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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3章 第五名受害者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東京:兔子警官和她的邪惡搭檔

  普通其實是一種特質。

  不論是什么樣的人,都會有突出的個性。

  他們的個性會表現在面部上,正所謂相由心生,愛生氣的人眉心會有豎紋、法令紋更重;喜歡大笑的人蘋果肌更發達,笑起來更圓潤;愛哭鬼睫毛都非常長,眼睛看上去楚楚可憐……

  此外,還有肢體語言所產生的氣場,自信者總是雙手開合更大,說話更加有力;自卑者總是畏畏縮縮,喜歡弓腰駝背;慕強者總是歪斜站著,往旁人身上靠。

  堀江圭的五官每一處都很普通,眉毛不粗不細,眼睛不大不小,鼻梁不高不低,嘴唇不薄不厚,臉型不長不短——如此綜合平均下來,會讓他細看之下,顯得有點小帥。

  這也是伏見鹿昨晚會忘記堀江圭也是帥哥的原因之一,因為堀江圭帥得實在是不明顯。

  世界上真的存在耐看型的人,這種人的長相一般稱之為平均臉,大概就跟曾小賢一樣,說丑不丑,說帥不帥。但曾小賢長得有喜感,所以不算絕對平均。

  如果全日本的顏值有個明確的數值,那堀江圭大概就處于絕對平均線上。

  不光是顏值,他的身材、氣場、聲音、肢體語言也是如此。唯一的特點就是他的膚色比較白,可這一特點只要穿上衣服、戴上帽子就能完全遮蓋住了。

  往人堆里一站,相當于隱形。

  渡邊俊瞪大了眼睛,看了半天,愣是沒找到人影,感覺就像是在玩找不同;風間拓齋更別提了,他只有一只眼,視力本來就不如別人,搜尋難度更大。

  好在源玉子五官靈敏,她視力向來不錯,來回觀察片刻后,總算在人堆里找到了堀江圭。

  “在那!”她指著堀江圭喊道。

  “哪呢?”森木雅嵐沒看見。

  “就那個,穿著西裝的男人。”源玉子急得拉開了睡袋拉鏈。

  “街上全是穿西裝的上班族啊。”渡邊俊提醒道:“你描述一下他的特點。”

  源玉子一下卡殼了,她真不知道怎么描述,因為堀江圭好像根本沒有特點。

  風間拓齋及時補救:“別聽他瞎說,直接報方位!”

  “一點鐘方向,靠近路燈燈柱的人行道!”源玉子立即說道。

  眾人調轉目光,總算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找到了堀江圭。后者走路速度不快不慢,手上拿著一個茶葉蛋當早餐,邊走邊吃。

  “快快快!換人跟蹤!”源玉子催促道。

  昨晚森木雅嵐已經跟過了,不方便再跟,否則會增加暴露的風險。風間拓齋也不適合跟蹤,他是個獨眼獨臂的奇怪中年大叔,要是跟在別人身后,絕對會被發現。

  最后渡邊俊接下了這項光榮的使命,在他出發之前,源玉子鼓勵道:“加油!要是能破了這案子,戴罪立功,你說不定有機會重回警視廳!”

  渡邊俊心里多了幾分干勁,他對于嫖娼的判決其實是不服的。

  這種事頂多算劣跡而已,雖然違法但不算犯罪,至于判緩刑嗎?又不是沒有嫖娼的前輩,不都是記過處分嘛!哪有直接開除的?

  都怪報紙上那些莫名其妙的報道,搞壞了現在的大環境。那裁判官也不專業,明顯有偏袒,判得不公平,難怪會被人捅死……

  唔,仔細想想,和他作對的人,好像都死了。

  渡邊俊下車時,腦袋里忽然想到了這茬,他邊走邊回憶,好像還真是這樣。

  自從他從北海道回東京,生活算不上順風順水吧,但也算是充實且有滋有味。最要緊的是,他討厭的人,好像沒過多久就會發生意外。

  難道我有天神庇佑?

  渡邊俊一邊胡思亂想,一邊不遠不近地跟著堀江圭。他尾隨了一路,目送堀江圭走進便利店,換上工作服,開始一天的工作。

  什么都沒有發生。

  小貨車偷偷開到了便利店斜對面,渡邊俊從背面上車會合。他打了個哈欠,說道:“我感覺他不像是壞人,咱們可能是在浪費時間……”

  “你不想干了可以走。”風間拓齋立馬打斷,以免這家伙擾亂軍心。

  森木雅嵐附和道:“我也覺得他不像是什么連環殺人犯,看上去實在太普通了。連環殺人犯或多或少會有一些怪癖,看人的眼神也很冷,但他身上沒有那種特殊的氣質。”

  源玉子其實也是這么想的,當刑警當久了,就比較擅長看人。她轉頭看向風間拓齋,詢問這位老刑警的看法:“風間前輩,你覺得呢?”

  風間拓齋猶豫片刻,實話實說:“看著確實不像。”

  他當初一眼就能看出伏見鹿是什么尿性,哪怕沒有證據也沒有線索,光憑眼神就能斷定伏見鹿是槍擊案的幕后真兇,經驗不可謂不豐富。

  但經驗終歸只是經驗而已,現在時代變了,刑訊逼供的經驗上不得臺面了。

  源玉子咬著大拇指,思索片刻,忽然掏出粉色翻蓋小手機,打電話詢問警署最近有沒有發生殺人案,得到了否定的答復,心里一下安定了。

  “最初兇殺殺人間隔是四天,昨天正好是最后一起兇案過后的第四天。”源玉子說著,多了幾分信心:“如果兇手沒有再次作案,那堀江圭的嫌疑很大。只要繼續盯著他,也能得到新線索。”

  她原定就是這么計劃的,只不過執行起來比想象中更難,需要的不是聰明機智,而是堅韌不拔的耐心。

  其余人面面相覷,點頭同意這番推論。

  他們繼續監視,輪回換崗,一晃又過去了兩天,堀江圭照常在便利店打工,下班就回家看電視,日子過得非常平淡。

  在此期間,兇手沒有繼續作案,進一步加重了堀江圭的嫌疑。

  第三天傍晚就是破案的最后期限,村田杏召集刑警回警署開會,想來是準備啟用備用方案。

  源玉子這邊實在走不開,于是她打電話申請外勤,村田杏沒多說什么,直接批了。

  就這樣,又過了兩周,依舊沒有兇案發生,堀江圭的生活軌跡愈發清晰。

  他朝九晚五去便利店打工,下班后會去居酒屋做三個小時的兼職,每周有兩天雙休,假期會選擇去公園閑逛,或者買張電影票去看電影,完全沒有社交,正應了森木雅嵐的那句話,‘東京是一座冷漠的城市’。

  源玉子等人的精神狀態愈發糟糕,他們擠在一個小貨車里,每天吃著便當或者速食品,經常堆的到處都是垃圾紙殼。

  好在他們人手充足,有四個人輪流盯梢,得以有空閑洗澡上廁所丟垃圾。如果是兩人輪崗盯梢的話,小貨車非得變成生化武器不可。

  “加油!勝利近在眼前!兇手連續兩周沒有作案,堀江圭的嫌疑非常大!現在他肯定已經察覺到有人在盯梢,所以才沒有輕舉妄動。只要我們一直耐心等待,總有一天他會露出破綻……”

  源玉子坐在小貨車副駕駛上,大聲鼓舞士氣,試圖讓枯燥的監視工作不那么難熬。

  她話還沒說完,手機鈴聲忽然響了,打開粉色翻蓋小手機一看,是伏見鹿打來的:“摩西摩西,怎么啦?”

  “你怎么還不回家?”伏見鹿問。

  “不是說了嗎,我在執行監視任務呀!”源玉子有點小高興,嘴角止不住上揚,心想鹿君一準是想我了,這才打電話催我回家。

  可惜,查案如戰場,輕易不得回,不能怪她不講感情啦!

  “案子不都結案了嗎?沒人通知你嗎?”伏見鹿用莫名其妙的語氣問道。

  “怎么可能,兇手都沒有抓到……”

  說著說著,源玉子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好像確實有第四種可能,那就是搜查課精英抓到了兇手,所以兇手不再作案、堀江圭也沒有作案。

  源玉子有點小慌,但她還是強作鎮定道:“別撒這種拙劣的謊言啦,特搜課怎么可能不通知隊員……”

  “他們通知我了。”伏見鹿的語氣變成了憐憫。

  源玉子坐不住了:“稍等,我先去問問。”她掛斷電話,轉撥給村田杏長官:“摩西摩西?是村田長官嗎?”

  接電話的不是她本人:“我是她的事務官,請問有什么事嗎?”

  源玉子試圖用笑聲掩飾內心的尷尬:“哈哈,是這樣的,我從別處聽說,特搜課負責的連環殺人案結案了,真的假的啊,不會是開玩笑吧……”

  “啊,很抱歉,忘記通知你了,”事務官說話時一點抱歉的語氣都沒有,完全是敷衍的態度:“大概兩周前就已經結案了,部長不想讓案件影響對外擴散,所以還請在結案后繼續對外保密。”

  說完,她就掛斷了電話。

  源玉子聽著嘟嘟嘟的忙音,一時間愣住了。

  其余三人也聽到了通話內容,車廂內忽然陷入了寂靜。

  渡邊俊不合時宜地噗嗤笑了一下,他慌忙捂住嘴巴,但還是晚了,森木雅嵐和風間拓齋同時投以責問的目光。

  這一聲輕笑重重地捶在源玉子心頭,她一下焉了,像是霜打了的茄子,萎靡不振,自言自語道:“為什么不跟我說啊……”

  森木雅嵐曾是在場警銜最高的人,而且她還是少有的女性所長,對官場上的潛規則更清楚,一眼就看出來了是怎么回事。

  大概是結案期限到了,特搜課不得不找人頂缸。

  這事一點都不光彩,搞不好會成為劣跡。九條長官肯定不允許自家女兒的名字出現在結案報告上,就算她沒有親自開口叮囑,手下警官也會自覺回避。

  再加上源玉子較真的性格人盡皆知,就算以前有不知道的,等那檔綜藝節目播出后,不知道的也都知道了,自然會躲著她。

  太干凈的人也會遭排擠,混官場就是這樣的。

  這些彎彎繞繞不好明說,森木雅嵐一時間想不出什么借口安慰,只能把目光投向風間拓齋。

  風間拓齋心領神會,但他才不會開口安慰,這不是他的工作,也不是他該管的事情。

  他只負責給伏見鹿發傳呼,讓伏見鹿趕緊把自個女友領走,帶回家安慰一下。

  伏見鹿收到傳呼,親自開車過來接源玉子。后者深受打擊,不再琢磨著宣揚自己的推理過程,有種‘徹底失敗’的挫敗感,甚至不想回警署看結案卷宗,感覺看了只會更加難受。

  她沒有多想,下意識認為,既然都已經結案了,那肯定是人證物證俱全,真正的兇手已經落網。錯的不是三十多名特搜課精英,推測錯誤的只是她一個人而已。

  “沒關系,你已經幫警署排除錯誤選項了,也算是為破案做出了卓越貢獻。”伏見鹿安慰道。

  他才不關心真兇有沒有抓到,只要警視廳對外宣稱抓到了兇手,讓巢鴨公寓的房價漲回來、正常推動城市建設進程,就算是大圓滿了。

  為了安撫源玉子受傷的小心臟,伏見鹿又請了一天假,絕對不是為了偷懶,只是為了安慰女友,才不得不曠工的。

  他帶著源玉子出門抓娃娃、打街機、看電影、買推理……現在源玉子已經能習慣自然而然的約會了,而且她覺得和伏見鹿約會很開心,自然而然地平復了壞心情。

  當然,對于源玉子來說,這一天不算曠工。一般來說,出外勤都有休假補貼的,連續出外勤七天,就能補休兩天假期——她都出了半個多月的外勤,天天都在工作盯梢,理應休息一天。

  平櫻子也高興,兩人都不在家,她可以獨占電視機,和小伙伴一起打游戲。現在真子也成了游戲宅女,天天跟平櫻子窩在一起。麻衣倒是坐不住,總想出去玩,但也只能少數服從多數。

  翌日,源玉子照常去上班,警署似乎什么都沒變,大家還是跟往常一樣跟她打招呼,像是出外勤的事情從來沒有發生。

  伏見鹿也不得不去上班,他坐在工位上玩掌機,能聽到其余同事背著源玉子低聲議論。

  他們在聊那樁連環殺人案,似乎有人于心不安,低聲說道:“這樣會不會太草率了……”

  “在檔案冊的能是什么好人?本來就是個人渣,干了壞事,活該遭報應。”另一名刑警說。

  “可這……”

  “老老實實做人,就不會遇到這種事了。跟阿俊一樣,不嫖怎么會被抓呢?聽說他還怪裁判官判的太重……”

  這話說得在理,最先提出異議的刑警點了點頭,表示同意,不再議論此事了。

  伏見鹿懶得多管閑事,對于警署里的那點破事,他一點都不關心,也不打算告訴源玉子,以免她聽到了胡思亂想。

  似乎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了,兇手落網,不管是不是真兇,這起案子都結束了。換做普通的殺人犯,這時候就已經逃跑,離開東京,去其它城市流竄犯案,成為其它地方警署的麻煩。

  然而,那名寫下「天罰覿面」的連環殺人犯,似乎刻意在向東京警視廳挑釁。

  在當天下午,出現了第五名受害人。

  現場依舊留有「天罰覿面」四字,以及一行小字。

  ——「一個不落,全都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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