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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7 死道友莫死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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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48章死道友莫死貧道!

  沒一會,

  苗有林臉色很差的進帳,帶回了壞消息:

  “陛下,第2軍團有類似病例235人,第1派遣軍更多。大夫說這種病往年也不少見,腹瀉腹痛,有的伴隨高燒、渾身皮疹。”

  “營中不喝生水的禁令,執行到位了嗎?”

  眾軍官低下了頭。

  不用問,肯定很多人偷懶了。

  李郁深吸一口氣,開始下達軍令:

  “即日起,所有病患集中扎營,和其余健康士卒隔開。他們的宿營地必須在河流的下游,廁所必須單獨挖掘。”

  “告訴士兵們,就算渴死也不許喝生水,一經發現不論軍職高低,當場軍棍40。”

  “如廁完畢必須洗手。”

  一連串的命令,軍法隊立即開始在各營敲鑼宣傳。

  其余人不知道嚴重性,李郁卻很清楚。

  這一仗,證明了組建冷兵器填線軍的可行性。

  “略有怨言,目前安穩。”

  至少在營中沒人當回事。

  “馬兄,我們就差一點!激戰正酣時,被吳賊騎兵沖了,就幾百騎,然后就兵敗如山倒了,唉。”

  王生烈氣的直咳嗽。

  這只是一場小小的插曲!

  “哦?王兄快和我講講戰事過程?”馬忠義眉毛都詫異的挑了起來。

  周西發沒好氣的望了一眼這個心眼不太好的同行,說道:

  己方能夠冒著這6輪打擊,活著沖到他們面前,還能豪氣干云展開白刃戰的僅有2次。這2次還是己方人數絕對占優的情況。

  “就幾門,被吳軍督戰隊用來震懾逃兵了。本官發現他們的作戰方式和咱官兵挺像的,偽吳王軍中肯定有很多綠營同行。”

  “陛下放心。隨軍的考功署人員已經在做了。”

  王生烈幽怨的瞥了他一眼,抓起桌上的茶水狂灌一通,肺都要跑炸了。

  “他們沒拿火炮火槍轟你們?”

  哪次不是隔著老遠吳軍就開始列陣,然后火炮轟3輪,火槍打3輪。

  而且江西和兩湖一直是重災區,至少占據了整個南方病例的8成!

  鄭河安不知道輕重,改不掉喝生水的習慣。

  李郁點點頭,放著火炮火槍不用,讓炮灰們頂著鳥槍和弓箭沖鋒,沒點怨言才怪。

  “軍心如何?”

  聞訊趕來的哲勇站在一旁眼睛賊溜溜的轉。

  “他們倒是組織督戰隊,拿火槍轟了自己人。”

  一番比劃講解,

  馬忠義心中的大石頭又升高了幾丈,背后汗毛豎起。

  可以想象軍中有多少人和他類似。覺得喝燒開了再放涼的水,太傻了!浪費燃料,浪費時間,多此一舉。

  只要兵甲供應跟上,日常訓練跟上,軍法執行到位,是可以打贏綠營兵的。

  急切詢問道:

  “你是說,偽吳王派出了上萬甲士和你們廝殺?”

  “火炮呢?”

  這就夠了!

  “是嗎?”

  但是在軍法隊的威懾下,

  馬忠義和哲勇對視一眼,心中全是疑惑。

  “稟陛下,此戰第1派遣軍死亡500余人,重傷200余人,輕傷300余人。督戰隊處決52人。”

  “對。”

  潰逃的貴州綠營一口氣逃到了三江口鎮。

  “賞銀要到位,酒肉也要到位。”

  “王大人,周大人,輸了還是贏了?”

  所有人還是乖乖聽話了,畢竟40下軍棍威力挺大,疼!

  廁所外,

  有士兵專門拿著葫蘆瓢,出來一個人就給倒水洗下手。

  這是一個野性而樂觀的時代,相比死亡和饑餓,生點病實在不算什么。正如那句話:除了死亡,皆是小事!

  馬忠義稍稍驚訝,隨即迎接了2位狼狽的同行。

  血吸蟲病――南方廣泛流傳的一種可怕寄生蟲疾病。

  這半年里,他們和吳軍營級規模交手次數不少。

  假如雙方人數接近,那簡直是丟盔卸甲,20比1的戰損比很正常。

  用哲勇的話講:

  就像是兔子,最后被人攆著跑。

  “二位辛苦了。好好休整,咱這三江口鎮防御齊備,糧秣充足,固若金湯。”

  “馬兄,這首級賞銀?”

  馬忠義心里笑了,皺眉道:

  “本省士紳的懸賞我聽說了。不過你們這也夠不著拿首級賞銀的標準啊。”

  “可是,我們至少砍死了一兩千吳軍”

  “這樣吧,本官身為南贛總兵可以給你們做人證,不能讓客兵流血又流淚嘛。”

  “謝謝馬兄弟。”

  王生烈和周西發頗為感動,眼眶都紅了。

  損失了上萬弟兄,如果還掙不到賞銀,這一仗可就虧大發了。

  死點人不怕,因為人死了,兵額還在。

  再說的直白些,賞銀是軍官的,補額是朝廷發餉的。只要有餉,募兵簡直太輕松。很多山民除了當兵,沒有第二條出路。

  “南昌城下,黔軍小捷。斬首吳軍2000”

  江西士紳沒有苛刻,立馬拿出了現銀20000兩以及豬羊百頭,畢竟有本省總兵的見證嘛。

  說句不好聽的,這會還沒到苛待客兵的時候。

  惹毛了這幫丘八,來個打道回府,就得江西人自己硬抗槍炮犀利的吳軍。

  那樣的話,

  全省淪陷只是時間問題。大家雖然嘴上都叫喚的響亮,可心里都明鏡似的。

  “馬兄,感謝你的仗義。”

  “哎,應該的。”

  數日后,

  三江口鎮迎來了第2波援兵,2000廣西土司兵,俗稱狼兵。

  望著這些興高采烈,赤腳草鞋,黝黑兇悍的家伙,馬忠義倒是多了幾分安全感。

  照例和土司頭領一頓交際,又多了一兄弟。

  廣西土司實際上已經被改土歸流了,基本恭順。

  真正割據勢力強大的是云南土司,相對桀驁不馴。

  所有人都懷著同一個目標――救援南昌匯集到了三江口鎮。

  只不過,馬忠義對時局更為悲觀。

  他向朝廷打報告要求換裝的仿制贊巴拉克火繩槍,還未到。

  巡撫吳志誠也上折子請求朝廷允許在贛南再開槍炮廠,打造1萬支火槍、300門火炮,該折子還未收到回復。

  總之,

  經過這段時間的戰爭,所有人都深刻意識到了一點。

  必須要靠更普遍、更優秀的火器和吳軍對抗,才可能有勝算。

  “老哲,我有個秘密想和你講講。因為你是聰明人,和外面那幫頭腦簡單的家伙不一樣。”

  “老馬你說的對,現如今草原上像我這樣懂方略的蒙古人真不多!”

  馬忠義壓低聲音:

  “我有種不好的直覺,偽吳王又在挖坑了。”

  “兄弟,你快分析分析。”

  “咱們之前和吳軍交手,每次都是槍炮齊鳴。這次他們居然用甲士和貴州綠營打呆仗,這說明了什么?”

  “說明他們沒火藥了唄。”

  馬忠義望著好兄弟的大臉盤、小眼睛,一時間語塞。

  缺乏火藥,似乎也有道理啊。

  但是,他還是更傾向于對方在挖坑。

  “老哲,咱就說萬一,萬一偽吳王是在拿南昌作為誘餌吸引各路大軍齊聚然后一網打盡,推進江里喂魚。”

  “他多大胃口,吃的下嗎?”

  “哼,當初在湖口,副都統歧征大約也是這樣想的。結果呢,一戰盡墨。李郁這小子就像是草原上的鷹隼,你看他在天上轉悠,半天都不俯沖。可一旦看準了時機,他敢朝狼下爪子。”

  “好安答,你說吧,我們該怎么辦?”

  “收集船只,派兵看護,留條后路。”

  對于這場戰事,

  江西士紳翹首以待,下半年的秋闈能夠在南昌城如期進行,大家的子孫都有美好的未來。

  鄉試在即,

  如果實在奪不回南昌,就要去廣州異地考試了。

  而吳軍卻是暫時合兵一處。

  第2軍團往西北后撤20里,抵達南昌城下和第4軍團合兵一處。

  南昌城的清軍更加心驚膽戰。

  城墻上徹夜燈火不滅,巡邏隊密集出動。

  巡撫吳志誠動員了上萬壯丁協助守城,又派出了多名信使冒死出城求援。分別向武昌、京城還有贛南官兵請求速速發兵解圍。

  馬忠義經歷了江南春風的熏陶,關外冰雪的磨礪,整個人比以前更加狠辣圓滑。

  他打心眼里篤定,南昌城是個誘餌!

  但是他不說,讓各省援兵去踩陷坑,這樣一旦兵敗,才能推卸責任。

  在大清朝,說實話的代價很高!

  “主子,咱們還募兵嗎?”

  “募!大膽的募兵!”

  馬忠義這段時間一直在贛南防區私自募兵。可謂膽大包天。

  沒有兵部的批準,他就創造各種借口,例如填補傷亡空缺,例如招募輜重民夫,例如充實各縣衙民壯巡檢司。

  “劉路啊,這些年你跟著我宦海沉浮,有沒有琢磨出什么道理?”

  家奴劉路愣了一會,低聲說道:

  “咱大清朝當官的沒幾個好人。”

  馬忠義啞然失笑,指著他說道:

  “狗奴才,你說的很好。本官算是悟了,替朝廷辦事一定要有手腕,要有心機。你代表我再去和撫州府建昌府的士紳們聊聊,要銀子。”

  劉路緊鎖眉頭:

  “主子,您麾下現在經制之兵6000余,新兵又募了8000余。這多出來的餉銀,軍械全得我們出銀子,只怕”

  “沒事,打仗會死人的。打個幾仗剩下精銳,負擔就輕了。”

  馬忠義面色平靜。人命,數字而已。

  他的目標是軍功晉身!

  要效忠皇上,但不會太拘泥方式方法,靈活大膽,劍走偏鋒。總之,絕不會再被人踢到關外餐風飲雪。

  贛江江面。

  2艘蘇松級戰艦悠然駛過。

  劉武站在甲板上,通過千里鏡觀察南昌城防。

  小半個時辰后,

  他出現在了李郁的帳中。

  “水師總指揮,劉武拜見陛下。”

  “起來吧。天熱,來喝點綠豆湯。”

  一碗薄荷綠豆湯下肚,人頓覺涼爽了許多。

  劉武拱手道:

  “臣有軍情要匯報。”

  “講。”

  “水手日常監測發現,贛江深度比10天前增加了1丈。江水流速也在增加,似乎是汛期將至。”

  “哦?正常嗎?”

  劉武猶豫了一下,咬牙說道:

  “臣詢問了本地水手,他們覺得不正常。”

  “哦?”李郁停下了翻看蘇松湖三府少雨略干旱的報告。

  “他們說,贛南山區上游發水,下游才會這樣。”

  “你的意思,會發洪水?”

  “臣也說不好。”

  李郁順手遞給他:

  “這是農業署的報告,江南今年雨水稀少,春糧產量肯定會比往年減產。”

  劉武簡略看了幾眼,

  感慨道:

  “老天爺的脾氣捉摸不定。”

  “是啊!可惜情報署的人沒有能深入贛南,寡人現在缺乏情報支撐,很難下決斷。”

  帳內沉默,

  過了一會,劉武又匯報了第2件事。

  “南昌城雖毗鄰贛江,可在洪武年間經過了一次調整。西南城墻整體向陸地縮進了2里,水師艦載炮很難產生足夠的威脅。”

  “這事寡人知道。若是從贛江駛入護城河,從西南方向炮擊章江門呢?”

  “南昌守軍半年前就沉了5條滿載石頭的漕船,把入江處給堵塞了。百料小船勉強可過,我軍戰船無法通航。”

  李郁沉默點點頭。

  “南昌不足慮,就看清軍的援兵何時抵達三江口鎮了。圍殲了4省援兵,南昌隨時可破。”

  吳軍裝備的攻城重炮,理論上可以轟塌大部分的城池,尤其是毗鄰大江大河的城池。

  湖南綠營援兵5000人,已經進入臨江府。

  廣西、云南綠營援兵2萬,剛至吉安府。

  喀爾喀、厄魯特騎兵在武昌按兵不動,阿桂奉旨回京了,沒人敢擅自做這個主,一切等兵部公文。

  等待是漫長的,也極度考驗后勤。

  吳軍參謀本部組織了大批民船,從南康府和饒州府運輸糧草,越過鄱陽湖從撫河補給大軍。

  清軍則是通過贛江上游,由士紳出面籌集糧草順江而下。

  豐城縣距離三江口鎮最近,承擔的糧草壓力最大。

  知縣發了狠,要求治下百姓除了當月必備口糧,其他全部收繳以供軍需。導致近百里區域成為了無人區,百姓紛紛逃亡。

  南昌城至三江口鎮之間,雙方的斥候騎兵出沒,偶爾發生小規模廝殺。

  吳軍騎兵騎術不精,也沒有裝備弓箭,主要武器是火槍和騎兵刀。

  察哈爾馬隊騎術精湛,裝備彎刀和騎弓。

  雙方打起來往往是半斤對八兩。

  吳軍依靠火器優勢先贏一局,然后察哈爾騎兵依靠嫻熟的騎射功夫扳回一局。

  后來,雙方都默契的達成了共識!只要不出現在大營10里以內,大家就別打了,各自偵查各自的吧。

  一名親衛掀開帳簾:

  “陛下,蘇州府來人了。”

  “嗯?”

  來人單膝下跪:

  “陛下萬歲,這是王后的報喜書信。”

  “哦?有何喜事?”

  信箋散發著淡淡的香味,還貼著一根紅絲帶,李郁笑著拆開。

  瞬間喜上眉梢。

  “臣妾恭賀陛下,國祚幸甚,子嗣綿長,潔妃已有孕1月,楊妃珠胎再結,有孕近2月。另,臣妾遣人護送舊人司馬尚至軍前大營,或可助陛下攻略江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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