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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王府,查抄金三萬一千四百兩,銀六百一十二萬七千兩。”
“各地莊園田畝七十九萬三千五百畝,宅院四百八十五座。”
“珠寶奇珍木料藥材香料銅錢古董字畫。孤本書冊暫未統計完成。”
“鹽引三萬九千引,鹽三萬余石,糧一百二十余萬石,柴四十九萬斤。”
“糖蠟布皮綾羅綢緞不計其數。”
“名下商隊,店鋪,船隊,騾馬牛羊,山林,湖泊,礦場還在追索統計。”
許多人問,災荒之年的災民,為何不去山林捕獵,湖泊抓魚?
實則是因為這些地方都是有主人的。
擅自進去,會被主人的打手仆役們給打死!
“莊戶奴仆婢女打行數量太多無法統計。”
“饒州淮王府,抄獲金銀”
“黃州荊王府,抄獲金銀”
“寶慶岷王府,抄獲金銀”
望著眼前厚厚的文案卷宗書冊,林道笑問“如何,大明的諸位藩王,是否是國之蛀蟲?”
黃得功低頭不語,無言以對。
“鹽引。”林道拿起鹽引觀看“公然鼓勵藩王賣鹽賺錢。”
“稅賦。”接著又拿起了從衙門里查抄的卷宗“國家征收的稅賦,沒用在百姓們的身上,卻是送給藩王們吃喝玩樂。”
“幾代人,十幾代人繁衍出數十萬宗室來。”
“吃穿用度都要好的,全都靠天下百姓供養。”
“天下百姓,欠他們老朱家的?”
“弄的跟孔老二家似的,憑什么!”
林道拍著面前的書案“這些東西,我拿來用在百姓們的身上。”
“你好生看著,只要分配合理,人人都能過上好日子。”
接下來的日子里,黃得功親眼目睹,湖廣之地的百姓們,歡天喜地的重分田地。
雖說田地名義上是租,可租約沒有期限,只要家里有人就能世世代代租下去。
禁止任何形式的買賣,從根源上斷絕土地兼并。
家家戶戶都分到了足以支撐到明年秋收的糧食,生活之中必不可少的食鹽,還有制作衣服的布匹。
最讓黃得功難以置信的是,林道竟然給每戶人家,都分配了精鐵打造的農具!
都是上好的精鐵啊,用來打造兵器甲胄多好,竟然用在了農具上。
至于肥料什么的,暫時還看不出什么效果來。
“讓軍士收稅。”黃得功見著了專門的征稅部門,全都攜帶兵器甲胄,與戰兵無二,對此大為不解“衙門做什么?”
許多人都有誤解。
以為古代的衙門,主要職能是青天大老爺審案斷官司。
可實際上,歷朝歷代的地方衙門都差不多,真正的本職工作,就是征稅。
糧食,銀錢,干草,物料,牛筋,木料,漆物,皮子等什么都收。
將各種物資征收上來,供給權宦們享用。
僅次于收稅的工作,就是教化。
直白的說,就是照顧本府本縣的讀書人與士紳們。
打官司什么的,那都只是附帶功能。
“衙門主要負責促進地方發展,維持地方安定。”
心情不錯的林道,為他解釋“以后各個衙門都分開,各自管自己的事情。”
“有專門維持治安,清繳大盜土匪的。”
“有專門審理案件的。”
“有專門收稅的。”
“互不統屬,各忙各的事情。”
“至于你說的軍士收稅。”坐在船上的林道,心情舒暢的觀望兩岸風景“那些是專門收稅的稅警。”
抗稅之事,古來有之。
尤其是鄉下宗族勢力強大之地。
沒有足夠的武力,宗族勢力根本不把收稅的放在眼里。
沒有過多的解釋,林道伸手指向前方隱約可見的鐘山。
“金陵城,我回來了。”
出征許久,橫掃湖廣的林道,回到了他忠誠的金陵城。
此時金陵城的商業已經逐漸恢復繁榮。
失去了那些一擲千金的權貴們,替代他們振興經濟的,是規模龐大的軍眷。
林道抄了那么多的銀錢,主要大頭就是用在了軍費上。
他給軍士們開出了整個天下都是獨一無二的超高軍餉。
正兵每月,單單是軍餉就高達十兩之多。
這么龐大的銀錢流入軍士之家,自然就會引起消費。
軍眷們入城到處買買買,各處店鋪的生意也是日漸興隆。
唯一持續衰敗下去的,只有秦淮河產業。
林道在各個府都組建的地方守備營,同樣也是當地軍眷們引領消費,推動了經濟活力。
“野豬皮搞養廉銀,結果就是整日里簽署賠款條約。”
“我給軍士們開高薪,我倒是要看看,誰還能逼我簽署戰敗文書!”
簡單來說,林道就是將原本給文官與讀書人的待遇,轉給了軍士們。
文官與讀書人,守不住國也護不住百姓。
那就把好處讓出來,看看拿著高薪的軍士們,能否做到。
金陵城的眾人前來迎接,自是一番寒暄熱鬧。
人群之中卻是沒見著錢謙益的身影。
各部兵馬返回軍營,林道也是回到了自己的宅院。
陳圓圓她們紛紛熱情出來迎接,一個個都是打扮的花枝招展,巧笑嫣然。
董小宛親自下廚,做了一桌子的美味佳肴。
妹子們紛紛打趣“老爺不在府中,你整宿整宿的玩葉子牌,睡到日上三竿。”
“姐妹們想吃你做的美味佳肴,怎么求你都不行。”
“大王一回來,提前一晚上就開始做準備熬湯。”
妹子們幫忙打助攻,林道也是聞弦音而知雅意。
他滿意頷首“倒是辛苦你了,今晚必有回報。”
董小宛俏臉上滿是古怪之色“老爺,家中來了新人,還是先照顧新人為好。”
這話說的,林道當即皺眉。
“什么新人?”
“河東君來了。”一旁的卞賽插話“牧齋先生親自送來的,都送來快一個月了。”
“真是胡鬧!”林道動怒“速速派人去喚錢牧齋過來,把人接走。”
“牧齋先生送河東君來的時候就說了。”寇湄在一旁解釋“他身子不行了,回老家修養。請老爺勿要再尋,再來金陵城的只能是一具尸骨。”
“他可真能吹!”
林道嗤笑“頭皮癢,水太涼的人,還敢威脅我。”
“老爺。”李香君端了茶碗奉上“坊間一直在傳,說老爺有心集齊秦淮八艷。”
“據說忻城伯等人,整日里威逼利誘嚇唬牧齋先生。”
“他也是被嚇壞了,只能是舍棄河東君。”
“我的名聲”林道怒極而笑“這幫子廢物,正事幫不上忙,弄這些歪門邪道倒是精通的很。”
“這是毀我名聲!”
“再說了,馬湘蘭早就死了,哪還能集齊八艷。”
卞賽伸手拽過來妹妹卞敏“那幫子好事之徒,拿妹子頂了位置。”
“罷了。”
林道擺擺手“你們去囑咐柳如是,讓她自去就是。”
“我真不是這種人!”
與柳如是關系還可以的董小宛,動身去了后院傳遞林道的決定。
不大會的功夫,董小宛歸來“老爺,河東君說,請見老爺一面。”
“有什么好見的。”林道拒絕“真見了面,對她名聲有關礙。”
妹子們面面相覷,老爺這話說的有些可笑。
人都送入府中了,還能有什么名聲?
董小宛再度去往后院。
回來的時候,神色有些慌張“河東君說,若是老爺不見,她就死在屋里!”
林道的好心情,被這對奇葩夫婦給徹底弄沒了。
他放下手中碗筷,沉著臉起身,邁步前往后院。
安置柳如是的院子里,見他大步進來,幾個侍女急忙行禮。
屋門開著的,林道徑直入內。
手中拿著根金簪的柳如是,俏生生的站在那兒。
上次見面的時候,林道還是有求于錢謙益,主動上門拜訪送禮。
時隔多日,再度見面的時候,已然是斗轉星移,身份劇變。
“此事與我無關。”
林道直入主題“我從未暗示明示過錢牧齋做這等事情。”
“是他自己膽怯,聽信謠言。”
“妾身知道。”柳如是輕咬銀牙“是妾身瞎了眼,選了這么一個懦夫!”
林道攤手“既如此,那你想去哪就去哪吧。”
“大帥這是讓妾身去死?”柳如是凄涼一笑“既如此,那妾身死就是了。”
說罷,舉起手中的金簪就往脖子上刺。
一個箭步上前,劈手奪下金簪,林道動怒“你搞什么?”
“金陵城內外皆知,妾身為錢牧齋送入了大帥府中。”
“如今被大帥趕出府去,妾身還有何顏面存世?”
“還不如死了。”
林道也是無語,這還賴上自己了。
他有心什么都不管,可柳如是性子太烈,卻是以死相逼。
隨手收起了金簪,林道干脆詢問“你想怎么樣?直說就是。”
“妾身既被錢牧齋送與大帥,那自然就是大帥的人。”
兩行清淚落下的柳如是,毫不畏懼的與林道對視“大帥若是趕我走,那我就死。”
“行。”
林道也不墨跡“那就留下。”
“不過我可提前告訴你,我這人脾氣不好。”
“你若是受不住”
話未說完,面前的柳如是已然是綻放燦爛笑容“老爺,妾身以后就是你的人。”
“莫說脾氣不好,就算是打罵責罰,或者干脆打死,妾身也是自當受著。”
“只求不要趕走妾身。”
看她臉上掛著淚珠,卻是笑的嫵媚動人。
林道這里心中若有所思。
眼前的女人,大概率是順水推舟。
想到這里,他沒發作脾氣,反倒一笑“好,先去吃飯。”
“待到休息之時,自當讓你知曉,我的脾氣究竟有多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