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李遠途嘆了一口氣，沉聲開口。
“就是你想的那樣。”
“鐘凌云此刻唯一能做的，只有將躍空之魚阻攔，讓它無法給民眾和城市帶來傷害和破壞。”
“但這種狀態并不能長久維持。”
“等到食靈超煥新的效果消失，鐘凌云將只剩下五只食靈能夠戰斗。”李遠途深吸一口氣，“七只食靈的他不是躍空之魚的對手，只剩五只食靈，情況會更糟。”
戚冰的心猛地一顫，她死死盯著遠處的鐘凌云，妄圖從這位地區冠軍臉上看出一絲勝券在握的從容。
但她怎么看，對方臉上也只有無比的凝重。
很顯然，李遠途說的是對的。
鐘凌云也救不了這座城市。
他能做的，不過是用自己全部的力量，盡可能挽救更多的人。
“早做準備吧。”李遠途沉聲開口。
“如果這座城市的毀滅不可避免，至少我們要竭盡全力，救下更多的民眾。”
“李遠途先生…”戚冰面色慘白，有些絕望地開口，“真的…沒有任何辦法了嗎？”
她出生在躍湖市，長大在躍湖市，這里就是她的家，也是她拼盡全力要守護的地方。
難道…就只能盡可能挽回一些民眾，然后看著這座城市連同她的歸處一同被毀滅嗎？
聽到戚冰的話語，李遠途沉默了一下。
片刻后，他沉聲開口，“如果說真的還有什么辦法，那或許從根源上解決問題了。”
說著，李遠途看向半空中的躍空之魚。
“這個家伙，很顯然并不是正常的狀態。”
“讓它清醒過來，一切問題都能夠解決。”
讓它清醒過來…
戚冰怔怔看著躍空之魚，眼淚無聲地流淌而下。
誰能讓一只已經陷入瘋狂的傳說生靈清醒過來？
無法實現的辦法，有時候更讓人絕望。
她深吸一口氣，松開捂住傷口的手，用力擦了擦眼淚。
“我明白了，李遠途先生。”
“我去疏散人群。”
看著小跑著離開的戚冰，李遠途嘆了一口氣。
“難啊。”一旁的卓宏搖了搖頭，“我們三個，今天算是栽在這里了。”
“不過有你們兩個陪著我，也不算寂寞。”
“你這家伙。”李遠途哭笑不得地搖搖頭，“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有心情開玩笑呢。”
“走吧，我們也去幫忙疏散人群。”李遠途看了一眼空中與躍空之魚戰斗的虎子。
這只食靈的氣息，已經明顯出現了不穩定。
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了。
李遠途都能夠感受到虎子異常的狀態，作為虎子的御靈廚的鐘凌云自然感受要更加清晰。
“嘖，要到極限了嗎？”
感受著潮水一般涌上身軀的強烈疲憊感，鐘凌云眼中帶著幾分莫名的失落。
“地區冠軍…”
“連傳說生靈都對付不了，狗屁的地區冠軍！”
似乎感受到了鐘凌云的想法，空中的虎子發出一聲堅定而充滿戰意的咆哮。
“嗷吼！”
“好吧，老搭檔。”鐘凌云深吸一口氣，眼中重新燃起戰意，“最后一擊，拼盡全力吧！”
“虎子，再次使用焱神滅卻！”
半空中的虎子高高舉起雙手，伴隨著恐怖的火光飛速匯聚，驚人的熱浪瞬間席卷四周。
那火光越發明亮，好似要化作一輪地上的太陽撕破空中的陰云一般，讓人無法直視。
那是虎子榨干全部的力量，將自身的狀態攀升到極致，釋放出的最強一擊。
面對這可怕的壓迫感，躍空之魚眼中的瘋狂似乎都少了幾分，取而代之的是強烈的凝重。
“嗚——”
伴隨著一聲悠揚的低吟，躍空之魚猛地揮振了一下如大翼般的魚鰭，掀起暗紅色的狂風，它的氣息肉眼可見的拔升，緊接著張開嘴，匯聚血紅色的能量。
“嘖…”看到這一幕鐘凌云眼中浮現出一絲不爽的神色，“和我交手，居然還沒有使用全力嗎？”
“虎子，把這個家伙轟飛吧！”
“嗷吼——”
虎子發出一聲咆哮，已經匯聚到極致的火焰化作重炮，將整片天空徹底染紅，在那明亮到無法直視的火光下，四周的一切仿佛都暗淡而扭曲了起來。
躍空之魚再度揮振雙翼，空中積蓄完成的血紅色光芒噴薄而出，狠狠與虎子的攻擊撞在一起。
“轟！！！”
伴隨著一聲驚人的爆鳴聲，早已淪為廢墟的戰場之上，一切都在這可怕轟擊的余波下湮滅。
熾烈的光芒緩緩暗淡，虎子傷痕累累的身體一動不動地懸停在半空中，反觀另一側的躍空之魚，似乎絲毫沒有在剛才的轟擊下有任何的傷勢。
“嗡——”
伴隨著一聲低沉的嗡鳴，虎子的形態退回到食靈超煥新之前的狀態，而后化作流光回到星脈中。
它已經徹底力竭。
“你已經盡力了。”
鐘凌云撫摸著天樞星脈的位置，輕聲開口。
緊接著，他看向身旁陪伴著他的五只食靈，擠出一絲笑意，“到最后的時刻了呢。”
“戰斗吧，直至用盡最后一絲力量。”他緊緊握住拳頭，看著重新匯聚血紅色能量的躍空之魚。
“想要毀滅這座城市，那就踏過我的尸體！”
五只食靈同時發出激昂的低吼，眼中浮現出決絕而堅定的光芒。
“可惡！”
遠處，正疏散人群的戚冰咬緊牙關，猛地扭頭不愿看慘烈的畫面，將注意力重新放在民眾的疏散上。
“不要擁擠！有序沿著通道離開！”
李遠途三人與治安管理隊一同指揮疏散，此刻也齊齊嘆了一口氣，偏過頭去，眼中帶著不忍與哀傷。
那可是東云的地區冠軍啊…
血紅色能量越發醒目，將整片陰云密布的天穹染成了血紅色。
好似感受到了鐘凌云的想法，躍空之魚這一擊已然傾盡全力，要將他徹底覆滅于此。
就在此刻，一道焦急的吶喊忽然傳來。
“躍空之魚，停下！”
下一刻，躍空之魚口中匯聚的血紅色光芒竟奇跡般地緩緩暗淡，最后徹底消失不見。
“這…”
正準備殊死一搏的鐘凌云愣在原地，而后猛地看向那個高舉藍紫色寶珠快速朝這邊跑來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