士兵代步。

  下一站——吉安府。

  進攻撫州府的西路軍不太順利,此城被贛南總兵馬忠義經營許久,不太好偷。

  最終,

  磨蹭了4天,爆破炸開了城墻。

  浪費了千余斤火藥,指揮官黑了臉。

  綠營兵的抵抗意志就像鄱陽湖的湖水。

  漲起來時水淹百里,挺嚇人的。

  跌下去時一潰千里,一片狼藉。

  入城后,

  僅僅抵抗了2刻鐘不到,守軍就投降了。

  俘虜2000余人,以及40余名地方官吏。

  “中尉,怎么辦?”

  “全部集中到甕城。”

  撫州府的甕城還是馬忠義在的時候督促修建的。

  俘虜們望著居高臨下的吳軍士兵,嚇瘋了,有的哭喊有的求饒。

這是要殺俘的前奏啊  “綠營俘虜弟兄們都聽好了。想活命的人,就必須手里有刀,刀上有血。”

  說著,

  就有士兵抬著筐子往下傾倒刀劍。

  甕城當中的俘虜們愣住了,鴉雀無聲。

  一聲槍響,城墻垛口傳來怒吼聲:

  “本官倒數5下,再不動手就全部殺光。預備”

  黑洞洞的槍口齊刷刷壓下,朝向甕城內。

  瞬間,

  俘虜們沖向城墻根搶著撿起刀劍,砍殺、慘叫聲不絕于耳。

  然而,

  吳軍士兵們很平靜,眼里并無不忍。

  因為他們多數來自浙南,多數在礦里做過工。

  礦區每有亂子,礦主請來的綠營兵們就是這樣殺人的,不分青紅皂白見人就殺。

  因為礦工力氣大,敢玩命。

所以綠營兵們盡量揚長避短,遠遠的放銃放箭  減丁是清廷地方官府常用的一種方式。

  一來以鮮血震懾活人,二則可以減少吃飯的嘴。

  浙南的地形用一句話概括就是:

  七山一水兩分田。

  臺州、溫州、衢州、處州、金華5府的糧食不能自足。

  世人皆以為江浙富庶。

  實際上浙南、蘇北是一對難兄難弟,在歷史上很長一段時間里生存環境堪稱惡劣。

  直到20世紀中后期,

  數百萬民夫戰天斗地,用人力挖出了400里的蘇北灌溉總渠,讓淮河水和洪澤湖水奔流入海,蘇北才真正實現了沃野千里。

  而浙南和福建類似,山多。

  所以在農業社會注定無法翻身。

  商業興盛,浙南才能翻身。

  18世紀,

  義烏沒有小商品,但盛產武德充沛的礦工!

  溫州沒有皮革廠,倒是在山里活躍著很多的“小規模創業人士”。

  總之,

  在李郁眼里,這是一片生機勃勃,頗有潛力的熱土。

  每次募兵,

  告示上午貼出,下午招滿。

  李郁對江蘇人的冒險精神一點不抱希望。江蘇老鄉們從骨子里討厭風險,特別討厭。

  浙江老鄉眉清目秀,熱愛冒險,很有精神。

  當然了,

  其實福建老鄉更有冒險精神,他們的人生理想就是“賺大錢,起大屋,建祠堂,娶一堆生一堆”。

  只是吳國戰略暫不取福建,故不作指望。

  甕城的廝殺逐漸結束。

  血腥味濃重,站立的人已經不足原來的3成。

  剩下來的人各自警惕的拉開距離,手持染血刀劍,背靠城墻站立。

  城門,再次緩緩打開。

  “棄械,抱頭,一個個排好隊走出來。”

  豺狼虎豹們老實照辦了。

  “清點人數。”

  “511人。”

  “你們都可以活下來了。本官宣布,你們全部編入第1派遣軍序列。”

  俘虜們如釋重負,開始狼吞虎咽的吃東西。

  一碗清水,兩個窩頭。

  吃不飽也是一種防御手段。

  直到他們被第1派遣軍那幫變態接收,被訓練,被毆打,被辱罵。

  能忍下來,然后打一場仗后就能加入老兵序列,重復“多年媳婦熬成婆”的經典古訓。

  臨江府,峽江縣。

  城門緊閉,守軍臉色晦暗、如喪考妣。

  城外,

  吳軍正在過兵,大搖大擺。

  1名士兵扛著旗幟,走到距離城墻1里外,用力的把旗桿戳入泥土。

  對著城墻大聲吼道:

  “王師攻略江西,旬日即取全省。給你們點時間準備,投降可生,不降必死。告訴你們,整個江西都是我們的天下了,我們忙的很,回過頭來就收拾你們。”

  “此旗若倒,全城皆斬。”

  士兵囂張的重復喊話3遍,用石頭壓了一封書信,然后離開。

  知縣扶著垛口,脖子伸的老長。

  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他,他們就不怕被人截斷糧道嗎?哪兒有這樣打仗的?繞城冒進?”

  縣丞略懂軍事,苦笑道:

  “縣尊,人家不是不懂,是太懂了。怕是江西真的沒有朝廷的一兵一卒了。”

  “贛南鎮不是有很多兵嗎?還有蒙八旗騎兵。”

  縣丞見四周無人,低聲耳語:

  “好教縣尊老爺知道。馬總戎雖兼了藩臺,可壓根沒打算死守城池。人家在吉安、贛州拼命的鉆山洞呢。”

  “他,他想干什么?”

  “下官有個老鄉在贛州做通判。他來信說馬總戎壓根不想守城,從夏天開始就忙著往山里轉移金銀銅鐵、糧草布匹。依托山勢狂修軍寨,個個屯兵屯糧。贛州城外一寸壕溝都沒挖,這哪兒是守城的打算?”

  知縣的臉都綠了,哆嗦著指著南邊:

  “他,他馬忠義難道不知道我大清失城必斬的規矩嗎?”

  通判眼神飄忽:

  “江北大營沒了,揚州城也陷了,索倫兵也沒制的住吳賊,還歿了海蘭察海都統。怕是,怕是”

  倆人站在城頭,相視無言。

  縣城內共計150名經制之兵,另有湊數的衙役民壯400人。

  誰有膽子出城?

  出城了又能干什么?劫糧道嗎?人家壓根沒有糧道。

  先鋒沿途就食于民。

  有銀子就買,沒銀子就直接征。

  要知道在沒有天災前提下,江西不僅不缺糧食,甚至有余力供應廣東福建。

  在純農業時代,江西條件優越。

打糧食真的多  舉個最明顯的例子:

  贛江南支流和珠江北支流之間有一段60里長的道路(大余縣到南雄縣):贛粵古道。

  又被稱為“鹽糧古道”。

  廣東人拿富余的鹽換江西人富余的糧食。

  粵贛古道上有個關鍵的關卡——梅關。

江西布政使兼贛南鎮總兵馬忠義之心腹家奴,已抬旗的劉路,此刻就在梅關視察  雖是奴才,出去了就是主子。

  梅關附近的云封寺內,香火繚繞。

  一群綠營將官單膝跪地迎接這位傲慢的劉管家。

  “起來吧,都說說梅關近日有什么緊急軍情嗎?”

  “回劉管家,一切正常。只是這一年商隊大幅減少,逃難的百姓逐日增多。”

  劉路不悅:

  “當差的時候稱職務,什么管家?”

  “是是,劉大人。”

  “嗯,這就對了嘛。繼續說?”

  “我部加固了梅關關防,在山頂布置了紅衣大炮15門,固若金湯。”

  劉路厭惡的看了游擊一眼,訓斥道:

  “這世上哪有什么固若金湯?山海關都沒擋住咱八旗的爺們,區區一個梅關也敢稱雄?”

  游擊語塞,

  心里把這狗曰的懟了一百遍。

  劉路掏出一張紙扔給游擊:

  “自己看吧。”

  “啊?放棄梅關?不可,萬萬不可啊。”

  砰,劉路拍案而起。

一巴掌扇過去  “你踏馬的一個區區游擊,也敢妄言戰略?”

  周圍綠營兵敢怒不敢言,皆心中憤恨。

  游擊捂著嘴含糊不清道:

  “末將聽令。”

  于是,1500人的守軍奉命放棄梅關,向贛州府報道。

  守軍的大規模撤離,立刻引起了梅關監督貴五爺的不安。

  自從廣州執行海禁令后,梅關的厘稅收入就一落千丈。

  原本出口海外的絲綢、茶葉、瓷器的7成會經過此關入粵,商隊南下,規模好似朝圣。

  被李郁一番操盤,

  成功的降到了冰點,商隊不能說一點沒有,只能說真的就一點點。

  “劉管家,你,你怎么把兵撤了?梅關怎么辦?”

  “奉主子手令,江西匪情猖獗,吳賊來勢洶洶,審時度勢,決定聚兵守贛州。贛州不失,梅關自然安全。贛州若失,梅關照樣守不住。”

  關監督貴五爺瞬間語塞,愣了好一會,才問道:

  “可梅關畢竟是嶺南第1雄關,就這么放棄?”

  劉路拉著貴五到佛堂,低聲私聊。

  “五爺,你我都是做奴才的,有些話可以直說。”

  “老劉你說吧。”

  “你去找廣東方面調兵接防。梅關若破,賊兵立馬長驅直入廣東。誰得利,誰拼命,廣東人應該擔負起此關的防務!”

  貴五愣了一天,長嘆一聲,跺腳離開。

  劉路望著貴五肥碩的背影,譏諷道:

  “都是做奴才的,你甚至不愿意叫我一聲劉爺?”

  當天傍晚,

  他夜宿云封寺,與和尚們坐而論道。

  還施舍了500兩銀票求了個長明燈。

  住持很感動,

  許諾為劉路病死的爹做場水陸法事。

  突然,

  有隨從進來耳語:

  “劉爺,來了。”

  “好。”

  劉路出了大雄寶殿,快步隱入林中黑暗處。

  5名精悍的漢子打著火把,齊刷刷跪地:

  “拜見劉大人。”

  “起來吧,都準備妥了?”

  “妥了。”

  “做的干凈點,嘴都嚴實點。好處少不了你們的。”

  “嗻。”

  2刻鐘后,

  數百名身穿紅衣黑褲的漢子打著“吳”字大旗越過梅關,踏上了廣東的地界。

  當晚,南雄府北部7家士紳被洗劫一空。

位于河邊的一處倉庫,里面存有30余萬兩梅關厘稅,也被洗劫一空銀庫看守兵丁百余人見到“吳”旗和紅黑軍服,未戰即潰  廣東震驚:

  吳賊入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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