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和時空,寢殿。
身上還有水漬的林道,蹲下身子,伸手試探豪奴的鼻息。
按了會他的脈搏,手指貼住豪奴的脖子試探。
最后還翻開了豪奴的眼皮。
瞳孔擴散,已然是徹底沒了生機。
“果然,人也一樣。”
蹲著身子的林道,嘆了口氣。
他之前先去的現代世界,跟著轉頭就來了永和時空。
這個田府的豪奴,算是徹底從崇禎時空里消失無蹤。
真正意義上,找都找不到的那種。
之前就知道不能帶活物穿越,可心中依舊是有一絲希冀。
或許人跟別的活物不一樣。
現在終于是做了實質性的確認,沒什么不一樣的。
“我要是轉行去做殺手,那還有同行的活路嗎?”
“唯一的缺點就是得有接觸。”
蹲在地上的林道,思維發散“若是陣前單挑,一把抓著項羽呂布之輩,那我豈不是天下第一猛將?”
想象了一會自己拳打楚霸王,腳踹三家.三姓家奴的高光場景。
林道站起身來呼喊“劉虎。”
帶著親衛們守護殿外的劉虎,當即入內。
撇了眼地上的尸首,劉虎收回目光恭敬行禮。
“郎主。”
“拖出去處理了。”林道解開身上為雨水浸透的衣服,露出內里的防刺服與鎖子甲。
劉虎當即上前,拖著豪奴的尸首就走。
待到他回來的時候,林道這里已經換上了夜行衣。
若是能帶人穿越,哪里用得著這么麻煩。
現在干掉幾個權貴的走狗,還得自己親自動手。
若是能直接把乞活軍帶過去,那橫掃整個大明內外都不在話下。
見劉虎欲言又止,林道當即詢問“有事?”
“郎主。”劉虎行禮“有軍報。”
“拿來。”
軍報是冉閔從北邊送來的。
他已經攻破了高句麗的王城,還把歷代高句麗王的墳頭都給扒了。
冉閔隱晦的表示,大軍在外征戰許久,想要修整一段時日。
“謝道韞呢?喊她過來。”
精心裝扮的謝道韞,一來就見著了林道還穿著衣服。
“來了?”
“去寫信。”
本以為是來侍寢的,未曾想竟然是大半夜的來寫信。
謝道韞無奈,卻也只好上前鋪紙研墨,跪坐在案幾前提筆,轉首看向林道。
“跟冉閔說,兵馬可以修整。”
“除了留守高句麗的,其余兵馬都到幽州修整。”
“王猛派了分田分地的人在那邊,讓冉閔配合,統計軍功給將士們分田分地。”
“幽州還有剛打下來的高句麗的田地,都可以分給將士們。”
王猛做事細致,優化了分田分地的各項細節。
乞活軍的軍士們,每人都能分到三十畝的田,外加兩畝的桑田。
水田與旱田的比例,大致都是一比二。
相比起黔首布衣們,軍戶將士的好處在于,只要他們在軍中服役,家中的田地就不用繳納賦稅。
除此之外,軍士們還可以選擇,將獲得的軍功用來換取田地。
就是放棄林道給的糧食等賞賜,改為換成田地。
毫無疑問,絕大部分的乞活軍將士,都選擇了要田地。
郎主的賞賜雖然極為豐厚,可終究是有吃完用完的時候。
而有了田地,就可以年年獲取收獲。
對于農耕民族的人來說,這方面還是能看的明白的。
如此一來,倒是緩解了林道在斬首賞賜方面的開支。
當然了,軍功不能無限制的兌換田地,否則就是一個個的大地主。
按在王猛的規則,百畝之前的兌換還算正常,可之后就開始迭加。
到了三百畝之后,乞活軍將士名下還想要兌換到更多田地的話,就得立下大功,或者是幾十顆的首級。
至于軍戶們在外打仗沒時間耕種的問題,王猛給出的方案是可以出租。
出租給同村的黔首布衣們,每年收取固定額度的收入。
這也是為何,乞活軍的戰斗力越來越強的緣由之一。
不僅僅是林道提供的兵器甲胄軍資,更重要的是,郎主的賞賜真的是太香了。
“修整三個月到半年時間。”
“安排軍士們輪換回家,與分給他們的女人傳宗接代。”
“之后去三韓之地,把那片竟出怪異的地方,給我掃平了。”
三韓之地,就是后世的棒子。
多腦殘,多奇葩,多罪犯之地。
順手都給平了,也算是行善積德做了好事。
至少這方時空的后世之人,不用再見著棒子們的各種奇葩,也不用聽他們的嘰嘰歪歪了。
林道是直述,具體行文言辭華麗什么的,由謝道韞親筆。
寫完之后吹干墨跡,拿起來交給林道審閱一遍。
謝道韞動身從寢宮的床頭,取來玉璽。
‘啪!’
一聲響,這就算是成了。
書信,或者說是旨意交給劉虎,安排信使快馬加鞭的給冉閔送去。
“郎主。”謝道韞欲言又止。
“你先回去等我。”林道囑咐“我回來就去你那邊找你。”
崇禎時空。
如意齋的東家姚員外,是金陵城有名的豪富之一。
他家的宅院廣闊豪奢,而且距離魏國公府不遠。
夜空中,飄著淅淅瀝瀝的細雨。
打更的過去沒多久,穿著淺灰色夜行衣,背著旅行包的林道,靠近了姚府的一側外墻。
白墻黑瓦,院墻足有丈許高。
甩出掛鉤,順利翻上墻頭。
騎在墻上張望,幾進幾重的院落里,大多地方一片昏暗,只有零星處有光亮傳出。
放出小型無人機,嗡嗡聲中起飛,拖拽著極細的光纖飛上夜空,繞著姚府轉圈。
靠西邊的一處院落里,回廊上掛著幾盞燈。
憋了一肚子火氣的田貴,正在大聲喝罵姚府的管家。
“信不信我回去之后,在老爺面前給你們家上眼藥?”
“一點規矩都不懂!”
“叫你們送幾個侍女過來服侍,這都什么歪瓜裂棗!”
“把你們家漂亮的侍女都送來!”
“姚邦志呢?讓他滾過來!”
“這大晚上的,你們家里嗡嗡嗡響個不停,吵死人了!”
管家連連賠笑,堅稱老爺出門赴宴,至今未歸。
家中的確是沒什么漂亮的侍女。
待到明日天光放亮,風停雨歇,必當外出采買美人服侍諸位。
田貴不依,大吵大鬧不休。
最后還是田寶出來,呵斥了兩句,方才悻悻然的入屋。
“這里不比京城。”
回到正房東屋,田寶勸說“天高皇帝遠的,咱們家老爺的面子,在這邊也是那么好用。”
“南蠻子沒一個好東西!”
田貴面色恨恨“找幾個女人都找不到。”
“你啊。”
田寶搖頭“別總把心思放在這上面。”
“現在重要的是,尋著絕色美人,送回京城去。”
這邊田貴當即擠眉弄眼,示意對面西屋“美人不是有了嘛。”
“聽聞還是這邊名技,彈的一手好琴。”
“要不咱哥倆喝幾杯,叫過來助助興?”
“收了你的心思!”田寶正色“這是老爺準備送入宮中的貴人!”
“豈是你我能沾手的?你想死全家不成?”
眼見著田寶發火,田貴訕訕笑“我就是說說。”
送入宮中的女子,誰敢提前碰?
給皇帝戴草原帽?
那可真是全家活膩味了。
“記住了。”田寶語氣放緩“要好生照料。”
“那位若是入宮之后得寵,一句話就能要了你我全家的命!”
“知道了。”田貴縮頭“喝酒喝酒”
“今天花舫上那人。”想起之前的林道,田貴氣不打一處來“真是太狂了!”
“不急。”
端著酒杯的田寶,瞇起了眼睛“先查清楚他的來歷身份。”
“若是跟腳不硬,一張片子就送他進應天府。”
“等到了那時候,再好生泡制他!”
“對!”田貴連連點頭“要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敢得罪我們國丈府,活膩味了!”
收回無人機,騎在墻頭上的林道,取出驅狗噴霧劑,在身上噴撒了些。
戴上夜視儀,手里握著電棍翻身入內。
一路避開巡夜的奴仆,穿院翻墻來到了田寶田貴等人所住的院子。
此時院內唯有正房東屋還隱約有些光亮,整個院子里顯得很是安靜。
淅淅瀝瀝的雨聲,掩蓋了林道的腳步。
取下夜視儀,從東西兩側廂房開始,一間間的挑開門閂步入其中。
等他出來的時候,房間里的田府豪奴,全都沒了蹤影。
最后來到正房東屋,他直接踹門而入。
田寶與田貴兩人,正坐在那兒相對飲酒。
他們大驚失色,下意識的要起身。
林道卻是上前一步,手中電棍滋滋的頂在了田寶身上。
面色煞白的田寶,頓時翻著白眼顫抖著倒在了地上抽搐。
田貴大驚失色,掀翻了方桌大喊“來人吶”
“別喊了。”
林道握著電棍上前“你們喝酒的時候,你們帶來的小弟,已經全都被我搞定了。”
“是,是你”
借著蠟燭的光亮,田貴看清楚了林道的臉,大驚失色。
“是我。”林道上前“風里雨里,我來尋你。”
田貴猛然跪在了地上,連連叩首“小的有眼不識泰山,饒命啊”
林道一腳將椅子踹過去,撞在了從靴子里抽匕首的田貴身上。
下一刻,滋滋作響的電棍,就頂在了他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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