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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6 勸降時,一個細節,李郁陡生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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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07章勸降時,一個細節,李郁陡生殺意!

  舍楞讀了3遍,他果然讀懂了這份勸降信里的隱含意義,心中對于這個素未謀面的同胞產生了那么幾分好感。

  可是,

  隨即他就打消了投降的念頭。

  因為草原上有他們的家人,有他們的部族。

  一旦投降,麾下這小2000號漢子是可以活下來,但那些剛剛定居下來的族人卻會墮入地獄。

  大清皇帝可以將準噶爾變成地名,也可以把土爾扈特變成一個地名。

  “長生天,睜開眼睛瞧瞧你的子民吧”

  舍楞一聲悲鳴,突感天旋地轉,眼前發黑,撲通墜馬!

  周圍的騎兵一片驚呼,

  過了小半個時辰,他才終于醒來。倒沒有其他疾病,只是餓得低血糖加上急火攻心。

左側是連綿起伏的山脈,右側是寬闊的昌江  “盟長,我們棄馬吧。”

  “進山或許還有一線生機。后有追兵,前有敵人軍寨,快做決斷吧。”

  兀思買心中得意,站在馬鞍上環抱胳膊,大聲念叨了一句:

  “但有饒城飛將在,不叫胡馬度黃山。”

  幾十丈外,李二狗對著他比劃了一個開槍的手勢動作。

  念罷,穩穩的落地,然后大踏步走出陣地。

  用蒙語大呼:

  “請舍楞將軍出陣一敘。”

  “吾乃吳王麾下悍將,兀思買。投降吧。”

  戰馬感受到了主人的絕望,輕刨地面發出陣陣嘶鳴。

  “來將何人。”

  眾人哄笑。

  還有的人將腦袋貼著戰馬,眼含熱淚,口中念念有詞。

  他有野心,也有人望,唯一的羈絆是渥巴錫的幼子尚在。

  一名手持白旗的吳軍騎兵從后方追上。

  兀思買站在馬鞍上手搭涼棚,特別惹眼。

  渥巴錫病死后,他就想當部族的汗。

  因為新土爾扈特在科布多,而舊土爾扈特的定居地在新天山北麓,距離遙遠。相當于從淮安到杭州!

  “敗軍之將,舍楞!”

  乾隆是何等精明,絕不會給土爾扈特抱團壯大的機會。

  舍楞摘下佩刀扔在地面,獨自一人牽著戰馬緩慢的走過來了。

  除非,他們會飛。

  “來了,來了。”

  舍楞抱著頭,聲音沙啞:

  讀書讀的少了,關鍵時刻裝嗶都掉鏈子。

  當然了,即使當上土爾扈特的汗,他也只是名義上的大汗。

  敵人未必投降,那就只能消滅他們了。反正前面的路是越來越窄,騎兵也沒鳥用。

  舍楞靜靜的等著,沉默。

  當時他是開路先鋒,渥巴錫是后衛,中間是二十萬老弱婦孺!

  沒有詩句傍身,沒有沉穩的儒將氣質,機會給到面前,都把握不住。

  兀思買一路沉浸在幻想當中,甚至想到了自己或可青史留名,被稱為自宋之后唯一可與辛棄疾并稱的文武雙全的男人。

  “本官告訴你們啊,上了戰場千萬別學他。站得高的容易挨槍子。”

  那眼神里有羨慕,有嫉妒!

  圣賢說的好啊,要裝嗶,就得多讀書!

  “讓我想想,讓我再想想。”

  10里外,吳軍4個火槍營,1炮營,1個輕騎兵營陸續趕到。

  面部表情失去了控制。

  周圍手握彎刀的漢子們不再吭聲,默默給心愛的戰馬順皮毛。

  舍楞不是普通貴族,乃是土部三巨頭之一,曾經追隨渥巴錫大汗從伏爾加河一路殺破層層羅剎軍隊堵截。

  一會傻笑,一會迷幻,一會猙獰。

  他沒有回頭,但是他篤定身后有數千雙眼睛,刷刷的投向自己的后背。

  落在60丈外的舍楞眼中竟有些懷疑這位是不是腦子被霉毒給啃了,智力是否正常。

  本以為對方還有下文的,比如什么招降條件,什么口燦蓮花,什么安撫我方顧慮。

寒風中,只有尷尬的沉默  沒了?

  兀思買頗有些掛不住臉面,后面幾千弟兄的目光都在注視著呢。儒將之形象能否豎起來,全在今日一舉!

  他收起親切的表情,兇光畢露,手按刀柄,言語威脅粗俗:

  “呆p,你想好沒有?”

  舍楞哪兒受過這種當眾羞辱。

  就算在圣彼得堡的宴會上,那些高傲、嗜血的羅剎貴族也未曾這樣公開辱罵過自己。

  他本能的摸向腰側,卻落了個空。

  為了表示誠意,他來時早把佩刀給扔了。

  兀思買兇光畢露:

  “我數到10你還做不了決定,就等著喂魚吧。”

  舍楞凄涼的笑笑:

  “降了,我們的家人也一樣喂額爾齊斯河的魚、準噶爾盆地的狼。你若真認同胞之誼,就一刀殺了我,然后告訴天下人,我土爾扈特漢子是為大清戰死的。”

  聽完這話,兀思買煥然大悟。

  眼珠子直轉,突然興奮了起來:

  “我明白了。這樣吧,你們先把所有的戰馬都獻出來。作為交換條件,我們保證暫時不進攻。我現在飛馬去請示吳王,他老人家的智慧堪比諸葛孔明。看看能不能找一個兩全其美之策,然后你們再投降?”

  舍楞忍不住問道:

  “假如找不到萬全之策呢?”

  “那你們再死也來得及啊!旁邊就是昌江。”

  見舍楞還在發愣,兀思買不耐煩的拋下一句:

  “我向長生天發誓,說到一定做到。”

  “但是我一個蒙古人混到今天這個地步不容易,后面有幾千雙漢兵的眼睛在盯著我。若是砸了我的面子,就別怪我心狠。”

  “別以為你不怕死就可以肆無忌憚。你信不信,我一聲令下先把你們推進昌江,再昭告天下,此戰你們土爾扈特人是內應,臨陣倒戈配合我軍殺光了滿洲八旗。”

  舍楞臉色發青,伸出手指哆嗦道:

  “你”

  兀思買怒目圓瞪,抽出佩刀指著舍楞,咬牙切齒念道:

  “十步殺一人,從來不留名。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

  “我只數到10”

  身后的吳軍火槍兵見兀思買拔刀,猜測這場談判要破裂了。于是連忙列陣,小鼓敲起,擺出了進攻的隊形。

  舍楞手按月匈膛,痛苦說道:

  “別數了,我愿獻上戰馬。”

  半個時辰后,

  在吳軍火槍兵列陣威懾下,在舍楞的命令下,土爾扈特人默默的獻出了所有戰馬。

  之后在河畔原地就坐。

  吳軍提供了一頓熱騰騰的食物讓他們填飽肚子。

  第1混成營指揮使李二狗驚喜萬分:

  “老兀,沒瞧出來你還是個高人。”

  “有多高?”

  “九華山那么高!”

  兀思買謙遜的擺擺手,心中有些瞧不上李二狗這種不學無術的粗人,沉聲念道:

  “北斗七星高,哥舒夜帶刀。”

  李二狗聽了肅然起敬,這兩句聽起來就很應景。

  好奇問道:

  “哥舒夜是誰?”

  對于他的疑問,兀思買黑臉一紅,淡定道:

  “不要糾結于這些細枝末節。你看這些戰馬是不是有點瘦了?”

  “是哎。”

  “得喂精糧,再養上十天半個月就好了。”

  “老兀,能不能分我點?”

  “3匹?”

  “10匹?”

  “5匹,不能再多了。”

  李二狗笑的很燦爛,伸出右手:“成交。”

  最終報上的數字是戰馬2832匹,再加上饒河畔那一仗繳獲了600多匹。

  獨立輕騎兵營可以擴編!

  兀思買已經做起了騎兵軍團總指揮的美夢,到處吹噓他的孤膽英雄事跡為升遷造勢。

  而李郁也是驚喜萬分。

  大軍乘勝追擊,剛打下饒州府余干縣。

  區區縣城毫無難度。僅半個時辰就破城,知縣帶著全家跳進了火堆,做了清廷的忠臣。

  李郁尚未進城,就果斷下令:

  “備馬,我要去一趟浮梁。”

  一路狂奔渡過饒河,2個時辰后抵達了浮梁。

  “請舍楞盟長過來一敘。”

  “遵命。”

  一張木案,酒肉若干。

  李郁和舍楞對坐,親衛們肅立兩側。

  舍楞帶來了10幾位部族頭領,皆解除了武裝坐在7丈距離外的木案。

  “舍楞盟長,你大約在琢磨若此刻突然暴起,有幾分把握當場擊殺本王吧?”

  舍楞一抖,杯中酒都灑了出來。他確實有過這個念頭。

  李郁指著身邊的親衛:

  “他們都是身經百戰的衛士,拔刀的速度應該比你跳起來略快一些。”

  見舍楞尷尬,想辯解。

  李郁擺擺手,示意他繼續聽自己講:

  “作為一個將軍琢磨弄死敵人這很正常。”

  “作為一個部族首領,你把族人的安危放在自己的性命前面,這也是極好的品質。干一杯!”

  舍楞嘆氣,一飲而盡。

  李郁指著1里外河畔,那些原地盤坐、手握彎刀,望向這邊的漢子:

  “他們都是從伏爾加河追隨已故的渥巴錫大汗一起東歸的勇士?”

  “正是。”

  “嗯。”李郁點點頭,“為你們部族殺穿羅剎帝國的壯舉,再干一杯。”

  舍楞眼紅,仰頭一杯。

  十幾位頭領在兀思買的翻譯下聽懂了,也紛紛舉杯。

  這是他們所有人的驕傲,東歸之血腥慘烈,文字很難形容。

  李郁這才繼續大聲說道:

  “渥巴錫大汗實乃我敬仰的英雄,只可惜他英年早逝。這杯酒敬大汗的在天之靈。”

  說罷,起身將酒水灑在地面。

  眾人有樣學樣,肅穆的灑在地面。

  經過了這兩輪酒,不知不覺之間李郁已經和眾人的心理距離拉近了。雖談不上朋友,可至少也算惺惺相惜的敵人!

  蒙古漢子是憨厚的,心中所想都會及時反應在臉上。

  李郁敏銳的捕捉到了眾人的微妙變化,大聲說道:

  “我自起兵以來,發誓推翻清廷。凡是追隨我的個人、族群都會受益,享受更多的土地、金錢、女子。”

  “爾等若愿追隨我馬踏中原,入主神州。土爾扈特貴族可躋身朝堂。你們的族人也會和漢人一般耕種,讀書,經商,從軍,通婚。”

  “獻上你們的忠誠吧!”

  “本王給你出個主意,你們投降后可以剃發易服,從此以漢人身份自居。”

  舍楞苦笑,指著自己那頗具特色的臉型:

  “寬仁慷慨的吳王,一兩千人的規模只怕是瞞不住大清皇帝。這張臉,怎么看都不像漢。”

  “天子一怒,西北伏百萬我們不敢茍活啊。”

  眾人跟著跪倒痛哭。

  李郁沒有作聲,觀望了一會在場眾人反應。

  他發現舍楞的個人威望出奇的高這可不是個好兆頭。

  于是悄然起身離開。

  胡雪余悄悄跟上:

  “王爺,他們的擔憂似是無解。夜長夢多,不如”

  “不。胡大人,你待會去找舍楞,你這樣講”

  帳內,

  胡雪余邀請舍楞還有十幾位貴族頭領,喝酒聊天。

  “本官有一計既可保全你部族子民,又能保全你麾下兒郎性命。卻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請指點。”

  “斷臂求生。您率部分手下突圍,我軍緊緊追擊。最終,在撫州府清軍的注視下殺死你們。如此,可全余者性命,可免清廷報復部族婦孺。”

  眾人目瞪口呆,隨即發現這或許是目前唯一可行的方案。

  舍楞端著酒杯,眼神里流轉著奇異的光芒:

  “若是日后,清廷發現有蒙古人在貴軍序列作戰又該如何?”

  胡雪余微微一笑:

  “您已經為國捐軀,清廷自然要厚賞表彰。這種事不好翻案,會寒了諸部的心。盟長英勇戰死,底下有些許懦弱投降者也不足為奇。”

  怕舍楞和眾人不夠聰明,又補充道:

  “關鍵是性質。土爾扈特忠于清廷,盟長為朝廷戰死,這就夠了。至于說有一些雜音,也是瑕不掩瑜。任何人都無法遷怒你們的族人。”

  舍楞的臉色逐漸紅潤,他哈哈大笑。

  自顧自的端起酒壇子,一飲而盡。

  起身道:

  “為了部族,為了子民,死又有何懼?”

  “我舍楞想當大汗,人盡皆知。不是我不忠于渥巴錫大汗,而是怕那小娃娃掌不了這個舵。”

  “如今,我愿赴死,誰愿追隨?”

  “我。”,“我也愿意。”一群人當即表態。

  當晚,

  土爾扈特營地。

  400余人決定追隨舍楞演好這場戲,犧牲自己保全族人。而其余人則是扔下彎刀當場降了。

  次日,

  舍楞率400余人乘坐小船渡過昌江,途經景德鎮、樂平縣、萬年縣。

  而吳軍則是不緊不慢的在后追蹤。

  沿途偶有交火。

  李郁對江西士紳積極捐輸頗為忌憚,

  兵鋒所至,對捐輸之人皆連根拔起,破家殺人。

  這次干脆借刀殺人,制定了一份樂平、萬年兩縣的士紳死亡名單。

  舍楞按圖索驥,每到一處即血洗名單上的士紳,殺一大半漏掉一小半。通過活人之口,將一口縱兵屠殺士紳的黑鍋結實的扣在清廷腦門上。

  通過此舉,李郁希冀在江西乃至周邊省份士紳與清廷之間埋下一根刺。

  同類死于吳軍的屠刀,其他地區的士紳未必心痛,反而會激起仇恨,清廷求之不得!

  同類死于朝廷的屠刀,焉能不兔死狐悲?

  各位書友,你們怎么知道上大封推了?還持續3天!底圖還很攢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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