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進董事會？”
巨大的落地窗前，李秀滿聽完南素英的匯報之后，枯老的臉上浮現些許笑意，道：“年輕人就是有想法。”
他說這話的時候，風輕云淡，似乎根本未將這件事放在心上，而是將一個笑話在聽而已。
也難怪.
SM娛樂的局勢，表面上好似六大派圍攻光明頂，可李秀滿很清楚，坐擁南素英和卓永俊兩票的自己，一直都位置牢靠的穩如泰山。
“可我總覺得，是不是去詢問一下國民公金和Kakao那邊的張允安代表nim一下？”
南素英有些遲疑的提出建議，道：“而且，您也應該清楚，我們里面對您敵意最大的并非金英敏，如果對方是卓永俊的話，那么李陽這個變數萬一真參與進來.”
說著，頓了頓，又道：“要不我當天臨時反水吧。”
“沒必要，你就按照你原來的計劃實施下去就好了。”
李秀滿拒絕了南素英的建議，轉而又露出和藹的笑容，安撫道：“放心吧，一切有我，SM娛樂這天，是不會變的。”
“內。”
南素英似乎欲言又止，只是隨后，卻又放棄了說話，只是略帶遲疑的點了點頭。
作為從SM創辦初期便跟隨至今的老人，沒人比她對李秀滿的信心更充足。
那是一次次逆風翻盤，險中求勝所積攢下來的信任。
“那這次緋聞的事情怎么辦？”南素英忽然問道。
“什么怎么辦？”
李秀滿走了過來，和南素英兩人相對坐下。
“據說李陽手里有當天的監控視頻證據。”
南素英說道：“一旦他澄清的話，短時間內的聲望，名氣，熱度都是爆炸性的，萬一因怨生恨，倒是針對SM，針對您的話，會造成很大的變數。”
說著，頓了頓，又看向李秀滿，道：“我知道您有足夠的信心可以面對任何麻煩，可根據以往的調查來看，李陽也從來都是喜歡錙銖必報的性格。”
“所以.”
南素英認真建議道：“該防還是需要防一下的。”
此言一出，李秀滿罕見沉默了一會，像是在認真思索著什么。
許久，這才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了。”
“內，那我就先出去了。”南素英見狀，懸著的心這才稍微放下，打算起身告別，卻又被叫住。
“等等.”
“內？”
“你等下出去的時候，記得通知秘書，讓她把裴珠泫喊來一下。”李秀滿叮囑道。
話音落下，南素英微怔了怔，緊跟著，臉上終是綻出了笑容。
李秀滿目送南素英離開，臉上的笑容一點點的收斂，蒼老而有些渾濁的眸子里滿是一片沉寂。
良久。
忽的一笑。
“我已經開始會被人擔憂了嘛？”李秀滿喃喃低語。
他的驕傲告訴自己，這是一件很恥辱的事情。
可理智又在不斷地提醒著他，南素英提到的建議或許才是最對的。
都說千日捉賊，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而李陽那邊，不管黑流量也好，白流量也好，只需要維持到一定的熱度，屆時只要能順利將SM的慘狀在海外公開就好了。
至于李陽 李秀滿摩擦著肌膚粗老枯瘦的下巴，心念轉動間，腦海中想到了一個名字。
“或許，柳智敏.”
他這樣想著，卻又忽的有些遲疑了起來，喃喃囈語道：“這樣的渣男會因為和女孩子間的感情而被牽制嗎？”
李秀滿想著，臉上再次洋溢起了笑意，自顧自道：“有趣！”
他已經很久沒有像現在這樣，想要迫不急的來欣賞一場人性的表演了。
上午十點。
“咚咚咚！”
隨著敲門聲響起，一道身穿黑色運動裝的倩影走進了辦公室。
明燦的陽光斜照進來，灑在精致清冷的她的俏臉上，像是為其披上了一層圣潔的金紗，如夢似幻，美的恍惚，漂亮的有種不真實感。
“您找我。”裴珠泫禮貌而尊重的鞠躬，語氣卻依舊清冷如菊。
李秀滿抬頭看了過來，直接開門見山，道：“聽制作中心的理事說，你對redvelvet最近的資源很不滿意？”
“內。”
裴珠泫點了點頭，直言不諱道：“我覺得公司對新團的資源傾斜太過頭了，明明redvelvet還在巔峰期，還有許多可以發展的空間.”
“可公司的發展向來如此，就算沒人和你說過，難道你自己沒有了解過嗎？”
李秀滿直接打斷，說道：“你能說當初的少女時代，F（X）在停止資源輸送的時候，商業價值不如redvelvet嗎？”
此言一出，裴珠泫頓時語塞。
是的。
她就算再怎么偏心自家團，也不會覺得redvelvet的熱度比得過當初的少女時代。
“況且，接連出了兩首solo的情況你也看到了，作為大勢女團成員的姜澀琪專輯不論銷量還是討論度竟然都比不過公司的老人，事實已經擺在面前，證明公司的決策沒什么問題了，所以我希望，裴珠泫xi以后可以擺清楚一下自己的位置。”
李秀滿說著，抬頭看向裴珠泫，道：“之所以這次喊你過來，是因為公司對你個人還保留著一些期待，而不是對redvelvet，所以希望裴珠泫xi最好不要浪費公司的這份期待。”
話語一出，裴珠泫頓時面色一白。
盡管事實已經證明，redvelvet正在成為過去式，可作為隊長的感性卻還是讓她忍不住為團隊爭取一下，躬身道：“請您不要放棄redvelvet，請給我們一個機會，請相信，我們一定會用成績來證明您和公司的選擇絕對不是錯誤。”
話音落下，辦公室陷入一陣沉默。
李秀滿仿佛在深思。
“可公司不是慈善機構，一切以利益為先，就算是我想要做出什么決定，也要拿出可靠的說法來說服董事會。”
像是被裴珠泫的執著所感動的樣子，李秀滿言辭語氣稍微緩和了一些，解釋說道。
“您有辦法？”裴珠泫像是聽出來了什么意思般，美眸頓時燃起希望的光澤。
“你和李陽之間的緋聞最近鬧得沸沸揚揚，這讓公司覺得很苦惱。”李秀滿慢悠悠的開口說道。
“這個沒問題。”
裴珠泫有些急切的說道：“李陽手里有可以澄清的監控視頻，我可以去求他很快在網絡上澄清”
“不，并不是需要澄清。”
李秀滿搖了搖頭，說道：“公司苦惱的點在于以往給網友們留下了會故意制造黑流量熱度的誤會，這次也是同樣被很大一部分人認為是SM娛樂故意引導的輿論，這對公司的聲譽造成了很大的危害，而若是李陽一旦選擇澄清的話，那么到時候，制造輿論的話題就會成為SM娛樂身上永久性的污點，這才是公司最頭疼的情況。”
說罷，他看了過來。
裴珠泫瞳孔微微收縮，下意識道：“那，那您的意思是”
只是說著，不等問完，裴珠泫其實自己也都猜到了李秀滿的想法。
下一刻，果然 “所以，如果作為事情主人公之一的你可以站出來的話，應該可以很好的解決掉這件事情。”
李秀滿緩緩道：“當然，公司也不會虧待每一位為公司立功勞的員工。”
他說這話的時候，表達的意思已經很清楚了。
“需要我做什么？”裴珠泫問道。
“其實也沒有太多的要求。”
李秀滿和藹一笑，說道：“你只需要面對媒體盤問的時候，什么都不需要做，什么都不需要回答，到時候公關部門會安排好一切。”
“可是.”裴珠泫紅唇張開，想要說話。
“可是什么？”李秀滿看了過來。
“可是，不是有監控視頻在嗎？”
裴珠泫忍不住道：“到時候就算我什么都不說，恐怕也影響不到結果吧？”
“這點就不需要你關心了，裴珠泫xi只需要記得做好承諾到的事情就好了？”李秀滿輕笑著點頭。
“內，我知道了。”裴珠泫抿了抿嘴唇，轉身離開。
“監控視頻？”
李秀滿目送裴珠泫離去，直到辦公室門被關上，這才轉移到了面前的電腦屏幕上。
這是源自某處街角的監控片段，可似乎設備太老的緣故，不但呈現黑白的畫面，畫質也受到了損傷，像是馬賽克一樣，而車內李陽與裴珠泫間的距離又很曖昧，在各種因素的加持下，可以當做沒親到，又可以當做親到了。
事情的結果取決于輿論的走勢。
裴珠泫這位主人公的親自證實。
而裴珠泫在從辦公室走出來的時候，整個人都似乎有些恍惚的程度。
尤其是.
當她在公司大門口與剛進來的李陽面對面擦肩而過的時候。
這種恍惚與不真實感幾乎濃郁到了極點。
“李陽！”
雙方擦身而過的瞬間，裴珠泫忽的開口說道。
“內？”
李陽停下腳步，轉頭看了過來，有些疑惑。
“直播對你來說，算的上什么？”裴珠泫忽的問道。
“怎么會問這么奇怪的問題？”李陽略微有些錯愕，他總覺得今天見到的裴珠泫身上有著說不清楚的古怪感。
只是很快，當他發現裴珠泫有些堅持的眼神后，這才想了想，回答道：“算是生命吧？”
沒錯。
網紅這個詞雖然說出來有些貶義。
可直播卻的確給了他尊嚴，給了他財富，給了他年少時憧憬的一切。
所以，稱之為第二生命一點都不為過。
“我知道了。”裴珠泫點了點頭，忽的笑了，笑容燦爛，卻又似乎夾雜幾分慘淡。
只是說完，不等李陽想問的時候，就直接離開了。
只留下了李陽一個人站在原地，一臉懵逼。
“什么情況？”
下午兩點。
將SM這邊跑的差不多的李陽有些匆忙的回到了家里，卻發現家中似乎早已沒了佳人的身影。
只有被打掃的似乎纖塵不染的房間，和陽臺洗好的床單和衣服，還有一件被撕碎的內褲。
“沒想到這家伙還有力氣洗衣服？”李陽忍不住笑了笑。
他來到客廳，發現茶幾上放著一張紙條。
上面只有簡單的四個字。
能文能武！
李陽怔了怔，很快這才反應過來是什么意思，頓時一頭黑線。
“沒想到惠元還蠻自戀的。”李陽小聲嘟囔，很快，就在紙條的背面發現了另外的四個字。
不許偷吃。
李陽：“.”
他見狀，嘴角頓時忍不住微微抽動了起來。
不許偷吃？
他倒是有想偷吃的心。
可問題是，昨晚的姜惠元就跟個榨汁機似的，索取無度，要不是他今天有很重要的事情，恐怕連床都不想起來，還偷吃？
完全有心無力啊！
正想著，手機傳來消息，是金珉周發來的。
歐巴，今天要直播嗎？
說著，不等李陽回復，再次發來。
剛好在附近逛街，想到歐巴家好像就在附近 李陽將原本拒絕的話刪除，發送到。
當然可以啊！
很快，想了想，又發送到吃飯了嘛，要不要一起吃點？
沒過幾分鐘，就收到了金珉周的回復：好啊！
李陽笑了笑，將地址發送了過去。
然后，他將手機直播打開，支在了茶幾上面，熟練地將屏蔽詞設置好后，等待著粉絲觀眾們的入場。
很快，他看著手機右上角不斷跳躍的數字，嘴角不禁勾起一抹開心的弧度。
這是多年直播所養成的習慣。
每次盯著這串數字的上漲，都會讓李陽有種很安心的滿足感。
只是正等著的時候，另外一部手機響了，竟然是周子瑜。
瑜：在直播？
陽：嗯，剛從公司回來。
瑜：不是約好了下午去拍攝的嗎？
陽：蘇裕沒和你說，這事推遲到明天了嗎？
瑜：我看看。
瑜：抱歉，剛剛沒有看到消息（吐舌頭）
陽：嚇我一跳，我還以為是小蘇工作不認真，正打算開除掉呢。
瑜：別啊，是我的問題。
瑜：這次直播沒有女嘉賓，用不用客串下？
瑜：放心，我很大氣，出場費只需要一頓飯就可以了。
陽：額，嘉賓已經在來的路上，估計很快就要到了。
瑜：.
瑜：我就是開個玩笑，你不會當真了吧？
瑜：我家距離論峴洞很遠的，你求我我都不會去。
瑜：喂，你怎么不說話了啊！
瑜：好吧，你只求我，我還是可以勉為其難答應一下的。
瑜：？？？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