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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5章 呲溜一聲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知否:我是徐家子

  午時正刻(中午十二點后)

  馬球場中空空蕩蕩,已經沒有人騎馬擊球。

  場邊大帳后方,隨著各色蒸籠被掀開,不時有白色的蒸汽飄到半空中消散。

  幾家的女使則在管事嬤嬤的指揮下,端著托盤陸續朝帳子里走著。

  帳內,

  喬九郎看著端上來的蒸熟螯蟹,起身笑道:“諸位兄弟,這些是我讓家中管事精心挑選的大蟹,顧二哥和我說的時候,這些大蟹子就已經在清水中吐了兩日的泥沙。”

  “中秋那日開始,又喂了些醬醋給這些大蟹,驅了驅寒。”

  “當然,除了喂食了醬醋外,這些大蟹和送到諸位兄弟府上的一般無二。”

  聽著喬九郎的話,帳中在座的人里,有人咽了口口水。

  原因無他,自然是嘗過美味的大蟹,此時心中回想著大蟹的滋味。

  一旁的顧廷燁點頭,朝著喬九郎擺了擺手示意他坐下后道:“九郎有心了!”

  “諸位都知道螯蟹性寒,所以昨日我便特地去竇家買了幾壇極好的黃酒!搬上來吧!”

  顧廷燁說完,顧家仆從便將有著水漬的成壇黃酒端了過來。

  那水漬是熱水溫酒的痕跡。

  長楓探頭看著黃酒酒壇,眼中有些驚訝的說道:“顧二哥哥,這竇家正店產的頂級黃酒可是不好買呢!我家管事也去問過,說是新酒剛出來那日便已售罄。”

  顧廷燁笑了笑:“長楓,竇家黃酒可是搶手的很!我也是走了親戚的關系,這才拿到了幾壇。”

  “原來如此!”長楓點頭道。

  坐在徐載靖身邊的代哥兒,好奇的看了眼徐載靖:“小叔,顧二叔和輔國公家有什么親戚呀?”

  徐載靖側身低聲道:“你顧二叔有位嫁到楊家的姑姑,這位的大姑姐便是竇家的一位大娘子。”

  “哦”小腦袋里捋著關系的代哥兒點了點頭。

  說著話,

  有女使端著托盤走了過來,將托盤上用細布裹著的東西,挨個放到了眾人的桌上。

  徐載靖隨開,卻是簡略版的,用來吃螯蟹的金屬物件。

  眾人本就是聚會,沒有什么主賓之說。

  一陣叮叮當當的動靜后,眾人開始吃起了大蟹。

  有兩個侄兒在身邊,徐載靖吃的不多,拆下來的蟹肉大部分都給了他倆。

  當然,

  一幫子公侯勛貴子弟,用這些物件吃蟹就是圖個樂趣,大頭還是帳后大廚精心料理的各色菜品。

  將蟹肉在滿是醬醋姜末的蘸料里浸了浸,徐載靖將其放到了興仲的碗碟中。

  看著舉起酒杯顧廷燁,帳中眾人紛紛舉杯,飲了一口黃酒。

  “嘖!真是好酒!”齊衡瞇著眼睛感嘆道。

  瞧著齊衡的樣子,徐載靖身邊兩個侄兒,眼中紛紛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昨日中秋,他倆在家中就嘗過載章分給他們的黃酒,他倆覺著還沒有糖水好喝。

  這時,

  有幾個女使捧著幾盤糟蟹擺在了眾人桌上。

  放下酒杯的喬九郎看著桌上的糟蟹,不知為何,就搖頭笑了起來。

  “九郎,何故發笑?”長楓嘴里咬著蟹腿問道。

  看著眾人看過來的眼神,喬九郎笑著搖頭::“也沒什么,就是看到這糟蟹,就想到住在京中的濮州李家的一位哥哥。”

  “濮州李家?”長柏聽到此話,眼中滿是思緒的問道:“可是先皇在位時,狀元及第的李大相公家?”

  喬九郎豎起大拇指:“盛二哥哥所言不錯,就是狀元李大相公家,那位哥哥是李大相公的族曾孫,叫李倢的。”

  “平日里這位哥哥與我交情不錯,之前他成親我還去吃過席。”

  “既是這種關系,九郎你怎么想到他就發笑?”齊衡疑惑道。

  喬九郎笑著搖頭:“實在是這位哥哥平生最好吃這糟蟹,娶了個婆娘也同樣愛吃!我家那邊的水產鋪子,這大蟹有四五成都被他家包圓了。”

  聽聞此言,徐載靖等人對視了一眼。

  “嘶!這么一說,這一對夫妻可真夠愛吃的!”長楓嘆道。

  “然后.哈哈哈哈。”

  話沒說完,喬九郎又搖頭笑了起來。

  一旁的梁晗蹙眉道:“嘖!我說九郎,今天你到底怎么了?話說了一半,就跟個傻子似的傻笑?”

  喬九郎擺手:“六郎,你聽我說完!就是前兩年這哥哥找我弄了個半人高的大甕。”

  喬九郎比劃著那大甕有多大,繼續道:“說是專門用來腌糟蟹,聽管事說進了我家數百枚螯蟹放里面,腌好了后,這哥哥他就和他娘子每日吃上幾個。”

  徐載靖等人沒有插話,看著喬九郎靜待下文。

  “但,兩人太愛吃了,數百枚螯蟹一來二去,便只剩下一個!”

  “去年秋社李家大娘子回娘家前,和這哥哥相約,等她回家兩人一起平分螯蟹!”

  “結果等李家大娘子回府,卻發現大甕中已經空無一物!一問這哥哥,這哥哥說.”

  喬九郎憋笑道:“說,他本想把那僅剩的螯蟹撈出來,放碟子里看著可沒想到,噗嗤.”

  喬九郎忍不住噴笑了一下:“沒想到,那腌制了多日的螯蟹,居然趁他不注意從碟子里跳出來,呲溜一聲,腳步飛快的跑出了屋子,眨眼間就消失在院中”

  “吭哧!”

  “哈哈!”

  大帳內,徐載靖等人也紛紛笑了起來。

  就連平日里不茍言笑的長柏,嘴角也上揚了起來。

  “哈哈哈,怪不得九郎你忍不住!”梁晗笑著說道:“瞧著,應該是那李家哥哥自己忍不住美食誘惑,給吃了獨食。”

  喬九郎笑著點頭。

  徐載靖也笑著,舉起酒杯道:“來,咱們為九郎的這個趣聞,干一杯!”

  “來!”眾人紛紛附和舉杯。

  喝完酒,

  徐載靖放下酒杯,看著吃菜的喬九郎道:“九郎,說起來這也是后院的事兒,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喬九郎放下筷子張口欲言,梁晗擺手道:“九郎,你先別說,讓我猜猜!可是家里的女使婆子透出來的消息?”

  咽下嘴里的菜肴,喬九郎搖頭,笑著道:“非也非也,是.”

  喬九郎抿了下嘴忍下笑意,道:“李大娘子也不是蠢笨的,自然不信李家哥哥的說法,認定李家哥哥是自己偷吃了!”

  “李家哥哥卻死不認賬,說是聽過有腌制的螯蟹,醒過酒后逃跑的事情。”

  “夫婦二人就這么拉扯著找到了我家的水產鋪子,李家哥哥非要我家管事給他作證,說發生過這事兒,這才”

  “那日鋪子里客人不少,可是鬧了個笑話。”

  眾人聞言紛紛輕聲笑了起來。

  這時,腳步聲響起,

  又有數名女使端著托盤進帳上菜。

  本來在和梁晗說話的齊衡,隨意的朝進帳的女使看去。

  忽的,

  齊衡本來就要掃過的視線猛然停住。

  “小公爺,這菜我之前在吳樓嘗過,味道很是不錯!”梁晗在旁笑道。

  愣了片刻,齊衡緩過神。

  “哦!六郎如此說,那我是得嘗嘗了。”說著,齊衡視線又在離去的眾女使身上掃了掃。

  察覺齊衡異樣的梁晗,沒有多說什么,只是也朝著女使看了看。

  用了飯,

  眾人喝了消食的飲子,修葺了兩刻鐘后,又在馬球場中溜了溜馬。

  期間,幾個如興仲這般年歲不大,不好騎乘奔馬的小孩兒,還在眾人的照看下在場中轉了好幾圈。

  待到日頭西斜,

  眾人便帶著親隨仆從,一起騎馬朝著馬球場門口走去。

  出了馬球場,

  快到城門口,

  臨分開前,

  徐載靖看著坐在長柏鞍前的興仲,囑咐道:“仲哥兒,路上可要聽你舅舅的話!”

  “小叔,仲兒知道。”

  “仲哥兒向來聽說懂事!”一旁的長楓笑著稱贊道。

  駐馬在旁邊的齊衡笑了笑。

  徐載靖頷首,回頭看著跟在長柏身后的徐家馬車,馬車中坐著華蘭的貼身媽媽翠蟬和徐家女使。

  “翠蟬,你和云錦看著點,要是路上仲哥兒困了,就把他抱進車里。”

  “是,五公子,奴婢省的。”翠蟬同云錦點頭說道。

  說話的時候,齊衡準備再看一眼云錦的時候,一旁的不為出聲道:“小公爺,小人瞧著兩位公子也困了。”

  齊衡回頭看去,發現撩開車簾的馬車中,他的兩個小舅舅正在打著哈欠。

  隨后,

  眾人拱手告別,長柏一行人朝著南邊走去。

  走了半刻鐘,

  興仲本就瘋玩了大半日有些累,馬兒走路也一上一下的顛簸著,很快長柏身前仲哥兒便被顛的的眼皮打起了架。

  長柏便叫停了車馬,將仲哥兒遞到了馬車上的翠蟬手中。

  跟著坐車的云錦,趕忙伸手相助。

  待翠蟬進到車內,陪著騎馬的長槙,在云錦臉上掃了一下后,便繼續握著韁繩騎馬前行。

  走了一會兒,

  “七郎,想什么呢?”長柏笑著道。

  長槙年紀不大眼神卻沉穩,和長柏對視了一眼,道:“二哥哥,弟弟在想,今日球場中去的公子們。”

  長柏一愣。

  一旁的長楓笑道:“七郎,年歲不大,但是想的卻多。不錯!今日咱們認識這些公子,等咱們中舉入仕,便是不可多得的珍貴人脈!”

  “七郎,你也是這么想的?”長柏笑著問道。

  長槙點頭又搖頭:“二哥哥,我想到的不止三哥哥說的這些。弟弟在想,要是沒有莊學究這般名師,咱們兄弟能否結識那幾位同窗。”

  長柏笑了笑:“七郎,大姐夫和五郎他們是咱家親戚,自然是會結識!但如兩位小公爺及其他幾位,可能沒什么機會認識。”

  長槙點了下頭。

  “那幾位可都是公侯府里的嫡子,將來是要繼承爵位的!”長楓在一旁附和道,說話的同時,眼中滿是暢想的神色。

  “但,結識歸結識,能否長久的交往下去,還是要看你自己以及父親和家族!”長柏看著兩個弟弟囑咐道。

  “二哥哥說的是,弟弟謹記在心。”長槙點頭。

  長楓抿了下嘴,道:“二哥哥,朋友之間交情好了,有時也不看家世吧?像徐五哥,他不是介紹了不少人進到軍中么?聽說一個個的都步步高升呢!”

  長柏似乎預料到長楓的話語,淡然道:“那如今,讓你和康家表弟交好,你可愿意?”

  “康晉?”長楓撇嘴搖頭:“那還是算了吧,康姨夫不上進,康晉他年紀不小了居然還沒中舉,有時和他說話,都感覺”

  說著,長楓訕訕的閉了嘴。

  “三郎,咱家和康家還有親戚呢,不比你說的朋友之間的交情關系重?這樣你都嫌棄,何況其他?”

  聽著長柏說完,長楓點了點頭。

  “方才你說的靖哥兒如何,他是介紹了不少人進到軍中,但軍中是要用性命本事搏前程的,沒聽姐夫和你說的那些戰歿的將士?”

  “若是沒有好出身,讀書又不成,便是有人給你舉薦什么差事,你又如何知道自己不是塊兒敲門磚?”

  “若有人真心給你謀前程,你卻無法升任惹了禍事,豈不是辜負了別人的良苦用心。”

  長柏說完,直直的看著長楓。

  長楓低頭道:“二哥哥說的是,是弟弟想岔了。不論關系如何,首先還得是自己有本事。”

  “唔。”

  車聲轔轔,

  一行人進了城門,朝著積英巷走去。

  到了盛家,

  下了馬車,云錦跟在翠蟬身后,朝著壽安堂走去。

  因明日秋社,華蘭和載章提前來積英巷,就是為了明日能待在徐家,招待回娘家的平梅和安梅。

  所以,今日便準備住在盛家,明早回曲園街。

  壽安堂,

  王若弗蹙眉看著載章,道:“姑爺,你這和友人飲宴,也是要注意身體的,怎么能喝這么多呢?”

  坐在老夫人膝前的華蘭,同樣有些嗔怪的瞪了載章一眼。

  正喝著解酒湯的載章笑了笑:“岳母,小婿記住了。”

  瞧著載章和華蘭夫妻二人的‘互動’,和劉媽媽一起侍立在旁的衛恕意也笑了起來。

  王若弗點頭,朝著屋外方向看了眼,道:“柏兒他們怎么還沒回來。”

  一旁的如蘭撇嘴,道:“母親,我看你想二哥哥是假,想仲兒才是真吧?”

  聞言,王若弗組轉頭瞪著如蘭,點了點如蘭的額頭后,數落道:“就你話多!”

  坐在華蘭外側的明蘭,也捂嘴笑了笑。

  “二哥兒三哥兒他們回來了。”屋外,小女使通傳道。

  屋內眾人便朝門口看去。

  片刻后,

  長柏兄弟三人同抱著孩子的翠蟬一起進到了屋子里。

  “祖母,母親,孩兒回來了。”長柏三人行禮道。

  王若弗點點頭,起身走到翠蟬身前,看著翠蟬懷里抱著的興仲,輕聲道:“怎么,路上睡著了?”

  翠蟬笑著點頭。

  “抱了一路也累了,讓我來吧。”

  “是,大娘子。”胳膊有些酸的翠蟬,笑著將興仲遞給了王若弗。

  “哎喲,仲兒,我的小心肝兒喲!”王若弗頗為幸福的摟著外孫喚道。

  看著懷里困眼蒙眬的興仲,王若弗咧嘴一笑:“仲兒,醒啦?看看到哪兒了?困了就繼續睡,有外祖母在呢。”

  “外祖母。”興仲迷糊的叫了一聲,繼續瞇眼睡了過去。

  抱著外孫坐在椅子上,王若弗身后的劉媽媽和衛恕意,都笑著探身看了看,看完后也都笑了起來。

  劉媽媽自不多說,衛恕意自進了盛家門,華蘭便一直對她很好,她自然盼著華蘭能幸福。

  看著王若弗的樣子,眾人說話紛紛壓低了聲音。

  長楓介紹了一番今日馬球場的眾人,長槙則在華蘭的詢問下,說了兄弟三人打馬球的事情。

  聽到馬球,明蘭眼睛一亮,看向了長槙。

  老夫人的視線,則不時的看向和翠蟬站在一起的云錦。

  察覺到自家祖母的視線,華蘭趁著話隙,笑道:“云錦,來這邊。”

  待云錦走到中間,朝著眾人福了一禮后。

  華蘭道:“祖母,你瞧侯府的這位女使像誰?”

  “像六妹妹。”如蘭有些笑著說道。

  云錦趕忙低頭:“奴婢相貌不揚,奴婢慚愧,這容貌如何能和六姑娘相比。”

  “容貌都是爹娘生養的,能有些像的地方,那也是緣分。”王若弗笑著道。

  堂中眾人紛紛點頭。

  老夫人笑著道:“大娘子此話說的在理。”

  華蘭笑了笑,道:“祖母,母親,之前小五他送的并蒂蓮花,多是云錦的兄長尋到的呢!”

  “喲!”

  “哦?”

  老夫人和王若弗驚呼出聲。

  兩個蘭和長柏三人也都驚訝的看向云錦。

  衛恕意眼中更滿是不可思議,今安齋中可是養過不少并蒂蓮,沒想到居然和眼前的這個女使有關系。

  “能有如此本事,看來賢兄妹都是有福之人啊!我等也是沾了福氣的。”老夫人笑著點頭道。

  云錦趕忙說道:“老夫人謬贊了。奴婢和哥哥是托了侯府的福,這才能夠如此。如今哥哥在水軍中,有了份長久的差事,奴婢感謝五公子還來不及呢。”

  華蘭在老夫人身旁,細細的說了幾句。

  “也是個苦出身的,知道給父母分擔的好孩子!”老夫人沉聲道。

  “老夫人謬贊了。”云錦福了一禮再次說道。

  聽著眾人對話的小桃,看了看自家姑娘又看了看云錦,有些驚訝的和一旁的丹橘低聲道:“丹橘姐姐,這人的眼睛和姑娘真像。”

  丹橘點頭:“但也只有眼睛了,別處不像,而且個子不如咱們姑娘,膚色也有些黑。”

  小桃連連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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