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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4 人心這東西,在能夠取得的情況下,還是盡量取得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大清話事人

  隨機推薦:

  紫禁城風聲鶴唳,大臣們惶恐不安。

  因為老皇帝一向身體康健,少有疾病。

  太醫院院判急匆匆趕來診脈,說了一大通似是而非的話。

  諸位皇子各懷鬼胎,跪在養心殿前悲戚不已。

  結果到了后半夜,乾隆突然醒了,緩緩吐出一口氣。

  仿佛沒事人一樣,開始調兵遣將,口授旨意,整個人異常的冷靜,眼神兇狠。

  眾臣激動山呼萬歲,大清國又躲過去一劫!

  蘇州府道前街,

  原江蘇巡撫官署,門口掛了兩塊豎長木板,白底紅字。

  分別是“江南保境安民團練署”,“江南總商會”

  4名持槍衛兵肅立兩側。

  這里,就是李家軍的總部!

  除了李郁在此辦公,民事官范京也在二堂辦公。

  原先的六戶房,被改成了各個機構。

  步、騎、炮、水師、輜重各占一房。

  還有戰略宣傳署,占據了最里邊的一間房。

  內部戲稱為新六部。

  許多人都覺得詫異,為何把宣傳署和各兵種放在一處。

  慢慢的,他們就會發現宣傳署那幫書生有多狠毒了。

  一支禿筆,卻有不亞于36磅重炮的威力。

  既戳敵人軟肋,也教化(拿捏)治下百姓。

  李郁率兵,南下攻打嘉興府了。

  范京則是坐鎮總部,忙的一天只睡2時辰。

  不過精神飽滿,神采飛揚。

  不停的批復各種公文,還不時口授命令,坐在角落里的書辦隨聽隨寫,交由他過目審核后,用印簽發。

  “范大人,各處府庫如何處置?”

  “城外府庫全部搬空,并入城池。優先考慮蘇州、松江府城,其次是太倉州,金山衛,吳江縣。府庫守衛,編入城防軍。”

  “范大人,停泊在胥江碼頭的漕糧(胡師爺私自簽發公文,截獲的兩省部分漕糧),是否需要卸船?”

  “30船卸到倉庫,其余12船原封不動,留作出征軍糧。小心看守即是。”

  “范大人,火器、各類物資如何分配?”

  “原庫存不動,從現在開始,每日生產的所有物資逐城分配,按照府城3份,縣城1份的比例,存入城池。讓后勤供應署的運輸船隊負責運送。”

  不停的有人進來,請示后又離開。

  撲通,一人過于匆忙,被門檻絆了一下。

  范京皺眉:“找個木匠,把這里所有的門檻都鋸掉。”

  “是。”

  主公很看重效率,不在乎那些繁文縟節。

  范京作為追隨者,自然看在眼里。

  一直忙碌到傍晚,太陽下山。

  “范大人,該用餐了。”

  “好。”

  范京將菜扣在飯里,抓起筷子就稀里嘩啦的猛扒,速度驚人。

  消滅了飯菜,又端起茶水猛地喝了一大口。

  咕嘟咕嘟咽了下去。

  “端走吧。”

  伙房的婦人看的心驚,暗自感嘆這新衙門的官,好像都沒架子。

  每天走路帶風,一忙就到深夜。

  看起來以后的日子肯定好過,青天大老爺太多了。

  “范大人,被軟禁的那些狗官們,要求見主公。”

  “嗯,本官去一趟。”

  官署的最后面,角落一排屋子里。

  幾十個驚恐不安的本府官紳,或坐或躺。

  黃文運顯的尤其冷靜,他一直閉目不語。

  這幾天,他幾乎把所有的事都想清楚了。自己看走了眼,庇護了一個超級大反賊。

  突然,牢門打開。

  看守拿刀鞘敲擊門環,喝道:

  “都起來,范大人要召見你們。”

  又趕緊把墻壁的3盞油燈,挑亮。

  范京進屋,揮了揮手,氣味污濁難聞。

  拱手道:

  “主公插旗起事,李家軍已拿下江南6府。你們這些人,想清楚怎么選。愿意效忠的,自己找看守要紙筆,寫悔過狀,還有效忠狀。”

  角落里一老朽,晃悠悠起身:

  “孔曰成仁,孟曰取義,老夫忝為本府教授,豈能折腰侍賊?”

  范京冷笑:“來人啦,成全這位大人。”

  兩個看守,立即反押著府教授出去了。

  月光下,刀光一閃,人頭落地。

  “清帝喜歡對犯官抄家流放,女眷沒入教坊司。我李家軍亦可效仿。”

  “黃大人,你說呢?”

  黃文運艱難的張開嘴,卻是一句話都沒說出來。

  范京對于他,還是很和藹的。

  “黃大人,您是主公的老朋友,老相識。主公也很欣賞伱的才能,您是否愿意帶個頭?”

  “可否讓下官出去,先看看這世道變成了什么樣?”

  “哈哈哈哈,當然可以。”

  范京心情暢快,知府在自己面前稱下官。

  一揮手,讓人跟隨黃文運,可在府衙內自由隨處走動。

  官署后門外,一隊巡邏的火槍兵吸引了黃文運的目光。

  走路整齊,眼里有信心。

  肩上火槍,似乎都一個模子出來的。

  “這是李郁的精銳嗎?”

  隨從瞪了他一眼,答道:

  “這些是武裝民兵。真正的李家軍,里面那一隊才是。”

  黃文運走到官署寬敞的院子里,

  4個火槍營士兵,恰好換崗。

  身上嶄新的制服,紅黑相間,軍靴鏗鏘。

  腰間的武裝帶更是新奇,透著一股干練。

  燧發槍,他是認識的。

  只覺得和官兵裝備的不一樣,似乎更先進。

  正逛著,范氏族長來了。

  恰好兩人四目相對,十分錯愕。

  范族長尷尬的拱手行禮,隨即就去了二堂,去見他的好賢婿范京了。

  “他也降了?”

  “黃大人說錯了,范族長早就是主公的忠誠屬下了,變賣家產為主公籌措軍餉,十分賣力。”

  黃文運半天沒說出話來,表情十分精彩。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想必那太湖里,也藏著無數秘密基地吧?”

  隨從沒有回答。

  此等機密,不可能隨便答復。

  過了半晌,黃文運眼神黯然,找上了范京:

  “范大人,下官愿降。只不過家眷都在九江,希望能”

  “知道了,我會派船將他們全部接來,黃大人速修書信一封作為憑證吧?”

  “好,好。”

  黃文運棄暗投明,隨即有不少府衙屬官也跟風了。

  因為他們都想明白了一件事。

  朝廷是不會饒過他們的,李郁的發家路上,他們提供了太多的便利,甚至是庇護。

  即使反戈一擊,也是死罪!

  元和知縣張有道,吳縣知縣黎元五,都痛快的改換門庭。

  他們和李郁的牽扯太深,根本沒有上岸的可能。

  搖身一變,都成了李家軍統治本府的觸手。

  只不過是既用,也防!

  人心隔肚皮,信任是奢侈的。

  李郁不輕易信任一個人,也很少為此而煩惱。

  就像苗有林、王六,雖然不算信任,但不影響被重用。

  所有下屬都發自內心的效忠,無一絲私心,本就是個荒誕的要求,和長生不老一樣荒誕。

  此時的苗有林,正跪在李郁馬前。

  恭敬有加:

  “屬下苗有林,率麾下全部1000人拜見主公,計鳥槍手100人,刀盾兵300人,弓箭手50人,其余皆為長矛兵。”

  “起來吧,命你部為先鋒,將嘉興協引誘出戰。此戰,只要你將嘉興協主力誘出,就是首功。”

  李郁頓了頓,俯下身低聲說道:

  “待江南初定,我會劃一塊地盤給你。你是個有本事的人,一定能夠做好杭州方向的屏障,拱衛蘇松。”

  苗有林喜出望外,驚喜萬分,咚咚兩個響頭。

  “韋俊也來了?”

  “拜見主公。”

  “嗯,起來吧。我們算是老熟人了,當初在石湖畔李家堡初立就攜手了。”

  苗有林站在一旁,眼神滴溜溜。

  隊伍中,他最忌憚的就是韋俊了。

  既不是他的心腹,又是主公的大舅子。

  投鼠忌器,不知如何處置為好。

  “這位是?”

  “拙荊昌金,金川部出身,使的好弓箭。”

  李郁贊嘆的上下打量了一番:

  “奇女子,金川七千人都是英雄好漢。”

  昌金的眼眶紅了,猝不及防的被觸動了內心。

  老寨被攻破,血與火的一幕再次重現眼前。

  李郁解下腰間短手銃,連同火藥鉛子一齊扔給她。

  “拿著,防身用。”

  “謝謝主公。”

  “好好干,給金川老鄉報仇,多殺幾個清兵。早晚有一天,我軍會西征收服金川的。”

  苗有林心中苦澀,他看出來了。

  主公短短幾句話,加一柄短手銃,又收獲了一顆效忠的心。

  而且這顆心的主人,是躺在自己旁邊的。

  忠誠!

  苗有林帶著百十號漢子,先行探路了。

  他們故意穿著最破爛的衣服,武器簡陋,胡子拉渣。

  越過了江浙兩省界石,充當誘餌。

  而大隊人馬,就地安營扎營。

  李郁坐在一塊大石頭上,攤開地圖。

  前方70里處,就是嘉興府城。

  而嘉興府城的東南方向,80里外就是乍浦城!

  乍浦水師主力是旗營,擁有戰船20余艘,水手500多人。

  另有大型炮臺一座,面向海面。

  是李郁決定要拿下的重要樞紐。

  苗有林帶著手下,在嘉興府郊區接連犯下了兩樁案。

  打劫了一處錢莊,還殺死了兩個下鄉征稅的衙役。

  不過,府城駐軍巋然不動。

  于是他只能無奈的加碼了。

  “打探清楚了嗎?”

  “嘉興協副將的老宅就在運河邊。陳氏是個大家族,零零總總加起來超過200口。”

  “那就別怪老子手狠了。”

  陳家莊,200多戶人家。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著運河自然就吃運河。

  行船靠岸,獨家提供食物蔬菜。

  還插手嘉興府的時鮮貨物集散,利潤可觀。

  陳老太爺,在幾個家奴的簇擁下,每天都要到河邊的茶樓消遣。

  泡一碗綠茶,聽聽曲。

  再俯瞰運河的商船來往,日子過得非常逍遙。

  苗有林帶著人,大中午的突然殺進莊子。

  僅有的2個巡檢,被當場砍死。

  之后,就沿著街道突進。

  按照踩盤子的情報,一口氣就突進了陳氏老宅。

  清風寨出來的漢子,本就是綠林老匪。

  很快,金銀細軟就搜羅了兩車。

  還順手把陳老太爺的第五房小妾,給綁了花票。

  陳老太爺急火攻心,立馬坐船進了嘉興城。

  找到兒子哭訴,要求發兵解救小媽。

  “爹,如今多事之秋,嘉興城不容有失。城里攏共就1000多號兵,不能隨便調動。”

  “啊呸,你這個龜兒子。那可是你小媽呀,再晚幾天,怕是要”

  陳副將被罵的狗血噴頭,狼狽不堪。

  他老爹罵急了,拄著拐杖要去知府衙門評理。

  “爹,別罵了別罵了。”

  “那你發兵?”

  “發。”

  陳副將派人打聽了一下,這股流匪數量不多不少,武器簡陋,僅有刀劍。

  如果能夠拿下,也算是軍功一件。

  于是,他以剿匪的名義知會了嘉興知府。

  將兩營1000號人馬,拉出去800人。

  主打一個老虎搏兔,速戰速歸。

  嘉興協開拔,苗有林很快就知道了。

  因為他在城門外放了兩個暗樁,一看到大軍出城。

  一人回去稟告,一人沿途監視。

  他率部沿途做案,把嘉興協慢慢的往北吸引。

  在運河畔,兩方交戰了一次。

  苗有林深諳人性,將陳參將的小媽給弄了個慘不忍睹。

  光,豬一般,扔在了官道上。

  旁邊還豎起了木牌,主打一個精確羞辱。

  陳副將被激怒了,下令兩路追擊合圍這股膽大的流匪。

  他要親手砍下這些人的腦袋,掛在陳家莊外。

  否則,陳氏顏面盡失。

  綠營兵的行軍速度遲緩,2天才走了50里路。

  苗有林很緊張,他這個誘餌當的驚心動魄。

  嘉興協瘋了,咬住了就不放。一天當中,就廝殺了3陣。

  他已經折損了30幾號弟兄,狼狽不已。

  主要是沒攜帶遠程武器。

  綠營雖然戰斗力不強,卻擅長欺負人。

  隔著老遠的就是一通箭矢鉛子,然后再嗷嗷沖過來。

  他又仿佛回到了當初在浙北逃亡的日子,也是被一股團練這樣壓著打。

  戰事一開,百姓們都紛紛逃亡。

  苗有林部一路慌不擇路,逃進了一處無人村子。

  結果發現前方不通。

  村莊三面臨水,被堵住了。

  “當家的,怎么辦?”

  “死守,等主公的大隊人馬來到,這些官兵不夠看的。”

  “真有這么厲害?”

  “哼,那得看你能不能活到那一刻。大刀片的時代已經過去了,火器才是王道。”

  嘉興協的人馬陸續趕到,包圍了村子。

  他們很興奮,甕中捉鱉。

  陳副將笑的很殘忍:

  “把鳥槍手、弓箭手都調上來。”

  突然后陣喧鬧,緊接著就有一員把總飛奔過來。

  “將軍,有不明軍隊,數量很多。”

  “不明?”

  陳副將推開把總,騎馬跑到了附近的一次丘陵坡上。

  放眼望去,頓生寒意。

  一股軍服鮮亮,旗幟古怪的軍隊,正在沉默的展開陣型。

  “火炮?自來火槍?”

  他哆嗦了起來,這怎么好像傳說中的洋人火槍隊?

  李郁騎在馬上,拉開千里鏡四處張望。

  粗粗估算了一下,松了一口氣。

  “開始吧,先狠狠秀一波火力,打蒙了再勸降。浙西的很多工程需要免費勞力。”

  “遵命。”

  炮手們,先推著10門火炮緩慢前行。

  大隊的火槍兵,緊隨其后。

  靠近1里距離后,停住腳步。

  “射角4度,放。”

  火炮噴出白煙,打的是實心彈。

  低射角,實心彈在觸地后才能彈跳次數更多,造成更大的傷亡。

  聚攏起來的盾陣根本擋不住,人好似打保齡球一般飛起來。

  這個距離,很欺負人。

  嘉興協夠不著李家軍,但李家軍可以從容的施展火力。

  因為嘉興協沒馬隊,沒火炮。

  4輪齊射后,炮兵不再射擊。

  開始齊聲勸降:“投降不殺。”

  每喊一聲,陣型就往前進三步。

  火槍平端,制造心理壓力。

  嘉興協的綠營兵,開始動搖了許多人放下兵器。

  陳副將發覺不對勁,就扔掉盔甲頭盔,準備下河游泳。

  游泳,是一項很有用的技能。

  尤其是對于在江南作戰的綠營兵,尤其重要。

  村子里據守的苗有林,想報一箭之仇。

  拖了兩條小舢板,劃過去硬是把人給撈上來了。

  長矛迎面,陳副將乖乖做了俘虜。

  “讓他們把號服全部脫下來。”

  “苗有林,你部換裝后打著他們的旗號去騙嘉興城,兵貴神速,快快快。”

  李郁的打算是,江南征戰盡可能少流血。

  流血越多,損失也就越大。

  后期統治的阻力也就越大。

  雖然說,只要槍炮犀利,殺的人夠多,江南也不敢吱聲。

  但是,人心這東西。

  在能夠取得的情況下,還是盡量取得。

  次日清晨,

  嘉興城門剛開,就迎來了一支吹吹打打的隊伍。

  一路罵娘,粗野散漫。

  城門官伸了個懶腰,嘿嘿笑道:

  “綠營那幫孫子,又吹噓大捷了。”

  旁邊的兵丁杵著長矛,嚼著草莖說道:

  “還不知道哪兒借的首級呢。”

  “還用問嘛,不是外地過路客商的,就是北邊江蘇老鄉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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