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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3 第4軍團的八嘎氣質,一言難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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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4章第4軍團的八嘎氣質,一言難盡!

  熟食掌柜狡黠的笑了:

  “天下這么大,哪兒不能賣酒?江南賣酒的多了,就去其他州縣唄。只要吳王能坐穩了天下,這生意就是鐵打的飯碗。”

  旁邊一人也湊過來:

  “我是蘇州人,家里開飯莊。我爹說這買賣值。熬過這5年,以后咱家的飯莊就能做成大酒樓。”

  李郁輕輕問道:

  “假如你戰死了呢?打仗可說不準的。”

  此人黯然,隨即又答道:

  “那就是命,也認了。來之前家里給我娶了妻留了根,我爹和哥哥也對著祖先牌位發誓了,假如我戰死,爹的那份還有我的那份都給我孩兒。”

  李郁伸手,指著他懷里的那桿燧發槍:

  “給我瞧瞧?”

  “行。”

  眾人煥然大悟,原來是制定戰術的那幫書生,合理,很合理!

  李郁突然產生了一種預感:

  怕是要輸掉1錢銀子了。

  望著這個反坐在椅子上,將燧發槍架在椅背,中間還墊了一件上衣的家伙。

  這名飯莊子弟拖過來一張破椅子,將槍架在椅背上感受了一下。然后開始熟練的裝填,一套動作行云流水。

  砰,一發彈丸正中狗身,原地翻滾兩周半。

  李郁一愣,翻翻口袋。

  “你瞧見那條野狗沒?距離得有三四十丈吧?”

  “我是參謀本部的,下來了解一下各軍團的情況,回去好制定最合理的戰術。”

  “他在自家飯館里是切墩的,手速不會慢。”

  這是一只長期流浪在黃浦江東岸的狗,最近它發現在固定的時候固定的地點就會找到吃的,于是每天都來轉轉。

  “無他,唯手熟爾。”飯莊子弟得意洋洋。

  一桿嶄新的燧發槍,槍管厚實,黃銅機件擦的锃亮,擊打有力,櫸木槍托線條流暢。

  李郁對此人又多了一個標簽:讀過書。

  “賭我能不能打中,賭注1錢銀子。小賭怡情,怎么樣?”

  眾人都笑了,這家伙小聲說道:

  “官爺,您是哪個衙門的?”

  “成交。”

  鉛彈的威力,對于狗來說還是太大了。

  “參謀官爺,咱們打個賭怎么樣?”

  “嗯?”

  親衛們站在后面,默默的望著這一幕。

  “承惠!”

  那條野狗找到了食物,一塊伙房扔出去的骨頭,開始歡快的啃咬。

  李郁一臉嘲諷,搖頭:

  “我和你講啊。如果是躲在墻后面射擊,我打的比隊長都準。”

  “差不多。”

  很尷尬的說道:

  旁邊人湊熱鬧:

  一名親衛掏出1錢銀子放在飯莊子弟手掌里,同時,眼神不善的瞪了他一眼。

  “速度夠快的。”

  卻不知免費的,才是最貴的!

  飯莊子弟心中突然忐忑,猶豫著問道:

  見訓練軍官走了,此人笑道:

  家里經營飯莊的年輕人湊近說道:

  “我不信。”

  “槍不錯,就是你們這槍法不咋樣?”

  “我出門沒有帶錢的習慣。這樣吧,借我1錢碎銀子。”

  飯莊子弟得意的收槍,伸出右手,笑嘻嘻:

  遠處,

  “爺您平時出門,也從不帶錢?”

  “是啊。”

  “這銀子還是還您吧。”

  李郁沒有接,而是很疑惑的問道:

  “愿賭服輸,1錢銀子而已,不至于。”

  “我瞧著你的氣質不像參謀。”

  “你們見過參謀?”

  “營中就有倆,紹興人。那一看就是算盤打的咔咔響的小師爺。”

  李郁的思緒一下子就被帶歪了,但是隨即就調整了過來,開始詢問自己最關心的問題:

  “兄臺,我有一事不明。你們打靶的成績并不理想?怎么剛才你又打的這么準?”

  眾人擠眉弄眼,互相竊笑。

  最終還是這飯莊子弟解答了:

  “列隊射擊擠在一起,心里慌。這要是對方一頓箭矢炮子打過來,得死多少人?蹲著躲著打,心不慌手就穩。”

  李郁煥然大悟,一時間竟不知是該暴怒還是好笑。

  那些親衛嘴角抽搐恨不得揮刀剁了這幫家伙。

  親衛隊成多是最早追隨自己的那批流民,受恩惠頗多,大部分人是可以毫不猶豫擋槍子的。

  李郁環視眾人,問道:

  “們都是這樣嗎?”

  大部分人點頭認可。

  做熟食的那個漢子怕李郁不信,還特意解釋道:

  “我們這些人當中有賣油的,有開飯館的,有釀酒的,有做手藝的,有做裁縫的。說難聽點,都是靠手吃飯的,這手穩的很。”

  “不信,你問問他,家里三代賣油的。1兩火藥還是1兩3錢火藥,一倒就準。”

  賣油漢子狡黠的點點頭。

  “列隊射擊成績糟糕,恐怕不止是心慌手抖吧。是否存了萬一槍法出挑被隊長挑去做散兵的心思?”

  見李郁如此犀利,眾人不吭聲,算是默認了。

  李家軍中有固定散兵編制。

  每隊兩三人,每營十人。前出火槍陣幾十丈射擊敵人軍官旗手,誘使敵兵未進距離就胡亂開槍。

  第2軍團的兵視擔任散兵為榮譽。

而到了這里,卻成了眾人避之不及的傻缺  李郁深吸了一口氣:

  第4軍團,氣質果真一言難盡!

一股濃濃的商賈軍團的味道,八嘎  熟食掌柜,小心的說出了他最終的想法:

  “參謀官爺,您回去制定戰術的時候可要充分考慮我們軍團的特點。我們不擅長排隊槍斃,那打法太傻缺了。”

  旁邊還有一人湊過來:

  “聽說王府有一種特別神奇的建筑材料,粉末摻水就和石頭一樣硬,叫什么水泥。駐守堡壘炮樓就很適合我們。”

  “是啊,是啊。”

  李郁笑了,笑的很溫和。

  還好心的補充:

  “駐守堅壘,線膛槍更有優勢。”

  “是啊是啊。”

  立馬有人吹噓道:

  “線膛槍的射擊精度比咱們手里的滑膛槍可準多了。就是貴,所以只有散兵才用那玩意。”

  “我雖然是小小參謀,可還有些人脈。這樣吧下午你們出營展示一下槍法。光聽你們吆喝吹噓有些信不過。”

  眾人連忙拍著月匈膛:“那沒問題。”

  午飯時間,李郁吃的心不在焉。

  他已經確定整個第4軍團都是這樣的貨色。窺一斑而知全豹,不用再考察了。

  自己想要的是一個野戰軍團,結果搞成了一個油滑狡詐的治安軍團。

  一時間惱火不已。

  組建第4軍團,軍服火器糧食物資成本拋開不提。還搭上了酒水經銷權和子弟的文官仕途,可謂成本巨大。“

  這些可不是一次買斷,而是長期的恩惠!

  “一幫混賬。”

  第4軍團指揮部。

  一群軍官默默的站立著,等待挨罵。

  他們當中一部分是其余3個軍團的立功軍官,一部分是士官學校畢業生。

  他們早就看出來了這幫兵有大問題。

  可沒辦法,軍棍、痛罵、羞辱,激將都用上了。

  這幫人訓練貌似中規中矩,可實際上瞎子都看的出來那種后縮勁。

  能不冒險,絕不冒險。非常珍惜自己的生命安全。

  一名淮西籍的營指揮使,突然摘下軍帽,眼眶發紅:

  “王爺,下官建議取消整個第4軍團建制。”

  “剝奪已經許諾他們的一切權利,追回軍餉。把他們趕回家去。”

  另外一名從胥江碼頭苦力成長起來的軍官也開口道:

  “第4軍團壓根就不該配發刺刀,一把都不需要。他們絕對沒有用上刺刀的那一天。”

  指揮部內,群情沸騰。

  軍官們的怒火可以理解。

  不久之前,他們當中的許多人還是士兵,或者正副隊長。

  因作戰勇敢被提拔,轉來了這新組建的軍團。本以為機會多多,全是坑,蘿卜一點都不擁擠。

  結果訓練一看,

  心拔涼,確實遍地是坑,就是深不見底。

  李郁臉色也很不好。

  底下許多人一開始就反對吸納江南兵源。

  這年頭,壯丁不是遍地跑嗎?

  只要有糧食,壯丁要多少有多少,何必琢磨江南這地兒?

  如今兵鋒已經抵達了浙南還有皖贛交界,招兵的難度已經不大了。豎起旗幟,銀箱和米袋一堆,人就來了。

  然后從中挑選合適的編入軍中各營。在老兵群體中日常熏陶,這些人很快就能成長起來。

  就連杜仁都委婉暗示過自己,江南人或許不適合當兵。

  “本王聽說,奉賢縣南橋鎮有一伙盜匪和亂民糾集在了一起。他們抗拒交糧,還修筑了村壘,豎起了清廷的龍旗,領頭是個秀才。”

  “調1個營去剿村。”

  眾人一愣,隨即點頭。

  這是分內之事,正好讓這幫人見點血,讓王爺看清楚成色。

  “本王親自指揮,你們全部隨行吧。”

  于是,從營區浩浩蕩蕩的開出了大幾百人。一部分步行,一部分坐船,算是水陸并進。

  南橋鎮,新港村。

  距離東海僅有5里。

  村里文風興盛,曾經出過1個進士、1個舉人,還有多名秀才。

  村口的旗桿石就是地位的象征。

  幾位頗有威望的本村人氏,一直和村民們灌輸“忠君”思想。

  即使偽吳王起步迅猛,他們也篤定的認為朝廷一定會回來的,只是時間問題罷了。

  直到,

  征糧隊上門才打破了這里的寧靜。

  村里的人居然在兩個秀才的組織下抗糧。

  當然了,不是一顆未交。而是只交了李郁規定的三成,之后就以本村的田地都歸舉人老爺,照例是免納糧的借口搪塞。

  征糧隊很意外,緊急上報。

  整個秋收季這樣的情況少之又少,不足10起。

  經濟大臣范京直接下令武力征糧。

  報告遞交到李郁手里,他修改了兩個字:把征糧改成了剿村。

  傍晚時分,大軍抵達新港村周邊。

  在軍官們的命令下,開始扎營。

  李郁沒有住在營中,而是和親衛們另擇一處廟宇駐下。

  他想觀察一下第4軍團的表現。

  行軍中規中矩,談不上突出,也談不上拉胯。

  扎營,也是如此。

  慢悠悠的分出一半人,在村子的幾處出入道路扎營。其余一半人負責警戒。

  村民們探頭探腦,既不主動接觸也不逃跑。

  總之,他們的底氣很結實。

  大約是村子里的幾位秀才老爺,洗腦洗的好。而僅有的那名舉人實際上早就老的下不了床了,只是一個象征而已。

  “這個村有村公所嗎?”

  “沒有,而是由隔壁村的兼任。王爺可要見人?”

  “帶過來。”

  一名有些胖乎乎的漢子,撲通雙膝跪地。

  “小的拜見王爺。”

  “新港村有多少田地?多少人口?”

  “7000多畝水田,200多戶人家。小的調查的清清楚楚,納糧憑證也早發到了他們手里。”

  “他們哪里來的底氣抗糧?”

  “因為村子里讀書人多,他們相信清廷還會殺回來。”

  “就這?”

  漢子猶豫道:

  “新港村富庶,或許和海商海匪也有關系。”

  李郁笑了,這就對了嘛。

  光幾個讀書人沒這么大膽子,村子里多少有些家伙什。

  拉開千里鏡,遠遠望著村口的篝火。

  這里的房子明顯比其他村的好一些,瓦房數量不少。

  “暫且歇息。”

  “把軍令傳下去,明日剿村。今晚放哨巡邏,稍有懈怠,軍法從事。”

  第4軍團第3火槍營的士兵終于體會到了什么叫當兵。

  巡邏隊每一個時辰換一班,放哨的每2個時辰換一批。而且上了刺刀。

  這一夜,大部分人沒睡著。

  那個飯館子弟翻來覆去,他總覺得今天遇到的這個參謀不對勁。

  出門沒帶錢的習慣?

  這得多大的譜,出門才不帶錢!

  而他說的那么淡定,好像理所當然一樣。除非他是個大官,很大的那種。

  心里一咯噔,他就爬了起來。

  帳內其余人也跟著爬起來。

  “咋了?”

  “沒,沒什么。我就在想明天要開槍殺人怎么辦?”

  一群人沉默,有人默默說道:

  “那就殺吧,抗命的后果太嚴重。孩子要被退學、酒水經銷權也沒了。”

  “是啊,是啊。”

  眾人很快完成了心理建設,自我安慰開槍殺人不算殘忍。

  隔著那老遠,叭勾一槍把人放倒,血腥程度一般般。屬于比較人道的殺人方式。

  新港村內,

  村民們也在忙碌,首先是藏匿財物。

  這個村的普遍收入要高于其他村,除種田之外,他們還能從海上走私鏈條分一杯羹!

  劃著小舢板為過路的海船提供些淡水、食物,偶爾還幫著銷贓。

  清廷是禁海的,所以做這種事往往是集體行為,同時還得有點官面的人脈遮掩。

  董秀才舉著火把指揮家里人把金銀細軟都藏好,又藏起部分糧食。

  最后才瀟灑的抹了抹锃光瓦亮的腦門:

  “吾不懼賊威,明日讓他們來搜。”

  “相公,放賊進村?不和他們打嗎?”

  “打?拿什么打?”

  “咱村有刀,有火銃。”

  “火并就是給人家屠村的口實。不打,隨他們來搶,反而安全。”

  “啊?”

  “婦人之見,別嗦了,快點去抹點鍋灰,換件破爛衣服。不然大兵見你姿色尚可,拖進柴房可就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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