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長溪鎮的孩子,日后算是徹底的有了。”
見到祠堂門口前面,掛著的加厚修身款麻袋之后,安生面露驚嘆之色,不由得滿臉怪異的開口吐槽起來。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畢竟,在祠堂里面炸牛糞,從來沒有先例,對于我們來說也是頭一回,以前也沒標準”
“而且,陳志他們家的處理方向不太適合全村推廣,最后,經過村委會綜合考慮之后,想出來一種能平民憤,又能給老祖宗們看一個樂呵辦法。”
老陳雖然聽不懂安生的話,但也可以從他表情看出一二來,笑著開口道。
“日后誰要犯事,直接掛到麻袋里面由家長持竹鞭,當著列祖列宗,和村民的面前公開處刑暴打。”
“雖然不利于孩子的面子,但是非常有利于家長們的錢包。”
安生想了想道:“你要這么說,以后有空我怎么都得給陳念騙回來”
嗯.西海岸匪幫的雙花紅棍。
被村長吊在祠堂前面,被自家的老爸老媽混合雙打,想一想還挺帶感的。
老陳騎著電單車繞后,來到祠堂后面新建的群落,將門上面的鎖給打開。
長溪鎮陳氏宗祠,歷經數百年,算上新建的面積有四千多平,平日里只開放了一部分用于祭拜的區域。
像一大部分帶有歷史紋絡區域,因為打理難度的原因,只有在重大活動才會完全開放供村民和游客們參觀。
老陳搞來的制茶工坊,就是陳氏祠堂新建的觀光區,內里除了一些舊的制茶器械之外,還有全新的制茶器械,完整的講述了建國之后,長溪陳氏發展。
老陳把祠堂門打開之后,又鬼鬼祟祟的把祠堂門給關嚴實。
屋里的地面上,堆放著兩袋剛剛采摘回來的茶青,就很隨意的放在地上。
“嚶嚶嚶——”
安生來到茶青的面前,略微檢查一下茶青的質量,面露出沉思之色,向老陳招了招手,示意他過來幫一個小忙。
茶青的質量,就如同制茶師老頭說的一樣含水量非常高,加之小樹苗在發育的時候茶多酚含量是比較低的。
茶多酚含量高,會導致茶苦澀。
而茶多酚含量低的話,卻又會大幅度削弱所謂茶湯的香爽。
制茶工藝如果往深里說去的話,本質是就是化學和植物學、地理。
什么多酚類物質、咖啡因、土地元素含量等等的原因,都會影響茶品質。
這是一套系統的學科,只是,放以前經驗主義盛行時代,沒人會把制茶里的為什么去歸總,再用學術論文解答。
不去追根問底的原因,并非以前制茶師們蠢,他們只是很簡單,且非常習慣性在解決問題之后,“留一手”罷了。
只不過,現在時代已經不一樣。
以前的“留一手”,不利于規模化以及產業化的發展,人工制茶,是抵擋不住機械化制茶的速度的。
炒茶炒的累死十幾個老頭,都不如機器一個月轟鳴的利潤率。
大部分的制茶工藝,現在到相關農業局官網和茶類大學,都是能查到的。
“福貍老爺是在查論文!?”原本幫忙曬青的老陳,把兩袋茶青攤在水泥地上面,利用余熱烘干水分的時候。
他發誓,自己真的就只是累了,出來抽一根煙而已。
卻萬萬都沒有想到,福貍老爺會拿著自己的手機上知網,貌似在查什么。
“這有什么驚奇的?我都多少年沒有親自炒過這東西,還能記得什么。”
安生翻了一個白眼,吐槽道:“如果不是以前上班的時候,要寫一些帶高大上詞匯的PPT,鬼才能記得什么茶多酚、葉綠素、咖啡因對茶品質影響。”
“我特么的喝杯茶,還得先去考一個化學系的碩士學位是吧?”
老陳聽不懂狐言狐語。
但看著手捧知網論壇,滿臉理直氣壯揮斥方遒的福貍老爺,他本能氣勢上面矮了一截,滿臉訕訕的回去曬青了。
只是。
老陳這邊剛工作沒有多久,他的手機響了起來,安生把手機遞回給他,老陳接起電話一愣,急急忙忙的跑出去。
“福貍老爺我去處理點事,十來分鐘應該就能回來了”
“嚶?”
安生歪著腦袋,隱約間能聽到,電話里好像是在說誰家打架了。
小狐貍聳了聳肩,人立而起,到茶青里面的翻動茶葉,繼續曬青的工序。
約摸十五分鐘之后,老陳回來了。
“嚶?”手持著釘耙的安生,望向老陳開口嚶嚀了一句。
老陳滿臉黑線的道:“沒什么,就是一對婆媳打起來了,都成慣例了。”
“老人舍不得茶山的分紅,又想超生第三胎,試圖搏一個孫子,婆婆勸兒子離婚再娶一個新媳婦博個孫子。”
“我過去說一聲,就能安穩上個三五天的時間了。”
“嚶”安生聞言滿頭黑線:“我建議你,給他們都踢出陳氏就老實了。”
“你們長溪陳氏,又不是說按照男丁來進行分紅的,生男生女有區別?”
有一些自然資源豐富,或者土地資源充沛的村子是存在分紅一說的。
土地是國家的,但因為一些歷史以及政策原因,以前一些村子開墾荒地獲得大量土地使用權,這些土地使用權全部都在生產隊和村委的手里。
這些土地產生的利益,村民們是享受分紅權利的,就只是或多或少而已。
長溪鎮除了土地出租,最大紅利就是茶園土地會對本地村民出租。
由村委和農業局來出指導意見,村民們吭哧吭哧種茶樹就行,十年一期。
大部分長溪鎮的富豪,在最初的時候就是依靠種茶樹,積累到起步資金。
而長溪鎮村民權益分紅,不看家里面是男丁還是女丁的,只要是本村的村民就能享有分紅和土地盈利分成。
當然,也有一些村子規定,只有男丁或者本村、常住才能有分紅權利。
因此,安生實在有點無法理解,老陳說的那對婆媳有什么好吵的。
她是真的不擔心,家里面的那兩孫女給她的氧氣管給拔了,又把她生命維持裝置電源拔掉,插一個手機快充頭。
“嗡嗡嗡——”
老陳剛來幫忙一會,他的手機又響了起來。
老陳接起罵了一句,說句等著,然后急急忙忙的跑了。
“福貍老爺!有輛工程車超載,壓垮了我們村道,掉到塘里,把其他從外面來的車堵住了,我過去處理一下.”
“阿宏,也被堵在路上了。”
安生眼角輕輕地抽搐:“.”
你怕是來晃點我的吧?平日怎么不見你有這么多的事情?
偏偏挑在制茶的時候來搞事情。
你怕不是偷偷的調了鬧鐘,然后定時定點跑去偷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