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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八章 活爹截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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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場伏擊沒有任何懸念,該解決的都解決了,該活著的也活著。

  人生大部分時候都是按部就班,發生意外的機會其實遠沒有想象中的那么多。

  黃塵相呆呆地站在懸崖邊,一臉驚駭地看著地上躺滿的黑衣人。

  十幾個黑衣人沒死絕,有的只是負傷,倒在地上痛苦呻吟。

  一根長長的繩索猝不及防地從草叢里飛了出來,像牧馬人套桀驁的野馬似的,不偏不倚正好套中了黃塵相的脖子。

  然后繩索突然收緊,死死地勒在他的脖子上,不管黃塵相兩眼翻白,繩索生拉硬拽,將黃塵相拖離了懸崖邊。

  接著陳守和百余禁軍終于現身,眾人神情冷酷,非常利落地給黃塵相搜身,確定身上沒帶兵器后,再將黃塵相五花大綁,最后陳守親自上前,捏住他的下頜,強行掰開他的嘴,檢查牙齒里是否藏了毒。

  一切動作行云流水,非常專業。

  直到這時,趙孝騫才現身。

  這才是主角登場的正確時機,在反派還有掙扎反撲的能力以前,主角忙不迭跳出來釋放嘲諷技能,結果常常陰溝里翻船搞出意外,不是被反派挾持成人質,就是被反派摁下同歸于盡鍵,呵,簡直了。

  趙孝騫剛一露面,黃塵相的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

  在殿中省當差,他當然認識趙孝騫。

  萬萬沒想到,人都已經逃出汴京城了,趙孝騫居然還能追到這里,而且預先布下完美的伏擊圈將他活捉。

  “你,你……”黃塵相面色蒼白看著他。

  “你什么你,你干的那些事自以為天衣無縫嗎?真以為皇城司是吃干飯的?”趙孝騫不屑地釋放嘲諷技能。

  沒錯,這個時候才是主角釋放嘲諷的正確時機,因為反派無論如何也動彈不了了。

  抬手拍了拍黃塵相那張極度扭曲的臉,趙孝騫微笑道:“黃塵相,不得不說,你是有幾分本事的,小皇子一案差點被你耍得團團轉,要不是你自己抗不住壓力先跑了,想要把你挖出來,約莫還得三五天。”

  黃塵相面若死灰,他知道落在趙孝騫手里,下場已經注定了。

  “你是如何找到這里的?”黃塵相聲音嘶啞,不死心地問道。

  “是你傻還是我傻?任何時候,正義的一方都不應該對邪惡的反派展示自己的底牌,懂嗎?自己慢慢猜去吧。”

  趙孝騫含笑打量他,就像打量一件絕世大寶貝。

  如果能從這貨身上挖出點猛料,這次能不能把趙佶扳倒?留著趙佶這個禍患,終歸心里有根刺。

  “把他押走,陳守,你親自把他送進冰井務,告訴劉單,好好侍候,他肚子里的東西給我挖得干干凈凈。”趙孝騫吩咐道。

  隨即趙孝騫望向躺滿一地的黑衣人,道:“活著的也不必救,這些人多半是死士,不會招出任何有價值的東西,派幾個人隨便問一問,不肯說就全殺了。”

  一行人功德圓滿朝山腳走去。

  張小乙一臉驚愕地跟著趙孝騫,不敢置信地道:“就這樣結束了?如此輕松的嗎?”

  趙孝騫也愕然看著他:“不然呢?雙方一場舍生忘死的血戰,你捅我一刀,我戮你一劍,最后正義的一方碩果僅存,得到慘烈的勝利?一場毫無懸念的碾壓伏擊戰而已,有必要搞得如此驚天動地嗎?”

  張小乙沒經歷過殺戮的場面,現在仍有點無法接受。

  結局來得太輕松了,總覺得不甘心似的……

  趙孝騫沒法照顧張小乙的情緒,他在默默盤算接下來的安排。

  黃塵相送進冰井務后,趙孝騫覺得還是親自審問他比較好,劉單在旁邊打輔助,而且審問的時候不能有外人在場,畢竟關于趙佶的一切罪狀太驚世駭俗,審問的過程不能節外生枝。

  與趙佶的謹慎性格相同的是,趙孝騫的性格也很謹慎,到嘴的鴨子絕不能讓它飛了。

  隊伍押著黃塵相下山,趙孝騫一邊走一邊沉默思考,到了山腳下,卻迎面遇到了一群人。

  這群人仍然是黑衣蒙面,標準的反派打扮。

  陳守眼尖,第一個發現不對勁,立馬下令隊伍停下,舉起右臂厲喝戒備。

  禁軍剛端起槍,卻見前方的人群散開,一個大胖子慢吞吞走到前面。

  趙孝騫瞠目結舌:“父王?”

  趙顥估摸是許久沒運動了,爬山爬得滿頭大汗,一邊擦汗一邊嘆氣。

  走到趙孝騫面前,趙顥沒看他,卻打量著隊伍中間綁得像只大閘蟹的黃塵相,向來和善憨厚的肥臉,突然閃過一絲戾氣。

  陳守張小乙在面前,趙顥不便多說什么,只是將趙孝騫拉到一邊,距離陳守等人遠遠的,然后指著著大閘蟹似的黃塵相,趙顥問道:“他就是黃塵相?”

  趙孝騫愕然:“父王知道他?”

  趙顥嘖了一聲:“你以為你爹是吃干飯的?”

  “您不是吃干飯的,您是吃減脂餐的……父王為何出現在此,為何認識黃塵相,為何……”

  趙孝騫一肚子疑問沒說完,趙顥卻擺了擺手:“廢話少說,黃塵相我帶走,你莫走漏風聲,如今還不是扳倒趙佶的時候,留著這張底牌,關鍵時候有用。”

  趙孝騫立馬道:“不行,此人是謀害小皇子的兇手,父王帶走他,孩兒沒法交差。”

  趙顥嗤的一聲,道:“交差的事,你自己想辦法,以冰井務的手段,弄幾份供狀不難,但黃塵相這個人,對咱們有大用,我必須帶走。”

  趙孝騫苦笑道:“父王,您別這樣,孩兒辛苦半天的勞動成果……”

  趙顥卻沒跟他玩笑,神情嚴肅地道:“騫兒!老夫只告訴你一件事,前日官家在福寧殿吐血了!”

  趙孝騫悚然一驚:“父王的意思是……”

  趙顥冷冷道:“你還不明白嗎?小皇子已死,官家經此劇變,身子愈差,大宋未來的儲君注定要從官家的兄弟中選出來,老夫布局多年,就等這最后一擊了!”

  “黃塵相便是對咱們極有利的底牌,但這張底牌不能太早打出去,必須要等最后關頭,對趙佶來一次絕殺!”

  趙孝騫垂下眼瞼,低聲道:“父王,接下來縱是儲君之爭,怎么也輪不到咱們楚王一脈吧?官家有親兄弟,咱們不過是宗親,輪也輪不到咱們。”

  趙顥冷笑:“凡事不為,怎知不行?騫兒,老夫知你對官家有情有義,不愿辜負他背叛他,老夫從來沒勉強過你。”

  “但若是官家陽壽將盡,你當如何?難道還要為他守君臣之義嗎?改朝換代,一朝天子一朝臣,你確定大宋未來的新君仍對你信任如一?你賭得起嗎?”

  “與其等新君登基,收你兵權,圈禁家小,鋼刀加頸,還不如奮起一搏,賭一賭未來,至不濟,以我兒的本事,也能從容而退,手握兵馬退居北疆,做一代朝廷不敢妄動刀兵的一方諸侯。”

  趙顥越說,神色越激動,白白胖胖的面孔此刻漲得通紅。

  趙孝騫仍然沉默。

  他并不是野心勃勃之輩,從穿越至今,他忙來忙去做了太多事,可都不是出于他的本心,他更想做的是鼎定天下后,與妻兒老小過著平淡富足,無憂無慮的日子。

  所謂的權力,其實跟財富一樣,終究是帶不走的,終究是要留給別人的。

  只有恬淡無憂的人生,家人在側,妻妾在懷,才是真正屬于自己的。

  這些簡單的道理,被權欲蒙住眼睛的人往往是視若無睹的。

  見趙孝騫沉默,趙顥也不催他,只是靜靜地看著他,眼里卻不知為何帶了幾分笑意。

  不知過了多久,趙孝騫突然道:“父王,黃塵相可以交給您,我就當今日什么都不知道,至于其他的事,咱們還是靜觀其變吧,孩兒如今最重要的,是收復燕云,蕩平遼國。”

  趙顥笑了:“好,老夫還是那句話,我兒盡管在北疆率部馳騁,汴京的事,自有老夫為你籌謀。”

  趙孝騫嘆了口氣。

  趙煦吐血了,他并不意外。

  歷史上的趙煦確實很短命,二十多歲就死了,如今的歷史或許已改變了軌跡,但許多人的人生軌跡,卻還是依然如故。

  對于將來的事,趙孝騫不想表態,但趙顥剛才的話確實聽進去了。

  腦海里不由自主冒出一個念頭,如果趙煦真的英年早逝,那么面對接下來動蕩的朝局,他和趙顥如何選擇?

  總不能真讓趙佶順利即位,跟原來的歷史一樣,繼續當他的宋徽宗,然后輕輕松松敗掉江山社稷,重現歷史上的靖康之恥吧?

  所以,真到了那個時候,趙孝騫自己到底要不要爭一爭?

  皇室宗親根本沒有爭奪儲君的資格,但凡事沒有絕對,尤其是……趙孝騫手握兵權!

  再加上汴京的活爹這些年鬼鬼祟祟不知布了多少局,埋了多少底牌,這贏面或許并不差……

  想得頭疼,趙孝騫用力甩甩頭,把這些不該有的念頭甩出腦海。

  腦子里另一個念頭油然而生,并且越來越堅定。

  今生行事,不論善惡對錯,只求憑心而為。

  如果情勢和本心告訴他,到了必須拼命搏一把的時候,他也不會抗拒。

  趙孝騫至今還沒滋生出野心,更沒有做過大逆不道的事,是因為他不想辜負背叛趙煦。

  他不善良,只是有底線。

  可是如果趙煦注定壽短早逝,這天下,已沒有趙孝騫不愿辜負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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