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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4章 劫持東京警視廳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東京:兔子警官和她的邪惡搭檔

  一個多小時前,伏見鹿挖掉了加藤透真的雙眼,在警衛趕來支援之前,他并沒有逃跑,而是一直躲在天花板吊頂夾層內。

  眼下,伏見鹿站在會議室末端,在他的視野內,所有人都盯著自己,或惶恐不安,或面露憤慨,黑洞洞的槍口指著自己,讓他不由地心跳加速,呼吸愈發粗重。

  可能是生疏了吧。

  他嘴巴有些發干,為了今天行動不出意外,他沒有喝多少水,以免中途尿急。在天花板夾層待了一個多小時,悶熱的環境讓他嘴唇干裂。

  伏見鹿忍不住伸舌頭舔了下嘴唇,他張開十指,展示指頭上的圓環細線:

  “諸位,還請把手機放在桌面上。”

  冬山健太郎下意識照做,引來其他人注視。

  他愣了一下,意識到自己身在警視廳,再怎么說都是一名刑警,不能輕易向罪犯屈服,于是又把放在桌上的手機拿了回來。

  “不愿意配合也沒關系,”伏見鹿從懷里取出一個鋁制酒壺:“我在你們的水里下了有機磷農藥,每天科普一個冷知識,有機磷農藥的毒性來自于分子中的磷酸酯鍵或硫代磷酸酯鍵,有機磷會與膽堿酯酶結合,讓酶失去活性。”

  冬山健太郎一驚,他拿起身旁的水杯,聞了聞,沒聞出什么異味,但這也正常,聽說農藥是無味或者是甜的。

  其余人有些坐不住了,目光忍不住瞥向手邊的杯子。

  會議開了一個多小時,每個人都要發言,有時候還需要戰術性舉杯,自然不可避免地要喝水。

  “再過一會,你們就會盜汗、心跳加速、四肢抽搐,超過四個小時則無藥可治,必死無疑。”

  伏見鹿晃了晃手里的鋁制酒壺:“這里面是阿托品,能夠阻斷毒性作用通路和恢復酶活性……”

  “夠了!”警備部部長打斷道:“他在說謊,阿托品是注射類藥劑!如果水里真有毒,九條總監早就死了!”

  九條唯開會時喝了很多水,按說她服用的劑量最大,可她依舊面色如常,沒有絲毫中毒跡象。

  伏見鹿略感詫異,他確實在說謊。

  一般來說,人在危急情況無法冷靜思考,只需要稍加引導就會往壞方向揣測。這是人類寫進dna的本能,早在猿人時期,為了抵御危險而進化出的‘恐慌’情緒。

  他撒的謊并不拙劣,一方面卡在一個小時的時間點,眾人都喝了水,藥效還未發作實屬正常,接下來出現盜汗、緊張、心跳加速的情況也很正常。

  換做是稻川會或者奧姆真理教成員,肯定會上當信以為真,乖乖交出手機。

  伏見鹿意識到,警視廳精英并沒有他想象中的那么酒囊飯袋。

  至少警備部部長是懂化學的。

  “既然你想聊,那就聊聊吧。”九條唯接過話茬,她端坐會議室首端,打算拖延時間:“你有什么目的?來這里是為了什么?”

  “不好意思,你們不配合,又不上當,我實在沒招了,所以沒什么可聊的。”伏見鹿笑著說道。

  他步步后退,九條唯有不好的預感,用目光逼視警衛,可四五名警衛誰也不敢開槍。

  那家伙風衣里少說掛著六七枚手榴彈,逼急了真得一起死,月薪五萬円拼什么命呢?還不如等恐怖分子自己逃走,等他走了再讓機動隊去追捕……

  眾人心臟隨著伏見鹿后退的腳步一點點懸了起來。

  直至伏見鹿退至門口,所有人長吁一口氣。冬山健太郎伸手一摸額頭,全都是汗。

  糟了,水喝多了,有點尿急……

  冬山健太郎站起身,想要向九條總監告辭。正所謂君子不立危墻,還是早點離開這是非之地為妙。

  他還沒來得及開口,門外忽然飛進一個圓狀物,空中劃過一條拋物線,隨后在桌面上彈了兩下。

  那是一枚手雷。

  一瞬間,冬山健太郎身上的血涼了。

  “臥倒!!”

  不知是誰大吼了一聲,冬山健太郎本能地飛撲到角落。

  他腦袋撞到了墻角,身體蜷縮著抱頭。

  一兩秒后,無事發生,冬山健太郎心想或許那是個假彈,或許那家伙只是在詐唬,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正好看到警備部部長把警衛踹向地上的手雷,后者撲倒在地——隨后爆炸就發生了。

  一聲轟然巨響,炸開了夜幕。

  火光閃爍,玻璃震碎四濺,會議室桌板橫飛。停車場汽車警鈴此起彼伏,樓外響起一陣騷亂。

  會議室的石膏板隔墻被沖垮,手榴彈炸碎了警衛的身體,鮮血和內臟灑滿了房間。

  其余人沒受什么傷,只是被震得耳朵嗡鳴。

  冬山健太郎一陣天旋地轉,感覺五臟六腑像是被震位移,半晌才緩過勁來,耳朵還有點嗡嗡作響。

  剛才……那家伙……把警衛踹到手雷上了?

  眾人陸陸續續站起身,看向警備部部長。后者同樣狼狽,說話時卻毫無愧色:“松下君主動撲向手雷……挽救我等性命……英勇犧牲,一等功……”

  伏見鹿躥了進來:“又見面啦!諸位晚上好!咦,怎么都活著啊?”

  警備部部長的話音戛然而止,所有人都靠向墻角,縮著不敢動彈。

  這家伙不是在虛張聲勢,他是真的敢扔手雷!

  “你到底想怎么樣?!”九條唯頭發散落,咬牙切齒的說道。

  “我不是說了么?想跟你們聊聊,”伏見鹿搖頭嘆息,踱步走到會議室中央:“可惜有人耍小聰明,不太配合……對,說的就是你。”

  他一把拽起警備部部長,湊到對方面前質問道:“你以為你很聰明?知道激怒一個陽光開朗大男孩是什么下場嗎?!”

  警備部部長頭皮一陣發麻,因為伏見鹿說話的同時,把一枚手雷塞進了他的手里。

  手雷插銷還連著細線,另一端綁在伏見鹿的大拇指上。

  “我這個人,一向不喜歡為難別人,但也討厭被人為難——你們說,我只是想聊聊而已,這很為難嗎?”

  伏見鹿就像牽狗一樣,牽著警備部部長;后者死死捏著手雷,亦步亦趨地跟著,生怕不小心引爆了,根本顧不上伏見鹿在說什么。

  他左轉一圈,警備部長繞到左邊;他說著右轉一圈,警備部長又繞到了右邊。

  “你想聊什么?能不能直接說?”九條唯也被磨得沒脾氣了。

  “隔墻有耳,這里不方便,換個地方聊吧。”伏見鹿開始分發手榴彈,用膠帶把手榴彈粘在人質背后:“我手榴彈帶的不多,誰有幸分到,記得左右拽住兩個人,要是讓人跑了,別怪我拔插銷。”

  警衛之死歷歷在目,眾人不敢拒絕。

  冬山健太郎也分到了一個手榴彈,就黏在他后背上,他不得不左右緊拽著兩個同事,生怕伏見鹿牽著線拔手雷。

  外面騷動不止,已經有人意識到會議室內發生了爆炸。

  伏見鹿分完手榴彈,取走警衛的手槍,讓所有人在前面走,三人一組互相監督,誰要是敢亂動,他就會開槍,到時候手榴彈爆炸,所有人都難逃一死。

  “左轉……”

  “右轉……”

  “很好,就是這樣……”

  “大家都很配合嘛!我心甚慰……”

  伏見鹿打算換一間會議室,半路上卻被趕來支援的警衛隊攔住了。他還沒開口,警備部長匆忙呵斥道:“都散開!全都散開!不準靠近!”

  警衛隊不明所以,誰也沒見過這陣仗。等眾人從走廊經過,他們注意到上司們背后貼著的手雷,這才意識到發生了什么。

  有人劫持了警視廳一半的官員!

  行政事務官第一時間聯系直屬上司,可對方沒接,大概也被劫持了,他只能越級上報,一路報到了首相府。

  首相算是臨危受命,調集機動隊和狙擊手,第一時間趕往警視廳大樓組織救援,同時讓警視廳工作人員開始有序避難。

  這么大的動靜,自然驚動了新聞媒體。消防隊還沒趕到,拍攝車就已經停在樓下,攝影師架起相機,對著記者矢崎桃開始現場直播。

  “現在插播一條緊急新聞,警視廳大樓內部發生爆炸,具體原因不明,疑似恐怖襲擊,首相府指揮東京市內戒嚴,可以看到機動隊員已經趕到了現場……”

  與此同時,伏見鹿帶著人質趕到了另一間會議室。

  他收回所有手榴彈,反鎖大門,拉下窗簾,堵死通風口,把應急燈的功率調到最大,鋪在窗戶上面,影響紅外成像。

  九條唯坐在折迭椅上,說道:“你跑不了了,外面已經包圍了,現在投降還來得及——”

  “別說了!”警備部長打斷道。

  他用眼神警告長官,這家伙就是個瘋子,根本不在乎死活,多嘴只會引起反效果。

  可惜,他能阻止九條唯,卻阻止不了外面的人喊話。

  機動隊隊長田口松舉著喇叭,對著會議室窗戶喊道:“你們已經被包圍了!不要做無謂的抵抗!”

  直播鏡頭順勢抬起,緩緩聚焦,整棟大樓只有會議室窗戶亮著紅光,如同黑夜的螢火蟲格外醒目。

  伏見鹿給自己搬了一把折迭椅,讓所有人排排坐在地上:“好了,現在我們可以好好聊聊了。”

  誰也沒有開口,所有人都眼巴巴的望著他,不知道這個瘋子到底想干什么。

  “首先是警備部部長……誰是警備部部長?”伏見鹿等人群中有人舉手,這才繼續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鈴木松。”警備部部長說。

  “好的,鈴木先生,對于你非法拘留、人口買賣、瀆職隱瞞報案的行為,你有什么想辯解的嗎?”伏見鹿從口袋掏出一個小沙漏,翻轉放在桌面上:“我給你五分鐘的時間,為自己辯護。”

  “什、什么?!完全是無稽之談!”鈴木松大聲說。

  伏見鹿不為所動,只是靜靜地看著他,臉上的表情像是在說‘我在認真聽’。

  鈴木松額頭沁出冷汗,他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

  貓島直播是有延遲的,他為了獲得第一手消息,和貓島工作人員做了交易,這才能次次壓中試煉勝出者。

  如果有人從島上逃跑,亦或者有試煉幸存者離開島嶼,去警署報案,他就會幫忙把案子壓下去,順帶把報案人送回貓島——這種事不止他一個人在做,所以貓島事件很難有人證。

  此外,在試煉缺人的時候,他會清一清監獄里的死刑犯,或者把犯事的流浪漢拘留起來,一并送到貓島,補充炮灰。

  “我什么都沒做!不管你聽到什么傳言,全都是假的!”鈴木松漲紅了臉,唾沫橫飛:“凡事要講證據!你可以殺了我,但你不能污蔑我!!”

  伏見鹿等待半晌,沒等到下文,沙漏還有兩分半,他詢問道:“這就是你為自己做的辯護嗎?”

  鈴木松哽住了。

  他看著伏見鹿的眼睛,總算反應過來,這不是審訊、不是庭審,也不是糾察,而是死亡問答。

  就跟貓島上的試煉一樣,回答錯了,就會死。

  鈴木松猛地磕頭,額頭砸出了血:“我不是人!我也是被逼的!都怪那些邪教——他們、他們威脅我、威脅我的家人——”

  他顛三倒四地說著,眼淚鼻涕一并流了下來。

  所有人圍坐在會議桌上,沒人再玩手機,他們的手機都被收繳了。他們沉默地望著鈴木松,昔日同僚為了求生露出如此丑態,一如他們在貓島看到的演出。

  為了活著,掙扎求生,這樣的表演實在太過殘忍。

  他們總算切身體會到了這一點。

  很快,五分鐘過去了,最后一粒沙無聲落下。

  伏見鹿嘆了口氣,站起身來,拍了拍鈴木松的肩膀,說道:“去打開窗戶。”

  “啊?”鈴木松一愣。

  “快去吧。”伏見鹿的語氣很溫和。

  鈴木松以為自己賣慘蒙混過關了,他撐起跪麻了的雙腿,戰戰兢兢地打開了窗戶。

  直播鏡頭聚焦在他的臉上,隊長田口松舉起了望遠鏡,樓下停車場數十名機動隊員抬起了頭。

  下一秒,一條麻繩套在了鈴木松的脖頸上,伏見鹿扛著他的雙腿,把他從窗戶丟了下去!

  活結瞬間勒緊,麻繩繃成一條直線,把鈴木松吊在了半空!

  他雙目暴凸,就像晴天娃娃,在半空搖晃,兩腿拼命地掙扎,手指把脖頸撓出了血痕。

  樓下陷入寂靜,攝影師默默中斷了直播。

  驚恐、痛苦、怨毒等種種情緒,漸漸地凝固在鈴木松的臉上。

  “綁匪好像……撕票了。”

  矢崎桃舉著麥克風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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