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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3 讓你們去個衣都這么難,將來王爺有令是不是也要權衡利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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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4章讓你們去個衣都這么難,將來王爺有令是不是也要權衡利弊?

  李郁站在200米外,都感受到了高爐的熱量。

  轉頭問道:

  “工人是幾班倒?防暑措施?”

  “回王爺,每出一爐鐵水。當值工人就換一批,到那邊的林子里歇息納糧,涼開水敞開供應。”

  “走,過去瞧瞧。”

  下山坡時,李郁突然詢問道:

  “老陳,江寧籍工人能適應這等苦差事嗎?”

  老陳尷尬一笑:

  “王爺英明。辭工的不少,剩下的加了5錢銀子,基本穩定了。”

  “那你這的人手夠嗎?”

  “王爺勿怪,露天礦那邊常年是1500人輪班倒。冶鐵是技術活兒,1200人輪班倒,另外有小工400人搬運物料。我觀察過,人再多就是添亂,幫不上忙了。”

  一箭雙雕,既補充了軍隊。

  林子一側還有條小溪。

  李郁笑了笑,很有道理。

  納涼區位于密林當中。

  否則引起的麻煩,不亞于一場叛亂。

  “看似一車裝的多了,可需要人駕馭騾子,需要專門飼養照料騾子。這么算起來,不如直接用人更省事,成本也更低。”

  看來以后推廣機器之前,要很嚴肅的考慮這個問題!

  生活區域的選址是經過考量的。

  老陳肅然起敬,妙啊。

  “夠!本地的農夫搶著來挖礦。”

  “焦煤跟得上嗎?”

  李郁停下腳步,小聲說道:

  “都送去挖露天礦,等到第二個月告訴他們,人手太多,要退工。如果不想退工,可以轉入礦區的軍隊。”

  砍伐出了一塊平坦區域,修建了簡易道路,還搭起了簡陋的棚子,里面擺放了許多的桌椅板凳。

  生產工具就兩種:鐵鍬和獨輪車。

  所有人都感慨“吳王仁厚”,體恤下情,居然把人當人看。

  避開了下風向,和生產區平行分布,避免了冶鐵黑煙的困擾。

  在無限充沛、極度便宜的人力資源面前,什么優良騾馬先進機器都得敗下陣來。

  “王爺恕罪,沒有這個必要。”

  商人沒有動力引入機器,因為沒有利潤。民間仇視機器,因為砸了自己的飯碗。

  “直接在那邊卸貨,然后用獨輪車再運到高爐。”

  李郁笑道:

  “回王爺,銅陵那邊的煤礦就地加工成合格的焦煤再裝船送到咱們這。”

  一處占地約1000畝的區域,就是露天鐵礦所在地。無需挖豎坑,無需爆破,十分省事。

  “是啊,包吃包住,還發衣服。每月凈賺2兩,上次招募100人,結果來了300人報名,現場還打起來了。”

  “如果,本王說如果,用四輪騾拉車代替獨輪車呢?”

  “這么搶手?”

  “老陳,下次你全部收下。”

  一路上走的都是水泥道路。

  水缸里是加鹽涼開水,下了工的人都會來咕嘟咕嘟喝幾碗。

  而鐵礦石經過再次敲打鑿碎成合適體積大小后,才會進入高爐,這是個純體力活兒。

  老陳指著不遠處的碼頭,補充道:

  又讓剩余的人,不敢怠慢。想保住飯碗,就要提高挖礦速度。

  “好。”

  李郁估算了一下,從這里到高爐那邊大約是300米。

  “王爺,去露天鐵礦瞧瞧吧?”

  “講講?”

  礦工們可以自己下去洗洗,解暑降溫。

  “張有后呢?”

  “他在那邊的車間里。我來帶路!”

  燧發槍車間是整馬鞍山鋼鐵工業最寧靜的區域,位于一處山谷當中。

  門口有衛兵站崗。

  里面的車間,按照先后工序流程分布。

  鉆槍管、切削、零部件加工、打磨、木匠、漆匠、組裝、都是分開的。

  張有后滿手油污跑了出來,下跪行禮。

  “不必如此,起來吧。你簡單匯報一下生產進度和困難。”

  很顯然,張有后有些慌張。

  解釋的有些結巴,甚至語無倫次。

  李郁并不介意,頻頻點頭,并且提出一些疑問。慢慢的,張有后語速也放慢了,逐漸不結巴。

  “目前,限制產量的最大困難是什么?”

  “是不合格品比例太大。”

  山谷最深處是試槍裝箱區域。

  棚子下,油紙布上。

  堆積了好幾層成品燧發槍。

  張有后連忙拿起幾支,擺放在長條桌上,指著其中一支說道:

  “王爺請看。這支都不用試槍,直接判定為不合格品。”

  李郁拿起來,就明白問題在哪兒了。

  燧發機構組裝的很松散,板簧擊打力量不足,準星還有些許的歪斜。

  “不合格品比例,大約有多少?”

  “十之三四。”

  “怎么處理?”

  “退回去,讓老師傅重新修繕。之后有一半能勉強合格,有一半只能拆掉,拆合格零件用,其余的回爐重融。”

  李郁的臉色變得很陰沉。這樣的結果,他不能接受。

  “日產量多少?”

  “如果只造燧發槍,一天最多500支槍,剔除不合格品大約三四百支可裝備軍中。”

  “老陳,一天20萬斤的生鐵,再精煉后最差也有10萬斤精鐵。都用在哪里?”

  老陳趕緊說道:

  “除了造槍,其余的還用于打造工具、農具。部分精鐵料裝船運到江寧打造刀劍盔甲,還有部分會送到西山島鑄炮。”

  李郁搖搖頭,這樣太浪費人力了。

  “將我治下各府鍛造冷兵器的熟練匠人全部遷到這里,家眷可隨行,提供免費房子。”

  “是。”

  張有后又變的很惶恐,手不知往哪兒放。

  李郁忍住怒氣,詢問他:

  “你覺得問題出在哪兒?怎么提高產量?我希望日產量提高到800支燧發槍、100支大抬槍、50支短手銃。”

  “現在的畜力、水力機床不如西山的那套蒸汽機床。另外就是吸收了大量新手學徒,手藝太差。”

  李郁直接開口,打消了他某種想法:

  “西山槍炮廠的那些熟練匠人不可能都搬到這里。你寫封信,讓你老爹來協助2個月。”

  “是。”

  離開后,衛隊長李小五忍不住小聲問道:

  “義父,我們的燧發槍庫存還有七萬支呢。”

  李郁平靜的說道:

  “我正在逐步下發,凡我麾下的非戰斗人員也要人手一支,甚至包括家眷。”

  “根據第一軍團的經驗,至多500發后燧發槍的壽命就步入晚年,散布擴大,建議淘汰。如果是快速不停的射擊超過40發,一場戰役結束就建議淘汰。”

  “另外,和清軍接壤的州縣城池需要提前儲備大批的糧食武器。一旦打起來,最好做到守軍一人兩支甚至三支燧發槍,如此才能提高火力密度。”

  “所以,你明白了嗎?”

  李小五黯然,點點頭。

  這么算起來,產量是真的緊迫。

  這也是參謀本部署理大臣,譚沐光上任后遞交的第一份報告――槍炮產量和消耗的分析預測。

  沒過幾天,老張廠長來了。

  當天就拿出了新的規章制度,每個流程提拔工頭一名。

  不合格品率定為1成。

  一旦超過這個數字,工頭的工錢扣一半。低于這個數字,工頭的工錢翻一番。

  另外,以之前的平均產量為基準。

  每超出1成,所有人當月多發1成的獎金。

  簡單粗暴!

  將產量和質量的矛盾轉化成工頭和工人之間的矛盾,同組工人和工人之間的獎金矛盾。

  臨走前,他還把兒子訓斥了一通。

  告訴他別總把自己當成個技術工匠,如今要學著適應工部督造官的身份,要學會馭人之道。

  若是有刺兒頭,你可以叫衛兵抓人呀。

  王爺的煤礦井里,正缺苦役。

  兒子有沒有聽懂,他不確定。但是孫子張承業是真的聽懂了,這讓他頗感欣慰。

  總之,老張家后繼有人。

  李郁稱王的消息,早已傳遍了江南。

  而如何“取士”就成了一項萬人矚目的大事。

  多數人傾向于科舉舊例,畢竟是實行了2000年的成熟機制,沿用了無數朝代。

  不學圣人之言,不讀四書五經,怎么配當官呢。

  這里面,士紳們跳的最歡。

  他們在一切場合,瘋狂的夸吳王英明,一定會重拾科舉取士的。

  而無數讀書人,也在巴望著這一天。

  誰也沒料到,一紙王命突然傳遍了江南的城鎮鄉野。

  東山青年文官學校,要招生了。

  招生要求:

  識文斷字,有一定的文化素養,會分析問題,解決問題。

  具備邏輯思考能力,宣誓忠誠于吳王。

  年齡,15歲以下。

  籍貫,往上追溯到爺爺輩就已經遷居本府。

  身份,無論貧富、紳商匠農,皆可。

  學時2年,學費一年15兩,畢業后根據考試成績授予州縣基層文官職位。

  報名時間,皆止九月初四,日落之時。

  王命一出,先抵達各府城。

  然后傳達到各縣城,縣城再傳達給各村公署,做到人人皆知。

  一下子就戳中了江南百姓骨子里最看重的事――教育。

  無數人瘋狂的打聽消息真假,更有反應快的連夜帶娃去東山。

  從看到告示到報名截止,一共就只有三天。

  東山島猝不及防,迎來了無數人。

  擺攤賣茶水的笑麻了,這可真是賣水的看大河,全是錢。旁邊就是太湖,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除了柴禾成本,其他全是利潤。

  經濟大臣范京深知這事的誘惑力。

  臨時調來了民兵和差役200人,刀槍出鞘攔在學校外面。

  黑壓壓的人群,差點擠塌了報名處。

  讀2年書,花30兩銀子,出來了就能做官。

  這等好事,千載難逢!

  就連往日吵架不愛動手的蘇州人,也掄起了拳頭和一群松江人打的滿地滾。

  就為了先報名,完成那太簡單的考試。

  識文斷字,這等門檻寒磣誰呀。

  府城酒樓的伙計,也能識二三百字。

  “拉起紅綢線。”

  呼啦啦,在場的兵將幾匹紅綢子撕開,再綁起來,拉出了一道脆弱的警戒線。

  防止人潮沖擊學校大門。

  然而,百姓們依舊瘋狂往前擠。

  一名騎馬的軍官感覺不妙,朝天鳴槍暫時震懾住局勢后,

  大喊道:

  “諸位,不要擠。”

  “還是那句話,別逼我抓人。”

  “我抓的不是人,是家的祖墳。”

  “你擠的不是警戒線,是你自家的前程。”

  “托吳王的福,你們才有機會見到這金光閃閃的國子監。”

  “你們確定,敢沖破這根線嗎?”

  效果特別好使,薄薄的一條紅綢就攔住了千軍萬馬。

  聞訊趕來的范京如釋重負,立即下令開始報名。

  考試很簡單,隨便翻開一頁書當場朗讀。流利,清晰即可過關。

  然后將所朗讀的內容默寫下來,基本無遺漏即可。

  人無殘疾,無明顯狂躁跡象即可。

  湊足50人,一起對著觀音菩薩發誓忠誠于吳王殿下。

  再到里面的屋子接受體格檢查。

  兵丁只重復兩次:“去衣物鞋襪”。

  依舊遲緩的立刻大棍子打出去,宣布失去了入學資格。

  用騎馬軍官的話講:

  “讓你去個衣都這么難,將來王爺有令,你是不是也要權衡利弊,猶豫再猶豫?”

  通過了這些考驗的人,記錄籍貫、名字、年齡。

  發放蓋有大紅印章的紙片一張,15天后到屬地縣衙報道。

  范京坐在馬車里,看著這些表情興奮,走路跌跌撞撞,好似喝醉了酒的年輕人。

  嘆了一口氣:

  “雖有癲狂,但本大臣可以理解。”

  屬官不敢接話,恭敬的問道:

  “已經發放合格紙條1000多張了,看樣子還會有更多。如此下去,會不會”

  “王爺何等英明,肯定早有謀算。文官?嘿嘿。”

  屬官笑了,他也覺得不太可能。

  能識字會寫字,身體健康就能當官?當保安還差不多。

  至于說后續會怎么搞。

  王爺英明神武,他說行,就一定行。

  九月初四,日落時分。

  報名處準時關閉,揚長而去。

  之后的數天內,還有人陸續趕到,或是路遠,或是猶豫糾結,或是迷了路。

  總之,哭的凄慘無比。

  倒是讓來的早,又拿到了合格紙片的人家得意洋洋。

  人類的快樂,往往來自于同類的悲慘。

  有比較才有幸福。

  尤其是看到熟悉相仿的人,混的不如自己,那簡直是六月里吃冰西瓜――舒暢!

  能夠脫離此等低級趣味的人,或許有,但不多。

  李郁洞若觀火,在玄武湖釣魚。

  魚桿猛地一沉,手里感覺到了劇烈的拉力。

  “王爺,上魚了。”

  “妾身覺得這魚不小,起碼3斤。”

  側妃韋秀,是唯一一個隨駕到江寧的。

  而釣魚,她是專業的!

  若不是礙于身份,她很想劃個小船去把魚撈上來。

  連續兩次拉扯松放。

  李郁失去了耐心,將魚竿遞給親衛:

  “拿穩住,讓魚出水。”

  隨后,他從另外一個侍衛手里接過了燧發槍。

  比野戰軍團的制式燧發槍略短,是一款為騎士準備的卡賓槍。

  一邊瞅著翻騰的湖面,一邊慢悠悠的裝填。對著露出水面的青黑色脊背,砰的一槍。

  水面平靜了,泛起血紅。

  一條至少4斤的胖頭魚,魚身被打爛了半截,魚頭完好。

  “燉了,做魚頭湯。”

  遠處隨駕釣魚的數人,皆若有所思。

  胡雪余面色如常,聊起了釣魚心得,畢竟他和李郁曾經在石湖泛舟釣魚一次,那次差點吃了板刀面。

  而王神仙就沒這么淡定了,一直在出汗。

  為了掩飾尷尬,還假裝抱怨:“這天兒太熱,我人胖,好出汗。”

  突然,他看到李郁朝著自己招手:

  “老王,過來算一卦。”

  他忙不迭的扔了魚竿,提起袍子衣角,一路小跑,右手舉起:“王爺,小的來嘍來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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