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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9章 燃燒的東歐?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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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此時,前方農舍處的槍聲戛然而止。

  德拉索維茨轉頭看去,就見十多名俄國騎兵從兩側涌到農舍后面,用馬刀戳弄著斯塔夏克神父等人的尸體,不知是在泄憤還是在確認他是否死透了。

  其他士兵顯然也都看到了這一幕,皆是死死攥緊了燧發槍,眼中翻涌著憤怒的烈焰。

  “該死的畜牲!”

  有人雙眼血紅地吼道:“我們去為神父報仇!”

  “對,宰了這些婊子養的!”

  “都回來!”七連連長雖也是臉色鐵青,但卻攔住了士兵們,大聲道,“我們要讓斯塔夏克神父死得有價值。我們必須守住大炮才行!”

  所有人都沉默了。

  德拉索維茨用力咬著牙道:“長官,我們該怎么做?”

  連長快速打量了一遍腳下簡陋的炮兵陣地。

  這里是一個小土包,地勢略高,除了背后有一從樹之外,沒什么可供遮蔽的東西。而用來防御騎兵的三角木架也只是敷衍地擺了兩個。

  也就是說,俄國騎兵可以從好幾個方向攻上來。

  遠處傳來哥薩克的呼嘯聲。

  連長瞥了眼被埋在土里的大炮輪子——為了射擊時更穩定,炮手們經常會這么做——不禁眉頭緊皺,想要挪動大炮是來不及了。

  他來不及細想,對士兵們道:“身體比較壯實的20個人,上刺刀,圍成半圓,盡量擋住大炮。

  “其他人在內側射擊。

  “卡羅斯瓦夫,帶幾個人去把拒馬搬過來。”

  他又看向炮兵隊長:“讓你的人也拿起槍,一起來抵擋騎兵。”

  “是,長官。但我們只有4支燧發槍了。”

  炮兵的槍都被斯塔夏克神父他們拿去了。

  “那就用推彈桿,長柄刷,隨便什么。”

  “好的,長官!”

  哥薩克騎兵的速度很快,幾乎沒怎么結陣,就發出陣陣呼嘯,從西側向炮兵陣地壓了過來。

  德拉索維茨的雙腿呈弓步邁開,將燧發槍的槍托夾在腰間,槍口的刺刀斜向上45度角。

  他身旁的都是老兵,無需他提醒,于是他轉頭對身后的雅尼克道:“穩住,騎兵槍的射程很短,等會兒瞄準了再打。你可能只有一次開槍的機會。”

  雅尼克的呼吸非常急促,用力點頭道:“好,我記住了。”

  僅僅幾分鐘后,狼群般的俄國騎兵便來到了距炮兵陣地八九十步外,開始抽馬疾馳。

  通常來說,騎兵在面對步兵刺刀陣時,都會選擇從陣前掠過,伺機用槍或馬刀進行殺傷,而后在遠處整隊,掉頭再來一次。

  在反復襲擾之中,將步兵陣型扯出缺口,再從這里強行突入。

  然而,這次俄國人發現防守的步兵人數還沒自己多,同時因為防御面太寬,導致步兵只有單薄的一排而已,于是便決定直接強沖。

  隆隆的馬蹄聲敲擊著每一個波蘭步兵的心臟。

  就算是最有經驗的老兵,在面對高大的戰馬迎面撞來時,心中也必然會生出強烈的恐懼感。

  但圍成半圓的20名波蘭步兵此刻卻如同釘在了地面上,縱然眼睛瞪得老大,甚至忘了呼吸,卻都沒有挪動分毫。

  “砰”的一聲巨響,被波蘭士兵圍在身后的大炮率先開火。

  但僅有一門炮的角度能夠得著俄國人,一大串攢在一起的鐵球猛地鉆入騎兵隊列中,并在巨大的沖力下散開,直接洞穿了兩匹馬和三名俄國騎兵,煙塵裹著血肉在騎兵隊列中留下道道痕跡。

  幾名炮兵用最快的速度用濕布為炮管降溫,而后裝入火藥。

  然而哥薩克騎兵已經沖上了土丘,騎兵槍噼里啪啦地炸響。當即便有兩名波蘭士兵捂著傷口倒伏下去。

  七連連長仍在不住地重復著:“不要開槍,再等等——”

  騎兵已經沖到了距離波蘭人防線僅剩30步的地方,紛紛棄槍拔出了馬刀——這才是他們主要的武器——怪叫著直撲上來。

  當然,也因為這里是波軍的腹地,周圍隨時可能有波蘭士兵趕來增援,這讓他們也想要速戰速決。

  就在德拉索維茨已能清晰嗅到馬匹呼出的口臭味時,終于聽到連長的喊聲:“射擊——”

  他身后頓時迸射出一排烈焰。

  跑在最前面的6名哥薩克騎兵應聲落馬,還將后面的騎兵絆倒了2個。

  “頂住!”

  連長剛發出一聲吼,德拉索維茨就覺得大量砂石鋪面而來,眼前一暗,那是陽光被戰馬遮住了。

  電影里常見的騎兵悶頭懟在步兵身上的情況是不可能出現的。馬匹面對鋒利的刺刀,都會本能地止步。

  馬上的哥薩克騎兵高高舉起馬刀,向他直劈下來。

  “小心!”旁邊的士兵大聲驚呼,刺刀快速向前一送,在馬刀落到一半時,率先扎在了騎兵的腰上。

  俄國人慘叫一聲,從馬上栽落。

  “謝謝……”

  德拉索維茨剛吐出一個單詞,便有馬刀從斜側砍了過來,剛才救了他一命的士兵胸前瞬間出現一道駭人的傷口。

  “不!”

  德拉索維茨的眼中要滲出血來,大喊一聲,舉起刺刀向那俄國騎兵沖了過去……

  在他身后,雅尼克正端著燧發槍,正面迎上了一名哥薩克騎兵。

  騎兵騎在馬上要比步兵高出一大截,進行肉搏時如同普通人打侏儒,但他卻沒有絲毫畏懼,拼著俄國人的馬刀對著自己砍下,依舊咬牙刺向他的腹部……

  不遠處,卡羅斯瓦夫撲倒了一名俄國騎兵,兩人相互掐著對方的脖子,一起從土丘上滾了下去……

  后排的波蘭炮兵用長柄刷捅在馬脖子上,受驚的馬將背上的騎兵甩了下來。但下一刻,不知什么地方突然飛來一把手斧,“噗”地釘在他的額頭上……

  一名右腿折斷的波蘭士兵大口喘著粗氣,匍匐到最近的哥薩克騎兵旁邊,拼著最后一絲力氣,用撿來的馬刀砍在馬腿上——那是他能夠到最高的位置……

  俄國人未曾料到,如此松散的步兵防線,在30多名騎兵的全力沖擊之下,竟然堅持沒有潰散。

  而且還將他們拖入了地獄般以命換命的死戰之中。

  僅僅十多分鐘,那土坡上便已鋪滿了尸體。在滿地的鮮血與斷肢間,幾匹馬不耐煩地扭動著身體,想要把掛在馬鐙上的死人甩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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