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瑟夫將韋濟尼埃經手的案子從頭到尾看了一遍,又和富歇等人討論許久,卻發現真的沒有可下手的地方。
有些案子仔細追查,或許能挖出點兒線索,但那肯定要花費很長時間。
眾人一籌莫展之際,埃芒湊了過來,小聲提醒:“殿下,再不出發的話,警校那邊的課要趕不上了。”
約瑟夫揉了揉太陽穴,看來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韋濟尼埃的把柄,還是先去上指揮科吧。
他起身朝屋外走去,想了想,又回身叫上富歇,準備路上再研究研究。
富歇忙抱起桌上關于韋濟尼埃的一大摞資料,快步跟了上來,只是,沒走出幾步,資料中的那些信件忽然嘩啦一下散了出來。
富歇尷尬地放下文件,招呼周圍的人都過來幫忙撿信。
約瑟夫看著地上足有上百封的信,招手道:“走吧,不用撿了,反正也沒什么有用的證據……”
他吁了口氣,有些煩躁地搖頭:“要是有幾封寫有他罪證的就好了。”
說到這里,他猛地停住腳步,感覺好像抓到了一點靈感。
自己手里沒有罪證,是不是可以設法讓韋濟尼埃主動寫點什么證據呢?
他將剛才看過的那些資料在腦海中快速捋了一遍,突然轉身,從富歇旁邊的文件中抽出幾張來,攤開在桌上。
其中一張是瓦雷耶爾的資料,而后他又看向最近那起殺人案的兇手魯納歇的父親的信息。
兩人雖然毫不相干,但卻有一個共同點——他們都是卡昂人。
約瑟夫低頭沉思,或許可以利用這個小小的抓手,這樣推進……然后再這樣誘導……
那么,就算韋濟尼埃再怎么小心謹慎,也難免會掉進坑里!
他又抓起韋濟尼埃的女仆的資料看了一遍,興奮地問富歇道:“警情處里有沒有擅長模仿別人筆跡的人?”
富歇點頭:“有好幾位,殿下。”
“好,快叫他們過來。”約瑟夫又指向地上的信,“找找有沒有瓦雷耶爾的信。”
“啊?瓦雷耶爾?”富歇反應了一下,想起是韋濟尼埃的密友,忙蹲下身子翻找起來。
片刻,他舉起一封信來:“殿下,在這兒!”
幾名會模仿筆跡的專業人士先后來到辦公室,在約瑟夫的指揮下,參照韋濟尼埃和瓦雷耶爾的信件,模仿他們的筆跡寫出幾段文字。
約瑟夫選出模仿得最像的兩人,繼而又讓人將瓦雷耶爾所有的信都找出來,交給專業的情報人員去分析其中有沒有暗號之類的東西。
準備工作完畢,約瑟夫對富歇道:“選派幾個得力的人手,立刻去卡昂。”
“卡昂?”
約瑟夫點頭:“去詳細調查這個瓦雷耶爾的情況,而后這樣布置……”
待他交待完,富歇顯然也由此想到了什么,眼前頓時一亮,連連點頭:“是,屬下這就去辦!”
約瑟夫隨后又和富歇詳細籌劃了一番,確認已考慮到所有細節,這才一身輕松地離開警情處,朝警校而去。
只是按時間來看,戰術指揮課肯定早已結束了。
數日后。
巴黎左岸,穆浮塔街的一棟小別墅里。
兩名四十多歲的貴族夫婦愁眉苦臉地坐在椅子上,各自低頭想著心事,不時地發出一聲哀嘆。
他們面前的桌子上擺著燉肉、面包和蔬菜玉米湯,只是食物早已涼透,卻根本沒動一口。
一陣敲門聲驚醒了兩人。女仆忙過去將門拉開一條縫,道:“請問您找誰?”
“請問這里是蒙特里子爵的家嗎?”
“我在。”
屋里的男人疲憊地站起身來,迎了過去,皺眉看著眼前陌生的男人:“不好意思,請問您是?”
“西爾萬,是我啊。”來人熱情地抱住蒙特里子爵的肩膀拍了拍,見后者還在愣神,微笑著指向自己道,“朗熱,您忘了嗎?您的表弟。”
“表弟?”蒙特里子爵一頭霧水。
朗熱先生似乎有點不高興了,將拎著的禮物塞到蒙特里手中,退后一步道:“我的母親,就是您的安熱麗克姨媽,想起來了嗎?”
蒙特里恍然大悟,連連點頭:“安熱麗克姨媽還好嗎?哦,親愛的表弟,您怎么找到我這兒的?”
所謂的朗熱自然不是他的什么表弟,而是警情處的特工。
之前警情處去了趟蒙特里的老家卡昂,做了充分的準備,專門選了他的一個遠房親戚作為切入點。
朗熱從口袋里摸出一份一周前的《卡昂消息報》,展開給蒙特里看:“我看到魯納歇小侄子的新聞了。哦,真是……太遺憾了。”
那報上登載的,正是韋濟尼埃近來接手的“魯納歇煎殺案”的新聞。
蒙特里夫人也走了過來,紅著眼睛掩面道:“上帝啊,連卡昂那邊都知道這事了……”
朗熱忙道:“母親也看到這消息了,立刻就說,要我一定幫幫你們。于是我就趕來了。
“哦,對了,現在案子怎么樣,宣判了嗎?”
蒙特里子爵搖頭:“還沒有。不過主審的法官不愿見我,依我看……可能是沒指望了。”
朗熱露出微笑,拍了拍他道:“我來就是為了這事。”
“您?您有辦法?”
朗熱點頭:“我現在服務的主人和那位法官有點兒交情,我會去幫你們打點。
“當然,這可能需要一筆錢,很大一筆。”
蒙特里夫婦激動得差點兒給他跪下,連聲道:“錢的問題我們會想辦法。只要不判絞刑,其他怎么樣都可以,求您了!”
朗熱拉著他們在椅子上坐下,問道:“請把案情再詳細地跟我說說。”
良久,蒙特里子爵終于絮絮叨叨地將案子講述一遍,朗熱又問了些細節,當即起身道:
“好的,我這就去高等法院。等我的好消息吧。”
四十分鐘后,朗熱的馬車停在巴黎高等法院的側門外。
他看了眼面前那黑壓壓一大片的抗議民眾,無奈搖頭,撥開人群擠了進去。
不多時,在高等法院三樓最大的那間辦公室里,他終于見到了此次行動的目標——韋濟尼埃大法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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