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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章 這,只是開始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諸天:從時空商人開始

  “主子爺,這里就是蒼梧縣,距梧州城約百里路。”

  蒼梧縣城門外,新任潯江協副將伊克坦布,哼了一聲翻身下馬。

  一眾戈什哈急忙上前服侍。

  他看了眼不遠處前來迎接的蒼梧縣令等人,隨口詢問“周總兵到哪了?”

  周總兵名喚周鳳岐,本為貴州鎮遠總兵官。

  伊克坦布就是周鳳岐的部將。

  臃腫拖沓的螨清朝廷,終于是對發生在遙遠廣西的起義,做出了反應。

  距離近的貴州兵,率先進入了廣西支援。

  “回主子話。”

  戈什哈小心回應“鎮臺大人還在桂林城,等向軍門。”

  按照螨清朝廷的調遣,向榮被任命為廣西提督,統領廣西軍務。

  貴州兵屬于客軍,理論上也是要聽從調遣的。

  “嗯。”

  伊克坦布頷首,邁步走向了蒼梧縣眾人。

  他明白自家總兵的意思,留在桂林等著與向榮商議,索要各種軍資支持。

  至于向榮,得到調令,安排交接自己手頭上的工作,再一路趕過來。

  路途遙遠,如今還在路上。

  “拜見將軍”

  “下官蒼梧知縣何有貴”

  “這是縣丞”

  “典史”

  “巡檢”

  “本縣廩生吳上憲監生朱名揚”

  “這幾位都是本縣鄉賢”

  “得知將軍到來,本縣上下略備薄禮勞軍”

  “城內已經準備了酒宴,為將軍接風洗塵”

  蒼梧知縣很熱情,因為伊克坦布是滿人。

  滿人在螨清這兒,那是真正的人上人,文貴武賤這一套,在滿人面前吃不開。

  清軍的軍紀很差,甚至可以說是沒有軍紀。

  若是招待不周,劫掠鄉里那是常有的事兒。

  “好”

  伊克坦布滿意頷首“本官奉命前來剿匪,爾等當竭力協助,不可陽奉陰違,否則本官必當參奏”

  “不敢不敢將軍請”

  “爾等記得準備十大袋子的繩索。”入城的時候,伊克坦布志得意滿的囑咐“待到打垮了反賊,本官要用來抓俘虜。”

  (非杜撰,確有其事,他真準備過繩子)

  “廣西兵不行。”

  酒宴上,幾杯酒水下肚的伊克坦布,攬著城內最紅的技術從業者豪邁大笑“區區泥腿子都打不過,還得我等貴州兵來救。”

  陪坐的眾人牙癢癢,可惜卻沒什么能多說的,只能是賠笑。

  沒辦法,誰讓他們廣西的兵被打敗了呢。

  軍將們在城內吃吃喝喝,摟著技術從業者大快朵頤的時候,城外臨時軍營里也沒閑著。

  當地鄉賢們送來了糧食酒肉,犒勞這些客軍,請他們高抬貴手,可別禍害當地。

  眾所周知,螨清兵馬那是腐爛不堪。

  伊克坦布這一協明面上有四千多人,可實際上的人員只有一千五左右。

  按照規矩,這些人常年被克扣軍餉待遇。

  穿著破爛號衣,拿著銹跡斑斑的武器,吃糠咽菜。

  難得有機會吃頓好的,甚至能沾沾葷腥,自然是你爭我奪鬧的很是激烈,也沒人會去在乎什么營防。

  遠處山林之中,幾個偽裝成獵戶的太平軍哨探,在紙上寫寫畫畫記錄清軍的動靜防備。

  旋即有人拿著情報,迅速拿下去通報。

  此地距離梧州足有百里之遙,在這個時代看來絕對是一段遙遠的距離。

  伊克坦布打算將這里當做前哨,駐守等候自家總兵與后續援軍。

  雖然狂妄,可基本的判斷力還是有的。

  他明面上有四五千大軍,可實際上只有一千多人。

  這一千多人是個什么樣的戰斗力,他心中也是非常清楚。

  奪取梧州城的反賊,據說足有好幾萬。

  這等差距之下,冒進策略不可取,等待援軍都匯聚起來,再一鼓作氣猛攻過去才是正確的選擇。

  只是,他將林道當做了臃腫的流寇看待,壓根沒考慮人家會主動打過來。

  或許已經考慮的,只是覺得距離太遠,明天開始整備營防也來得及。

  夜半三更,沉睡之中的伊克坦布,鼾聲如雷。

  一桶冷水潑了下來,受到刺激猛然驚醒的伊克坦布,條件反射的坐直了身子。

  “主子爺!”

  “快走!”

  不等伊克坦布反應,一群戈什哈沖上來,將他拽下床就往屋外跑,只留下床上的技術從業者瑟瑟發抖。

  究竟麻醉的腦袋里暈乎乎的。

  被戈什哈們架著的伊克坦布,見著外面到處都是火把。

  耳朵里傳來震天響的喊殺聲。

  一直到被推上了馬背,伊克坦布方才逐漸回過神來。

  “反賊殺過來了?!”

  牽著馬狂奔的戈什哈,喘著粗氣回應“主子爺,反賊奪了城門沖進來到處亂殺,誰也不知道有多少人!”

  手忙腳亂給自己披甲的伊克坦布,急忙追問“城外”

  他進城只帶了自己的戈什哈,城外軍營里的大軍怎么樣了?

  “城外更亂!”

  戈什哈的回應,打碎了伊克坦布的幻想“反賊大軍突襲軍營,那邊的火光把天都給點亮了!”

  伊克坦布不再說話,咬著牙向著城門方向奔去。

  這個時候說什么都沒用了,趕緊逃走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天光大亮,蒼梧縣城的城墻上,已經豎起了‘順天行道’的大旗。

  于眾人簇擁之下,林道入城,沿著十字布局的破爛街道,抵達城池正中心的縣衙。

  沿途的環境,還是一如既往的破敗不堪。

  這年頭農村才是中土真正的核心所在。

  所謂的城池,本身并沒有什么產出可言,基本上都是依靠四周的村鎮供養。

  沿途的街道破敗不堪,石板青磚早已經是到處開裂破碎,甚至還有許多積水的洞,里面滿是污水。

  兩側的商鋪基本上都是服務型行業。

  雜貨鋪,豆腐鋪,肉鋪,當鋪,酒肆,布鋪,以及最為靠近縣城正中心縣衙的一家技術從業者工作場所。

  縣城內有許多太平軍的輔兵,在忙碌打掃戰場。

  滅火,抬走尸首,清理垃圾等物,進入一家家商鋪與民居,進行登記統計等等。

  太平軍人很多,可老弱婦孺的比例太大。

  林道不是流寇,不可能干出那種,驅使老弱婦孺當做炮灰的勾當來。

  在梧州整編的時候,他將年輕男丁們集中起來,遍為正兵訓練。

  上了年紀的,生病的,身上有傷的男丁,則是被編入了輔兵隊伍。

  至于真正的老弱婦孺,統統都編入了老營,干些后勤雜活。

  因此,真正能上戰場的精銳正兵,遠沒有想象的那么多。

  來到縣衙前,林道翻身下馬。

  這里是昨夜縣城內戰斗最為激烈的地方。

  甚至比起城外的軍營戰斗還要激烈,畢竟城外的簡陋軍營沒有壕溝柵欄拒馬鹿角,甚至難得吃頓飽飯的綠營兵馬,都沒有什么抵抗的意志,很快就被打垮。

  城里不一樣。

  縣城里的生員讀書人,鄉賢親族狗腿子,官吏以及伊克坦布。

  伊克坦布帶著戈什哈試圖突圍。

  可所有的城門都被堵死了,他沖不出去。

  無奈之下,只能是一路追著打著,逃回了縣衙。

  他與身邊的戈什哈,在這里進行了最為堅決的抵抗。

  不但導致本就年久失修的縣衙嚴重損毀,更是在最后的絕望關頭,點燃了一切能燒起來的東西。

  嗯,古代講究不修縣衙,所以衙門那叫一個破破爛爛,與后世的高大上乃至世界聞名,完全沒得比。

  輔兵們將一具具的尸首拖走,還有不少人拎著水桶,澆在余燼上。

  背著噴桶,戴著口罩的輔兵,已經開始在各處進行消毒。

  空氣之中,彌漫著刺鼻的怪味。

  雖然時間已經逐漸進入寒冷冬季,可大規模爆發傳染病的幾率依舊存在,消毒問題不容小覷。

  進入了縣衙,有輔兵將搜集到的文籍送過來。

  “大部分都被燒掉了。”

  楊秀清解釋“倉庫也是,所有倉庫都被點了火。”

  “我們滅火之后檢查了下,里面其實也沒多少東西。”

  這很正常。

  衙門里的東西,基本上只存在于賬面上。

  實際上的話,上上下下無論是官還是吏,都是用盡一切辦法的偷走拿走運走。

  別說是小縣城,就算是京城的銀庫,脫光了庫丁們,都能用過谷道運輸的方式偷運銀錠,從而發財。

  “按老規矩辦。”

  林道粗略翻看了文籍,隨手塞給了楊秀清。

  所謂老規矩,其實就是對官吏鄉賢們進行公審與抄家。

  人,交給備受欺辱的百姓們泄憤。

  東西,則是抄家送入太平軍的庫房里。

  深入縣衙,在后院見著了不少女眷的尸首。

  昨夜負責領兵入城的蕭朝貴,上前解釋“會首,這些女眷大多是清妖自己殺的。”

  “嗯。”

  林道點點頭,并未多說什么。

  之后,在縣令的書房外,見著了成堆的尸首。

  “清妖副將伊克坦布”

  “還有他的戈什哈們。”

  “他們打的很兇。”蕭朝貴解釋“寧死不降。”

  林道再度頷首“可以理解。”

  螨清一朝,各地起義風起云涌從未間斷。

  遇到綠營還能講講投降待遇什么的。

  可若是遇到了八旗,通常情況下都是不死不休。

  這么多年下來,八旗也是看的明白,投降也是死路一條。

  所以只要沒機會逃走,基本上都會死抗到底。

  看著眼前被火銃打的滿是窟窿眼的書房,林道緩了口氣。

  他的目光掃過太平軍眾人。

  “這,只是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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