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分鐘.
那道晃蕩的身影總算離開了，廣播里的刺耳噪音也緩緩消失。
“總算走了。”
李陽悄悄松了口氣，緊接著便察覺到了在肚子上蹭來蹭去的小手，提醒道：“你別摸了，我們該出去了，不然怪物不知道什么時候又回來了。”
“誰摸你了。”
被發現的柳智敏漲紅，緊張之下，娟秀小手朝著李陽的腹肌就是一記重擊。
睡袋拉開。
李陽從里面鉆了出來，下地捂著肚子，有些好笑道：“呀，不讓摸就報復是吧？”
“別說了，快去機關吧！”
柳智敏絲毫不想聊這個話題。
她看著去找機關的李陽，感覺著屁股上似乎還殘存著的觸感，美眸中泛著些許羞赧。
惡人先告狀.
正想著，很快傳來李陽找到機關的聲音。
是一個涂著血手印的抽屜里面。
按下里面的開關。
一面墻“轟隆隆”的打開，背后是離開的通道。
“看來是最后一關了。”
李陽看起來好似松了口氣，笑著道：“走吧！”
說完，率先走了出去。
“內。”
柳智敏跟在后面，心里竟是浮現一絲不舍。
這么快就通關了嘛？
那下一次兩人獨處會是什么時候.
只是走著走著，忽然撞在了李陽的后背上。
柳智敏扶著額頭停下，疑惑的抬頭看去。
緊接著 李陽動作慢吞吞的幫她戴上了口罩。
“出來的時候自己都擔心被發現，現在怎么連點防護措施都忘了？”
李陽拍了拍她的頭，瞇起眼睛笑道：“不過現在可以了。”
說完，帶頭出去。
身后，柳智敏眸光明亮，燦若星辰！
那時間應該不會遠了！
商場很大，吃喝玩樂樣樣俱全。
兩人從鬼屋出來，時間已經到了下午六點。
“先轉轉，然后請你吃頓好的。”李陽提議道。
柳智敏欣然同意。
她心里其實也舍不得太早結束。
“一杯橙汁，一份西瓜汁。”
李陽拿著兩杯飲料，道：“選一個吧。”
“都想喝怎么辦？”柳智敏看似有些猶豫，實際眸光狡黠。
她能感覺到兩人的關系在無形中緩緩拉近。
這很舒服。
逐漸的.
她也不再那么緊張了。
“你先嘗嘗再決定要哪杯。”
李陽把兩杯飲料都送了過去，遞到了她的面前。
柳智敏這次沒再猶豫，她拉下口罩，喝了口西瓜汁，很甜。
眉頭皺成一團。
太酸了。
“看來很容易就做出決定咯。”李陽笑著開口，將西瓜汁遞了過去。
自己則是喝了口橙汁，忍不住抿了抿嘴唇 果然有點酸。
隨后，他又發現柳智敏沒接飲料，好奇看了過去。
“累，不想拿。”柳智敏揚起下巴，頗有些傲嬌的說著，隨后背負雙手朝前走去，步伐逐漸輕快起來。
李陽則是很快跟了上來，調侃道：“行啊，變化很大，都會撒嬌了。”
“誰撒嬌，我是那種喜歡撒嬌的女人？”柳智敏嘴上否認，明眸中笑意漸濃。
很快，似乎發現了什么，眼睛頓時一亮，快步過去。
“快快快，來這邊。”
李陽跟在后面，進了一家服裝店，很快，就看見柳智敏站在衣架前，滿眼的好歡喜。
“小丑女！”
李陽走了過來，問道：“很喜歡辣妹裝嗎？”
“不，沒有，我就是看看，有點好奇。”
柳智敏本能反應的扔掉，手放在旁邊的素板白色長裙上面，洋溢笑容，道：“我就是覺得這件衣服不錯。”
“是嗎？”
李陽看著小丑女的衣服，想了想，看著搭配的漁網襪，道：“我還是覺得這件不錯，應該很適合你吧？”
說著，道：“我很喜歡看哥譚鎮的，電腦里現在還存著電影，會時不時的拿出來看看。”
說到這里，李陽將衣服拿了下來，放在柳智敏的身前，比劃道：“我還是覺得這件更好一些，怎么樣，要不要買來送給你？”
“也就.還行吧。”
柳智敏猶豫了一下，她不知道李陽這話是不是在試探自己。
想了想，還是保險起見 她喊道：“服務員，幫我把這件裙子找個型號。”
“那行吧。”李陽隨手掛了上去。
“我去試試看。”
柳智敏走進了更衣室。
“順便幫我也挑一身衣服。”李陽招呼服務員。
更衣室里。
柳智敏換上了素白連衣裙，她盯著鏡子里的自己幾秒，輕咬下唇，緊跟著纖手抬起，摘下了發帶。
失去了束縛的烏黑長發垂落肩膀，將肌膚映襯的更加雪白，柳智敏為自己緩緩涂上了紅唇，嘴唇一抿，飽滿的紅色仿若碧蓮中的花蕊，將整個人點亮了起來，有種知性柔順的美。
光潔白皙的小腿邁出了更衣室，柳智敏出來后微微垂頭，似乎有些不太適應這樣的自己。
直到聽聞一聲稱贊.
“好漂亮！”
所以，這個風格選對了！
柳智敏眼神一喜，隨即驚訝道：“歐巴什么時候也換了一身衣服？”
門口，換了身衣服的李陽坐在沙發上，服飾相對簡單。
卡其色休閑褲和冰絲料印花白襯衫，略顯寬松的衣服套在身上，顯得氣質有些慵懶，再加上李陽皮膚不算黑，在亮色穿著的映襯下，整個人看起來干凈又陽光。
“就在你進去的時候唄。”
李陽說著，稱贊道：“不過還別說，你這眼光不錯，感覺這種風格真的還蠻適合伱的。”
“為什么不該是人漂亮，所以穿什么衣服都漂亮呢？”
柳智敏笑容略顯俏皮。
“沒辦法，上學太少了，腦子不太好使。”
李陽笑著起身，道：“行了，時間不早了，有沒有想吃的？”
“先去樓下看看吧。”柳智敏心里一緊，面無異色說道。
“也行。”
李陽付賬，兩人走了出來。
“咦，有照相機。”
電梯路過三層的時候，柳智敏瞥見了自動照相機，拉著李陽跑了過來。
“照相有什么意思啊！”
李陽小聲嘀咕，有些不情愿，卻還是被拉著走了進去。
“都穿上了好看的新衣服，肯定要留下印記的。”柳智敏笑著說道。
照相的位置有些狹小，簾子拉上之后，里面更是很黑，只有機器屏幕的微弱光線。
“這東西要怎么弄？”李陽有些好起。
“投幣，選擇背景，然后擺好姿勢按下開關就行了。”柳智敏看出來是真的感興趣了，她投幣選好了背景，隨即看向李陽。
李陽目光奇怪的看了回去，有些不明就里。
四目相對 柳智敏說道：“歐巴，要擺姿勢。”
“我又不是藝人.”李陽試圖偷懶。
“這樣，剪刀手會吧。”
“不會。”李陽搖頭。
“就是這樣。”柳智敏比劃了下，隨后著急的直接上手幫李陽擺正姿勢.
“這”
李陽看著臉兩邊舉起了剪刀手，略有遲疑，道：“是不是有點太可愛了？”
“別問了，快點笑。”柳智敏按下拍照鏡頭后催促道。
李陽勉強笑了下，道：“這樣？”
“咔嚓！”
瞬間畫面被定格。
“好像還不錯。”柳智敏看著出來的照片，眼神滿意。
她其實無所謂拍照的。
只不過很珍惜在一起的時機。
很快，將照片收起來之后，轉頭看了過來。
“好了吧，好餓.”李陽天生就不喜歡拍照，尤其是這樣的合照，所以催促了一下。
可話音未落，就注意到了柳智敏看過來的眼神，看著那目光中的意猶未盡，李陽愣了一下。
“這個.夠了吧？”
柳智敏搖了搖頭，笑道：“還不夠！”
“還要？”
李陽急忙搖頭，“我不行了。”
“你可以的，歐巴，我相信你。”
柳智敏為了鼓勵，伸出雙手揉搓著李陽的臉。
“那就這一次了，再繼續我就真沒力氣了。”
李陽肚子餓的要死。
隨后，在柳智敏一聲甜甜的‘內’后，主動配合道：“這次打算什么姿勢？”
“拳頭放在臉的旁邊，嘟嘴就好了。”柳智敏笑的瞇起了眼睛，笑容幸福，她湊了過來，兩個人挨著出現在一個鏡頭里面。
李陽下意識配合著操作，緊接著，看著鏡頭里的自己，整個人頓時僵了一下。
就是這瞬間，又是一組照片出來了。
“歐巴，你怎么眼睛瞪的這么大，一點都不好看。”柳智敏語氣里不知不覺帶著一些撒嬌.
李陽嗅到了些許不妙的氣息，他試探性道：“行了吧，不是說了最后一次了嘛.”
“滿意才能是最后一次。”
柳智敏語氣愈發溫柔，道：“乖，好好配合下，我們很快就完事了。”
“那行吧。”
李陽將信將疑的點頭。
從照相機出來已經是二十分鐘后的事情了。
李陽滿臉郁悶的走在前面，心情很不好。
他覺得自己遭到了欺騙。
自己一個渣男，竟然被妹妹騙了.
越想越是郁悶。
后面，柳智敏捏著一沓厚厚的照片，愛不釋手，特別是看著照片上李陽滿臉不情愿的樣子，笑眼彎彎，好似月牙。
“東星斑，燕窩，糖醋魚，涼菜”
一間豪華的飯店里，李陽決定化悲憤為食欲。
其實他也是難得有些時間來這邊，想著放縱一下。
柳智敏看著菜單的價格暗自咂舌，悄悄拉了拉李陽的一角，壓低聲音道：“太貴了。”
“沒事，吃就完了，我總來的。”
李陽拍著胸脯，讓服務員上餐。
柳智敏也就沒再拒絕，而是開始低頭擺弄起了照片。
“這些破紙有什么好看的。”
李陽眼神幽怨，那是照片嗎？
在他看來，那簡直就是自己的黑歷史。
“你不懂，雖然是紙，可卻都是有意義的紙，等我們老了之后”柳智敏說著，眼眸微震，忽然堵住嘴巴。
“我們老了之后？”李陽敏銳的捕捉到了敏感點，玩味看了過來。
“是啊，我們都老了之后，翻翻照片，這些可都是寶貴的回憶。”柳智敏強行解釋道：“怎么，你沒朋友嗎，沒和朋友照過相？”
“哦！”
李陽拉長了音，故意調侃道：“是朋友啊，我還以為是有人在饞我身子。”
“誰饞你身子了！”柳智敏羞赧反駁，只不過聲音越來越低，越來越缺少底氣 “我又沒說是你，你激動干嘛？”李陽滿臉無辜的驚訝。
柳智敏氣勢頓時一萎，緊接著，便仿若鴕鳥般埋頭下去，無論干嘛都沒有了反應。
“不是吧，這就不說話了？”
李陽似乎有些傻眼，道：“我感覺你應該挺有個性的人，罵我啊，反駁兩句也行啊？”
“罵你？”
柳智敏微怔了下，緊接著，眼神逐漸奇怪，甚至開始嫌棄，道：“歐巴這是什么奇怪的癖好？”
“我就是覺得人還是要放松一下自己比較好。”
李陽這次沒有搞怪，而是很從容地在笑，道：“整天憋著，憋太久了會出問題的。”
“我不明白歐巴的意思.”柳智敏心里一緊，好似想到了什么，不過表面佯裝遲疑 “這樣吧，變個魔術吧！”
李陽笑著道：“我能猜到你最想要的東西，如果我猜中了的話，之前欠的賭約就取消掉怎么樣？”
柳智敏愣了下。
“你們好，這是燕窩。”
服務員將菜端了上來。
小盅燕窩被李陽大口吞掉，他看向柳智敏道：“嘗嘗吧，味道不錯。”
柳智敏小口的喝掉，笑著道：“真的還可以。”
想著，眸光滴溜溜轉動，繼續道：“可如果不喜歡的話，是不是就不算數？”
“當然！”
李陽露出了自信的笑。
“那來吧。”
柳智敏主動道：“怎么樣，需不需要我閉上眼睛配合？”
“沒那必要。”李陽將剛剛買衣服時候的袋子取了出來。
“咦惹.”
柳智敏眼神嫌棄，道：“歐巴不會打算把穿過的.”
說著，就是一愣。
只見李陽從舊袋子里面拿出來了一個嶄新的盒子，動作慢吞吞的打開，里面赫然擺放著服裝店里的那套小丑女的衣服。
“唔”
柳智敏鼻子酸澀，快速雙手捂住了嘴巴，可還是難掩濕潤的明眸.
她看向李陽，眸光復雜，不可思議和感動的情緒交織在了一起。
“禮物送給你。”
李陽笑著將盒子推了過來，輕笑著道：“希望你早日做回最真實的自己。”
“內謝謝。”
柳智敏接了過來，嘴唇抿動，心里有太多的話想要說出口，卻又不知道該從哪說起。
她捧著手里的盒子，陷入沉默，感覺心頭的柔軟被狠狠地觸碰了一下。
這禮物，無關價值.
只見心意！
旁邊，李陽則是點了根煙，有些從容笑道：“怎么樣，這份禮物抵那賭約，應該沒問題的吧？”
女孩子都是感性生物。
攻錢為下，攻身為中，攻心為上！
李陽從一開始就察覺到了柳智敏的狀態有些不對，也不清楚她為什么會有換了個風格的想法。
不過也不用清楚。
他只需要知道她喜歡什么就好了。
別看只是一份簡單的禮物，可其中的包含的認同，理解等情緒價值直接拉滿了。
柳智敏沒道理不感動的。
李陽成竹在胸。
“不行。”
柳智敏擦了擦臉上感動得淚珠，搖頭拒絕。
“莫拉古？”
李陽懵了，他看著哭的梨花帶雨的柳智敏，有些懷疑人生。
都感動成這樣了，還不行？
“那你把禮物還我。”李陽伸手去搶。
“不要。”
柳智敏眼疾手快的藏到了身后，挺起胸口，道：“我不管，送給我的禮物就算是我的了。”
“好好好，土匪是吧？”李陽被氣笑了。
緊跟著，回應她的是柳智敏的鬼臉：“略略略！”
柳智敏心情一下子就放開了。
她三兩口將燕窩吃完，舔了舔嘴唇，道：“味道不錯，要不要再來一份？”
說著，古怪道：“不過是不是太淡了，總覺得少點什么？”
“能少什么？”
李陽略帶嫌棄道：“我和你說，高端的食材往往都采用最樸素的烹飪技巧，如果混雜的東西太多的話，會影響食材本身的口感”
“這樣嗎？”柳智敏將信將疑。
“燕窩而已，平常我都是用來漱口的，還能不懂？”李陽自信滿滿的說著。
門口，傳來服務員驚訝中又透著些許古怪的聲音：“那個.燕窩都吃完了嘛？”
李陽側頭看去，只見服務員手里捧著的盤子里裝著紅棗，勾起，銀耳等一些一看就是配料的東西，另外一人手里拎著小型的酒精鍋。
這一刻，空氣中好似彌漫令人頭皮發麻的尷尬 “行了，吃完了，都收走吧！”李陽佯裝淡定的打破了這份寂靜。
“內。”
服務員如蒙大赦，什么話都沒說，趕緊收拾東西就離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