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乃本王坐騎！”
“鑌鐵神火霹靂獸！”
站在步戰車上的林道，透過微型擴音器高呼“爾等好生看著，看著本王如何破敵！”
開艙蓋進入駕駛艙，啟動發動機給所有子系統供電。
發動機的轟鳴聲響，猶如惡龍咆哮。
三十毫米口徑的機關炮，斜指前方微微晃動調整。
數百步外的十八翼戍軍，皆是有些慌亂。
慌亂源于對未知事物的恐懼。
有一員敏罕那顏（千夫長）策馬高呼“這是障眼法，就是破布木頭做的。”
“莫要畏懼，隨我沖過去！”
千夫長親自帶隊沖鋒，士氣頓時高漲。
數百蒙騎，呼和叫喊著策馬前沖。
勢如奔雷，極為駭人。
“騎兵沖鋒，果然是聲勢驚人。”
駕駛艙內的林道，脖子前探，雙眼貼在潛望鏡上的林道緩了口氣“蒙元騎兵，好大的名頭！”
長長的炮管轉動，指向了沖過來的騎兵集群。
下一刻 ‘咚咚咚咚咚’
殺傷爆破燃燒彈，噴射而出。
這東西在現代世界的戰場上，已經蛻化為聽個響，看個熱鬧。
可在這里，那就是天降殺器。
口徑雖小，可爆炸的破片卻是殺傷力十足。
無論人馬，也無論是否披甲。
只要被高速飛行的破片給擊中，必然是擊穿的下場。
這還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在不大的彈身里，還裝有燃燒劑。
飛濺的燃燒劑落在了身上，哪怕只是不起眼的一塊，卻也會帶去死亡與殘廢。
機關炮的射速很快，連串的爆炸騰起的硝煙與火光，很快籠罩了蒙元騎兵。
帶頭沖鋒的千夫長命運最好，正面用胸膛硬接了一發爆破燃燒彈。
整個上半身瞬間炸碎燃燒，走的沒有絲毫痛苦。
那些受傷的，落馬的，拼命拍打火焰卻怎么都沒辦法滅火的，才是最凄慘的。
被破片擊中的，劇烈的疼痛讓他們在很短時間內就失去了力氣。
余下的就是痛苦的感受著死亡倒計時。
摔落馬下的，通常都會摔斷骨頭，許多人還被后續的騎兵戰馬踐踏。
蒙古馬雖然不是什么高頭大馬，可也動輒幾百斤的重量。
奔跑之下鐵騎踐踏，那真的是腦袋都能給踩碎了。
被燃燒彈沾染上火焰的，是最慘的。
這種軍用級別的燃燒彈，除非立馬割肉，或者斷手斷腳，否則就只能是眼睜睜的看著，看著火焰猶如跗骨之蛆般不斷蔓延，將自己的身體個吞噬。
如此劇烈的疼痛，以及逐步走向死亡的絕望感，從身心兩方面摧毀人。
不過是一盞熱茶的功夫，打出了二百多發，接近一半備彈的林道，順利打垮了蒙元騎兵集群。
還殘存的蒙元騎兵，瘋了似的調轉馬頭，瘋狂逃亡。
改裝過的寬履帶，卷起地面上的泥濘，飛濺著甩出去。
步戰車開始前行。
機關炮以幾個呼吸一發的頻率，向著十八翼的步卒們發射。
與此同時，并列機槍也是噴吐出長長的彈雨。
后方親眼看到這一幕的河工們，一掃心頭的驚恐與畏懼。
望向不斷噴火前行的步戰車，目光之中滿是崇拜之色。
依舊是回過神來的施耐庵，邁步前沖振臂高呼。
“明王萬勝明王萬勝”
在他的感染與鼓動下，眾多河工們紛紛高喊著明王萬勝沖了出去。
相比起多為蒙兀人與色目人的馬隊，戍軍步卒主要是漢軍。
在蒙兀人眼中，依舊是牛馬奴隸。
甚至修河的時候，缺乏人手也會驅漢軍去干活。
之前沉船堵決口的水鬼們，都是這些漢軍。
那些色目人克扣河工口糧的時候，也順手克扣了漢軍的。
就是沒那么狠，只是將干飯改成了濃些的粥。
可想而知，這等待遇下的戍軍，是何等的士氣與戰斗力。
沒有絲毫的意外，很快開始出現逃兵。
擔任五十夫長，百夫長的蒙兀人與色目人，揮舞兵器砍殺逃兵。
可逃跑的人越來越多，根本殺不過來。
更要命的是，逃兵們被殺紅了眼，舉著手中兵器與阻攔他們的軍官廝殺。
數千戍軍，在步戰車的槍炮聲中，在河工們的吶喊追殺之中徹底潰散。
林道駛上一處坡地，從駕駛艙里出來，舉著望遠鏡尋找賈魯的蹤跡。
他的蹤跡并不難尋。
這個時候還能成群結隊騎馬逃跑的，必然是大人物。
確定目標，回到駕駛艙調整炮口，一連串的急速射，打過去數十發炮彈。
百余丈外，那上百匹將寬大側翼暴露在炮口下的騎兵，很快就被火光與硝煙所籠罩。
步戰車緩緩開了過來。
林道下車，手中拎著格洛克行走于一地狼藉之中，給傷員一一補槍。
沒過多久，他就走到了身穿官袍躺在地上，雙腿被死馬壓住的賈魯身前。
微微偏頭，林道詢問“賈魯？”
膝蓋以下沒了知覺的賈魯，望向林道的目光滿是怨毒與不解“你究竟是誰？”
如此可怕的鐵皮車，超出了他的認知范圍。
直到此時，賈魯都不知道這究竟是什么玩意。
也不知道，打敗他的究竟是誰。
林道警惕的在他雙臂上各自來了一槍。
如此方才于賈魯的哀嚎聲中開口“送你們去見長生天的使者。”
大批河工喘著粗氣跑過來。
一個個雖然累到不行，可面上卻都是洋溢著難以言喻的激動與潮紅。
看著蒙兀人與色目人倒霉，看著他們被撕碎，被轟殺成渣，這感覺真的是太爽了。
抬手指著慘叫哀嚎的賈魯，林道囑咐“拖去河邊，捆上石頭裝進麻袋，扔下去祭祀河神。”
“治河嘛，豈能沒有獻祭。所有的蒙兀人，都送去做祭品。”
親眼目睹林道展示出，前所未見的恐怖實力。
河工們完全相信了他就是明王轉世，大聲領命，上前將賈魯拽出來拖走。
“明王！”
趕過來的施耐庵，雙眼放光的盯著他看。
看著看著，眼淚就落下來了。
歷史上兩年之后，施耐庵以五十七歲的高齡，跟隨張士誠起義反元。
再加上他中過進士，鯉魚躍龍門成為了官，卻因為幫窮人出頭而憤怒辭官。
由此可知，施耐庵毫無疑問是一位心懷百姓，愿為天下蒼生拋頭顱灑熱血的好漢。
之前在施耐庵的心中，蒙元依舊是強大到可怕。
前所未有的廣袤疆域，讓人絕望的百萬大軍，無不彰顯著蒙元的統治不可動搖，漢家子的悲慘命運仍將繼續。
可此時，他的心中涌出了無限的希望。
“明王。”
老淚縱橫的施耐庵，緊緊握住林道的手臂“你真的是明王！”
林道招呼“冷靜點，事情還沒完。”
“這只是開始，不是結束。”
“對對。”
緩了口氣的施耐庵，連連頷首收拾情緒。
他仔細想了想進言“明王，蒙元得知消息，必會遣大軍來討。”
“如今之計，務必盡快籌集錢糧，擴充大軍。”
“當今天下之利，莫過于鹽鐵。”
“興化就有鹽場。”
“當地鹽民深受蒙元禍害，生不如死。”
“明王當速往興化，奪取鹽利發動鹽民，可得錢糧大軍！”
“老夫有不少好友，皆有反元之志，當修書于他們，前來投入明王麾下效力。”
聽到這里，林道心頭微動。
“你中進士的時候，是不是有個同榜的叫做劉基？”
“劉基？”施耐庵認真回想二十年前的事情。
“的確是有此人。”
林道笑了“能否修書給他，請他出來來相助于我？”
雖不知曉明王是如何得知劉基此人。
可施耐庵卻是毫不猶豫的行禮。
“領明王令！”
“明王，還請速速前往興化。”
“不可”這邊劉福通等人，氣喘吁吁的跑過來“明王，不可啊”
“哦？”林道挑眉“為何不可？”
“明王容稟。”
雙手扶著膝蓋的劉福通，大口喘氣“興化太遠了，距此足有上千里地。”
“這里的河工，恐還未曾走到興化，就已經餓死大半。”
“沿途還要遭受元軍阻截追殺。”
“那你說。”這邊施耐庵蹙眉“當去何處？”
“去潁州！”
終于是站直了的劉福通，恭敬行禮“此地距潁州不過三四百里之路。”
“足以在元廷還未調遣大軍過來之前抵達。”
“在下于潁州小有資產，愿全捐獻于明王，助滅元大業！”
施耐庵沒有反對。
他倒是知道劉福通乃是巨富。
此時最缺的就是錢糧，劉福通愿舉家來投，自是好事。
至少暫時緩解了當務之急。
沒人知道，林道最不缺的就是錢糧。
林道略作沉思，當即有了決斷。
“既如此，先行去往潁州，得錢糧人手，后再去興化。”
劉福通的笑容剛剛浮起，立馬又僵硬住了。
合著自己真的成了只出錢糧的冤大頭？
有心表達不滿，可目光掃到不遠處的步戰車，到了嘴邊的話語瞬間又咽了回去。
這位大概真的是明王轉世了。
還是不要忤逆為好。
“你們。”
林道囑咐鄭二十七，，施耐庵，韓山童等人。
“去傳告各處河工還有那些俘虜的戍兵翼軍。”
“愿追隨于我著，即刻開始整隊出發，前往潁州。”
“不愿去的，發放些干糧，自行離去即可。”
“告訴離開的人，回到各自家鄉，務必將明王降世的消息，傳達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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