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隱秘的地下基地里，宋憲臉色凝重，他看著鐘天明，十分抗拒接下來的計劃。
“鐘老，白蒼術同學……不，桃白白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怪物，他雖然如今失蹤了，但很可能只是受到了一些特殊能力的影響，我們那個地方……”
他說到一半緊急停下，站在鐘天明身后的燕秋已經下意識按在了腰間的槍上。
與能力者打過很多交道后，總是能夠得到一些特殊的規則的。
他們南天門計劃的核心成員，都知曉所謂的能力者根本不是血統變異或者什么靈氣復蘇出現的新種族。
這是一群被某個隱秘的存在選中，更準確來說，是某個隱秘的空間選中的普通人變化而來。
只要普通人能夠滿足某些如今還不能完全確定的條件，就有可能被那個空間選中，從而成為所謂的能力者。
當然，被選中后更大的可能是死亡，然后資料消除。
他們給所有嘗試催眠進入的戰士都做了資料備份，如今整面墻上空了不少資料，這代表那些人的存在已經被徹底磨削。
而在與這群能力者的接觸中，最危險的行為就是打聽關于那個空間的信息。
一旦嘗試進行這種交流，輕則能力者會沉默不語，重則會導致能力者對四周其他人發起無差別攻擊。
研究員認為，這是一種非常強烈的隱秘保護機制，一旦被觸發這種機制，能力者就必須殺死知情者，或者自身被殺死。
剛剛宋憲差點失口說出空間的信息，這會導致宋憲成為不穩定因素。
鐘天明位高權重，但他氣魄十足，根本沒有受到這個變化的影響，仍舊端坐著。
宋憲也被其氣勢影響，鎮定了不少。
他思考了一下，才重新組織自己的語言。
“鐘老，代號桃白白的白蒼術同學，如今已經被我們確認，他實際戰斗能力已經切實進入……天災級。”
“而且他性格古怪，不管是我們的心理專家根據他的生平做的側寫，還是根據我們對他成為能力者之后的事跡分析，他都是一個完全無法被掌控的野獸。”
“強大，貪婪，狡詐，錙銖必較……”
“我們如果現在用他的復制體來短暫掌控輿論，未來很可能遭到報復，如今東夏的能力者陣營里……”
宋憲拳頭握緊又松開了數次，那個白蒼術同學，早已不是當時濱海大學那副模樣。
這幾日，不止是現實世界發生著巨變，輪回者們所在的無限次元空間內部，同樣是暗流涌動。
超過二十名稱號級輪回者的死亡，幾乎比得上一次大型次生世界產生的災難性投放。
更不用說，莫失莫忘這位前途遠大的“劍修”輪回者，也確認死在事件當中。
Show失去蹤跡，但以東夏掌握的信息渠道，他還沒有被抹去存在感，應該還活著，但不知道被誰捕獲。
唯一在這次事件里全須全尾活了下來，至少是依賴空間治療后，看起來狀態完備的，只有紅塵一人。
如今大多數關于那場戰斗的情報，都來自紅塵之口，他十分篤定，瘋王和桃白白都觸摸到了狂階的門檻。
已經是實際上不依靠稱號能力最頂級的輪回者。
宋憲無法理解鐘天明這個時候，要假借復制體白蒼術，去冒險掌控世界局勢的行為。
在他看來，如今輪回者的崛起已經勢不可擋，終焉帝國雖然遭受了未知打擊，但聲勢浩大。
自由聯邦等多個國家已經宣布承認終焉帝國的存在，并在各自的世界地圖中，加上了其坐標與位置。
并且已經起草各種權利讓渡的法案。
鐘天明鬢發斑白，但整個人仍然散發著說一不二的氣勢。
他看著宋憲，篤定開口道 “你們能力者雖然有著那種方面的才能和機遇，但對于這個世界……還是不夠了解。”
“如果現在任由你說的那些人去主導局勢，你覺得這個世界，會如何？”
“就算你說的情況發生了，那些最強大的能力者，一個個自立為王，統治一片區域，就能讓這個世界變得更好嗎？”
“不會！”
鐘天明斬釘截鐵，他身后的燕秋也是一怔。
燕秋厭惡能力者，但卻也不會輕視能力者的力量。
那是一群特殊到完全無法用常理和科學解釋的家伙。
但如今，在鐘老口中，她卻感覺鐘老并不畏懼那群人。
鐘天明輕輕搖著頭，他對于能力者，有著敬畏，但也不會盲目認為那群人已經沒有弱點。
是人，就會存在著人的弱點。
他清晰的預見到，所謂的能力者們，即便再怎么強大，絕大多數人此前也只是普通人，這群人的政治覺悟，或者說對于世界的干預能力，幾乎為零。
如果放手任由這群單純依靠暴力而獲得權利的人掌控世界，這個世界的文明大概率很快就會衰退。
“所以，我們要現在，推出一位其他人無法質疑的能力者出來，將這部分的秩序維持住！”
鐘天明神色肅然，透過單向玻璃，看著房間里那個白蒼術的復制體。
對方身材頎長，赤裸著上半身，渾身散發著讓他這種中老年人艷羨的生命力。
而且……
白蒼術的復制體非常平靜，任由研究員從他身上抽血，配合各種研究，也沒有表現出任何要逃離此處的趨勢。
半小時后，被從房間里放出來的白蒼術復制體，平靜的聽完了鐘天明的所有計劃，隨后露出淺淺的笑容。
那笑容宋憲非常熟悉，曾幾何時，白蒼術本人也是這么笑的，看起來和煦陽光。
他隱秘回過頭，耳麥里立刻傳來另一名輪回者的聲音。
“他內心里沒有抗拒，但也沒有任何其他的聲音出現……”
讀心類的能力在輪回者中算不得特別稀有，南天門計劃如今也算得上進展順利，加入組織的輪回者越來越多，這方面的人才也得到了補充。
白蒼術的復制體看著鐘天明軍裝上的各種勛章，平靜點頭。
“明白了，我會以桃白白的身份，配合你拿下能力者之王的名頭。”
宋憲心頭稍松，但隨后就聽到這個復制體道 “作為回報，能聽聽我的計劃嗎”
“與其讓我這個贗品成為虛假的能力者之王，不如我們一起……去殺了那個正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