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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4 清廷江北官場的一顆地雷,被自己人引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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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機推薦:

  吳王府此舉,被稱為江南史上最嚴格的“酒水統購統銷令”!

  第一槍,打向了小戶。

  對質量合格的釀酒小戶簽訂合同,產量固定,統一收購。

  而對于大戶則是另外一種合作方式。

  一縣的大戶按照份額出資,在縣城周邊蓋酒廠集中生產。所生產的酒水亦是縣衙全部收購,產量不固定。

  酒廠除了各家的老師傅之外,新募工人必須是本縣百姓。還需要承擔相應的賦稅。

  以上是李郁對于生產側的規定,銷售側則是另外一種規定。

  雖然所有人都一頭霧水,側是什么鬼?

  實際上李郁也不懂。

  主要是這樣講,可以增加身為上位者的模糊智慧光環,側就側吧。

  酒水銷售網絡實行的是固定經銷商,份額配給制!

  簡單說,就是分為3個檔次。

  最低檔(1檔)的經銷商,每年供給1000斤酒水配額。

  中檔(2檔),是5000斤。

  最高檔(3檔),是10000斤。

  3檔經銷商的名額暫不對外開放,需王爺特批!

  2檔經銷商,面向治下所有百姓開放。

  以蘇州府舉例,2檔經銷商僅有3個名額,第一年需要交納500兩銀子,先報名交費者先得。

  1檔經銷商,面向軍眷。

  凡江南人士加入第4軍團滿3年,即可獲得終身經銷權。

  從軍第1天開始,家眷即可獲得經銷權。5年期滿回家,經銷權可延續至本人死亡。若在從軍期間意外戰死,則贈與家眷經銷權50年。

  經銷商只是酒水的搬運工。

  進貨渠道單一,由縣衙提供。

  進價不高,40文一斤。銷售價不低,500文一斤。

  這也被稱為指導價!

  吳王府嚴令,凡低于指導價售賣,則被視為破壞市場。第一次警告,第二次降檔,第三次取消資格。

  同時,對于極有可能存在的異地非法渠道進貨現象推出了舉報獎勵令。

  凡是舉報“私自進貨”,并查實無誤后,舉報人可獲得其3成家產。若是同行,則可獲得其3成配額。

  同時,對于治下所有私酒采取嚴厲打擊。

  凡是販運、銷售者均流放軍前為苦役,飲用者無罪,只作道德譴責!

  對“清統區”酒水入境,嚴厲打擊,巡邏隊可當場擊斃。民間人士亦可出手,殺傷勿論,貨物歸己。

  一句話,這是一項比打擊私鹽更恐怖的存在。

  規定之多,措施之嚴厲。

  甚至蓋過了百姓們對前線戰事的關注度。

  江南的商賈們按照對吳王以往所作所為的了解,敏銳的嗅到了發財的味道。

  2檔經銷商的名額,很快就瓜分一空。

  手慢無!

  而李郁也登船離開江寧前,也終于聽到了一個好消息。

  各府的募兵處,終于人滿為患。

  第4軍團瞬間滿編。

  兵源以城鎮小商販、手工業者為主,夾雜少數讀書人、莊稼漢、破落戶、混混潑皮。

  平均年齡接近30歲,比其余軍團偏大。

  而目前作戰最為兇悍的第2軍團,士兵的平均年齡僅有17歲。

  這其間的差距,令人捏了一把汗。

  “王爺,參謀本部請示,第4軍團在何處訓練?在何處駐扎?”

  “在松江府黃浦江以東,擇一荒地整訓,為期1個月。將來投放何處作戰,再議。”

  文書連忙記錄下來。

  李郁出行已經逐漸形成了定例,帶一文書隨行,隨時記錄命令。

  望著滾滾長江,他忍不住又加了一句:

  “軍紀務必嚴格。告訴他們,凡臨戰潰逃,違令擅行者,取消家眷的經銷權。”

  隨行的胡雪余欲言又止。

  最終還是忍住了,心里嘆了一口氣。

  作為一個紹興府出來的人,江南的販夫走卒打仗是個什么模樣,他都不敢想。

  心中腹誹,王爺你哪怕打下臺州府、溫州府再就地征兵,也比現在靠的住。

  而且,代價也沒有這么的高昂。

  重視忠誠下屬,飽學之士沒有錯。區區普通士兵就沒必要了吧。咱大清,有的是壯丁!

  而且,一口氣增加上萬的1檔經銷商。

  店往哪兒開?

  實際上他是多慮了。

  作為一個穿越人士,李郁對于酒水專營的玩法可太有數了。有個現成的例子,照著抄就行了。

  禁酒是不可能的,這違反人性。

  10文一斤的劣酒隨便買賣,不至于挨罵。

  往上,直接以人為手段消滅了中低檔酒水,以中高檔酒水填充了這個空白。值得注意的是,這里的中高檔特指價格!

  酒,不是生活必需品。

  人,飯吃飽了就行,酒可以不喝。所以這一波騷操作不至于動搖統治基礎。

  胡雪余猶豫了半天,還是詢問道:

  “王爺,如果民間反響冷淡,不愿意購買怎么辦?”

  李郁笑道:

  “你倒是提醒了本王。”

  “記錄,即日起各縣大戶酒廠所出酒水統一包裝,統一貼牌。各軍團、各衙門、各商會出資購買第一批,擴大影響。”

  “本王麾下所有官吏,只要是宴請就必須喝咱自己的酒,私人場合除外。”

  胡雪余詫異,隱隱覺得有些道理。

  追問道:

  “王爺,酒的名字?”

  李郁突然想起了,穿越前的那些事。

  這個嚴選,那個優選的。

  干脆,也搞一個“郁選”系列吧。

  酒,就是系列內的一個產品。

  “郁酒。怎么樣?”

  “妙,妙啊。就叫御酒。”

  人和人的誤會,就是這樣產生的。

  看似無傷大雅,實則后續問題很大。以至于李郁也要捏著鼻子接受現實。

  這就好比,作品的解釋權并不在創作者手里。你說了不算,大家愿意相信的才算。創作者最好識相,莫要強行辯解。

  而不久后郁酒推向市場,初步成功,

  李郁果斷的成立了一個“王家郁選公司”,集中經營旗下貨品。等稱帝后,再改名“皇家郁選公司”。

  不再讓各地縣衙插手,直接實現了公司和經銷商的對接。

  當然,賦稅必須留給各縣。還有每賣出一斤郁酒,給當地分紅1文錢。

  李郁自認為,這樣的分配制度就算很講良心了。

  提前為自己置辦點私產,很有必要。

  皇帝沒錢花也很痛苦的,花點錢享受享受就要被那幫大臣叨叨,惡意的提各種建議,說那些冠冕堂皇的話。

  還要被窺探隱私,實在是不爽。

  打了一輩子仗,享受一下還不行嗎?

  李郁很清楚,想做真正的圣人是沒有好下場的,口頭自稱是圣人就行了。

  揚州府,

  布政使衙門,錢峰一臉黑。

  底下站著一群貌似謙卑,實則桀驁的紅頂子。

  淮安督糧道于運和、揚州知府胡佐佑、以及淮、徐、通、海的主官。

  仍在大清治下的江蘇各州府主官都來了。

  “本藩臺想鄭重地再問你們一句,豐濟倉、廣運倉儲糧究竟有多少?”

  清代運河沿線有四大糧倉。一是江蘇淮安的豐濟倉,二是江蘇徐州的廣運倉,三是山東德州的德州倉,四是臨清的臨清倉。

  以上,理論上單座儲糧量谷值在150萬石,峰值在300萬石。

  可誰都清楚,理論啥也不是。

  錢峰產生了極大的懷疑。

  他偶然的一次微服出行,從街邊百姓嘴里聽說這幾個月的糧價一直在漲。

  若是換個人,未必會留意。

  糧價15文1斤和35文一斤,有區別嗎?

  大人們從不算小賬,眼里只有星辰大海,成千上萬。

  而錢峰與眾不同,

  他在京城時就是一個常年自己買柴米油鹽的人,對于價格波動極度敏感。

  不正常的波動,無非是三種情況。

  遭災了,打仗了,有人搞貓膩了。

  今年年景尚可,只是北邊黃河小小決堤,淮北鹽場遭洪災倒是挺嚴重,但主要的產糧區保住了。

  江北大營雖然屯兵數萬,但并沒有進攻,消耗糧米固定。

  軍餉和軍糧,都是他一手操持。

  為了降低糧價的波動,他甚至派人用銀子去山東購糧,寧可多花些運費。

  面對上司的詰難,

  眾人沉默不語,眼觀鼻鼻觀心。

  “于道臺,你駐淮安。豐濟倉你去過嗎?”

  “去過。”

  “可曾查驗過存糧?”

  “回藩臺,漕督空缺,下官不敢擅自開倉。”

  這一句話,讓宛如泥塑的在場所有人心生疑惑:老于家的傻兒子,好像智商在急速提高?

  于運和的這句話,堪稱滴水不漏。

  既完美推卸了責任,也是在提醒錢峰,你沒有資格對我指手畫腳。

  督糧道需要維持好本省布政使的關系,但是說任由驅使是不可能的。巡撫和漕督才是頂頭上司,擁有考核權。

  錢峰很詫異,但隨即也反應了過來:

  “于道臺不知實情?對否?”

  “是。”

  “淮安府,你可知?”

  “下官亦不知。”

  “徐州府,伱也不知嘍?”

  “下官惶恐。”

  問了一圈后,錢峰心里產生了一個不詳的預感。

  突然冒出一句:

  “本官要查倉。”

  一群泥塑紅頂子們都騷動了起來,有抬頭的直勾勾望他的,有抬頭瞅同伴的。

  揚州知府胡佐佑一咬牙,鮮明的表達了立場:

  “藩臺,您這樣做不符合朝廷規制!”

  “那本官現在就寫請罪折子,皇上若有責怪,本官一人擔負。”錢峰停頓了一下,說道,“和諸位大人無關!”

  “于道臺。”

  “下官在。”

  “市面上糧價的問題很大,情況很嚴重。你怎么看?”

  “回藩臺,下官覺得這個問題的關鍵,是要找到關鍵的問題。情況具體是什么樣的,還要看具體的情況。”

  在場的紅頂子都詫異的投來親密無間的眼神。

  于大人,您進步了。

  您進步的太快了!

  就憑這句“含金量十足的廢話”,再加上您爹的照拂,日后小軍機,小閣老都有希望。

  錢峰則是目瞪口呆,心中冒出一個念頭。

  地方上就是個大醬缸,什么白蘿卜扔進去,都黑乎乎的出來。

  于運和,沒救了!

  他已經蛻變成了散發著惡臭的玩意。

  想到這里,他嗓音痛惜:

  “江北大營,數萬兵丁枕戈待旦,隨時渡江作戰。豐濟倉和廣運倉一旦存糧不足,本官都不敢想這種后果。諸位可曾想過?”

  胡佐佑小聲說道:

  “快了,秋收在即。糧倉數量或有出入,可很快就能接上了。”

  錢峰突然尖銳:

  “本官當然知道。可卯吃寅糧,九個鍋八個蓋,你們就不怕萬一一個閃失?”

  眾人低頭,心里默念。

  京官就是棒槌,還8個鍋蓋?你這配置也太豪華了!

  最多6個蓋!

  也許5個蓋!

  偶爾4個蓋!

  手速快一點,動作花哨一點,還是可以蓋的住的!

  咱們這些掌勺的,能保證按時出鍋就行了。

  但是你非要親自數鍋蓋的數量,明顯是不信任我們。

  咱掌勺的脾氣上來了,就要吐口水,摻沙子,保不齊還要砸兩口鐵鍋!只要把多余的鍋砸了,鍋蓋就夠用了。

  如果有人非要一塊塊數鐵鍋的碎片,非要拼起來。

  呵呵呵,

那廚子就只能默默地從灶膛里抽出一根燃燒的木材  出了衙門,有人冒出一句:

  “諸位,找個清凈地兒喝一杯,聊聊?”

  眾人都點點頭,正有此意。

  城外尋了一間僻靜茶館,打發了惶恐的掌柜和伙計。由在場官職最低的通州知州,負責泡茶倒水。

  在場年齡最大的淮安知府常火炎,沒頭沒腦的冒出一句:

  “做不做?”

  “做!”

  似乎互相具備讀心術,一問一答簡潔清晰。

  “于公子?”

  于運和矜持地刮了刮茶葉,微笑道:

  “既來之則安之,本官與諸位同僚同進退。”

  眾人贊許的點點頭,氣氛貌似輕松,喝著茶聊著黑話。

  突然,

  門外伺候的揚州府兵丁來報:

  “府衙快班班頭求見老爺,說有十萬火急的要事。”

  胡佐佑一愣,見眾人也極度疑惑,于是說道:

  “讓他進來。”

  快班班頭快步走進茶館,

  見屋子里居然有如此多的朝廷命官,雙膝一軟就跪下了,欲言欲止,眼珠子轉來轉去。

  胡知府不悅:

  “在座的都是本官的摯愛親朋,但說無妨,本官在他們面前沒有秘密。”

  班頭無奈,跪著說道:

  “府尊,小人剛剛抓獲了一名偽吳王的細作,嚴刑拷打后已拿到口供。揚州城中竟有細作據點2處,細作數十人。府衙武力恐不夠,求府尊行文速調綠營兵協助抓捕。”

  說罷,他遞上一張血跡斑斑的紙。

胡知府閱畢,連忙遞給桌上的同僚們  茲事體大,需要集體的智慧。

  雖然俺老胡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可也需要知道你們在想什么。

  屋內的氣氛急轉直下,陰風陣陣。

  而快班班頭依舊沉浸在即將立大功,升官發財的憧憬當中。

  往日敏銳的嗅覺,今日也失靈了。

  喜滋滋的繼續說道:

  “小的也是意外起獲,此賊膽大包天,跟蹤藩臺錢大人已有數日,想來他是要刺”

  他絲毫沒注意,

  幾位大人正在密集的交流眼神。

  雖未出聲,可眼神里的信息含量極高。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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