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
“這是德州扒雞,骨質疏松是骨酥肉軟,入口即化很是美味。”
“公主”
“聽楊都護曾言,你喜歡吃葡萄,這是葡萄味的起泡酒,嘗嘗口感如何。”
“公主”
“這是要油炸黛玉,是真正的海魚,你以前沒吃過吧?”
“公主”
酒宴桌上,眾人神色古怪的看著。
看著被二位大都護吹噓為陸地神仙的林道,向著咸安公主大獻殷勤。
又是夾菜又是倒酒的,這一幕可真是讓人浮想聯翩吶。
‘砰!’
回鶻大相頡干迦斯,再也忍不住了。
一巴掌拍在了桌面上,怒而起身喝斥“莫要欺人太甚!”
瞬間,所有人都看向了他。
門外頓時傳來嘈雜聲響,院子里的回鶻武士想要進來,門口的白發兵們則是阻攔,眼看著就要火并。
“都安靜!”
頡干迦斯轉身向著門外怒吼了一嗓子。
待到門外安靜下來,他方才轉回頭來,向著林道言語“公主是我大回鶻的可敦!”
“你這人,向著公主如此獻殷勤,意欲何為?”
郭昕與楊襲古也是好奇,陸地神仙這是怎么了?
若是仰慕公主,也不至于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展現出來。
咸安公主也是俏臉發紅,心頭發熱。
這是第一次,有人如此對自己獻殷勤。
至于奉誠可汗,則是忙著吃東西,吃的是滿嘴流油很是滿足。
林道緩緩收斂了笑容,放下手中的筷子。
抬起眼皮,目光終于是看向了這位大相。
“你眼瞎?”
“還意欲何為,看不出來我是在炮追求公主?”
此言一出,屋內的氣氛驟變。
頡干迦斯下意識的去拔刀,可郭昕與楊襲古齊齊站起身來。
眼睛盯著他看,手也放在了刀柄上。
只要頡干迦斯敢拔刀,立馬就抽刀砍他。
二位大都護,都是常年歷經戰場洗禮的猛男,被他們不懷好意的圍觀,壓力很大。
頡干迦斯后悔了。
不該進城的,進城也不該只帶這么點人過來。
來赴宴,更不該讓自己置身險境,應該讓外面的武士們進來的。
可沒辦法,如今只能是壓下怒火“公主乃是我大回鶻的可敦,你這人”
“馬上就不是了。”
林道渾不在意的揮手“回鶻都快沒了,自然也沒什么可敦。”
不理會眾人急速的情緒變換,林道轉首看向了咸安公主,認真道歉。
“公主見諒。”
“以往都是姑娘們追求我。”
“我在這方面沒什么經驗。”
“若有不當之處,還請公主莫要在意。”
他說的是實話。
自從開啟了時空門,無論是在哪個時空里,都未曾追求過女子。
無論是什么樣的身份,都是女子主動追求他。
只是這番話說出來,卻是引起了咸安公主的好奇。
她側首看向林道,小聲詢問“郎君,意欲何為?”
頡干迦斯與兩位大都護,也是好奇看過來。
他們也想知道,林道為何要這么做。
真看上大唐公主的話,憑借他的本事,去往長安城迎娶公主壓根不是難事,為何要得罪回鶻?
“我一直在想,如何安排西域的事。”
林道給自己倒了一杯起泡酒“吐蕃,回鶻,又或者是別的什么部落,消滅起來很容易。”
“可大唐怎么辦?”
“去滅了大唐?”
“那又是一場不亞于安史之亂的大戰,死傷無數。”
他看向了聞言變色的楊襲古與郭昕“我是來幫安西軍的,可若是與安西軍在戰場上相對,非我本意。”
“二位大都護,若是中土有事,可愿領兵去救援?”
楊襲古與郭昕干笑,沒有應聲。
這就是林道的為難之處了。
安西軍與北庭軍,本質上還是大唐的安西軍與北庭軍。
他這次過來的主要目的,是幫助安西軍,而不是滅亡他們。
“我咨詢了幾位能人(王猛等人)。”
“他們給我出了個主意,就是拿下咳!是迎娶咸安公主,奉咸安公主為女帝,于西域立國。”
后面當然還有。
王猛建議,一定要跟咸安公主生兒子出來,繼承名分。
如此一來,西域的安西軍與北庭軍,就有了效忠的對象。
更重要的是,以后可以名正言順的入中土,繼承大統。
嗯,兒子出生之后,就可以動身去血洗長安城,將門閥世家與迎佛骨的皇帝,統統送去見閻王爺。
當然,這些此時就沒必要說出來。
林道如此坦誠直言,也是讓眾人愕然不已。
郭昕與楊襲古對視一眼,心中已經有所感悟。
他們是絕對不愿與林道為敵的。
這位是陸地神仙,擁有各種恐怖的兵器。
那馬什么噴嚏大槍,還有噴火龍的鐵罐子,其威力都是親眼目睹的。
這還都是看到的,人家必然還有沒拿出來的。
幾萬吐蕃大軍都扛不住,幾千安西軍北庭軍又憑什么扛得住。
聽聞林道的計劃,奉大唐公主為主,也不是不行。
畢竟前一位女帝,死了也不過八十多年。
而且那位女帝只是兒媳婦,如今的咸安公主,那可是真正的天子親女。
這種事兒在大唐的接受度頗高,畢竟是有前例。
換做士大夫當家做主的宋明時期,就沒得搞了。
郭昕與楊襲古沒說話,可意思都已經在眼神之中交流過了。
他們選擇默認。
這邊咸安公主,則是陷入了沉思。
她是真正的公主,天子的親女,并非是宗室女。
原本天真爛漫,以為父皇疼愛自己。
可怎么也沒想到,父皇竟然送自己去大草原上吃沙子!
明明有宗室女的!
就算回鶻人點名要真公主,可姐姐也沒出嫁啊!
為什么是我,為什么憑什么!
想起前程往事,想起自己在大草原上吃過的苦。
咸安公主沒有過多的猶豫,當場就應了下來。
大唐的公主們,向來都是一個比一個彪悍。
對于先安公主來說,再差也不可能比在大草原上吃沙子差,也不可能比不斷的更換夫君更差。
什么狗屁的風吹草低見牛羊,低頭一看,全都是糞便!
而且草原上的人,幾乎很少洗澡,住的帳篷更是用皮革做的。
整日里都快被熏的發瘋。
如今有機會擺脫這一切,無論是真是假,能否做得到。
可哪怕只要是能住在成立,四周是自己人,她就心滿意足了。
此時此刻,唯一驚怒交加的,就只有頡干迦斯,這位回鶻的大相了。
他再也忍不住的拔出了佩刀,正要掀桌子招呼人手的時候,尷尬的事情出現了。
林道抬手按在了桌面上,頡干迦斯發力憋的臉都紅了,可桌子愣是紋絲不動。
知道此時,他方才有些明白了,眼前之人被郭楊稱為陸地神仙,不是沒有道理的。
眼見著單打不行,頡干迦斯下意識的向著房門后退,張口欲招呼院子里的回鶻武士搏殺。
可下一刻,就聽著了林道平靜的囑咐。
“開火。”
沉悶的機槍射擊聲響,隨之而來。
就布置在隔壁房間里的一挺機槍,接到命令之后立刻打開了房門,黑洞洞的槍口對著聚集在院子里的回鶻武士開火。
重尖彈潑水般的呼嘯而出,席卷整個院落。
那些身穿甲胄的回鶻武士,都是部落中出名的勇士。
有的人甚至能雙手伏牛!
可是如今,在馬克沁的重尖彈面前,無論多么強壯的身軀,無論多么堅固的甲胄,統統都是不堪一擊。
槍聲,就是信號。
早已經布置在大都護府內外,以及縣城各處的馬克沁機槍,紛紛開火。
尤其是大都護外的街道上,這里擠滿了頡干迦斯帶入城內的武士。
原本憑借這些武士,護衛頡干迦斯與可汗退出城外不成問題,甚至直接里應外合奪城都有可能。
然而他們面對的是現代熱武器。
當馬克沁機槍開始噴吐火舌的時候,擠滿了人的街道上,頓時化身人間煉獄。
街道兩側都是高墻,急切之間根本翻不過去。
那真的是風吹麥田成片倒。
慘叫哀嚎之聲不絕于耳,驟然遭受打擊的吐回鶻武士,甚至連還擊都做不到。
布置在街口的兩挺機槍交替射擊,更換彈鏈,絲毫不給他們反應的機會。
等到槍聲逐漸停歇下來,一切也都已經稱為定局。
大批跟隨頡干迦斯進入金滿縣城的回鶻兵馬,基本上已經被徹底清理。
至于剩下的那些驚魂未定的漏網之魚,在全副武裝,手持強弩與兵器的白發兵清理之下,也會很快就被送上路。
房間內,站在門口的頡干迦斯,渾身顫抖猶如篩糠。
他不敢置信的看著外面的院子,大回鶻汗國最強大的武士們,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在不足一盞茶的功夫里,成片的倒下。
看著那些白發兵,拿著兵器上前清理傷員,頡干迦斯整個人已經近乎瘋狂。
他機械般的轉過身來,一雙通紅的眼睛看向林道。
這邊林道笑容親切,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他非常貼心的言語。
“大相。”
“埋土里”
“放風箏”
“點天燈”
“還是楊大都護一刀砍了你”
“路已經給你定好了,具體走哪一條路,你自己選。”
頡干迦斯艱難開口,嗓音干啞發澀。
他只問了一句話。
“為什么?!”
聽聞此言,林道緩緩起身,雙手撐在桌面上,目視相對。
“因為”
“西域,是中土的西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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