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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身邊的幾十名侍衛,此刻才反應過來,同時拔兵器,猛攻而來。
攻擊之時,林小蘇還在大旗之側,攻擊一展開,他的人影陡然不見,哧!
時間似乎靜止,一溜劍光劃過大旗之下,幾十名侍衛腦袋同時飛起。
無聲無息間,林小蘇手中的這把長劍,以流光之速到了濟凡大師眉心……
濟凡大師四周,有若煙雨江南。
時光斷,轉換成空蒙一式,依稀還帶有蒼淵柳葉的“空間劍道”,已經完全封鎖了濟凡全身上下。
“阿彌陀佛!”濟凡一聲佛號。
佛號一出,他四周的煙雨江南,一步之間步入深秋。
林小蘇手中的長劍劍尖,眼看就要破入濟凡的眉心。
這眉心突然開了,一朵雪白的蓮花從眉心綻放,長劍劍尖碰上這朵雪白的蓮花,喀地一聲化為粉末。
林小蘇似乎呆了。
他的時光斷,斷得了時光,卻斬不斷一根嬌柔的蓮花。
“蘇林,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自來!阿彌陀佛!”
最后四字佛音一出,濟凡全身金光大盛,如同一尊遠古佛陀,真正綻放執道一境之巔的佛道偉力。
林小蘇大吃一驚,腳下陡然一動,黑白雙蓮生成。
陰陽步!
陰陽步后,就是從天而下的周天大陣之光,只要給他片刻的時間,他就可以逃出,只要他逃入周天大陣之后,有大陣的阻隔,任何人想殺他都不太可能。
然而,濟凡眉心那朵蓮花,突然吐出一顆菩提。
菩提一爆而開,林小蘇面前出現了一尊佛影。
佛影于他,宛若天界佛祖。
面目慈祥,然而,佛威凌天蓋地。
他的元神這一剎那間,就地封鎖,動彈不得分毫,元神無法動彈,他已經凝聚的陰陽步就此中斷,原本一念之間就可以離開此地,但現在,他完全走不掉。
青光化為一劍!
凌空而下,擊在林小蘇的額頭。
林小蘇全身上下同時感受到了一股子寂滅之意。
細胞寂滅,元神寂滅,無可抗拒,無可存留……
這股子寂滅之意橫掃而去,掠過他,掠過他身后的一支大軍……
林小蘇死!
而他身后的這支大軍,也死!
“阿彌陀佛!可惜了!”濟凡雙手合十。
這道佛尊意志,強悍得令人發指,縱然二執都可以輕易斬殺,如果蘇林是在大荒旗艦之上,這股子意志之下,旗艦上有多少人都一次性清空。
奈何此子竟然易容潛入燕軍軍營。
殺他的同時,受他牽連之人,只是燕軍大軍,而非荒軍首腦。
這是濟凡的可惜之處。
然而,一聲嘆息之余,他目光抬起,卻是大驚……
為何大陣依然在運轉?
大陣不是蘇林啟動的嗎?
蘇林在帥府之中啟動大陣,他看在眼中,也自然有了破陣之策,殺掉這個執陣之人,陣法理應也破了。
這也是他第一時間動用“佛尊意志”這張底牌的原因。
因為他除了殺蘇林之外,還有終結突然出現于頭頂“周天陣”的想法。
殺蘇林很順利。
可是,殺了蘇林之后,大陣依然在運轉,麻煩大了,得快速找到蘇林身上的“亂世蟲”——此子偽裝成即奴大師,即奴顯然已經被他殺掉了,他知道即奴身上有亂世蟲,豈有不順手牽羊之理?
濟凡一步走向林小蘇的尸體。
目光一落,濟凡心頭跳了一下下,地上的尸體,不再呈現雪衣侯的特性,而不折不扣的即奴尸體。
這又意味著什么?
反正這位修行精深無比的佛門大能,這一刻有點懵……
突然,天空之上傳來一聲長笑:“濟凡大師,佛尊意志可還有第二份?”
濟凡猛然抬頭。
天空之上,一個年輕少年郎,一身雪衣凌空于步步收縮的青光圈之外,帥氣俊逸的面孔,神采飛揚的氣質,不分明就是他看過很多次的投影留形嗎?
不分明就是雪衣侯蘇林嗎?
“是不是感覺很奇怪?本侯明明被你的佛尊意志給抹掉了,為何還會出現?”林小蘇道:“不妨如實告知,此為分神術也,我送一具元神分神給你殺,就是逼出你這張底牌!”
“分神術!”濟凡一聲大喝。
“我必須承認,你佛尊意志著實了得!”林小蘇道:“但你也必須承認,現在的你,無路可走!”
“阿彌陀佛!”濟凡雙手一合:“佛道廣闊,無路可走之時,可肉身超脫!”
他全身上下,突然化為純金之色,金色的光腦袋上,蓮花明滅,奇異非常。
此為佛門金身訣。
練到極境,天道不損,九幽不侵。
濟凡虛空而起,穿過周天陣光。
毀滅一切生物的周天陣圈,如天劍一般將他的佛道金身層層削去,然而,佛光源源不斷,重新補足,執道一境不可出圈的規則,這一刻被打破,濟凡和尚以絕頂佛道偉力,硬生生改寫了這一規則。
他出了圈。
然而,他這一出圈,看到的林小蘇身高百丈,他的身后是一座太古高峰,高峰之上,有一人酷似林小蘇的法相,法相一個轉身:“剛才我之分身,大概給了你一個假象,讓你覺得憑真實本事,我打不過你!”
“阿彌陀……”
第四個字尚未出口,一掌凌天,轟!
重重擊在濟凡的光頭之上。
濟凡擊退百丈開外。
他的腦袋上,不再是純粹的金黃,而是青一塊,紫一塊。
一個巨大的拳頭從天而下,再度擊在這顆腦袋上,這一拳之猛,超越前面一掌兩倍有余。
濟凡整個人直下深淵,連元神都顫抖了。
他終于意識到,自己剛才的確是犯了一個先入為主的大錯。
在面對林小蘇時,他輕易擋住林小蘇的劍鋒,抬手間擊退林小蘇,讓他覺得,單以修為較量,他可以穩勝林小蘇。
然而,他錯了。
他當時面對的只是林小蘇的分身。
這具分身是役獸師的身體,戰力可遠不如林小蘇的真身。
現在真身出現,只是以太古神魔法相的拳腳功夫,三拳兩腳就將他打得抱頭鼠躥。
一拳突然從后面而來!
這一拳,力量再度增加兩倍。
濟凡腦袋當場爆裂,他的元神也如同卷入太古風暴之中,消于無形。
林小蘇虛空而上,手一伸,下方周天陣中,即奴大師身上,一只青銅古盒破空而起,落入他的內空間。
這只青銅盒中,裝的是一只遠古神蟲:亂世蟲。
此蟲為他周天陣準備的。
這次顯然是沒用上,但是,這樣的奇蟲,他可不會錯過,留著……
周天陣下,濟凡大師是唯一逃出來的人,其余人,沒這個能耐。
大陣合圍,整個中軍,十五萬大軍,無數兇獸,盡數分解成混沌粒子,物資、兵器、戰甲,全都完整保存。
空中一百零八條戰艦上的士兵,隔著遙遠的空間,面面相覷。
縱然他們身經百戰,但也很少有這樣的經歷。
戰場中沒有血肉橫飛,沒有生死對拼,只有一座大陣,虛空而下,然后靜靜地等待著敵人就此消亡。
前軍已經驚動。
正欲發動攻擊,大荒軍的攻擊先到了……
血龍將軍率大軍正面而攻,擔任布陣使命的狂狼率大軍返身夾擊,胡姬空中發動,她手上是八條青綾,青綾一落,就是一座山頭,轉眼間,十萬前軍陷入包圍圈。
而林小蘇保持百丈身軀,大步踏入后軍。
五萬后軍面對這尊完全不可力敵的法相,心頭全亂。
老天作證,他們是勇猛的,也正面迎戰,然而,林小蘇步步而下,隨手拍落,一座座山頭就此抹平,一條條深谷就此填平。
這就是執道不參與常規戰爭的原因,執道或者執道手段的人,在戰場上顛覆一切規則。
五萬大軍,在他手下,半刻鐘時間,幾乎全部清除。
前面,就是燕國的邊城龍城。
無數的士兵看著這個高達百丈的巨人步步虛空,臉色全都白了。
“太古神魔法相,等同執道!”城中有人高呼:“所有悟境之上,迎敵!”
數百名悟身、悟神、悟規高手全體踏空。
一踏空,千丈法身擠滿龍城的天空。
然而,林小蘇身后那座太古巨峰之上,那條人影突然轉身。
這么一轉身,一股神奇的威壓之力宛若從九天之上壓下……
所有人的法相,支離破碎!
他以一人之力,壓得數百名悟境高手法相盡碎,那些人,一瞬間成為蛛網上的蒼蠅,懸于天空,動彈不得。
林小蘇步步踏過,所到之處,空中人影一個接一個爆為血霧。
轉眼間,龍城所有悟境全部清除。
林小蘇虛空而下,落在城主府。
右手一伸,身材高大的城主離地而起,如同一只小雞落入他的掌中。
“龍城所有人聽著,龍城,自古以來都是我大荒國土,本侯今日取之,只是收復故土山河,愿歸大荒者,從此為大荒之民,不愿歸者,自行離城而出,到得天明,就沒有選擇的余地,屆時,身在龍城,心向燕國者,殺無赦!”
龍城城主全身被他捏得稀碎。
此時天色將明,前軍的戰斗還在熱火朝天,但結局卻也早已注定。
十萬燕國血火軍團,縱然兇悍,但在兩支大軍的夾擊之下,壓力山大,更有絕頂高人的迎頭痛擊,胡姬乃是執道,而且是參陰陽法則入道的真執,她的戰力,足以與二執比肩,面對普通大軍,怎一個恐怖了得?
八尾地狐的她,八根靈尾幻化萬千形態,居高臨下對軍團實施毀滅性打擊。
幾輪打擊過后,燕軍軍不成軍,陣不成陣,士氣全崩。
狂狼化身十丈身軀,腳下是地族秘技“血沼”,戰場中步步前行,無數戰士卷入這片血沼之中,而她手中大旗一個招展,輕易送走上百人性命。
隨著她手中大旗的虛空一擊,血火軍團前軍巨大的軍旗寸寸撕裂,旗下的前軍將領盡數卷入血沼之中。
前路已空。
一條人影橫掃左側山林,宛若百變千幻落在她的面前。
正是下江南的老搭檔張滔。
“張大人,侯爺何在?”狂狼道。
“侯爺已然出發前往龍城,不用擔心,那個宛若天際神仙的表姐,也跟過去了。”張滔道。
宛若天際神仙的表姐……
這是張滔對胡姬的稱呼。
因為他不確定這個美女到底是誰,也不敢多問,只聽青鶯稱她為表小姐,于是,就以表姐稱之。
“啊?龍城?”狂狼心頭大急:“我們也去!”
龍城,可是不折不扣的敵國邊城,作為三十萬血火軍團的后方基地,也是有駐軍的,豈是那么容易闖的?
他們二人也顧不上戰場收尾,快速越過三百里山川,前面就是龍城。
龍城沒有任何戰斗的跡象,難道他并未入龍城?
但是,很快,她就發現了不對。
城頭沒有士兵,反而有兩個美女。
赫然正是胡姬和青鶯。
呼地一聲,狂狼從天而落,落在胡姬和青鶯面前:“情況如何?”
青鶯眼神有點復雜:“這就得看將軍你問的是什么了,如果問的是敵人情況,侯爺孤身一人獵殺了滿城悟境之上,士兵都跑光了。如果問的是侯爺,他在那間房里。”
狂狼和張滔目光朝那邊一落,看到了。
林小蘇坐在桌邊,手中提了一支筆。
張滔目光閃動:“寫詩么?”
“寫詩?”狂狼目光閃動,胡姬和青鶯也都有幾分激動。
“昨日滅千毒宗,今日平定邊城,身為一代詩樂才子,留下一首詩,也在情理之中吧。”張滔道:“我去回報血龍將軍,讓他派兵接管龍城。”
聲音一落,他的人影已消。
星夜回程,派兵接管龍城。
青鶯心頭微微一跳:“狂狼將軍,這算是開疆拓土么?”
狂狼目光移向她,兩人眼中,都有一種夢幻般的色彩……
她知道青鶯的意思。
這意思是如此的狂野。
大荒祖制,開疆拓土可封王!
燕國與大荒國邊關戰局數百年,全都是以折云臺為邊界展開一代又一代的爭奪,而今日,他們面對燕國最強軍團血火軍團,一戰全滅,直接將邊防線突進北方三百里,這是不折不扣的一戰定乾坤,這是毫無爭議的開疆拓土。
他已是侯,下一步,難道真的有希望封王?
“狂狼!”前面小屋中,傳來林小蘇的聲音。
狂狼腳下一動,來到小屋之前,推開房門。
“進來,把門關上!”林小蘇道。
狂狼心頭有點小跳……
面前之人,可不僅僅是上司,他還是自己唯一的男人……
以前下江南的時候,只要他發出召喚,讓她跟他單獨外出,就是辦那事的——“巡察敵情”,基本就是辦那事的代名詞。
昨日他還傳音告訴過她,待到北國戰事平定,我跟你鉆山洞。
現在戰事已經平定,他又來了單獨召喚,而且還關上了房門。
她一點都不排斥那事,她甚至做夢都想做那事。
但是,剛剛一番大戰,都沒洗個澡,外面還有兩個美女呢,其中還有一個是執道高人……
“北國戰事暫時是平定了,我也得離開了!”林小蘇道:“我想給你留點東西。”
狂狼臉紅了。
留點東西,多么直接……
林小蘇手一抬,一個小包遞給她:“兩套周天殺陣,如遇強敵,無需客氣。”
狂狼心頭大震,留點東西,竟然不是在她下邊留點水,而是給她兩套周天殺陣?
“看你的表情,大概是想歪了!”林小蘇手一伸,抱在她的腰間:“不過,即便是歪,也沒歪到哪里去,除了陣法之外,我也的確需要給你留點其他的……”
狂狼好緊張:“這里嗎?”
“不行嗎?那邊有張床。”
“侯爺,要不……要不……我們還是……鉆山洞吧!”狂狼好害羞,想抗拒一把,但是,她又舍不得。
“嗯?鉆山洞還有癮了?”
“不是……跟你在一起的那個仙子在外面呢……”狂狼羞極。
“不在了,這妞跑了!”林小蘇道:“來……”
時間一點點過去,東方的太陽躍過山巔,又一個清晨來臨。
終于,房門打開了。
狂狼戴著一幅面具,身著盔甲走出了房間。
看起來一無異常,但是,她從青鶯身邊經過的時候,青鶯敏銳的視覺捕捉到,她的頸脖之上,分明紅霞燦爛……
林小蘇身著便衣,神清氣爽地出了房間,來到青鶯的面前:“表姐呢?”
青鶯低頭不敢看他,回道:“狂狼將軍進房間的時候,表小姐突然就飛了,飛進了那邊山林,我問過她是不是有敵,她言,并不是,只是要閉個關。”
林小蘇朝那邊山林看了一眼,臉色突然發生了改變。
下一刻,他的人影陡然消失。
也進入了那片山林。
追尋著剛才胡姬飛過的路線,他來到的一座懸崖,懸崖半山,有一山洞。
山洞之外,有一只小白兔。
正是她隨身攜帶的那只“兔子”。
林小蘇一步到達洞邊,小白兔看了他一眼,又抬頭看著初升的太陽。
林小蘇盯著它的眼睛,天道慧眼之下,他分明看到這雙血紅的眼睛里,與初升的太陽,存在某種神秘的關聯,似乎有一種玄妙的交匯。
諦聽很不尋常啊。
它竟然在借太陽而驅體內的魔氣。
這重玄妙此刻未能吸引他太多的心思,因為他知道,有一件似在意料之中,卻又在意料之外的事兒發生了。
胡姬此刻的氣機,發生了改變。
不出意外的話,九尾誕生。
他一步踏入山洞。
山洞外窄而內寬,算得上洞內別有乾坤。
但不管這山洞有多寬,此刻都被尾巴擠得滿滿當當。
是的,雪白的狐尾,擠滿山洞。
一條兩條三條……九條!
第九條尾巴略小,豎在胡姬的面前,胡姬怔怔地看著這根尾巴,似乎神弛天外。
“成功了!”林小蘇來到了她的面前。
胡姬一雙妙目慢慢移向他:“是啊,本代青丘,奇跡再創,先祖之愿,我與扶扶俱已達成。”
“恭喜恭喜!”林小蘇笑了。
胡姬慢慢站起,隨著她這站起,九根尾巴齊齊鉆入她的裙擺之下,消于無形。
她從一個九尾狐,又一次變回了一個仙子。
“北國戰事,結束了嗎?”胡姬道。
“看看!”林小蘇手輕輕一拂,洞外迷霧被他一掌掃開,無數的戰艦橫于龍城之上,血龍大軍已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