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看到了吧,這家伙就是這么的現實,肅哥,他知道你把生殺大權交給了小陳他們,看都不看你一眼!”
吳略從旁冷戳戳的說了一句。
看似一句冷嘲熱諷,但卻包含了不小的信息量。
陳涵舟早已不是當初那個空有武力沒有膽魄的小年輕,聽到吳略的話后心頭一動!
宋義駿跟匡淼同時出現,匡淼似乎受了重傷通過丘腦痊愈,宋義駿卻被手銬銬著,最關鍵的是匡淼都沒有提一句宋義駿在旁邊,這里面的事情可不小!
“這……”
裴嵐有點不知所措,想要問點什么,手忽然被陳涵舟攥住,她連忙收聲。
宋義駿心頭一涼,驚恐的看向吳略,尖銳的語言猶如一把刀,能要他老命!
張肅感受到宋義駿的情緒變化,暗暗搖頭,這人無藥可救,他轉身看向陳涵舟三人,道:“具體的情況你們可以跟匡淼了解,然后來決定宋義駿的生死去留!”
陳涵舟重重一點頭,臉上剛和煦一點的笑容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那股陰煞之意。
匡淼感受到陳涵舟的變化,忍不住倒退了半步,他不知道這半年多陳涵舟經歷了什么,但這股氣勢太嚇人了!
“淼子,你別的不用多說,我現在就想問一件事,為什么你受了重傷,他卻完好無損!”
陳涵舟指著病床旁地上一大堆亂七八糟的包扎物問匡淼。
“這件事……當時我,那群人,嗐,大家都有責任,我低估了那幫人的兇惡程度,宋義駿他,他就算出手,也不過是多個人受傷。”
匡淼說得十分委婉,沒有控訴宋義駿袖手旁觀,但在場的人誰又聽不懂呢?
“我特么都能想到當時的場景,淼子你就是過于熱心腸,把人都當好人,吃了大虧吧!你,宋義駿,你特么多畜生,淼子被人打,你躲著,你……”
“涵舟,事情都……”
“你是不是還要當爛好人!?”
陳涵舟冷冽的目光一甩,刺到匡淼臉上。
“沒有,不,淼子不是爛好人,他是好人,錯的都是我,我害怕啊,我膽怯了……求求你們放過我這次,我做牛做馬誠心悔改,涵舟,裴嵐,同學一場,饒我一次吧!”
宋義駿看出來了,陳涵舟已經成長到他仰望的地步,裴嵐也是以他馬首是瞻,現在的局面非常清晰,陳涵舟一句話就能決定他的生死。
陳涵舟冷冷的瞟了宋義駿一眼,接著對匡淼道:“淼子,你是個好人,這我們都知道,肅哥也知道,但你絕不能當爛好人!這是與過去的告別,你必須經歷的成長!”
語氣不重,但一個字一個字的捶在匡淼心頭,他深吸一口氣,對陳涵舟點點頭:“我懂了,涵舟,我是該成長了,你來做決定!”
“好樣的!肅哥,淼子他不當爛好人了!”
陳涵舟完全可以自作主張,但他偏偏就要說服匡淼。
張肅笑著點點頭。
達成統一意見之后,陳涵舟轉身繞過病床走向拷在暖氣片旁的宋義駿,從腰帶上一摸,短匕出現在手上。
“涵舟,我,我們同學一場,我們同窗情誼,我,別殺我,給我個機會,看在淼子受傷期間,我盡心盡力的照顧,給我個機會,你和裴嵐在一起了吧,你們真般配啊,天造地設的一對,未來……呃!”
話音未落,宋義駿只感覺眼前黑影一晃,頭皮一緊,臟亂的頭發從眼前滑落,他渾身的力氣仿佛被吸走。
張肅看到陳涵舟的動作,嘴角輕輕的勾了一下,暗暗松了口氣。
裴嵐緊張無比的抿著嘴,然而卻沒有發生血濺五步的一幕,不僅張肅意外,她也對陳涵舟的決定有些疑惑。
唰唰唰。
陳涵舟手不停,小匕首在宋義駿頭上片來片去,跟片鴨子一樣。
匡淼聽到聲音不對勁,轉過身來,看到奇怪的一幕,眼中浮現出一抹疑惑,可隨即恍然,他大概知道陳涵舟在做什么了。
一分多鐘之后,陳師傅完成了理發,一顆劃出不少血道道的光頭出現在眾人面前!
“呼!”
陳涵舟拍了拍宋義駿的腦瓜,把殘留的頭發吹落,轉過頭對張肅道:“肅哥,我替他削發明志,村中缺苦力,費口飯養著他,可以嗎?”
沒人知道,剛才從病床旁繞行的幾步路,陳涵舟做了多大的心理斗爭。
一道飄渺的感覺刺激著神經,撩撥著殺意,最后的最后,直到出刀的那一刻,陳涵舟終于戰勝了心頭的殺意!
他有種感覺,如果剛才那一刀封了宋義駿的喉,他的意志就輸給了那股神秘力量!
“可以。”
張肅平靜的回答。
打心底來說,宋義駿這種人生不如死,留不如走。
但很開心陳涵舟在最終關頭能夠忍住殺意,留宋義駿一條命,其實也是留給他自己心底一抹人性,看得出他并沒有被神秘能量左右!
這是一場對宋義駿的審判,同時也是對陳涵舟的考驗。
“啊,我,我是,我活了嗎?”
宋義駿腦瓜皮發白,臉上黢黑,瞪著一雙不可置信的眼睛看著眾人。
張肅拍了拍陳涵舟的肩膀,笑道:“你能做出這樣的決定挺好,剩下的時間就交給你們敘舊,我先走了,別在這里多逗留。”
說罷,張肅捏了捏匡淼瘦弱的肩膀,道:“加油!”
“謝謝肅哥!謝謝吳哥!我會努力的!”
匡淼嘴角顫抖,救命之恩銘記于心,千言萬語也不如實干來得有用。
張肅離開病房,沒有再跟宋義駿說話,營地這么大,膠半島的人來了之后,總人口超過八千,宋義駿翻不起浪花,既然讓陳涵舟三人做決定,就尊重他們的選擇。
吳略跟著張肅一起離開翠冷軒,走出院子之后,不解問道:“肅哥,你說小陳怎么不殺了那個家伙?我站在他身后都能感受到濃烈的殺意。”
張肅笑了笑,道:“如果陳涵舟把他殺了,那就不是陳涵舟了。”
“啊?”
吳略理解不了張肅這句話,在他心中陳涵舟算是一個挺狠的人,按道理應該是殺了他才是陳涵舟,話是不是說反了?
張肅沒打算讓吳略理解,笑著搖搖頭沒多解釋。
“啊,我懂了!”
吳略忽然拍大腿:“肅哥,小陳是在培養自己的勢力,放那家伙一馬,那家伙肯定會對小陳感恩戴德,這是古代培養死士的一種手段,肅哥,那人絕對留不得!”
“那啥……你去休息吧,不想呆著去村子里幫忙。”
張肅無奈的笑著拍了拍吳略肩膀。
“行,那我下山咯。”
“去吧。”
張肅心中考慮過吳略說的那種可能,不管真與假,都不會強行干預,每個人都是獨立的思想個體,忠誠烙印不過三枚,再厲害也不可能禁錮每個人的想法。
張肅想要看看陳涵舟的變化,至于其他的事情都在掌控之中!
跟吳略分開之后,他朝著小幸運走去,老K和黑熊還在等著。
幾步之遙回到小幸運,張肅推門走進民宿大堂,黑熊和老K齊齊站起身。
“張首領。”
兩人異口同聲的打了個招呼。
“都坐,來,坐下說。”
張肅壓了壓手,兩人身邊有一杯水,鄭欣妤不在,應該也下山去幫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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