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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7章 你要干什么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知否:我是徐家子

九月初十  克夷門外大軍決戰的這天。

  夕陽斜照。

  山中,

  徐載靖、何灌等人所在。

  徐載靖等人正在面面相覷,消化剛才聽到的話語。

  “五郎,這一看就是白高人的奸計,想要把你騙進軍中去殺!咱們定不能去的!”

  “幫這拽厥什么定的戡亂,他就率眾投誠?騙鬼呢!”

  何灌說著,不停的打量徐載靖的神色。

  “不是,五郎,你不會”

  這時,

  眾人身側,胳膊受了傷,負責觀察身后情況的老斥候快步走了過來,聲音有些沙啞的說道:“五郎,身后來人了,看旗子是我家指揮使!”

  徐載靖朝下一抬下巴道:“青云,讓他等著,我一會兒給他們答復!”

  說著徐載靖朝后走去。

  聽著青云的說話聲,徐載靖走到身后的高出觀察一番。

  果然看到不遠處有一眾穿著大周騎軍紅色軍衣,外披甲胄,擎著一桿‘祝’字戰旗的人,依著山路隊形蜿蜒如蛇,快速朝這邊趕來。

  一刻鐘不到,

  坐騎呼呼喘著粗氣,嘴唇發白的祝慶虎帶人來到了徐載靖身旁。

  “安我意和孟西洲歿了?”

  祝慶虎一手接過徐載靖遞過來的白高國水囊,一邊擰著塞子一邊問道。

  徐載靖搖頭:“不知道!之前派他們倆去給父親傳信了。”

  祝慶虎喝了一口水后,遞給了身后同樣一身風塵的王演。

  跟在龐萬椿身后,之前在虞湖光處遇到葉放時,與徐載靖不對付的斥候用力的咽了口吐沫。

  數了數徐載靖附近的袍澤后,在上午給徐載靖傳令的龐萬椿身旁低聲的嘶啞道:“怎么著,這進山后一路走來,死了這么多白高賊人,五郎手下一個都沒出事?”

  前面的龐萬椿擦了擦兜鍪額頭上的汗水點了點頭。

  “表哥,你這是帶了多少兵來?”

  祝慶虎有些木然的瞧著不遠處山路上的尸體和遠處的白高國軍隊。

  聽到徐載靖的問題,他眼中有些難受的說道:“不到二百號。我本就是在陣外阻擋白高游騎!援軍抵達后嚇退了北邊的賊人,我得到舅舅的軍令后,便趕忙過來了。”

  大周騎軍一營四百騎,

  祝慶虎正是一營的指揮使。

  雖然祝慶虎的父親,徐載靖的多年前戰歿姑父也是一營指揮使,但一個騎軍一個步軍差距還是很大的。

  徐載靖沒問其余的騎軍在哪里。

  祝慶虎這一營的騎軍多是斥候,多半是在同白高國斥候絞殺的時候,戰歿了。

  “下面那個白高賊人,站在哪里干嘛?”

  徐載靖一番訴說。

  聽完后,祝慶虎看著遠處眼中滿是思考神色的說道:

  “五郎,你要去?”

  徐載靖頷首。

  “不行!要是對面下狠心要詐你入軍圍殺,你怎么辦?如今大局已定,我不能讓你去!”

  徐載靖道:“表哥,要是在平地之上,十面埋伏的敵軍大營我定然是不會去的。”

  “但是,表哥,你看這山中的地形.我面前最多不過五六個人,伱感覺有人能留得住我?”

  想著在侯府與徐載靖對練被真·撞飛的那些日子,祝慶虎身后的馮大寶很是認可的點頭。

  一身極其優良甲胄的徐載靖,手里拿著精鋼長槊,揮舞之下從山路上的白高軍中殺出來,并不難。

  “再說,如今這一路白高軍隊算是已經內亂,我覺著可以搏一搏!大不了我帶人殺出來。”

  “少這么多人回去守城,等到攻城的時候,不知道能少死多少袍澤。”

  祝慶虎想著徐載靖的本事。

  態度有了松動。

  沉吟了片刻。

  點頭同意后,看著身后的部下道:“五郎的話,你們聽到了,有要跟著他去白高軍中的么?”

  看著身后戰意盎然,雖面有疲憊但躍躍欲試的部下,祝慶虎點了幾下:“王演、馮大寶、龐萬椿。”

  “這種事,人貴精不貴多。”

  說完祝慶虎又指了指巨大喊殺聲傳來的山外方向道:“告訴他們,我來的時候,我大周的十萬援軍已至,數千重騎橫塞軍正在沖擊他們的大軍。”

  徐載靖重重的點了點頭。

  兩人說完話后,

  徐載靖將自家的阿蘭和養鷹人留在了此處。

  他帶著青云、何灌和馮大寶、龐萬椿等湊夠十人后,牽著馬,繞了一下后下了山。

  山路上,

  本來看到山頭上驟然多起來的戰旗和士卒,

  知道這路不好過去,也知道已然不能按照大將軍的規定時間抵達戰場的白高國將領,有的表現十分著急,有的已經心灰意冷。

  又因為方才的一波自相殘殺的箭雨,主心骨的仁多將軍又負傷離開。

  前軍已然極其混亂。

  而此時,看到徐載靖等十人居然就這么朝他們走過來。

  為首的就是那個聲稱是被仁多將軍派來的連奴白火。

  白高國前軍中一片嘩然。

  徐載靖等人還未走到白高國軍隊中,

  路上,

  連奴白火看了看一身甲胄的徐載靖和身后高大的小驪駒,用生硬的大周話道:“兄長他在大周還好嗎?”

  聽到這話,來父親麾下時間尚短的徐載靖疑惑的看向了身后。

  跟著的馮大寶看到徐載靖的眼神,趕忙出聲道:“可是連奴白離?很好,如今是正八品的宣節校尉。”

  對連奴白火而言,這似乎是個很好的消息,他面上露出了笑容。

  離得山路山白高國的軍隊近了,

  對面的白高國士卒,或是嚇得后退,或是目露兇光,還有握緊手中兵器的。

  在遙遙傳來的喊殺聲、戰鼓聲、馬蹄聲中。

  連奴白火用力的吼了幾句白高話。

  跟在徐載靖身后的王演,低聲的翻譯著:“五郎,這人說山外的大軍中了埋伏,將軍在給他們找條活路。”

  遠處隱隱傳來的清晰大周話的喊殺聲中。

  徐載靖頷首的同時,朝路旁的一對父子笑了笑。

  那是剛才他用盾牌救下的白高卒子。

  徐載靖笑完后,又朝著一旁目露兇光的白高國卒子看去。

  視線掃過去后,那些目露兇光的同徐載靖對視不到一息,就趕忙看向了一旁。

  徐載靖等一行十人,就如同是在大周軍隊中行走一般,

  過了這狹窄的山路,

  直接騎上來坐騎。

  一路奔去。

  后面的變寬的上路山,大部分白高國卒子根本不知道前軍發生了什么事。

  聽著遠處的大周戰鼓聲、喊殺聲。

  只能目露驚駭的看著徐載靖等一行大周騎軍從身旁經過。

  拽厥忠定所在的山路旁。

  連奴部的精銳步跋子已經將山路前后給隔絕開來。

  拽厥忠定坐在交椅上,雙肘支在雙膝上躬著身,抬頭看著山路上的血跡、人馬尸體,還有步跋子的弓手正在走神。

  這地上的人馬尸體,

  似乎和在汴京他在墻頭上看到的情景重合在了一起。

  拽厥忠定閉上眼,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大人,后軍的幾位指揮使已經到了。”

  有連奴部的小校稟告道。

  拽厥忠定睜開眼,朝著前軍看了一下,道:“就說仁多將軍讓他們再等等。”

  “是!”

  說著,小校朝后走去。

  半刻鐘后,

  馬蹄聲響起,前軍方向的列陣的步跋子讓開了容一匹馬通過的縫隙。

  看著身旁騎馬通過的徐載靖等人,不少正列陣隔絕前軍的步跋子側頭看去。

  不遠處,拽厥忠定看著為首的一人,有些不自在的咽了口口水后道:“快搬座位,讓后軍的幾位指揮使過來吧!”

  徐載靖等一行人來到拽厥忠定近前下了馬。

  龐萬椿幾個牽著馬匹,青云、王演兩人則跟在了徐載靖身后。

  看到一身大周甲胄帶人走過來的徐載靖,還有徐載靖俊臉上露出了友善笑容。

  拽厥忠定趕忙也擠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拱手道:

  “見過.五郎。請坐!”

  徐載靖點頭,沒在意一邊已經咽氣的仁多將軍,他坐在了另外一邊的交椅上,微笑道:“拽厥大人,大周話說的真好!”

  “我,我之前在汴京待過許久,最,最喜歡清風樓的美酒和飛云臺的行首。”

  徐載靖眼睛一亮:“哦?拽厥大人這般明白大義,助陛下收復故土,以后定然有喝不完的美酒!”

  “五郎說的是。”

  拽厥忠定有些不敢看徐載靖,點頭不迭。

  看著拽厥忠定有些卑微的態度,何灌等大周將士皆是一臉的不理解。

  這時,

  不遠處隔絕后軍的步跋子軍陣已經讓出了空隙。

  這一路白高軍隊后軍的幾位指揮使各自帶著一兩個親兵走了過來。

  看到坐在拽厥忠定身旁徐載靖的甲胄樣式,不少人面露疑惑。

  待走近了看到一旁已經咽氣的本路統帥仁多將軍,這幾人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隨后,

  白高國將領們紛紛開始說話,聽語氣看表情就知道很著急。

  有人已經抽出了大高劍,指向了徐載靖。

  徐載靖巋然不動,只是聽著身后王演正翻譯的話語。

  拽厥忠定站起身,大喊了一聲后,很有氣勢的開始說起了話。

  王演翻譯道:“五郎,這白高將領說,山外大軍已然中了埋伏,如今仁多將軍已死,山外的大將軍一定不會放過他們。”

  “如今梁乙家不論是在大周還是白高,都是亂臣賊子。”

  “所以,他決定撥亂反正,向大周投降!”

  拽厥忠定看了一眼徐載靖,又沉聲很有氣勢的說了一句白高話。

  王演趕忙翻譯:“誰贊成,誰反對?”

  徐載靖腦中一幅畫面閃過。

  徐載靖心中又有一個記憶里老太太的聲音顫顫微微的喊著:他說的怎么像是我的詞兒呢?

  想著這些,徐載靖微笑著輕輕搖了搖頭。

  拽厥忠定眼角看到徐載靖的表情和動作,轉頭看了過來。

  看著拽厥忠定疑惑求教的眼神,徐載靖道:“不錯,很有氣勢!”

  拽厥忠定趕忙點頭:“多謝五郎夸獎。”

  隨后,

  山路旁幾聲白高國話的喊殺和悶哼聲后。

  拽厥忠定瞳孔震動的看著飛出兩丈遠人,又看了看四周白高國士卒兔死狐悲的眼神。

  感覺著附近白高士卒的異動,徐載靖道:“他們倆沒死。”

  拽厥忠定松了一口氣,趕忙用白高話大喊了幾句。

  周圍的異動平復了下來。

  這么一番下來,

  太陽已是西斜,即將落山。

  沿著山路列隊的白高國士卒開始用著隨身帶的飲水干糧。

  變暗的山中,

  拽厥忠定站在徐載靖身邊,看著他手里拿著一把野草,聽著他的話語,一臉的不可置信。

  而何灌、王演等人的臉上則十分的凝重。

  徐載靖看著幾人繼續道:

  “這里一定要留下一人,方便后面的事情交接。但是天色一黑,不知道咱們假傳的軍令效力能有多久,情勢多半會很難控制。”

  何灌等人點了點頭。

  “所以,天黑后留在這里的人,就要躲進連奴部步軍陣中。”

  “其余的人,同我一起,跟著拽厥忠定去興慶府。”

  “來,各自憑運氣。”

  “最短的留下。”

  說著徐載靖舉起了手中的野草。

  看著遠去的眾人身影,

  何灌恨恨的將手中的野草扔到了地上。

  一旁的連奴白火道:“何校尉,其實留在這里,有我部步軍在,不會有危險的。”

  何灌頷首道:“我知道!”

  “嗯!”

  徐載靖等人離開已經有半個時辰。

  天色已黑。

  似乎是想到了夜戰的可能,白高軍中還備了火把。

  “他說,前軍的幾個鐵鷂子,問為什么會有此軍令。”

  “能當鐵鷂子的都是白高的權貴子弟,是要回應一下的。”

  火把下,

  何灌聽著連奴白火的翻譯,沉吟片刻,

  看著一旁交椅上已經死去的仁多將軍,眼中一亮道:“讓他們等一會兒,就說仁多將軍昏迷了。”

  連奴白火贊同的頷首。

  又這般糊弄了一個時辰后,

  前面有人說話。

  聽著權貴子弟要見仁多將軍,何灌面上露出了難以抉擇的神色。

  “鐵鷂子在披甲了,說見不到將軍就要沖陣!”

  又一聲步跋子的稟告通過連奴白火翻譯了過來。

  何灌沉聲道:“要不.”

  連奴白火急聲道:“你聽!”

  何灌一愣。

  “已下克夷門!”

  “已下克夷門!”

  “大周萬勝!大周萬勝!”

  黑夜中,遠處的山上傳來了隱約的呼聲。

  何灌一臉不可置信:

  “是祝指揮他們!”

  “克夷門要塞被攻下了?”

  火把下,連奴白火不知道自己該作何表情。

  “攻下了要塞,他們要過來就過來吧!咱們放他們走!”

  聽著何灌的話語,連奴白火松了口氣,立馬下了命令。

  隨后,

  有鐵鷂子騎馬過來,看到了坐在交椅上已經沒了氣息的仁多將軍后,騎馬朝后面離去。

  大山之外,

  克夷門要塞往南不遠處,

  通往興慶府的路上,

  黑暗中,

  有馬蹄聲傳來,

  一行人舉著火把騎馬朝南奔走著。

  聽著遠處‘大周萬勝’的喊聲,

  披著白高國騎軍淺色披風的徐載靖等人情不自禁的笑了起來。

  克夷門大捷的消息傳到汴京的時候,

  白高國興慶府興州以南。

  原白高國都城靈州城外,

  拓西侯曹老將軍這邊早已得到消息。

  空中,

  有石頭如雨一般,不停地被投石車拋向了靈州城墻。

  城墻遠處,

  看著準備攻城的數萬大周將士,

  聽著山呼的萬勝聲音,

  老將軍面上滿是肅重。

  正要揮旗進攻的時候,

  卻看到靈州城墻下,厚重的城門在緩緩的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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