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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1 步騎炮輪番壓制,海蘭察急眼了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大清話事人

  涼州鎮總兵哈馬木,穿一身鑲紅邊的白色鉚釘棉甲。

  抽出佩刀:

  “涼州鎮的弟兄們,隨本官沖陣。目標,吳賊炮陣。”

  馬蹄聲逐漸沉重,馬速逐步提起。

  已經身居陣中指揮的苗有林,立即放下千里鏡:

  “第2軍團右側3個方陣,擊退清軍馬隊,保護我方火炮。”

  “遵命。”

  隨著命令,3個營緩緩向西北方向移動。

  陽光下,只見方陣刺刀雪亮。

  吳軍火炮陣地,齊刷刷的噴出白煙。

  這一輪全是實心彈。

  “換霰彈”

  隨著軍官聲嘶力竭的吼叫,以及手中的小綠旗左右劇烈搖晃。

  炮手們心中了然,

  從彈藥箱內拿出圓柱形霰彈包,里面包著80顆小可愛。

  軍工署秉承了陛下關于彈藥種類盡可能少,盡可能通用的指示,霰彈是燧發槍的圓鉛彈。

  而關于燧發槍所用子彈,就不得不著重提一下了。

  吳軍的滑膛燧發槍,目前有2種制式彈藥。

  第一種是圓形鉛彈,第二種是空心錐形彈(參考了18世紀中期法軍的奈斯勒彈丸)。

  米尼彈是線膛槍專用,而奈斯勒彈丸是滑膛槍專用,兩者外形7成相似。空心,有裙邊,錐形圓柱,但短于米尼彈。考據1866年歐洲出版的文獻,在200米的距離,射擊一個2米x1米的靶子,圓形彈丸的命中率為35,奈斯勒彈丸為60,米尼彈為78。300米距離,使用相同的靶子,圓形彈丸命中率為25,奈斯勒彈丸命中率為43,而米尼彈的命中率為63。

  李郁本欲下令,全員換裝空心錐形彈丸。

  但一番調查后,基層軍官和士兵都覺得圓形彈有必要保留。

  原因是,

  子彈用盡后,士兵在戰場間歇只需簡易工具就可以融化鉛水制作圓形彈。

  而這種更先進的錐形彈,個人無法制作,起碼是軍團的隨軍修理作坊才可能借助模具小批量生產。

  所以,

  目前的吳軍士兵腰側的彈藥盒子里,兩種定裝彈并存。

  “弟兄們,上錐形彈。”

  營指揮官一聲吼,士兵們默默照辦。

  涼州鎮馬隊隆隆沖來。

  霰彈炮隨即響起,震耳欲聾。

槍炮齊射之下,騎兵集群這種龐大目標很快就受不了了,傷亡過于慘重  望著這群兔子一般跑開的清軍馬隊,林淮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太原鎮、大名鎮。進攻吳軍側翼炮陣。”

  海蘭察迅速應變,

  2鎮綠營兵舉著綠色三角旗和認旗,大步向前。

  總體來說,

  今日這一仗,清軍士氣不錯。

  原因很多,

  比如未曾在吳軍手里吃過虧,比如開拔銀和賞銀到位,比如連續數日的酒肉犒賞。

淮安府還有烏泱泱的援兵  江北大營的士氣那是肉眼可見的高昂。

  1刻鐘后,

  兩鎮迂回到了側翼,開始火槍對射。

  海蘭察又下達了一道軍令:

  “肅州鎮馬隊,沖吳賊大纛所在。”

  “告訴李久霖,把炮往前推!今日之成敗,他擔一半。”

  “嗻。”

  李久霖聽完傳令兵的原話,心情激蕩。

  站上一輛炮車:

  “弟兄們,推劈山炮和子母炮前進,轟擊吳賊。海都統說了,這一仗能不能贏就看我們的大炮了。”

  “上,上,上。”

  數千名赤膊炮手,咬著牙喊著號子推炮。

  文人出身的李久霖把袍子塞在腰帶里,也加入了推炮的行列。

  劈山炮、子母炮重量多在數百斤。

  有些力氣大的炮手把麻繩系在炮車上,人在前面拉動。

  “一二三啊,轟吳賊啊,拿賞銀啊,忠大清啊”

  勞動的口號喊的頗為實在。

  其實這些炮手心里是這樣想的,當兵吃餉總比種地強吧,賣點力氣不吃虧。

  陜甘綠營藤牌兵再次上陣。

  因為,友軍火槍對射明顯不是第1軍團的對手。

頹勢明顯  清軍都認為,

  一旦中了鉛彈,人必死。

  他們不懂什么是鉛毒,但是軍營里口口相傳,活不過3天。

  “弟兄們,沖上去貼著打。甘肅漢子沒有孬種。”

  在軍官的鼓勵下,

  重新整隊的西寧鎮、寧夏鎮開始了又1次猛攻。注,此時兩地都屬于甘肅。

  依舊是火繩槍手在前,

  進入30丈內,蹲地轟出一輪,然后扔槍,拔出腰刀肉搏。

后面有更多的藤牌手舉著圓藤牌擋住面部低頭猛沖  50余名吳軍火槍兵裝填完畢,臨時結陣。

  一名隊長舉著佩劍,

  冷冷的望著沖過來敵人的牙齒都清晰可見時,佩劍下壓。

  “放。”

狂暴的子彈脫膛而出  西寧鎮藤牌兵瞬間栽倒一片,余者揮刀和吳軍展開肉搏拼殺。

一口氣吃12海碗油潑面的老麥,望著身邊不斷有人倒下的戰場  產生了一種錯覺:

  他在關中割麥時,鐮刀所至,麥子也是這樣一茬茬的倒下。

  那時那景,宛如此時此景。

  “老麥,愣什么呢,殺啊。”

  同伴一吼,

  他猛然驚醒,從地上撿起一根長槍,揮舞的虎虎生風。

  吳軍士兵猝不及防,被他掃翻了好幾個。有一個倒霉的脖子被矛尖破開,呲呲的往外噴血。

  此時,

  老麥找到了一種感覺。

  他手里揮舞的是扇鐮,正在豐收的麥田里瘋狂收割。充沛的體力,讓他手里揮舞的扇鐮好似風車。

  清、吳兩軍越打越亂,陣型逐漸模糊。

  望著兜了個大圈子狂奔而來的肅州鎮馬隊,在側翼炮火的攔截下,不斷有騎兵落馬激起灰塵。

  林淮生依舊不茍言笑:

  “他們是朝著大纛來的。”

  “傳令,近衛軍團中間2個營,前出支援第1軍團。其余人就地列空心方陣,每百人一陣。”

  沖過炮火攔截的肅州鎮馬隊,遭遇了古怪的從未見過的步兵空心方陣。

  一個個方塊,明晃晃的刺刀對外。

  各個方陣之間,空隙十幾到二十丈不等。

  騎兵們來不及多想,順著方陣之間的空隙往里沖。

  槍聲,

  不斷響起。

  中彈的戰馬,哀鳴倒地。

  沖了一會后,肅州鎮總兵詫異的發現,自己的兵已經所剩無已,一半倒在了方陣之間的空地上。

  斜前方,

  有個僅有數十人的小方陣,

  他很想沖進去,卻被刺刀如林逼了回來。

  戰馬這種生物可不傻,讓它直挺挺的去撞上刀刃是不可能的。

  除非,

  把戰馬的眼睛蒙住。

  近衛軍團是吳國的精銳,輕易不出動。

  而且從不招募新兵,只從老兵里簡拔。

  相同軍職,

  他們的軍餉比其他5個軍團要高2成,裝備也更好一些。

  他們肩并肩,

  軍官沉穩,士兵彪悍。排成2列,前去支援正在混戰的第1軍團。

  海蘭察有些緊張,

  他已經看出來了,兩翼的馬隊都吃了癟,既沒有能端掉吳軍炮陣,也沒能迫使吳軍大纛后撤躲避。

  正面戰場,長達3里的寬度打的稀里嘩啦。

  己方的頹勢已現。

  最多3刻鐘,就要全線崩潰。

  “都統,增兵吧。大營里還有幾萬兵呢。”

  “都統,讓索倫騎兵上吧。”

  “都統,你帶我們沖鋒吧。”

  海蘭察搖頭:

  “再等等。”

  主帥如此堅決,底下人自然不好再說什么。

  實際上,

  他們都不了解海蘭察的用意。

  今日并非決戰,雙方雖然兵力眾多,但絕沒到孤注一擲的程度。

  百聞不如一見,

  海蘭察通過今天的這一仗,對吳軍的真正實力、陣型變換、士兵的勇氣有了極其深刻的了解。

  近衛軍團的移動速度很快,已經抵達了有效射擊范圍之內。

  戰場混亂,

  他們需要一個切入點。

  很快,切入點出現,一處寬度30余丈的戰場被寧夏鎮的藤牌兵突破了。

  “大步前進”

  “預備,放。”

  突如其來的齊射,打退了這股清軍。

  他們丟下了大幾十具尸體,匆忙后撤。

  然后,

  就被近衛軍團的軍官抓住了機會,強勢切入戰場,用依舊密集的陣型發揮燧發槍的最大優勢。

  裝填飛快,射擊精準。

  30丈內,近衛軍團的老兵們甚至可以保證高達8成的命中率。

  陜甘4鎮的步兵扛不住了,紛紛后撤。

  西北漢子是彪悍,可不是傻。

  頂著槍子沖鋒是不可能的。

  望著潰敗下來的友軍,李久霖連忙下令:

  “快,架炮。就在這里轟。”

  炮手們連忙忙活起來,卸下繩索,尋找平坦地面,裝填,調整,瞄準。

  4鎮綠營兵還算清醒,好似遇上了龍王的避水珠,齊刷刷分開兩邊,讓出正面射界。

  “開炮。”

  十幾門子母炮率先發威,將密集的霰彈潑灑了出去。

  之后,

  三十余門劈山炮開始轟擊實心彈。

  追擊的吳軍士兵,上百人傷亡。

  “撤,快撤。”

吳軍果斷的放棄了追擊  所以當清軍的第2輪炮聲響起時,戰果寥寥。

  海蘭察敏銳的抓住了戰機:

  “索倫馬隊,準備隨本官出擊。”

  800索倫兵紛紛取出小心呵護的弓和弦,直接在馬上上弦。

  看似炫技,實則無奈,

臨戰上弦,就一個字:窮  為了延長弓弦的壽命,維持弓箭的威力。

部分人還將腰側的撒袋調整到背后靠肩的位置,好的弓箭手一看就懂,這是準備玩馬背速射  海蘭察望著族人們勒馬緩行,聚攏過來。

  大聲說道:

  “我海蘭察自從軍以來,每逢大戰,次次帶隊沖鋒,血染征袍。從一個小小馬甲,官至八旗都統、御前一等侍衛。皇上從未虧待過我索倫人。”

  “爾等可愿隨本官斬將奪旗?”

  “殺,殺,殺。”

  索倫兵舉弓歡呼,發自內心的求戰。

  海蘭察滿意地點點頭,囑咐親兵:

  “本官出擊之時,你立傳2道軍令。第1道,李久霖的炮營合二為一,不要動,原地戒備準備接應本官。第2道,江北大營留守兵丁不得擅自出擊。若見賊酋梟首或者大纛倒下,留守大軍當全員出動,哪怕是伙夫、馬夫、病號,也要給我拿起刀沖上去。”

  “嗻。”

  索倫兵剛發動,林淮生就望見了。

  他一秒都沒有猶豫,開始快速調整:

  “傳令第1、第2軍團,收縮防御,保護火炮。交給苗有林指揮。”

  傳令兵快馬奔出,

  之后,

  林淮生陸續將身邊的軍官派出,指揮在他周圍的近衛軍團4個營以及主帥衛隊重新完善空心方陣。

  少則幾十人,多則百人。

  空心方陣不需要像閱兵那樣橫平豎直,好似棋盤。

  相反,

  幾十個方陣毫不對齊,錯落分布,如此才能限制騎兵的馬速。

  近衛軍團老兵在索倫騎兵趕到之前,迅速完成了陣型的切換。

  軍官們站在方陣中間發號施令。

  林淮生和大纛也在一空心方陣當中。

  狂風驟雨般的馬蹄聲滾滾而來。

  索倫人個個腳踩馬鐙,羽箭上弦。

  騎兵的壓迫感很容易讓步兵心理崩潰,離開陣型逃跑。

  然而,

  近衛軍團不會。

  他們肩挨著肩,人擠著人,端著上了刺刀的燧發槍,冷冷的望著這些兇悍的野人。

  直到30丈內,軍官大吼:“放”。

  正面的士兵才齊刷刷地開槍。

  幾乎在同時,

  一蓬蓬箭矢也從天而降。

  雙方互有傷亡,造成了小小的混亂。

  中箭的近衛軍團士兵被同伴拖到方陣里面。

  其余人迅速填補陣型空白,高舉刺刀。

  位于最后一排的士兵,后退幾步,在空心方陣中間的安全位置裝填子彈。

  海蘭察用鷹隼一般的視力鎖定了吳軍大纛。

  對自身武力和族人武力的極度自信,讓他產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斬將奪旗。

  吳軍的空心方陣,他沒見過。

  但狩獵本能告訴他,這或許就類似西伯利亞馴鹿群野牛群?

  面對野狼時,擠成團將長角朝外。若是哪只不開眼的狼沖上去,會被角挑起摔出老遠。

  不過,

  狼群自有辦法。

  “沖進去。”

  海蘭察一馬當先,從2個方陣之間的間隙闖入。

  他甚至不用細看,左手持弓,右手抽箭,一連3箭。

  快箭對付無甲單位足夠了。

  方陣中,3名火槍兵慘叫倒下。

  索倫騎兵追隨著他們的精神圖騰,有樣學樣。

  短距離,短時間,

  弓箭的輸出優勢太過明顯。

  優秀的火槍兵裝填一發,弓箭手至少發出了5箭。

  索倫騎兵經過的2側,空心方陣損失慘重。

  有的方陣尚且站立的人能湊齊一排。

  有的方陣,甚至只剩下十幾個人背靠著背舉著刺刀。

  索倫人的箭矢如同下雨一般。饒是近衛軍團身經百戰,也有些神經崩潰。

  好在,

  騎兵不可能停留,他們需要保持速度。

沖鋒,沖鋒  所以,就輪到第2層,第3層的空心方陣承受損失了。

  海蘭察控制著韁繩,惱火的拐了一個彎,馬速明顯下降。

  沒辦法,

  吳軍的方陣就是這樣別扭。

  從相鄰方陣之間的空隙鉆進去,發現正前方又攔著一個方陣。

  你要么直挺挺的撞上去,要么強行轉向30度,損失一部分馬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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