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神圣羅馬帝國正式承認法國對萊茵蘭地區的管轄權之后，這里所有有社會地位的人都在削尖了腦袋討好新的老大。
今天到場看球的人之所以只有不足500人，票價太貴只是次要原因，主要是這座匆匆趕工出來的廉價體育場只能容納500人。
王太子的親衛還要占據幾十個座位。
是的，約瑟夫為了增加“世界足球大力神杯賽”的熱度，親自前往萊茵蘭地區觀看預選賽。同時也能視察一下這里的礦產資源。
今天的比賽是由符騰堡隊對陣普法爾茨隊。
在法國的號召下，所有地中海安防組織成員國，以及萊茵貿易聯盟成員國，加上瑞士、威尼斯，都派出球隊前來參賽了。
而萊茵蘭地區則分為普法爾茨和下萊茵兩支隊伍參賽。
約瑟夫無精打采地靠在椅子上，不時看一眼懷表。
比賽進行了25分鐘，距離結束還有一個多小時。如果沒有加時賽的話。
他在心里默默嘆了口氣：為什么自己前世要被東方國家的男足折磨，現在依舊逃不過看垃圾比賽的酷刑？
畢竟，場上的這些球員接觸足球最多也就一年，甚至有不少人是在得知這次“世界杯”的冠軍獎金高達3萬法郎之后，才開始學踢球的。
這踢得能好看才見鬼了。
不過，雖然約瑟夫這個老球迷在忍受煎熬，但觀眾們卻都看得興致勃勃。
突然間，場上的裁判用力吹響哨子，將兩名發生沖突的球員拉開。
然而，他立刻就挨了符騰堡球員一肘。
在裁判疼得弓腰呻吟之際，兩邊的球員已經相互咒罵著，展開了“全武行”。
而觀眾席上頓時陷入了狂熱，紛紛站起身來，揮動雙臂加油吶喊，還有人朝場上扔金幣，“對，就是這樣！揍他！”
“更用力些，給我打斷那個8號的鼻子！”
“上啊，打贏了賞你們每人20弗羅林！”
約瑟夫滿頭黑線地扶額，卻也未作干預。如果這樣能快速提高足球的吸引力，那就由他去吧。
在替補裁判入場前，符騰堡隊已經取得了全面優勢，追著普法爾茨隊滿場亂跑。
坐在約瑟夫側后方的兩名貴族大聲議論著，“那些符騰堡人簡直像野獸一樣！”
“那是當然，據說他們大部分都是農奴，如果輸掉比賽的話，就會被卡爾·歐根陛下丟去采石場挖一輩子的石頭。”
約瑟夫聞言大為震撼。
沒想到前世的段子，在這里竟然現實發生了！不過以十八世紀的人權狀況，這倒也算是正常。
終于，在裁判出示了7張紅牌和10張黃牌之后，搏擊選手們重新開始了足球比賽。
實際上，按照21世紀的比賽規則，他應該發28張紅牌——兩邊的替補也參與了角斗……
約瑟夫好不容易熬到了上半場結束，正要緩口氣之際，卻突然聽到西南方向隱約傳來了幾聲槍響。
克索德立刻命令王太子親衛全部進入體育場警戒，同時派人前去查看情況。
不多時，沃爾姆斯市政專員帶著一大票官員滿頭大汗地來到約瑟夫面前，先是躬身行禮，而后示意警務局總監出來說明情況。
那警務總監是從法國調來的，雖也是緊張不已，但好歹還能把話說清楚：
“殿下，請您放心，這里并沒有發生暴亂。
“剛才是緝私隊發現有人攜帶‘特等禁運品’過境，這才和走私犯交火……”
約瑟夫頓時微微皺眉。
法國將走私品分為數個級別，即便是槍支彈藥，也只是一等禁運品。
他記得特等禁運品都是“高壓蒸汽機關鍵性技術部件”、“制堿設備”之類的東西。按照法國的法律，對走私這些物品的人是允許當場擊斃的。
他有些好奇地問道：“那些人走私的是什么東西？”
警務總監忙道：“是甜菜種子，殿下。搜出了足足1千多公斤。”
甜菜現在可是法國的戰略級農作物，每年幾千萬法郎的利潤不說，還能用來打擊英國經濟，以及保持法郎的穩定。
所以甜菜種子作為特等禁運品絲毫不奇怪——這可是法國獨有的高含糖量甜菜。
而且約瑟夫知道，1公斤多點的種子就夠種植一畝甜菜。1千公斤可不是小數目。
他的臉色頓時陰沉下來：“知道是要走私到什么地方的嗎？”
“據那些走私犯交待，是運往馬格德堡。”
馬格德堡是普魯士南部城市。
約瑟夫倒是想起來，情報局曾向他匯報過，普魯士開始大面積種植甜菜的情況。
只是他以前一直以為普魯士種的是普通甜菜，那含糖量比弗朗茨·阿查德培育的品種低50以上，幾乎沒什么競爭力。
但如果是走私法國的種子，那情況可就完全不同了。
歷史上普魯士就是甜菜制糖的發源地，土壤和氣候很適合種甜菜，產量相當大。
照這么發展下去，用不了幾年，普魯士甜菜就會嚴重沖擊法國蔗糖的市場份額。
約瑟夫首先想到的就是通過外交途徑對普魯士施壓。
但他立刻就暗自搖頭。
甜菜蔗糖這種利潤超高的產業，普魯士就算跟你拼命肯定也要繼續搞下去。
而且他們會推說自己種的只是普通甜菜。
難道法國還能派人一株一株的給他挖出來檢驗不成？
他瞥見還等在場上的足球隊員們，稱贊了示意沃爾姆斯緝私隊一番，然后便讓那些官員們自行離去了。
球賽重新開始。
約瑟夫原本就沒心思看球，此時索性去了休息室，思索要如何應對普魯士甜菜。
一周后，約瑟夫正在普法爾茨西北的棟納斯山視察鉀鹽礦，埃芒突然快步湊了過來，向他小聲道：“殿下，阿查德先生來了。”
約瑟夫當即中斷了視察，乘車返回臨時行宮。
“甜菜制糖之父”早已等候在門口，見他下車，忙上前恭敬行禮。
“殿下，我聽情報局的先生們說了普魯士人走私甜菜種子的事情。”他跟在約瑟夫身側朝會客廳走去，“這幾乎是無法避免的，您知道，有十多萬農民在種植甜菜。
約瑟夫點頭：“能否估算出走私種子的規模？”
“這很難，殿下。”阿查德搖頭，不過立刻又接道，“但我這次給您帶來了好消息，我培育出了含糖量更高的甜菜。最多半年后就能大規模播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