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前空地上。
看著驟然發生的事情,
旁邊的玉清觀道士一時之間也不知該如何處置。
“你們干什么!放開我!”
明蘭語氣和動作都十分激烈的掙扎著。
但她只是個姑娘,如何是這兩個健婦的對手,直接被兩人固定挾持住了。
“嘶——”
似乎是帷帽碰到了額頭的傷處,明蘭疼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姑奶奶,你別亂動了!戴好帷帽,也是為了你好!”
挾持著明蘭的婦人,面帶懼怕的看著對面的兩位貴女,趕忙出聲勸道。
“別再動了!”柴錚錚急聲喊道。
聽到了熟悉的聲音,帷帽下的明蘭一愣之后,果然不再掙扎。
看著兩個婦人的瑟縮表情,戴著帷帽的榮飛燕直接帶女使朝著兩人走去,冷聲道:“把人給我!”
榮飛燕自小被仆婦女使圍著長大的,習慣了使奴喚婢,話語中自有一股威勢。
那兩個婦人聞言,心思不定的對視了一眼。
這十幾個呼吸的時間里,一旁看清明蘭面容的圍觀香客,不少人面露驚訝,交頭接耳的議論起來。
“瞧這姑娘,仿佛有些眼熟呀!”
“聽兩個婦人的喊話,那是積英巷盛家的姑娘!嘖嘖嘖!”
“不錯不錯!”
“今日在馬球場中,和寧遠侯府打馬球的就是她吧?球技可是不錯呢!”
“可今日上場的不是盛六姑娘么?說是養在盛家老夫人跟前!方才兩個婦人喊的可是‘盛五姑娘’啊!”
“方才看得清楚,帷帽下的不是盛家五姑娘如蘭,是盛六姑娘明蘭!”
“這大庭廣眾的.”
聽著周圍的議論聲中,挾持著明蘭的健婦眼神迷茫的對視了一眼:
她們帶出來的人,怎么可能不是如蘭而是明蘭!!???
她們可是提前在積英巷蹲守過的,認識盛家五姑娘的貼身女使,還知道這女使叫喜鵲!
這時,人群外的齊衡奮力的朝前擠著:“讓開!讓開!”
人群中不少人主家仆人認出了齊衡,聽到他的喊聲后,便趕忙讓在了一旁。
來到人群內,齊衡還未說話,對面的柴錚錚出聲問道:“元若?你怎么在這兒?”
“喲!這不是齊家小公爺么!”周圍人竊竊私語道。
隱約聽到聲音的兩個健婦,眼神驚慌的對視了一下:擋路的是柴家,又來了個國公府的公子,都是惹不起的人物,這下麻煩大了!
但這兩個健婦似乎也是干慣了這等事情的,眼中驚慌的對視過后,便雙雙下定了某種決心。
“表姐!”齊衡拱手一禮后,又朝著榮飛燕點了下頭,就邁步朝兩個健婦走去。
“速速放人!”齊衡蹙眉道。
看著齊衡,柴錚錚語氣有些疑惑又有些著急的喊道:“元若,你?你先別插手!”
榮飛燕更是有些著急的朝著兩個健婦邁了一步。
齊衡搖頭,指著兩個健婦呵斥道:“我在路上看得清楚,就是這兩個賊婦人,是傷了盛家女使后,將人挾持著來的!”
齊衡剛說完,戴著帷帽的柴錚錚便整個人一滯,隨后便懊惱的跺了下腳,似乎是某種打算被齊衡給破壞了!
而那兩個健婦看著帶人上前的榮飛燕,便朝后退了一步。
健婦甲看著齊衡喊道:“這位公子,你不能空口白牙的污人清白啊!”
健婦乙點頭道:“是啊!”
齊衡呵斥道:“我怎么污你們清白了?六妹妹額頭上的傷,難道是假的?”
“元若!”柴錚錚語氣有些嚴厲的喊了一聲。
齊衡聞言看向了柴錚錚,蹙眉疑惑道:“表姐,怎么了?”
沒等柴錚錚說話,健婦乙撒潑的哭喊道:“哎呀!沒天理了!明明是這位貴女自己磕暈了貼身女使后,又自殘要挾我倆帶她離開!”
“怎么到了公子這里,就成了我們打人了!我們好心救人,怎么就成了公子嘴里的賊婦人了!”
健婦甲附和的高喊道:“真是冤枉啊!我們不過是幫我家公子轉達謝意而已,誰知這貴女會自殘呀!”
“我們真是好心沒好報!好人活不長啊!”
“我!我!沒有!你們胡說!”明蘭一邊奮力掙扎,一邊急聲辯白。
“姑娘,你不能這樣啊!看到事情敗露,就把臟水潑到我們身上!我們也是好心的呀!”
話音未落。
“哎呀!”
健婦甲嘴里傳出了一聲痛呼后,便不受控制的松開了挾制明蘭的手。
“啪。”
一個拇指大小的石丸掉在了地上,站在不遠處的柴家護衛,放下了自己扔石丸的手。
與此同時,
跟在榮飛燕身邊湊過來的云木,眼疾手快的上前一步,動作極為利索的朝健婦甲踹了一腳,同時順勢將明蘭拉到了自己身邊。
“六姑娘別怕,我是云木。”
云木一邊警戒的看著賊婦人,一邊低聲安慰明蘭,
一旁的榮飛燕上前站在明蘭身邊張開胳膊,做著保護動作的同時,也把湊過來的齊衡給擋在了身旁。
健婦乙反應也很快,手忙腳亂的扶住了快要摔倒的同伴,低聲說了一句‘跑’之后,兩人便踉蹌著朝圍觀的人撞去。
“她們要跑!”
云木喊道。
“抓住她們!”
柴錚錚急聲道。
柴家健婦和護衛動手捉人時,山門方向便有中氣十足的喝罵聲傳來:“你們這幫頑囚是要干什么?王家的親戚你們也敢動?”
殿前眾人都紛紛看了過去。
“爾等這般亂來,我怕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隨著說話聲,有五個男子朝著這邊快步走來。
“呃——!”
待看清殿前眾人的模樣時,喝罵之人就一口氣憋在了喉嚨里。
“當家的,救命啊!這幫人仗著權勢,欺負良民冤枉好人啊!”被捉住的健婦甲嘶喊道。
五個男子中的小青年,盯著眾人看過來的視線,心情十分的茫然和局促,被人從身后提醒了一下后,便毫無底氣的顫聲喊道:“你,你們干什么?你們放開我.我五表妹!”
周圍一靜。
人群中的齊衡,走出人群語氣疑惑的質問道:“康晉?你怎么會在這兒?”
“小,小公爺?”康晉不解的看著齊衡:“您怎么在這兒?”
方才喝罵的漢子,心驚膽戰的看了眼齊衡后,色厲內荏的喊道:“趕緊快快放人,幾家之間還有些話說!若是得罪王家得罪狠了,可就不愉快了!”
那漢子看著跑著圍上來的柴家護衛,語氣驚慌的說道:“你們,你們要干什么?我家老主君可是配享太廟!!!”
話音未落,
“呃——”
被柴家護衛一腳踹肚子上的漢子,抱著肚子委頓在地。
此時,
戴著帷帽的明蘭已經在榮飛燕的攙扶下,站在了柴錚錚身邊。
柴錚錚攬著明蘭的腰,明蘭握著兩人的手,這才能勉強站穩。
多年前,
柴錚錚也經歷過突發之事,親隨被殺后還遭人劫持,十分理解此時明蘭驚慌失措、彷徨不安乃至萬念俱灰的心情。
感受著明蘭顫抖的手,柴錚錚輕聲安撫道:“明蘭,沒事了!沒事了!有我在,有我在!”
說著,
三人便要一起離開。
一旁的榮飛燕單手撩起帷簾,朝著細步使了個眼色:“去找人。”
“是,姑娘。”
細步會意,知道是要讓她去找盛家人,應是后趕忙殿后走去。
直到這時,
小桃和不為的身影才出現在眾人視野里。
“姑”小桃心情著急,關心則亂之下,控制不住的就要喊出聲。
還是不為扯了小桃一下,這才讓小桃醒過神。
細步急匆匆的走到兩人身前:“小桃,你先別著急!”
說完,細步就看到了著急走來的王若弗等人。
細步隨即走到王若弗跟前,福了一禮后急聲道:“大娘子,奴婢是榮家的女使,如今這個情況,諸位還是別要過去的好!”
“啊?什么?”王若弗一愣。
旁邊的劉媽媽眼睛一轉后,便明白榮家女使是什么意思。
細步剛要說話,劉媽媽便勸道:“大娘子,事發突然,咱們這幫人再呼啦啦的走過去,玉清觀里的人就記得更深了!”
“也就佐證了,的確是咱們家姑娘出了事兒!”
“現在不如按這位姑娘所言,咱們先暫避一下。”
王若弗:“那,那六丫頭怎么辦?”
眼中贊許的看了眼劉媽媽,細步語氣肯定的說道:“大娘子放心,我家姑娘會照顧好的。”
“待殿前的人散了,大娘子直接離開,全當什么事情都沒發生!入城后我家姑娘會把人送回去的。”
“可是.”小桃忍不住插話。
細步看向小桃,道:“若是小桃妹妹不放心,那咱倆繞一下后,你跟著我,去我家姑娘身邊。”
王若弗有些頭暈的閉上眼睛,緩了片刻后,點頭道:“好,就這么來吧。”
這時,
殿前空地上,
柴家和榮家的仆婦,便開始笑著擺著手絹兒,朝周圍眾人喊著:“散了散了!大家散了吧!”
一旁的玉清觀道士也幫著勸人離開。
好一會兒后,
圍觀的香客路人才漸漸消散。
還不知發生了什么的長楓,被盛家仆婦尋到后叫到了王若弗處。
齊衡則被柴錚錚叫走。
金烏西垂。
積英巷盛家,
壽安堂屋外院子,
老夫人背手拿著一柄團扇,有些心不在焉的散著步。
抬頭看了眼天空的云彩后,老夫人輕嘆了一口氣。
跟在老夫人身后的翠微,笑著說道:“老太太,您這是上什么愁呢?”
老夫人擠出一絲笑容,擺手道:“沒什么,就是覺著心里有些不舒坦。”
翠微笑容漸漸消散,輕聲說道:“老太太,那就請位郎中來府里,給您診診脈?”
老夫人思索了下,點頭道:“也好!”
這時,
崔媽媽快步從院外走了過來。
看著側頭的看來的老夫人,崔媽媽道:“老太太,侯府派人來遞了消息,說是勇毅侯回京了。”
“哦?”老夫人聞言一愣,眼睛一轉后,嘴角便有了笑容:“徐侯回京,瞧著是要”
“老太太!老太太!”丹橘驚慌失措的聲音從院子外傳來。
聽到這動靜的房、崔兩位媽媽以及翠微,都蹙眉朝著院兒門口看去。
翠微走了幾步,看著氣喘吁吁邁步進院兒的丹橘,蹙眉訓道:“丹橘,你怎么回事兒?!這些年的規矩白學了?”
丹橘腿腳一軟的攤在翠微跟前,眼中滿是淚水的說道:“翠微姐姐,老太太,六姑娘,六姑娘她出事兒了!”
“什么?”
老夫人聞言,便是眼前一黑,失手將團扇掉落在了地上。
同樣驚訝非常的房、崔兩位媽媽,趕忙扶住差點暈倒的老夫人。
翠微更是蹙眉,眼中滿是責怪的看向了丹橘。
緩了片刻后,老夫人睜開眼,看著被翠微扶起來的丹橘,質問道:“明兒她人呢?到底是發生了什么?”
說話時,院外有匆匆的腳步聲響起。
丹橘還未說話,王若弗便帶著如蘭,滿臉愧色的走了進來:“母親.”
如蘭:“祖母。”
老夫人壓制怒氣和心中的驚慌問道:“大娘子,到底怎么了,我明兒人呢?”
王若弗慚愧的看了眼老夫人:“母親,明兒那丫頭還在后面,想來用不了多久就能回來了。”
老夫人稍稍松了一口,無力的擺手道:“進屋,進屋說吧。”
進了正屋,
揮退無關人等之后,
老夫人一邊朝羅漢椅走去,一邊十分擔憂的說道:“說吧。”
王若弗眨了眨眼睛,湊到老夫人身前,慚愧的說道:“母親,今日馬球場散了之后.”
“媳婦兒就帶著咱家姑娘去花苑里賞花,上臺階時,有端著齋飯的道童不小心弄臟了六丫頭的衣服。”
“六丫頭今日打馬球打的暢快,已經沒有能換的衣服了。”
“正好五丫頭還有兩身能換的,小桃和丹橘又被六丫頭派去北斗殿添香油錢,為七郎祈福,媳婦便讓喜鵲陪六丫頭去換衣服。”
“可,可誰能想到在觀里能遇到歹人,歹人下重手撞暈喜鵲后,將六丫頭給.”
抬眼看了下呼吸變急促的老夫人,王若弗趕忙道:“給劫走了!好在老天爺保佑,歹人出了玉清殿后,遇到了柴家和榮家的貴女!”
“兩位貴女認出了六丫頭,便將歹人攔住,從歹人手里解救了六丫頭。”
王若弗一口氣說完,老夫人緩了片刻后,這才點頭:“幸好!幸好!”
深呼吸了好幾下舒緩了心情后,老夫人看著低頭的如蘭,問道:“五丫頭,喜鵲人怎么樣了?”
如蘭趕緊站起身,低頭道:“回祖母,路上喜鵲眩暈嘔吐,有嬤嬤說是震傷了腦髓,但性命無憂。”
“好!性命無憂就好!”老夫人說著,看了眼心虛的如蘭后,又看向了一臉氣憤和焦急的小桃。
朝著忍不住要說話的小桃搖了下頭之后,老夫人問道:“大娘子,可還有什么老婆子我不知道的事兒?”
王若弗聞言抬眼看了下老夫人,本想糊弄幾句的她,在看到老夫人的眼神后,面色一尬:“母親,我.那幾個歹人自稱是我娘家人。”
“什么?”老夫人驚訝的蹙起了眉頭。
“我那外甥.康晉,也出現在了玉清觀。”
王若弗說完,屋內安靜了片刻。
忽然。
“嘩啦!”
小幾桌面上用來算六爻卦的一應物件,都被憤怒起身的老夫人給掃落在地。
王若弗和如蘭見此,立馬動作極快的站了起來。
“她們想要干什么?!!!”
聽著老夫人的厲聲質問,王若弗抬眼看了一下老夫人。
看著老夫人憤怒的想要噬人的眼神,王若弗心虛的辯解道:“母親,可能,可能是誤會”
“誤會?!”
看著手縮進袖子里,顫抖不已的老夫人,房媽媽知道怒激的老夫人可能要動人,所以趕忙湊了過去:“老太太,您消消氣。”
看到此景,如蘭有些著急的看了眼正屋門口。
似乎是在盼著什么人能過來。
果然,
門簾晃動后,
一個女使快步走來,感受著屋內讓人緊張的氣憤,女使福了一禮:“老太太,大娘子,二門處有柴家人前來拜訪。”
“母親,是,是六丫頭回來了。”王若弗趕忙解釋。
房媽媽看著氣的說不出話的老夫人,擺手道:“快請。”
說完,房媽媽又看了眼王若弗。
從玉清觀就有些懵的王若弗,后知后覺的站起身:“母親,媳婦去迎客。”
待王若弗離開,老夫人緩了一會兒后說道:“去,派人把明兒小娘叫來。”
不一會兒,
彩環便氣喘吁吁的跑回了壽安堂,
看著屋內的長柏三兄弟,彩環急聲道:“老太太,大娘子和劉媽媽讓奴婢回來說一聲,有高門女眷在”
老夫人一愣。
長柏則已經帶著兩個弟弟站起身:“祖母,孫兒和弟弟們回避一下。”
情緒緩和了很多的老夫人頷首:“去吧。”
又過了一會兒,
“貴客來了。”
隨著女使的通傳聲,王若弗帶著三位姑娘和各自的貼身女使走了進來。
衛恕意的視線越過客人,一眼就看到了額頭紅腫的明蘭,這讓衛恕意的手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進屋的柴錚錚和榮飛燕,看著神情緩和了不少的老夫人,蹲身福了一禮:“柴家錚錚,見過老夫人。”
“榮家飛燕,見過老夫人。”
“兩位姑娘多禮了!”老夫人站起身,擠出一絲笑容后寒暄道。
心疼的看了眼明蘭,老夫人伸手作請:“兩位姑娘快坐!”
說完,看著朝自己走來的明蘭,老夫人眼中含淚的張開懷抱。
“祖母.”
明蘭哭著撲進了老夫人的懷抱里。
老夫人心疼的拍著明蘭的后背,片刻后說道:“明兒,你去你小娘那兒,祖母還有話和貴客說。”
“嗯。”
待明蘭去到衛恕意身邊,老夫人看著坐在下手的柴錚錚和榮飛燕,道:“今日我家之事,多虧了兩位.”
說著,老夫人就要躬身一禮。
柴錚錚和榮飛燕腳步飛快的上前,迅速的攙住了老夫人。
“老夫人,您,您是長輩,我們倆也不過是順手為之。”柴錚錚急聲道。
看著姿容出色,神色著急的柴錚錚和榮飛燕,老夫人欣慰的點了下頭。
一旁的衛恕意,也是聽說了徐載靖的事情的。
摟著懷里的女兒明蘭,衛恕意感激看著兩位貴女,心中贊許的同時,也為徐載靖感到高興。
柴錚錚和榮飛燕扶著老夫人坐回羅漢椅上,說道:“老夫人,來的路上,我和飛燕妹妹想了個辦法!可能,可能有些機會能保住明蘭妹妹的名節。”
聽到此話,
老夫人十分意外的看著柴錚錚和榮飛燕。
“老夫人,徐侯夫人身邊,有位和明蘭妹妹長的有些像的女使,您可知道?”柴錚錚問道。
老夫人眼中有些迷惑。
王若弗卻眼睛一亮:“對對對!是有這么一個女使,叫什么來著云.云錦?”
柴錚錚和榮飛燕微微點頭,對視了一眼后說道:“我想著,對外面說,那歹人劫的不是六妹妹,而是那位女使。”
“女使則是被我和飛燕妹妹,給要到身邊服侍的.”
一番謀劃后,
柴錚錚和榮飛燕在盛家二門處登車告辭。
出了盛家后,
榮飛燕低聲道:“錚錚姐姐,康家的事,你是想讓皇城司和盛家說么?”
柴錚錚點頭:“咱們就不當那個壞人了!”
榮飛燕嗯了一聲,看著柴錚錚道:“錚錚姐姐做得對!姐姐說過,帶去壞消息的人,有時也會被一起厭惡的。”
柴錚錚嘆了口氣:“要是元若他他不叫破身份,這事兒本來可以更周全的!”
晚上,
老夫人心疼的給明蘭的額頭敷藥。
看著明蘭無精打采失落的樣子,老夫人輕嘆了口氣:“明兒呀。”
“祖母?”
看著明蘭亮晶晶的眼神,老夫人道:“方才你長柏哥哥過來和我說過幾句話。”
“二哥哥?他說什么?”明蘭眼中有些疑惑。
老夫人斟酌了一番,道:“齊小公爺和長楓在回城的路上說了兩句話。”
“齊,齊小公爺?”明蘭蹙眉問道。
老夫人點頭:“長楓不敢來和我說,就請動了你二哥哥!長柏說,齊小公爺話里話外的意思是”
看著搖頭的明蘭,老夫人道:“明兒,你這是?”
“祖母,孫女兒一猜就知道他要說什么!是不是要納孫女進齊家做妾?”
老夫人摸了摸明蘭的頭發,冷笑道:“是,他是有這個意思。”
“我不去!”明蘭眼中蓄滿了淚水,抬頭看著老夫人說道。
“好好好!不去就不去!明兒不哭!”老夫人心疼的站起身。
摟著明蘭,老夫人繼續道:“用柴家和榮家貴女的辦法,許是有些挽回的可能。”
說完,感受著懷里沒動靜的明蘭,老夫人道:“明兒,你在想什么?”
明蘭沉默片刻后,用微不可聞的聲音說道:“祖母,其實我被歹人撞頭背走的時候,曾經清醒過片刻。”
“啊?”老夫人一愣。
“那時孫女正好聽到了小公爺的聲音,透過帷帽的縫隙也清楚的看到是小公爺。”
“孫女明明看到小公爺他,他盯著孫女的衣服多看了兩眼,已是認出了孫女!孫女心中頓時感覺要被救了,可他的眼神.”
“在玉清觀人多的地方,榮家和柴家的兩位貴女,都在努力的幫孫女挽回,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