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
李陽點了點頭，在等待下文。
他知道李秀滿喊自己來辦公室，絕對不會只是打招呼那么簡單。
“不過你的名字，這段時間可是一直不斷在我耳邊出現的。”
李秀滿說話間，語氣帶著一些感慨，說道：“從最開始的愛豆卡，和melon的合作，SBS電視臺的網劇，轉到Netflix，又跳躍到全網短視頻平臺的短視頻網劇。”
“不客氣的說一句，我幾乎是一步步看著你從當初的小主播成長到現在的人了。”
李秀滿看向李陽的時候，有些渾濁的蒼老眼眸里有著說不盡的感慨與贊賞，頓了頓，又稱贊說道：“你的每一步策略都在我的意料之外，看似毫無章法，細究下去的話，卻又十分合理。”
說著，有些唏噓道：“不得不說，年輕人的腦子就是足夠靈活，不像我，已經到了每天只要稍微思考幾分鐘就會很頭痛的年紀咯。”
“李秀滿老師能從當初的地下室創辦出如今的公司規模，才是我應該學習的榜樣。”李陽口中說著禮貌的客套話。
如果說換做SM娛樂的別人，在李秀滿的稱贊中可能會受寵若驚。
可偏偏是自己 他可不會忘記愛豆卡剛開始運作的時候，差點被這位面前這位看似和藹的老人輕飄飄的一句話直接拿走。
李陽報仇，從早到晚！
他一向對自己的評價十分清晰了然。
而且因為大學剛畢業那幾年的底層經歷，也讓李陽養成了對任何人都抱有警惕性的思維。
雖然不會主動去謀害別人。
但至少把人想的壞一點，總是不會吃虧的。
再加上李秀滿以往的做過的事情 所以盡管兩人聊天的氛圍看似和諧，可李陽心里始終保持著一定的警惕性。
他知道李秀滿喊自己來絕對不會只是聊聊家常那么簡單。
“你是個人才。”
簡單的聊了幾句之后，李秀滿嘴里忽然冒出了這樣的話，有些審視的看向李陽，似乎有些惋惜道：“SM的管理層現在很缺少像你這樣頭腦很清晰的新鮮血液了。”
“內。”
李陽配合點頭，緘口不言。
李秀滿繼續好奇探究著李陽一些直播上的事情。
“我真是老了啊，SM不知道還能堅持多久。”
又一會，在聽完李陽對直播經驗的分享過后，李秀滿口中冒出了這樣的話，手指透著太陽穴，笑容都看起來似乎有些苦澀，說道：“這份諾大的家業，卻苦于沒有一個合格的繼承人，真讓人頭疼啊！”
“無論金英敏社長，還是李成洙或者卓永俊代表，都是新時代的楷模。”
李陽露出有些佩服的模樣，隨即笑容更是有些純直憨厚，道：“大海星辰現在的日常管理，其實都是借鑒了各位領導當初的一些管理經驗進行的。”
他雖是笑著，眼眸深處已經隱隱有些明悟了。
畫餅？
為的是想讓自己續約？
真的有了想讓自己加入公司晉升高層的想法？
更具體一些的，李陽猜不透。
不過他也不急。
來都來了，李秀滿肯定會透露目的的。
“那也只是曾經而已，人心是會變的。”
李秀滿看看向李陽，饒有深意的說了一句，隨即問道：“你對AI是什么看法？”
李陽眸光清澈，面色無辜，似乎有些茫然道：“您說的是曠野概念嗎？”
話音落下，李秀滿卻是似笑非笑，笑罵道：“滑頭！”
“我是真的不明白。”李陽干笑兩聲。
兩個人像是隔著一層薄紗在對話，都很清楚的看到了紗紙對面的樣子，卻又誰都沒有捅破，都在裝傻。
李陽反正不急，他原本就沒有打算摻和SM內部的想法。
“人老了之后，再面對一些事情的時候，就變得有心無力了。”
李秀滿感慨道：“就像我現在，在SM和那些新科技公司之間，只能照顧到一邊的業務。”
“您才不老。”
李陽笑著道：“再說現在社會進步速度很快，人口平均年齡穩步上升，您現在的年紀放在以前，也就是三四十歲的男人，還正值壯年呢！”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
在不清楚自己能說什么的時候，拍馬屁總歸是個不錯的選擇。
反正又不花錢，除了良心之外，更沒什么損失。
李陽最喜歡做這種一本萬利的生意。
卻沒想到 “我需要有人來幫我！”李秀滿似乎總算忍不住了，終于點明了目的。
可聽在李陽耳中，卻聞到了一股熟悉的餅味 畢竟他早年間零成本直播撩妹的時候，也是滿嘴胡言亂語，各種允諾，反正把人忽悠來再說，等鏡頭一結束，統一說是節目效果。
沒有兌現的承諾，統統算是畫餅！
李陽在這方面，早已經爐火純青了。
所以在面對李秀滿幾乎明示的態度，還是打諢插諧，笑道：“那您可真是問對人了，我這人別的不行，看人是有一手的。”
說著，興致勃勃道：“要不要我給您分析下對現在公司幾位代表的看法？”
可如此說著，李秀滿卻并沒有所異動，而是定睛看了看李陽幾秒鐘后，說道：“李成洙是我的侄子。”
李陽笑容一頓，而后緩緩收斂起來，表情歸于平靜，讓人看不出任何異常，說道：“您這話是什么意思？”
“SM是我一手創辦的企業，從來都是我的SM。”
李秀滿平靜說道：“金英敏就算再也優秀，可在SM里的話語權始終都有一個上限，就像腿上生了一個腫瘤，雖然前期影響不大，會猶豫不決，可一旦下定決心去截止的話，還是可以徹底清除掉。”
李陽緩緩搖頭，道：“我還是沒明白您老的意思。”
李秀滿深深看了李陽一眼，說道：“不論是網紅，還是網劇編劇，始終都是得不到認可的身份，你很優秀，我不希望你這么優秀的年輕人沉迷在虛假的流量繁榮中。”
李陽沉默了一下，說道：“流量挺好的，沒有流量就沒有我的今天。”
“可伱已經在網紅這條路上走到了頂，開始走下坡路了。”
李秀滿輕笑著搖頭，似乎并不相信李陽的說辭，隨后更是出言點破，說道：“如果你沒有看透這一點，就不會急著跨界到kpop這邊來。”
說著，似笑非笑道：“尤其是據我所知，你今年的收入，貌似還沒有往年專心直播時候的一半高吧？”
這話一出，幾乎將李陽想要搪塞敷衍的話堵死了。
沒人是傻子！
李陽因為專心跨界，而幾乎很少接賺錢的事情，所圖為何，幾乎清晰明了。
只是隨后，就在他剛想些什么的時候.
“老了老了，剛說一會話就很疲憊了。”
李秀滿笑容和藹，下了逐客令的同時，還叮囑道：“如果有什么想法的話，可以隨時打我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