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馳房車上足足有七人,除了于晴稍有遜色,其余六人全都戰斗力彪悍,龐大坤是不愿殺水洼村那些面容熟悉的喪尸,并不是菜。
可即便如此,他們依然感覺圍堆在車旁的喪尸就好像殺之不盡一般,干掉一頭,立馬就會有兩頭擠著補上來,張牙舞爪,怪叫連連。
暗色血漿和組織液在昏暗的光下下四處飛濺,車身上、窗簾上、沙發茶幾上,車廂內就像開了染坊,各種顏色噴得到處都是,更別提眾人身上,更是一塌糊涂。
相比較奔馳房車內充沛的戰斗力,福克納美孚的情況十分堪憂,車上總共就三位女性,司機譚華珺,手臂還吊著的裴嵐,然后就是張婭……
最初譚華珺想要啟動房車,可她真的不知道該往前還是退后。
往前,茫茫多的喪尸,車子根本不可能撞得過去,往后,以福克納美孚十米長的大體格,橫過來基本跟省道差不多寬,想要調頭至少需要打七八個來回,估計她剛把車子打橫,就被喪尸給推了……
至于倒退著往后走,三臺車已經引走了許多喪尸,如果倒退的速度過慢沒有意義,過快就會撞上那些喪尸,還是徒勞,萬一沒弄好掉溝里,幾乎沒有生還的可能!
想來想去,原地防守才是最有勝算的方式。
譚華珺作為整臺車的武力擔當,探出半個身子巨大游標卡尺狂砸,一起一落之間基本能精準命中喪尸的要害,只是有時候力道不夠無法直接擊殺,但三五下還是能夠干掉一頭。
張婭也在拼命廝殺,此刻可謂殊死一搏,手中那根特殊的登山杖不停往下捅刺,雖然比不上陸羽博的糧食取樣器好用,但比短匕的攻擊距離長不少,可以有效擊殺喪尸,殺敵效率出奇的不低。
最干癟的自然是還有一條手臂無法正常活動的裴嵐,聽著車身被拍擊的砰砰聲,看著窗戶外面攢動的喪尸身影,她感覺渾身血都是涼的。
但即便如此,她也沒有坐以待斃,手持匕首,看到有喪尸往上爬到窗戶邊給它一下子,不見得能夠直接殺死,但總能將喪尸給推下去,有效的緩解了壓力。
“堅持住,剩下的喪尸已經不多了,提住一口氣,堅持!”
張肅左手匕首,右手斧錘,一邊用言語鼓舞眾人士氣,一邊瘋狂砍殺試圖將身子探進車廂的喪尸。
“啊,快,快幫我一把!”
忽然于文大吼,原來是一頭老六喪尸趁其不備一口咬在了于文的手臂上,幸好衣服穿得多,沒有傷及胳膊,只是啃著衣袖在瘋狂甩頭。
“呀!”
一旁鄭欣妤掏出匕首噗呲,直接扎進喪尸太陽穴。
于文自然也不可能閑著,趁此機會一腳踹掉死不松口的喪尸,他整個人也隨之往后跌倒,幸好他沒有高血壓冠心病啥的,不然這一摔也夠瞧的。
沒有功夫歇著,于文爬起身對鄭欣妤報以感激的點點頭,接著投入到廝殺當中。
奔馳房車周圍已經堆疊了一米來高的喪尸尸體,后來的喪尸只要踩著同類尸體就能輕易觸碰房車的窗戶玻璃,這讓它們進攻房車便利了許多。
但這樣一來也讓張肅等人擊殺喪尸方便了一些,至少不用探著身子去夠喪尸腦袋,只需要往外一捅就行,這對于體能和力量是巨大的考驗。
可以很明顯的感覺到,堅持了十來分鐘之后,唯有張肅和趙德柱兩人可以保持旺盛的戰斗力,剩下所有人都開始出現各種力不從心的狀況。
從一開始兩三下就能干掉一頭喪尸,慢慢變成需要攻擊五六次,到最后幾名女性已經沒辦法做到擊殺喪尸,只能是用盡全力將喪尸從窗戶口給推搡下去,以此給張肅和趙德柱爭取時間。
張肅一邊揮舞手中武器,他朝遠處望了一眼,黑暗之中已經看不到好運和三臺車引走的喪尸群,也聽不到狗吠和喇叭聲,他心一橫,再次將一頭喪尸從窗戶口給踹下去之后,從包包里面掏出三把USP,一邊打開保險一邊喊。
“柱子,會不會用槍啊!”
趙德柱正在奮力拼殺,聽到張肅的喊聲立馬回應:“對著腦袋崩肯定射不歪!”
“給,拿著!不要浪費子彈。”
張肅飛快的跑到趙德柱身邊遞給他一把槍,說時遲那時快,他舉起槍便對著鄭欣妤和鐘筱珊正纏斗的喪尸砰砰兩槍。
噗呲噗呲。
兩頭半個身子伸進車廂的喪尸當場斃命,被鄭欣妤和鐘筱珊從尸體堆上推搡下去。
槍聲回蕩在車內,震得幾人耳膜生疼,但沒有人在意這些,槍聲的響起再次激起了他們心中的希望,殘存在骨子深處的力量被喚醒,重新投入到戰斗當中。
張肅手中兩把USP,就如趙德柱所說,他幾乎每一次都頂著喪尸腦袋才扣下扳機,兩把槍二十六發子彈,死在槍下的喪尸足有二十頭,擊殺比例非常高,子彈得到了充分的利用!
趙德柱也不含糊,一邊罵罵咧咧,左手狗腿防御,右手手槍頂頭,砰,砰,砰,一頭頭喪尸在窗外栽倒,融入尸體堆之中。
手槍加入戰斗之后,圍攻奔馳房車的喪尸飛快的被解決得所剩無幾,不僅如此,還在一定程度上減輕了福克納美孚車上三人的壓力,因為一些圍攻福克納美孚的喪尸聽到聲音之后又開始朝著奔馳房車移動。
卡巴卡巴,張肅一邊看著壓子彈,一邊道:“手電呢,照照看看外面情況!”
鄭欣妤聞言,脫力的手臂顫抖著點亮掛在胸口的手電,往外一照,所有人重重的松了口氣,光柱劃過,喪尸就剩下十來頭,正笨拙的往尸體堆上攀爬。
“老子弄死你們!”
說話之間趙德柱就要往窗戶外面鉆。
“站住!”
張肅立馬喊住殺紅眼的趙德柱,道:“誰敢保證尸體堆里面的喪尸都死透了,給你一口直接完犢子!”
就算沒有喪尸生還,萬一一腳踩下去,正好掛在喪尸牙齒上,那就真是倒了血霉。
“對對對,大兄弟考慮周到,不去,不去!”
趙德柱擦了一把滿是污穢的臉頰,露出森森白牙。
片刻后,眾人等喪尸爬到窗口,噗噗幾下便解決掉最后的一小撮喪尸,隨著尸體滾落的聲音落定,整個世界再次安靜了下來,只剩下一道道粗重的喘息,而遠處東方的天空翻起微微灰芒,天快亮了。
“都沒受傷吧?我說的是喪尸抓撓咬的傷……”
張肅深吸一口氣,問道。
“防御夠夠的,沒事!”
“喪尸啃了我胳膊一口,衣服撕掉一塊,以后還是要堆防御啊。”
“穿這么多都快累死了,不就是圖防護效果嘛,瑪德,真累……”
眾人癱坐在地,瘋狂殺戮的時候靠著體內分泌的各種激素維持亢奮,等緊張的時刻過去,脫力感瞬間遍布全身,感覺雙手都不是自己的,毫不夸張的說,現在解個大手,擦屁股都費勁。
“我的狗狗,我的好運……”
鄭欣妤靠著車廂,想起好運引走喪尸的那一幕,不禁哽咽起來。
“還有博仔和小雪他們呢,都特么的不知道怎么樣了,槽!”
張肅脫下滿是血漿的衣服,反過來在臉上擦了擦隨后扔出窗外,四處眺望,光線還是太暗,根本看不清楚什么,探出頭拿手電光晃了晃福克納美孚擋風玻璃,喊道。
“老譚,你們那邊怎么樣?”
“裴嵐手臂傷口崩開了,我和張婭都沒事!”
譚華珺的回應道。
張肅點了點手電光示意知道了,隨后縮回身子坐在駕駛位,鼻尖爛泥味和血腥味混雜出一種惡心的氣味。
“肅哥,我們接下來怎么辦?”
鐘筱珊問道。
“大兄弟,咱們得去救他們啊!”
趙德柱喘著粗氣說道。
“肅哥,我們去找博仔和雪姐他們吧?”鄭欣妤雖然感覺很疲乏,但一下失去四名隊友太沉重,必須去營救。
張肅摁下車輛啟動鍵,引擎聲響起,他看了一眼車后面的情況,道:“我往回去找博仔他們,伱們不去!”
“啊?不要,我跟著你一起!”
鄭欣妤立刻站起身,她此刻就像一個邪教祭祀的娃娃,渾身到處都是血污,看著十分瘆人。
“誰都不要跟著我,你們抓緊把喪尸尸體清理一下,至少要有條路通車!”
嗡,嗡!
張肅掛上倒檔,奔馳房車顧涌了一下,沒能從喪尸尸體上翻越。
一腳油門跺到底,房車微微抬起,發出一陣陣碾軋尸體的粘膩聲,沉重的房車在通過性方面有兩把刷子,雖然吃力,還是從東倒西歪的喪尸堆里倒了出去。
呲呲。
把車停在較為干凈的路段,液壓門打開,張肅拍了拍手,催促道:“快快,都下去,對了,搬運尸體的時候記得補刀,一定要補刀!”
哪怕鄭欣妤和鐘筱珊很想留在車上,但也知道此刻不是任性的時候,跟著眾人一起走下車。
張肅等到所有人都走下車,一打方向開始調頭。
譚華珺跑到馬路上,車頭車尾的幫張肅看著路,十二米長的車身調頭相當費勁,幾乎是極限了,足足打了十多次輪才調轉車頭,隨后便一腳油門朝前方開去。
鄭欣妤等人看著漸行漸遠的奔馳房車,臉上滿是擔憂。
“為什么不帶我們一起去……”
“哈吐……”趙德柱往溝里吐了口痰,嘆氣道:“大嫂子,咱們都累成狗干不動了,跟著去純純添亂,大兄弟不好意思說而已。”
鄭欣妤被趙德柱奇奇怪怪的稱呼喊的神色一僵,十分嫌棄道:“不要叫大嫂子,好難聽啊,叫我欣妤就行,嗬嗬……誒,那是……快看,好運回來了!”
正說話之間,鄭欣妤發現馬路對面響起一陣啪即拍即的踩水聲,再一看,居然是好運!
趙德柱驚詫:“真是好運,我擦,神狗,瑪德剛才我還說累成狗,這狗一點都不累……哎呀媽呀好臟!”
等好運跑到眾人面前,不僅令人咋舌,從狗頭到尾巴都是泥,大面包變成了泥狗子,就剩一條紅舌頭吐在嘴巴外面呼呼喘氣。
“好運,你這是怎么弄……誒,你要上哪里去啊?”
鄭欣妤剛蹲下準備看看柯基的情況,就見它左顧右盼一番,撒腿便追著奔馳房車的方向而去,比剛才跑回來的時候要快不少。
“忠犬護主,找張先生去了……”
看著一溜煙跑向遠處的好運,于文感慨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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