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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4章 進殿、齊衡和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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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空湛藍,

  陽光晴好,

  從宮門門洞中走出來的王若弗不禁瞇了瞇眼睛。

  雖說王若弗的誥命昨日連升兩階,從‘安人’升為了‘恭人’,

  但進宮前,她還是要按照品級,同孫氏、白氏、吳大娘子等高階命婦分開,和相同品級的恭人誥命們站在一起。

  跟著人群沿著宮中道路走走停停,王若弗忽然有了些許上朝的感覺。

  不知跨過幾道宮門,官眷誥命們的隊伍終于緩緩停了下來。

  站在人群中,王若弗微微抬眼看去。

  只見不遠處的大殿恢宏巍峨,殿頂的琉璃瓦映著些許光芒。

  宮殿檐下掛著一排喜慶的宮燈,宮燈旁的廊柱上,則繞著各種或新鮮采摘或絹布制成的吉祥草木。

  身姿高大神態嚴肅的金甲禁衛和內官、女官們分列殿門兩旁。

  而眾命婦們腳下,也踩在了紅色的氈毯之上。

  殿外等候的京中命婦頗多,

  人群中卻絲毫沒有說話聲。

  只有命婦們精致華麗的各色禮冠禮服,在陽光下閃動著各色的光芒。

  因為禮冠禮服上的裝飾不同,品階越高裝飾越繁復貴重,所以眾命婦們禮冠禮服閃著的光芒也是有區別的,從前向后,光芒依次遞減。

  正當王若弗對此景象頗為感觸的時候,便看到有三人正一前兩后的自殿內走了出來,后面兩人之一,王若弗還感覺有些熟悉。

  而走在最前面的命婦,

  身穿超品命婦才能穿的深青色的翟衣(翟乃翟鳥,尾羽長而華麗的雉雞,翟衣就是繡著翟鳥的華服),

  頭戴超品命婦才能佩戴的九翚四鳳冠。

  禮冠上裝飾繁復華麗珠翠滿盈,

  上面成排的珠翟(翟鳥形的珍珠飾品)、花樹(各色珍珠寶石制成了花朵、葉子)、金質翟簪(翟鳥形金簪)等飾品,

  鳳冠兩側又有四扇垂到肩膀的裝飾著珠翠云紋的博鬢,

  這些貴重飾品在陽光下閃著的光芒,和最前面的幾位高階命婦相比,也是最亮的幾位之一。

  只是看了兩眼,王若弗便認出為首的是衛國夫人柴錚錚。

  身后跟著的,自然是郡夫人榮飛燕和明蘭。

  王若弗看著衣飾只比柴錚錚減一等的明蘭,再看看自己的恭人禮服,她瞬間感覺自己從昨日持續到現在的喜悅少了大半還多!

  最前面的柴錚錚,和榮飛燕、明蘭一起朝著孫氏微微躬身一禮。

  因是在宮中并非在徐家,故柴錚錚行完禮后在階下所站位置,依著品級還在和白氏并肩站著的孫氏前面。

  而榮飛燕和明蘭的位置,則在孫氏身后,和吳大娘子等侯夫人并排著。

  為何孫氏和白氏并肩站著,也是因為之前顧廷燁在北上貝州時立了功,用功勞給生母白氏升了誥命。

  待明蘭等人站定片刻,有內官從殿內邁出,在殿門口站定。

  看著殿門口的眾多誥命,內官眨了眨被明亮首飾閃到的眼睛。

  隨后,

  “當——”

  一聲莊重悠揚的鐘聲響起,

  站在殿前的眾誥命們紛紛扶了扶禮冠、撫了撫禮服。

  有節奏的鐘聲里,動聽的玉磬、絲竹管樂之聲響起。

  十幾個呼吸后。

  “咚!”

  “嚓!”

  有節奏的鼓聲和镲聲加入了進來。

  樂聲中,鼓聲和镲聲響了七八次,

  殿門前的內官同站在最前面的命婦們對視了一眼,示意她們做好準備。

  隨后,內官便在雅樂中高聲喊道:“宣——衛國郡王王妃!諸,一品誥命夫人進殿!”

  “咚!”柴錚錚聽著樂聲中的鼓點,緩緩邁出了一步。

  “嚓!”柴錚錚站定,禮冠上的珠寶飾品顫了顫,閃光耀眼。

  “咚!”柴錚錚又邁一步。

  “嚓!”柴錚錚站定。

  柴錚錚走一步,她身后的一品誥命們便跟一步。

  最前面的誥命夫人隨著鼓聲一步一停的朝前走著,她們身后的命婦們也是隨著這個節奏。

  于是,殿前的諸誥命們,便隨著恢宏的雅樂有節奏的邁步向前。

  王若弗站在中間位置,只朝前邁了五六步,便再次站定。

  等了一會兒后,前方內官喊道:“宣——諸,二品誥命夫人進殿!”

  樂聲中,王若弗同身邊的官眷一起,再次邁步上前。

  “咚!”

  “嚓!”

  雅樂中,隨著內官的喊聲,王若弗的位置也漸漸靠近殿門口,最終成了最前一排。

  看著殿內的景象,王若弗忽然感覺有些喘不上氣。

  “宣——諸,四品恭人進殿!”

  “咚!”

  聽著耳邊內官的喊聲和鼓聲一起響起,王若弗瞬間感覺自己不知道要邁哪條腿了。

  好在王若弗機靈,見一旁同品級的官眷沒動,她便也沒動。

  待鼓聲再次響起,王若弗這才朝前一步,邁上臺階后緩步進殿。

  剛一進到大殿,其他裝飾不看,王若弗最先注意到的就是放置在一旁桌上的數只長頸花瓶,每只花瓶里都有小荷葉襯著一支綻開的并蒂蓮花。

  好一會兒后,樂聲稍歇。

  接下來的獻禮、洗三等各種流程,王若弗便只有在旁觀禮的份兒了。

  禮畢后,宮中設宴。

  寬敞的宮殿中,諸位誥命們紛紛依著品階落座。

  氣氛相較入宮的時候放松了很多,眾人紛紛交頭接耳的低聲說話。

  人一多了,整個宮殿中便是嗡嗡的聲音。

吳大娘子作為侯爵夫人,座位自也是十分靠前的,看著前面和國公夫人們坐一起的柴錚錚,吳大娘子不禁感嘆搖頭  原因無他,和柴錚錚坐在一起的誥命們,就沒一個如她這般年輕的。

  不僅是柴錚錚附近,明蘭和榮飛燕周遭,也沒幾位年紀和她們相仿的。

  顧侯夫人白氏湊到吳大娘子一旁,笑道:“吳姐姐,您這是怎么了?”

  不遠處的孫氏和斜前方的平寧郡主也看了過來,眼中滿是關心的神色。

  吳大娘子笑了笑:“妹妹,沒什么!就是想起,我上次見到那么年輕的新媳婦坐在國公夫人們身邊,還是平寧郡主大婚那年。”

  此話一出,平寧郡主當即愣住。

  柴錚錚、榮飛燕和明蘭不禁害羞的對視了一眼。

  孫氏和白氏紛紛看著平寧郡主,笑著點頭:“姐姐說的是!”

  當年平寧郡主嫁到齊家身有郡主封號,雖說當時齊益秋只是國公府嫡次子,但她所坐位置依舊很靠前。

  平寧郡主笑著擺手:“那都是多少年的舊事了,如今我這眼角都有皺紋了!”

  周圍官眷誥命們聽到此話,附和感嘆了兩句時光飛逝。

  隨著殿中樂曲和表演的變化,皇后都會舉盞敬酒,命婦們皆是舉杯附和。

  柴錚錚自然受到了特殊照顧,沒有喝酒只喝了飲子。

  眾人吃菜時,吳大娘子朝著被不時敬酒的王若弗看了眼。

  眼中憂慮一閃而過后,吳大娘子又同孫氏耳語了兩句,孫氏聽完笑著點頭。

  “兩位姐姐,你們這是說什么悄悄話呢?”斜前方的平寧郡主舉杯笑問道。

  吳大娘子趕忙舉杯,故意揶揄的笑道:“郡主娘娘,瞧著您上午開始就笑容不斷,臉上的喜色和前面找了探花郎當女婿的海家夫人有的一比!我倆正好奇呢!”

  “啊?”平寧郡主摸了摸自己的臉,看著周圍眾人:“有那么明顯么?”

  白氏等人笑著點頭。

  “郡主娘娘,這是喜事將近了?”吳大娘子又意味不明笑著問道。

  平寧郡主看了看不遠處的申夫人,點頭配合道:“是!還得多謝吳姐姐您!我家衡兒的婚事定下了!”

  “是申家姑娘?”白氏問道。

  平寧郡主微笑頷首:“對!多虧人家不嫌棄衡兒這個惹禍精,這才解開了我心里的愁悶!”

  “郡主娘娘說話也忒謙虛了!就小公爺的出身,齊家的門第,京里哪家姑娘不想嫁過去。”吳大娘子得意笑道。

  平寧郡主笑著擺手:“他不給我和國公爺惹麻煩,我倆就燒高香了。”

  “那婚期定在什么時候?”孫氏笑著問道。

  平寧郡主:“比盛家二郎稍晚幾日!兩家錯開,才能邀諸位親戚好友們一起去我家高樂一番。”

  附近眾人紛紛應和。

  宮中宴會已經結束,

  進宮慶賀的百官以及命婦們,正緩步朝外走著。

  此時,雖日頭偏西,但并未落山。

  地面被陽光照的滾燙,眾人行走在宮中,依舊能感受到不少熱意。

  不少命婦手里的團扇被搖的飛快。

  出宮的路上,

  明蘭抽了下眼角,抬眼看著自己發髻上的禮冠。

  “怎么,不舒服了?”一旁的榮飛燕搖著團扇問道。

  明蘭蹙眉點頭:“嗯,這禮冠壓的我都有些暈了。”

  榮飛燕抬了抬眉,低聲道:“再忍忍吧!等咱們出了宮門,就能摘下來了。”

  “天爺,我覺著成婚那日都沒這么累。”明蘭點頭道。

  榮飛燕頷首同意,看著前面說道:“明蘭,你說婆母她和你嫡母在說什么呢?”

  看了看走在孫氏身邊,笑的比哭都難看的王若弗,明蘭低聲道:“我猜,多半是在說我娘家四姐姐的婚事。”

  榮飛燕挑了下眉毛:“盛四姑娘,墨蘭?”

  明蘭點頭:“嗯!之前官人和我說,迎親那日,梁家六郎就對我四姐姐”

  想著之前在京中雅集的幾番相見,榮飛燕頷首道:“梁六郎眼光不錯!就是.”

  “姐姐,就是什么?”明蘭追問道。

  榮飛燕搖頭:“沒什么!我說多了,怕讓吳大娘子知道后,去婆母跟前告狀。”

  明蘭看了看被謝氏和平梅圍著的柴錚錚之后,低聲道:“姐姐,是不是和一位姓萬的姑娘有關?”

  榮飛燕眼睛一瞪,低聲道:“這你都知道?你聽誰說的?”

  明蘭抿嘴點頭:“我娘家堂姐品蘭,她之前一直和京中富戶的姑娘們打馬球,經常能在馬球場碰到那位萬姑娘。”

  “堂姐她說,萬姑娘可是經常和梁六郎一起打馬球!”

  “哦——”榮飛燕一臉了然,這才壓低聲音解釋道:“我是聽我哥哥說的。”

  “那梁家”

  看著明蘭擔憂的樣子,榮飛燕安撫道:“放心吧,梁家庶長子因為甘家的事兒,在朝中不受重用,在梁家也失了寵!那萬姑娘掀不起什么風浪。”

  “嗯——”明蘭說不上是高興還是可惜的點著頭:“可是,我覺著四姐姐她可能看不上梁家六郎。”

  榮飛燕不置可否的抿了下嘴角,環顧四周時,笑道:“官人來了。”

  明蘭趕忙抬頭看去。

  果然,穿著郡王禮服的徐載靖,正走在一眾紫袍大相公們身邊說著話。

  察覺到兩人的視線后,徐載靖還朝兩人點了下頭。

  出了東華門,

  站在宮門樓的影子下面,

  徐載靖朝著幾位紫袍大員躬身一禮:“多謝幾位大相公不吝賜教。”

  “誒!任之,你這是哪里話!”須發皆白的大相公蹙眉道:“問我們幾個老家伙兩句,我們還需你道謝?”

  “就是就是。”一旁須發黑白相間老大人點頭附和:“要是沒你徐任之,老夫在金明池就.”

  “咳!”有位宰輔咳嗽了一聲。

  “對對對,瞧我嘴,大喜的日子是該慎言。”老大人笑道。

  咳嗽的宰輔點頭后,又同徐載靖道:“任之,這些年我為官的一些心得,你看的怎么樣了?”

  徐載靖自又是說了一番見解,直讓幾位老大人聽的直點頭。

  同幾位大相公分別,徐載靖走到孫氏附近說了幾句話。

  因為柴錚錚有孕在身,孫氏自又是一番語重心長的叮囑。

  “母親,兒子知道了!我又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人。”徐載靖無奈道。

  “錚錚,飛燕,還有明蘭,他若有什么不知輕重的,你們直接派人來找我,看我不教訓他。”孫氏道。

  柴錚錚如同是找到了靠山,在孫氏身邊眼神挑釁的連連點頭:“是,母親。”

  榮飛燕輕咬著嘴唇沒說什么。

  明蘭只是一個勁兒的傻笑。

  又說了兩句后,孫氏擺手道:“行了,這一身的禮冠禮服也夠沉的,你們趕緊回去吧。”

  一番告別,徐載靖目送家人離開后,看著三位夫人上了自家王府的馬車。

  但他倒沒著急進去,而是看著云木、細步和小桃捧著各種箱籠車上車下的進進出出。

  等徐載靖進到寬大的馬車中,自家三位夫人已經都已摘了禮冠,換了禮服,一臉疲憊的坐在了清涼的車廂里。

  “天爺,之前怎么沒感覺這等慶典如此累人啊!”柴錚錚一邊伸手接過徐載靖摘下的進賢冠,一邊感嘆道。

  徐載靖笑道:“頭戴禮冠,必承其重。”

  明蘭打開車上的箱籠,接過柴錚錚遞過來的進賢冠嘆道:“哇,官人這個好輕!”

  接過徐載靖腰間玉帶的榮飛燕,好奇的朝著明蘭看了一眼。

  很快,

  在車夫的馭馬聲中,馬車動了起來。

  當徐載靖喝著車里冰涼的飲子時,

  “啪。”

  徐載靖拍掉了柴錚錚伸過來小手:“這是你能喝的么?”

  柴錚錚面露難色:“我我聞聞還不行么?”

  “不行。”徐載靖正色道。

  柴錚錚看著喝飲子的榮飛燕和明蘭,無奈道:“好吧。”

  路上,

  坊市的喧鬧聲不絕于耳。

  馬車中,徐載靖看著三位夫人,笑道:“今日參加典禮,感覺如何?”

  “累。”柴錚錚倚靠在徐載靖身邊道。

  “很累。”明蘭點頭附和。

  兩人說完,看向了還沒發言的榮飛燕。

  “飛燕你覺著呢?”柴錚錚問道。

  榮飛燕抿了下嘴,笑看著柴錚錚和明蘭道:“累,是很累!但最大的感覺,還是吳大娘子說的一句話。”

  “唔?什么話?”

  柴錚錚和明蘭朝榮飛燕投來了好奇的眼神。

  看著徐載靖同樣興致盎然,榮飛燕笑道:“吳大娘子說,這自家男人在百官堆里是什么位置,這后宅婦人們便在命婦堆里什么位置。”

  柴錚錚和明蘭聞言,立馬看著徐載靖,連連點頭贊同。

  看著三人的目光,徐載靖很是享受的頷首道:“唔——此言甚是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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