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爾蒂埃很快便提出了問題：“殿下，目前巴登的老兵只有第二集團軍，以及第一和第五集團軍的一部分。一共7萬人左右。
“如果要深入敵后作戰，這點兒兵力顯然是不夠的。
“而且弗賴堡還有近3萬英軍，以及俄國科薩科夫軍團的4萬多人。
“他們隨時可能對巴登發起進攻，所以巴登還要留下部分防守兵力。這將進一步減少我們可以投入德意志中部的軍隊。”
約瑟夫點了點頭。
必須承認，反法同盟的指揮官們也很聰明，快速調整戰線，沒有繼續在意大利或瑞士和法軍耗下去，從而打出了時間差。
如果再等一個月，法國動員的大批新兵完成了訓練投入戰場，同時瑞士的第一和第四集團軍返回萊茵河一帶，兵力將變得非常充裕。
但那時，聯軍也已經進入了預設陣地，打穿插的最好時機隨之消失。
約瑟夫略做沉吟，道：“防守巴登的任務可以全部交給第六、第七集團軍。”
貝爾蒂埃下意識地就想搖頭——這兩個集團軍可都是剛完成組建的新兵，萬一出點兒差錯，法國將失去萊茵河東岸唯一的基地。
誰知莫羅卻有些興奮地接道：“還可以將第三集團軍調回一部分。使用特里爾附近的鐵路，5天之內就能抵達斯特拉斯堡。”
貝爾蒂埃終于忍不住了：“不，您這也太過冒險了！”
第三集團軍負責防守萊茵河下游的科隆。河對面就是普魯士的近7萬主力。把他們調離的話，整個萊茵蘭地區都會陷入危險的境地。
“我覺得這完全可行。”約瑟夫看向總參謀長道，“您忘了，我們派出左路軍就是為了牽制布倫瑞克軍團。
“當他們直逼安哈爾特地區時，布倫瑞克公爵將只有一個選擇，那就是立刻回援。”
安哈爾特是普魯士西部最富裕的地區。施滕達爾和馬格德堡都在這里，且距離柏林僅有110多公里。
如果布倫瑞克公爵真不管不顧地渡河進攻科隆，那么還沒等他打到盧森堡，柏林就會先沒了。
貝爾蒂埃還是不放心道：“就算我們能投入10萬軍隊，但主要兵力肯定要放在右路，來對付薩克森一帶的聯軍主力。而左路軍大概不會超過3萬……”
一旁的維克多突然提醒道：“我們還有一支可用的軍隊。勒費弗爾將軍現在就在埃姆登。如果立刻南下，將能在黑森附近，截住布倫瑞克軍團。
“目前，黑森和圖林根的軍隊都被英國人征召去了萊茵河上游，應該不會有人阻擋他們。
“甚至可以讓他們直接前往索林根，從身后干擾普軍。”
貝爾蒂埃本想說“這會讓防御埃姆登的摩爾軍團乘機進攻荷蘭”，但立刻便笑著搖了搖頭。
荷蘭人會保護好他們的國家的，更何況后面還有弗拉芒共和國。
約瑟夫繼續道：“至于巴登防線，其實隨著新兵不斷補充，也并不會出現太大的危險。”
現在已有兩個集團軍，也就是7萬新兵進駐了卡爾斯魯厄。除非是蘇沃洛夫回魂，否則很難在20天內，擊潰他們。
而第八集團軍在完成訓練之后，兩天工夫就能抵達巴登參與防御。
等拖過一個月，就是第九、第十集團軍接踵而來了。到時候，誰消滅誰可就不一定了。
貝爾蒂埃終于不再說什么了。
約瑟夫正準備讓總參謀部開始制定具體的作戰方案，突然有一名軍官在埃芒的帶領下，敲門而入。
來人將一份沙普信號塔文件交給貝爾蒂埃。后者拆開掃了一眼，頓時興奮道：“殿下，馬塞納將軍在巴塞爾郊外殲滅皮克頓軍團，擊斃2300人，俘虜近1萬人。”
屋里的幾人跟著發出一陣歡呼聲。
約瑟夫也是微笑點頭，吩咐貝爾蒂埃道：“命令馬塞納將軍盡快解決布呂歇爾軍團，而后立刻趕回巴登。”
貝爾蒂埃看著手里的報告，有些吃驚道：“殿下，馬塞納將軍已經在返回的途中了。他留下了烏迪諾軍團的2萬5千人，繼續包圍格拉魯斯。”
莫羅皺眉道：“這點兒兵力恐怕不夠吧？”
按照法軍的情報，布呂歇爾手里可能還有近6萬大軍。
貝爾蒂埃將手里的報告遞給了他：“馬塞納將軍說，保證不會出現意外。”
短暫的戰略匯報很快結束，幾名總參謀部的高級將軍告退離去，準備開始制定詳細的作戰計劃。
而戰局的變化，讓約瑟夫修改了原本的行程，吩咐埃芒直接前往卡爾斯魯厄。
是的，他很清楚貝爾蒂埃先前的顧慮并非沒有必要。
這次的大范圍穿插作戰之中，最薄弱的點就是巴登的防守。
科薩科夫的俄軍加上約克公爵的部隊，應該能調動6萬兵力進攻巴登。在極端的情況下，他們甚至會放棄弗賴堡傾巢而出，那樣就是近8萬軍隊。
而巴登的7萬法國新兵一旦沒能頂得住壓力，情況立刻就會變得非常糟糕。
法軍不得不后撤至斯特拉斯堡，依靠萊茵河進行防御。而實施穿插進攻的主力部隊則會失去和國內的聯系。
所以，約瑟夫決定親自坐鎮巴登。
他相信，以自己的威望，應該能極大提振這里的法軍的士氣。
而且他還帶著親衛擲彈兵營的1500名士兵，人數雖不多，但這些貴族公子們的武器裝備可是全法國最好的。
他聽說，趁這次返回巴黎的機會，他們幾乎每人都自費買了一支轉輪手槍。要知道，這玩意因為工藝復雜，售價高達300法郎。目前，法軍也就給精銳騎兵配發了一些。
面對這場決定法國未來的戰爭，約瑟夫必須做所能做到的一切，來為勝利增加一枚砝碼！
當約瑟夫抵達斯特拉斯堡的第四天，總參謀部的作戰方案便下發給了各個軍團——
東路由莫羅指揮皇家第五集團軍、第九步兵師、第十二步兵師，以及兩個獨立驃騎兵營，共6萬4千人，經納德林根、紐倫堡，占領位于薩克森西部的普魯士城市拜羅伊特，并在那里纏住卡爾大公率領的聯軍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