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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若不是造反,難不成是與伯爺過家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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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可是青玉月華琉璃壁價值千兩砸不得!”

  “碧海如意自鳴鐘這等大小的,足夠城里買下一套宅院!”

  “雪落琉璃赤琥珀,一瓶足以在秦淮河上瀟灑一晚”

  管家不斷勸說“砸不得,砸不得啊”

  寧晉伯劉允極,忿忿放下了手中的紅酒瓶。

  以世子慘死為由,劉允極搶到了來查抄聚寶樓的肥差。

  帶著府上仆役,氣勢洶洶的闖入聚寶樓,先聲奪人的想要打砸一番。

  可這里的東西,每一件都是價值不菲。

  劉允極想打砸哪個,他府上的管家就會連聲反對。

  這些東西是真的很值錢。

  就算是想瀉火,也不能砸銀子啊。

  畢竟這年頭,爹親娘親,也沒銀子親。

  “伯爺”

  管家尋了個琺瑯竹紋銀花火過來,滿臉肉疼的奉上“這個自來火便宜些,砸吧。”

  劉允極也是被氣笑了。

  剛進門的時候,的確是怒氣沖沖,恨不得將這聚寶樓給拆了。

  可管家三番兩次的阻攔,火氣也是鼓而歇,現在反倒是沒那么生氣了。

  管家說的也對,這些東西都是價值不菲。

  泄憤砸掉太虧了。

  “這自來火,少說能換幾石糧食。”

  劉允極熟練的擺弄著手中的自來火,順手塞進衣袖里“算了,不砸了。”

  他掃了眼被仆役們制服的樓中伙計“把人拖出去打。”

  果然,相比價值昂貴的貨物,還是拿人泄憤來的更輕松。

  畢竟這年頭,人最不值錢。

  負手而立的劉允極,認真打量著展示廳內的眾多精美商品。

  這里的每一件商品,都代表著一份巨大的財富。

  “可惜,不能都搬家里去。”

  這次諸勛貴們一起動手,對付閹黨黨羽。

  聚寶樓里的好東西,自然也是勛貴們一起分。

  魏國公拿了大頭,剩下的大家再分。

  勛貴這么多,他寧晉伯也分不到太多。

  之前不要顏面的求來抄家的差遣,為的就是趁著現在,好生黑些好東西。

  諸勛貴們都盯著,不能太過分。

  黑下什么東西,就有講究了。

  他很眼熱那照相機,就是不知聚寶樓內有沒有。

  身后樓外街道上,傳來凄厲的慘叫聲,這讓劉允極很是滿意。

  兒子的仇,還是要報的。

  這聚寶樓上上下下,一個都不能留!

  “嗯?”

  劉允極放下手中一瓶做工精美,本打算收起來,回去給房中寵妾的紫玉累絲薔薇露。

  外面的慘叫聲,聽著有些不太對勁啊。

  這可不像是挨打的。

  而且叫聲里,怎么感覺還有熟悉的聲音?

  好像是自己府上的仆役的叫喚。

  “救命啊”

  一聲凄厲的哀嚎,驚醒了劉允極。

  這是自己長隨的聲調!

  往日里閑來無事,拿長隨耍弄的時候,就是個調兒。

  劉允極猛然轉身!

  入目所見,奔逃入店內的一名寧晉伯府仆役,身后挨了一刀撲在了地上。

  其身后從頭到尾都包裹在鐵甲之中的甲士,渾身浴血拎著刀大步入內!

  劉允極呆立當場,神色劇變宛如見鬼。

  這是金陵城,哪里來的甲士?!

  他不敢置信,用力揉著雙眼。

  揉了眼睛再看,眼前的甲士越來越多,涌入樓內的多達十余人。

  甲葉振動,鏗鏘聲刺耳。

  待到甲士們將自己圍了起來,劉允極面上的表情不知是哭還是笑。

  “你們,想造反?”

  “伯爺這話說的有趣。”林道邁步入內,徑直來到了他的面前。

  取下面甲,居高臨下的打量著他“我等甲胄在身,手持利刃當街斬殺伯府仆役。”

  “若不是造反,難不成是與伯爺過家家?”

  “你”劉允極第一次見著林道,卻大悟般懂了眼前之人的身份“你就是林道?”

  “教習。”

  有甲士上前,遞過來一臺對講機。

  “我是01,說。”

  “上方門守軍已被控制,城外各部正在入城。”

  對講機內傳來了話語“請教習軍令。”

  林道按住對講機“奇兵營去大小校場與火器營,解除守軍武裝看管,封鎖河道。”

  “援兵營兵分兩路,一部至江畔,與江淮衛,濟川衛匯合封鎖江面,封鎖各處渡口。”

  “另外一部奪取新江口大營,解除守軍武裝。”

  “游兵營封鎖全城,控制所有城門,武庫,糧庫,各府縣衙門中軍都督府等要地。”

  “正兵營封鎖皇宮,拿下各處衛所,第一部與第二部去魏國公府與我匯合。”

  “輜重營守備城外各處軍營輜重眷村,封鎖驛站官道,進占勛貴莊園。”

  “從現在開始,全城戒嚴,許進不許出。”

  放下對講機,林道再度看向劉允極。

  此時這位伯爺,面如白紙,連連搖頭“不可能的,你在胡說。”

  “你怎么可能有這么多兵!”

  這里是金陵城,當著這么多的人的眼皮子底下,林道怎么可能弄出來這么多的兵馬。

  他一定是在嚇唬自己!

  驚恐之間,劉允極就連林道手中的千里傳音,都沒有過多的關注。

  林道只說了三個字。

  “勇衛營。”

  劉允極恍然。

  勇衛營的事情,他自是知曉。

  “勇衛營都是流民,飯都吃不上,哪來的兵?”

  一群流民而已,走路都搖晃了,這也能稱之為兵?

  這就是印象固化了。

  這是勛貴們的印象,卻無人知曉真正的實情。

  林道嗤笑一聲,懶得與他解釋。

  揮揮手,自有甲士上前,先是一拳砸在了劉允極的臉上,砸的他滿臉開花。

  跟著抬腿踹在他的膝蓋上,讓其跪地。

  旋即拽頭發架胳膊,直接架出門外。

  望著街道上躺滿了自己府中仆役,鮮血浸透石板。

  滿口鮮血,牙齒破損的劉允極,福至心靈般恍然。

  “聚寶樓賺取的財貨,你都用來養兵了?!”

雖不中,差之不遠矣  “哈哈哈哈”

  劉允極噴著血沫大笑“韓贊周那條閹狗,說你類張江陵。”

  “我呸!”

  “他就是個瞎子!”

  “你分明就是老奴,李闖般的賊人!”

  “遺言說完了?”林道皺眉“話可真多。”

  他揮了揮手,甲士猛拽劉允極的頭發,將其脖子拉起。

  一側甲士握緊手中腰刀。

  高高舉起,重重落下!

  林道翻身上馬,掃了眼角落里瑟瑟發抖,目光迷茫的掌柜田文。

  “關門閉店,安靜等著。”

  調轉馬頭小跑前行“去魏國公府!”

  今日是一場屬于勛貴們的饕餮盛宴。

  金陵城內的勛貴們,幾乎都集中在了魏國公府上。

  大家喜氣洋洋,歡聲笑語商談著如何瓜分聚寶樓。

  “那林子厚雖可惡,然其操持生意倒是一把好手。”

  有人提議道“若是肯衷心效力,倒是可留他一命。”

  “想活命也不是不可以。”

  “不過首先得把貨源交出來!”

  勛貴們最為眼熱的,就是林道手中那些奇珍異寶。

  尋常一件兩件,都是引起巨大轟動的寶物。

  可在那林子厚的手中,卻宛如貨物般要多少有多少,甚至直接開啟批發生意。

  這就是會下金蛋的母雞!

  魏國公徐弘基,閉著眼睛坐在椅子上。

  聽著這幫蠢貨的言語,也是翹起了嘴角。

  能分給你們一些財貨,就算是不錯了。

  竟然還敢打貨源的主意?

  真是笑死本公了,你們也配!

  至于林道,徐弘基是打算收攏為己所用。

  觀此人所作所為,不像是個死腦筋。

  鎮守太監能干幾年?

  跑去當閹黨,也就幾年的風光罷了。

  跟了魏國公府,才是正道。

  待到那林子厚在牢中吃些苦頭,鎮守太監也未能將其撈走,想必就會明白,誰才是金陵城真正的主人。

  到時候派一管事,即可收服此人。

  這才是前往金山大門的鑰匙。

  只能說,徐弘基的思緒還停留著初級階段,類似于女頻的思路。

  一切都在規則之中,按照規則就可以直接碾壓,為所欲為。

  他并未考慮過,林道實則是男頻出身。

  規則?

  男頻能有什么規則?

  大軍在手,天下我有。

  兵馬刀鋒所向,砸碎一切的規則!

  “公爺”

  國公府的管家,急匆匆的上前。

  躬身附言“府外來了許多兵馬。”

  徐弘基眼都沒睜開“去問問是誰帶的隊。”

  “不過是拿一奸商,應天府三五捕快足矣,用不著他們來搶功勞,表衷心。”

  “賬房支一百兩銀子,讓他們各自回去。”

  管家猶豫。

  他想說,府外的那些兵馬不對勁,不像是金陵城的。

  畢竟那些人身披甲胄,眼神兇狠暴虐,看一眼就讓人心驚膽顫。

  與往日里所見,那些溫順如羊的兵,完全不一樣。

  猶豫了番,還是沒敢再進言。

  一路小跑著來到賬房,支了一百兩銀子,帶著幾個仆役急忙來到門外。

  門外街道上的甲兵,更多了。

  管家出來的時候,正好見著眾甲兵,正向著一騎在馬上的鐵甲人行禮。

  “教習!”

  “萬勝!”

  聲振如雷,驚的管家手中銀子灑落一地。

  有銀元寶翻滾著下落,跌至雄壯戰馬身側。

  管家下意識的看向了馬背上之人。

  通體奪目鐵甲,云紋雕形,青墨幽光。

  長長的白綢披風垂下,遮擋了大半馬臀。

  一手持韁,一手扶著刀柄,身挺如松。

  鐵甲人側首望過來,甲面猙獰猶如金剛怒目。

  管家額頭冷汗直流。

  雙腿一軟,跪在了門前臺階之上。

  這絕對不是金陵城的兵!

  魏國公府,禍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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