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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2 暗流涌動的吳王府,權力游戲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大清話事人

  胡雪余心中琢磨頗深,

  帝國新興,武人勛貴最值錢!最有含金量。

  而吳王麾下的武裝力量:近衛軍團、第1軍團、第2軍團、第3軍團、以及水師。

  近衛軍團是王爺親領,死忠和義子占據了軍官團的半邊天,屬于絕對禁區。

  第1軍團總指揮林淮生,眼里只有王爺一個人。

  第3軍團總指揮空缺。副總指揮兩人,韋俊看似雄壯義氣,實則做事瞻前顧后,并無大志。李大虎那是王爺的義子,不宜結交。

  水師總指揮劉武,乃是早期的從龍嫡系。或許是因為長駐崇明島的緣故,和陸師同僚們來往漸疏,頗有些自成一體的味道。

  可以拉攏的只有第2軍團!

  苗有林即將走馬上任總指揮,且做過清廷的綠營官,有靈活基因。

  鄭河安,倒也不錯。

  只不過此人腦子更簡單,野心都掛在臉上,以至于人人都知道他的“志向”。

  打個不恰當的比喻:

  苗有林是雁翎刀、鄭河安是攮子。

  雁翎刀有刀格,使用時不會割到自己的手。

  攮子沒有刀格,木柄還是圓的,一不小心就割破自己的手!

  趙二虎,憨頭一個。

  在民兵序列任職,雖有潛力,但無投資價值。

  人前對王爺感激涕零,恨不得為王爺去死,沒結交意義。

  李二狗,若不是王爺義子倒是可以結交一二。

  一個人有沒有文化,和是否聰明,不可混為一談!

  文化是后天可以培養的,聰明是出生的那一刻就決定了,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

  琢磨了半個時辰,胡雪余睜開眼睛:

  “來人。”

  “老爺,有何吩咐。”

  “過問一下殉職參謀張昌光的撫恤銀。告訴當地官府,要照顧好張家。若有子侄親眷愿意投軍,亦可優先考慮。”

  “是。”

  管家是徽州府胡氏族人,剛進府不久。

  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

  “老爺,小的聽說杭州商會會長趙立夏,想和王爺攀親家。”

  說罷,他偷眼望去。

  見胡雪余的表情,瞬間怒氣滿滿。

  吳王府,

  迎來了幾位不速之客,趙立夏還有3名杭州商人。

  “軍爺,我等求見王爺,這是拜帖。”

  站崗的衛兵瞅了一眼,這幾位的腦后都沒有辮子,指了一下:

  “那邊白線區域內停馬車,諸位至簽押房內稍候。”

  火槍背到肩后,接過帖子走了進去。

  數日前,吳王麾下各部門各系統都接到了口頭通知:

  區別對待有辮、無辮之訪客!區別對待坐4輪馬車、坐轎子之訪客!

  簡單來說,就是優待前者,怠慢后者。

  無辮之訪客,原則上都可以進入衙署獲得面談機會。

  有辮之訪客,可多多刁難!

  搭載4輪馬車之訪客可獲得衙署門口停車之特權。

  坐轎子之訪客,原則上要停放在本條街道之外,以免堵塞交通。

  正治,是自上而下的!

  李郁一句話,宣傳署署長賈笑真就領會了。

  先在宣傳署內部傳達,深刻體會,認真執行。

  然后就是讓兄弟部門都跟著體會、執行。

  讓食古不化的坐轎留辮的士紳們充分體會了什么叫衙署難進,臉色難看。體驗了一回普通老百姓的待遇。

  “這世道怎么變得這么陌生?”

  “陌生?一點都不陌生。讀過西游記吧?唐僧西天取經就這待遇。”

  你可以說士紳們壞,但是不能說他們傻。

  很快,這些人就嗅到味道了。吳王開始軟刀子逼迫所有人站隊了,這僅僅是個下馬威!

  李郁在花園召見了4位杭商。

  “拜見吳王。”

  “不必如此大禮,請起。”

  亭子里,一方石桌,一些茶點。

  李郁和趙立夏對面坐著,3人在后面站著。

  這樣的待遇讓趙立夏心中狂喜。國丈的事,看來有譜。

  李郁笑道:

  “杭州商會做的不錯,本王都聽說了。”

  “托王爺的福,解禁開礦、解禁海貿、我等商賈揚眉吐氣,都感慨此乃千年未有之盛世。我等全心全力擁護王爺,足額交稅,投資實業。”

  “本王重視商業,鼓勵各位把地窖里的銀子都取出來,多開工廠,多招募百姓。日后不必經過科舉,朝堂當中也會有商人的一席之地。”

  4人驚訝的一哆嗦,連忙起身再次跪拜。

  這種承諾石破天驚。

  說出去,不止杭州商會,怕是整個江南的商人們都要狂買鞭炮,包下酒樓慶賀。

  趙立夏激動的嗓音哆嗦:

  “王爺之開明古今罕見,草民個人自愿捐輸軍餉30萬兩。并代表商會全體同仁捐輸150萬兩。”

  李郁擺擺手,示意他們起來。

  笑道:

  “不要隨便代表。你個人的30萬兩本王收下了。其余的就算了。”

  趙立夏立馬反應了過來,連聲稱王爺想的周到。

  而站在身后的3位商人,也很自愿,分別捐20萬兩,15萬兩,10萬兩。

  主打一個尊卑有序,等級分明。

  對此李郁也很理解,甭說這會是18世紀,就算是再過500年,照樣講究這玩意。

  頂頭上司捐30萬,你也捐30萬。

你想干嘛?你什么意思?你識不識大局?你是不是要奪權  這就好比決斗之把手套扔到了對方的臉上。

  上司如果不搞你,他的位置就岌岌可危,會被所有人視為一種馬上要垮臺的信號。

  “趙會長忠心可嘉。本王最近忙于軍務,暫時無暇顧及兒女私事。”

  趙立夏表情尷尬,黯然道:

  “草民明白。”

  “聽聞趙會長家有絕美雙壁?可先將畫像送入王府。至于說其他的事,待軍務稍閑再議。”

  “謝王爺恩典。”

  趙立夏袖子掩面,當場嗚咽。

  十幾息后,他擦干眼淚,恢復平靜。

  火候拿捏的堪堪到位。

  小哭既止,既充分表達了心中之感動,不作偽。又不浪費王爺寶貴的時間,不令王爺生厭。

  李郁放下茶碗,問道:

  “浙北生絲行情如何?”

  “回王爺,上漲速度驚人,對比去年已近3倍。草民率商會全體同仁投入了80萬兩,目前受限于倉儲,無法再投入巨資了。”

  生絲在倉庫里堆放久了,內部會產生熱量,絲質會發黃,也就報廢了。

  李郁點點頭:

  “將現貨分批拋出,拋給晉商或者清統區之官紳。”

  “是,是。”

  眾人面露喜色,這又能賺一筆了。

  他們入場時,已經是高位。拋掉可以小賺7成。

  然而李郁卻繼續說道:

  “所獲資金,繼續買進。少買現貨,多定期貨。”

  趙立夏一愣,小心問道:

  “敢問王爺,這期貨是什么?”

  “本王解釋一下,太湖流域的蠶繭一年三熟。諸位可和養蠶戶商議,落下紙面合同,將下一輪乃至下兩輪的收獲提前預定,付3成定金。”

  “王爺真乃商業奇才。”

  李郁很冷靜的盯著幾人,說道:

  “諸位不必懷疑,本王投入資金已不低于100萬兩。本王可以明確告訴諸位,將來必賺,大賺特賺。至于說此間緣由,乃是天字一號絕密,不可透露。”

  眾人齊聲拱手:

  “謹遵王命。”

  談話,也就接近了尾聲。

  李郁不再開口,端起茶碗慢悠悠的刮茶葉。

  眾人連忙起身告辭。

  “趙會長留一下。”

  趙立夏微微弓腰,跟著走了幾步。

  李郁突然停住腳步,轉頭問道:

  “杭州可有暗流涌動?”

  他一震,斟酌了一下小聲開口道:

  “有。和清廷藕斷絲連、書信來往之人確實存在。但草民不敢推測有哪些人。”

  “僅僅是杭州嗎?”

  “草民覺得其他府縣怕是也有,數量多少而已。兩邊下注,騎墻看勢頭。”

  “劉甄氏如何?”

  “誕下一子后,劉甄氏在府中歇息很少公開露面。只是遙控著整個浙北的食鹽買賣。”趙立夏停頓了一會,又補充道,“王爺體恤小民,浙北6府的鹽價固定,未有波動。”

  聽到這里,李郁聞到了味道:

  “劉甄氏把食鹽賣到了浙南(清統區)?”

  “聽說是的。她和浙南官面的關系不錯。價格稍高于浙北,但低于清廷的官鹽價。銷路很不錯。”

  李郁若有所思,自言自語道:

  “鹽場產量提高了?”

  趙立夏沒有開口,低頭不語。

  “伱退下吧。回去后放開手腳做海貿,區區3條船魄力太小了,13條差不多。除了濠鏡澳,馬尼拉也可以試試的,雖然路程遠了些,但是航線成熟。”

  “是。”

  出了王府,趙立夏后背一層汗。

  這是一次成功的談話,完美的表出了忠心,關系再上一臺階。

  可是,最后一句話把他嚇到了。

  坊間傳聞吳王有一支“從不穿官袍的錦衣衛”,或許是真的。

  坐進馬車車廂里,

  “會長,王爺又說什么了?”

  “咳咳,自然是一些家長里短的事。”趙立夏一臉的神秘,高深莫測。

  一人恍然大悟:

  “我等到時定要上門討一杯喜酒,還要給2位侄女的嫁妝加一點小小添頭。趙兄切莫推辭,這乃是我等做叔伯的心意。”

  趙立夏眉飛色舞,但卻小聲講道:

  “低調,低調,此事八字還沒一撇。”

  旁邊一胖子笑道:

  “趙兄,我給你介紹一女畫師如何?此人祖父曾是宮廷畫師。”

  其余2人連忙附和:

  “此乃大事。趙兄,可得給畫師多加金子。”

  李郁坐在書房內,靜靜的思索了一會。

  今日和趙立夏的談話是籠絡人心,走個流程,順便給顆定心丸。

  是否要納他的兩個女兒,再說!

  拿自己打個窩,就夠有誠意了。

  “畫像入府”這種天馬行空的創意也就自己想的出來。主要是謹慎,先瞧一下對方姿色。

  為了帝國大業犧牲自己下半輩子的部分幸福,這可不行!

  李郁向來不愛吃虧!

  杭州商人膽大,這段時間擴張的厲害,甚至到其他府主動承攬礦山和道路工程。

  反倒是蘇州商人行事縮手縮腳,謹慎的過分。

  李郁琢磨了一會,寫了幾張紙條。

  “這一張交給商務副大臣福成。”

  “這一張給水師總指揮劉武。”

  “通知江心洲分艦隊,3日后準備戰艦護航,我要巡視一些區域。”

  機要文書快速記錄,追問道:

  “王爺需要巡視哪些區域?”

  “隔江眺望江北大營,實地視察江陰炮臺,崇明水師基地,金山衛碼頭,最后是西山島。”

  安徽池州府,

  阿桂收攏殘兵,一口氣后撤了百里,撤到了東流縣才扎下大營。

  身后并無追兵,但是出于一種謹慎考慮。

  他沒有在堯渡河北岸停留!

  而是率兵渡河后,抵達了毗鄰長江的東流縣駐扎。

  堯渡河,是長江南邊的支流之一。

  他擔心李郁的水師戰船會由長江切入堯渡河,阻止大軍渡河南撤。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以他對于李郁起家的戰例情報研判,存在這種概率。

  請罪折子早就遞上去了,與其他官吏干砸了差事就惶惶不可終日不同,阿桂很淡定,甚至懶得粉飾戰果。

  “損失新募綠營兵1萬9千人,經制之綠營兵5千余人。土爾扈特兵900余人,滿洲八旗3人。”

  “另丟失弗朗機炮、九節十成炮等13門,戰馬200余匹。糧草4000余石。”

  保和殿內,

  總管太監秦駟以平靜的語調,讀完了這份軍報。

  乾隆面色如常,坐在龍椅之上。

  底下的一群大臣面面相覷,不太敢說話。

  這可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首席軍機大臣章佳.阿桂,不是誰都有資格來指手畫腳的。

  “眾愛卿為何一言不發?”

  乾隆何等精明,眼神掃了一圈就猜到了七分。

  都察院那幫御史個個都低著頭,好像課堂上心虛怕被點名的學生。

  帝心:

  平時里,若是哪位3品以下官員有點小瑕疵,你們一個個義憤填膺,口誅筆伐,恨不得把人家噴到跳河。

  今日,一個阿桂就不敢開口了?

  乾隆干脆自己開口了:

  “阿桂雖有小挫,但有剿殺白蓮的軍功在前,功過相抵,倒也不必責罰。”

  “此次失敗主要責任在于阿桂指揮失當。好在損失的多是綠營兵,朝廷并未傷及元氣。”

  說到這里,

  乾隆特意瞪大眼睛快速掃視了一番殿內。

  果然,他看到了幾雙稍顯不忍、欲言又止的眼睛。心中暗暗將他們的名字記下,待找個由頭該貶的貶官,該流的流。

  這些人的反應說明了他們心中有雜念。并不是百分百忠于朕,忠于大清。

  如果自己沒猜錯的話,這些人是想提醒自己“滿漢一體”。

  這種自以為是的奴才就不配出現在紫禁城內。

  反觀和珅、于敏中就很淡定,對于幾萬綠營兵的損失眼皮都不抬一下。大清子民何止億萬,這點損失未必對國有損,或許有利。

  結束后,軍機處眾人又開始私下討論。

  “下官覺得撫遠大將軍提到的棱堡,大有文章。”

  “附議。”

  “諸位覺得這說明了什么?說明了江南偽吳王的背后有洋人的勢力介入。”

  “倒也未必。”

  “哦?”

  “也許,是這位偽吳王曾經在洋人的地盤上做過事。”

  “似有道理。此人定然是個漢奸。”

  御書房內,

  乾隆拉了一根絲線,沒過一會,粘桿處侍衛統領悄悄趕到,單膝跪地。

  “查查,李侍堯和李郁,祖上可有關聯?”

  侍衛統領滿臉錯愕的抬起頭,見到了一張面無表情的臉。

  “京中謠傳甚廣,不可全信,不可不信。給你2個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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