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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五章 兩處宴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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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如果瓊安愿意將她的視線從眼下的銀盤上挪開的話,就會發現,雖然在場的人們都猜到了她為何會在這里,但將注意力放在她身上的人并不多。

  “真是難以想象的一天,對吧?”若弗魯瓦說道,他身邊的瓦爾特抬起頭來看看主桌。

  因為今日的貴客實在是太多了,所以主桌不再是原先的一張,而是三張。

  亞拉薩路國王鮑德溫的身邊,左側是英國國王理查一世,右手邊則是塞浦路斯領主,拜占庭的專制君主塞薩爾,然后塞薩爾的身邊才是宗主教希拉克略,王太后瑪利亞則坐在了理查的身邊,而她身邊的另一側則是國王的生母雅法女伯爵。

  右側主桌上坐的是圣殿騎士團的大團長,以及善堂騎士團的大團長,還有如貝利昂伯爵,威廉.馬歇爾等重要人物。

  讓若弗魯瓦來看,他們的大團長菲利普臉上的神情著實有些難以形容,他們當然認得善堂騎士團的大團長——那位雖然不能說是年少青春,但距離死亡還有相當長的一段距離——現在坐在這里的卻是另一個人。

  雖然他不再繼續履行其職責的表面原因是殉職,但人們都知道,這和不久前的那次出賣脫不了干系。

  若弗魯瓦搖搖頭,要說他們的大團長懷有什么私心,他是不信的。

  菲利普可是將自己所有領地上交給了圣殿騎士團,而后又投身于為天主而戰的事業中,與其他騎士那樣,他恪守著作為一個武裝修士所有的嚴厲規條——但正是因為這份虔誠,他現在的處境十分尷尬。

  罪魁禍首正是羅馬教會的教士們,他們在第三張桌子上,很顯然盧修斯三世也知道之前亞歷山大三世干的好事,以及他后來的推諉試探已經引起了亞拉薩路國王以及塞浦路斯領主的不滿,這次派來的可不是什么性情驕橫、目光短淺的家伙——而是一個人人稱道的老好人,至少相比起羅馬教會里的其他紅衣親王,他確實可以被勉強接受。

  即便這張桌上幾乎沒有相陪的主人,只有他和幾個隨行的教士,他也面無難色,一直笑盈盈的享用著仆從們送到面前的食物,痛飲美酒。

  即便有人想要說些什么,無論是諂媚還是挑撥,他也只是舉一舉杯子,抬抬手,表示自己正在吃飯,不想和人討論問題。

  “羅馬教會這下子可真算是自取其辱了。”若弗魯瓦說,這句話還是客氣的,比起圣殿騎士團中的其他人,他們兩個大概是最有可能預想到這一結局的——他們知道那個小家伙并不如表面上的那樣溫順。

  而遠在亞平寧半島的羅馬教會對于塞薩爾在圣地所獲得的擁護與愛戴也不了解,或者他們不屑于去了解那些貧賤之人所能蘊含著的力量——他們將塞薩爾看做了又一個德意志,法蘭克或是亞平寧半島上的領主。

  亨利四世都曾經在教皇的權杖下屈服(后面的事情不說),皇帝都赤足懺悔了,一個小小的十字軍騎士又能如何呢?

  結果有目共睹。

  現在塞浦路斯依然屬于塞薩爾,他們也確實如初始所預想的那樣,獲得了伯利恒和大馬士革,但并未能獲得他們期望的巨大利益。

  伯利恒城中所爆發出的那場瘟疫,讓城中的居民和朝圣者對羅馬教會積怨甚深,甚至在塞薩爾被大絕罰后,依然有四五千人愿意跟著他一起離開城市——這讓一些人的打算落了空。

  但你要說留在伯利恒和其他聽聞了此事的人們信仰會因此更加堅定——那也是在胡言亂語,雖然他們不確定瘟疫是人為散播的,但教會在這場瘟疫中確實沒起到什么作用。

  他們將救了他們的人斥成魔鬼——如果塞薩爾失敗了,他的藥物導致了更多人的死亡,就像是村莊的“女巫”有時也會混淆毒藥和藥草,人們或許會信的,但事實上,上千上萬的人因他得救。

  尤其是羅馬教會只過了一年多,就將大絕罰令撤銷了——最后但凡還有點腦子的人,就不由得要思考,教會做出這個處罰的時候,是秉著本心和公心;還是將其視做一場兒戲般的勒索?

  雪上加霜的是大馬士革的淪陷。

  “大衛也是個不錯的年輕人。”瓦爾特用隨身攜帶的手斧在一塊烤牛肉上猛的砍下一大塊,而后用手指頭捏起來,汁水淋漓的塞到了口中。

  確實,如果沒有塞薩爾、鮑德溫的話,大衛的品格與武力都是無可挑剔的。

  “但誰讓他有這么一個父親呢?要我說,雷蒙壞就壞在猶猶豫豫,搖擺不定了,他就該在踏入大馬士革的那天起,就將大馬士革的人全部殺死。”

  “你說那些異教徒?”

  “當然。”瓦爾特微笑著說出了令人不寒而栗的話,“這是最簡單,也是最沒有后患的做法。”

  而若弗魯瓦馬上否決了他的說法,“不可能。那時候大馬士革的人口仍舊超過了我們的軍隊,他們并不是俯首待宰的羊羔,而是充滿了警惕的敵人。

  如果當真要這么做,我們的損失會很大,而且他們的總督也說,在大馬士革中遍布火油,無論是我們決定繼續開戰,還是屠殺他的子民,他都會燒掉這座城市,猶如當初的沙瓦爾焚燒福斯卡特。”

  瓦爾特的手停下了,“你覺得他會嗎?”

  “你要賭嗎?”若弗魯瓦反問道,瓦爾特咧嘴一笑,沒有回答,但他的態度已表明了,就算是他這么一個殘忍成性的家伙,也不會在那個時候在賭桌上放上自己所有的籌碼。

  十字軍為什么要攻打大馬士革?為了信仰的固然有,但少之又少,更多的還是想要作為一個經濟中心和軍事要塞的大馬士革,不要說被大火所吞沒,就連損失一片城墻,半座堡壘都會讓人心痛不已。

  “那么也只有按照塞薩爾曾經說過的那樣,和善的對待那些異教徒了。”

  “亞拉薩路也有不少異教徒。”若弗魯瓦說道。

  “但在這個時代,一時的仁慈又有什么用呢?”瓦爾特又切下了一塊肉,端詳著里面滲出來的血色汁水:“那個異教徒的總督死了。”

  “還是死了嗎?”

  “讓他們打開城門的是哈馬與霍姆斯的聯軍,霍姆斯的總督是個冷酷暴虐的家伙,他的妻子不久前……你知道的,受了亞比該的羞辱,雖然沒能成功,但他依然將其視作恥辱,在打下了大馬士革后,他處死了大半的基督徒,將其他人拘押起來索要贖金。

  然后,他決定將原先的大馬士革總督拉齊斯處以石刑——因為他對那些基督徒卑躬屈膝,出賣了大馬士革。”

  “等等……拉齊斯?”

  “可不是么,就是那個倒霉蛋,”瓦爾特對撒拉遜人的刑罰也頗為了解:“你知道的,石刑首先需要他所有的親眷,朋友與他當面斷絕關系,之后也是他們第一個向他投擲石塊——但他們都拒絕了,于是他們被殺了,血流入了埋著拉齊斯的坑洞……”

  “啊……”

  “一個商人目睹了整個過程,他說拉齊斯在被埋入坑洞的時候一聲不吭,卻在見到朋友的頭顱掉落時大聲哀嚎,最后哭的雙目流血……”

  “他被赦免了嗎?”

  “赦免,怎么可能?大馬士革同樣拒絕過霍姆斯的總督,而他并不缺少子民和士兵,所以……”

  “所以?”

  “基督徒沒干的,被他干了。”

  若弗魯瓦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他端著杯子,感慨萬分,一邊避開了一隊正端著孔雀和野豬上菜的仆從,孔雀是經過烤制后澆上醬汁,又插上羽毛,猶如活著時般富麗堂皇,栩栩如生的送上來的,而野豬的身上也裹滿了原先的皮毛,那顆碩大的頭顱猙獰到一些女士甚至發出了驚呼聲。

  “那是塞薩爾獵到的那頭野豬吧,真不錯。”瓦爾特贊道。

  有人常以射中了獵物的眼睛來證明自己掌握了一樁了不得的技巧,而這頭野豬是被一柄標槍從口中貫穿的,槍尖直達它的心臟,從外表看看,不出一絲半點顯眼的傷痕,雖然野豬不大,但在這里沒幾個人能夠做到。

  之后又有人陸續上了一盤子有十幾尺長的海魚,它同樣經過了廚師們的巧手修飾,身上銀光閃閃,需要三個仆人同時舉在頭上。

  最后還有一只完整的波斯黇鹿,這只公鹿是由鮑德溫獵取的,頭上的雙角格外威武,雙眼緊閉,廚師往它的嘴里塞了一把翠綠的香葉,讓它看起來仿佛隨時都會從那個巨大的銀盤上站起來,跳躍著離開。

  “這個銀盤看起來有些眼生。”

  瓦爾特與若弗魯瓦說道,若弗魯瓦只瞥了一眼:“哦,那是英國國王帶來的。據說是在他的登基儀式上,一群以撒人送給他的。”

  瓦爾特嘶了一聲,“哪都有這群人。”

  說起來,他們的小朋友還真是吃夠了這群以撒人的苦。

  這件事情就是若弗魯瓦知道的多一些了,畢竟他曾經做過圣殿騎士團在倫敦的使節,也有幾個英國朋友,“在理查一世的加冕儀式上——他們獻上了這個,或許認為自己手上的禮物完全值得國王為他們破例,哪怕他們明知道在這種隆重莊嚴的天主教儀式上,以撒人即便給出了一座城市,也難于躋身其中,但他們還是設法混進了正在舉行儀式的威斯敏斯特大教堂,并且想要在那里待到儀式結束。”

  “他們是想要作為見證人嗎?”

  “確實有這個可能,但……”若弗魯瓦看向那個紅發的國王,“以撒人總覺得什么人都能如他們這樣被金錢所收買,而罔顧任何原則。這位國王卻不會因此而縱容他們,何況他也沒有亨利二世那樣的耐心和仁慈,他當即就命令他的衛兵們殺死了那些以撒人。

  不僅如此,那晚以撒人的血就如同鋪設在大教堂階梯與通道上的紅毯那樣四處流淌——倫敦的普通居民得到了國王的旨意,沖進以撒人的住所,把他們全部拉出來,無論男女老少全部處死,他們的財產也被收繳哦。”

  “那么他們也算是求仁得仁了,雖然得到的回報,可能不是他們想要的那個。”瓦爾特美滋滋地說,一邊抬起手,招呼仆從得到了一大塊野豬肉。

  而此時主桌上理查也正在說到此事,“我說你就不該對那些以撒人有什么好臉色。”理查露出了一個譏諷的冷笑。

  另外一組侍從在他們面前屈膝,跪下行禮,而后站起身來,將那些吃剩的菜肴,盤子,杯子,連著長桌上的亞麻布一起拉起來裹走,而后那張銀盤才被放在了他們面前。

  “我早就看透了這群家伙,你們或許不知道,在我還很小的時候,我的母親阿基坦的埃莉諾就和我的父親亨利二世產生了一些矛盾,這種矛盾即便在我們長大后,也不曾消弭,反而愈演愈烈,之后,在她的支持下,我們兄弟幾人對自己的父親發起了挑戰。

  而在這個過程中,最忙碌的居然不是我們的軍隊或者是教士,而是那些見鬼的以撒人,他們四處奔忙,到處投機,提出一些匪夷所思的問題,或許叫人難以相信的要求。

  而我的父親也給了他們一些便利,或許這就是他們產生錯覺的原因。

  在我繼位的時候,他們就這樣大搖大擺的闖了進來,肩膀上扛著這個銀盤,這確實是一筆可觀的財富,但還不至于能夠贖回他們的罪孽。

  于是我說,若他們想要讓我看見以撒人的誠意,至少應該在那個銀盤上堆滿了他們的頭顱才對。”

  “所以你就那么做了?”

  鮑德溫興致勃勃的問道,受到塞薩爾的影響,他不像是現在的一些貴族乃至君王那樣暴戾,無情,但對于以撒人,他真是一點好感也沒有。不說他們在過往犯下的種種罪過,單就指控塞薩爾的三百人里,有一半人都是以撒人,他沒有將亞拉薩路的以撒人全部驅逐出去,就已經是鮑德溫足夠理智,自控力強了。

  “街道上頭顱滾滾,血流成河,火把將每個角落都照得亮如白晝,那些陰暗的老鼠被一個個的抓了出來,或是掛在樹上,或是投入河流。在這之后,整個倫敦可是為之一清,可惜的是,以撒人就是一堆堆的苔蘚,即便你鏟除得再干凈,只要你一個不注意,就又會悄無聲息的滋生出來。”

  理查咋了一下舌頭,然后像是說起了一樁很有趣的事情般說道,“你們或許不知道在之前有關于第三次圣戰的會議中,我,還有法國國王腓力二世,神圣羅馬帝國的皇帝腓特烈一世,已經與羅馬教會達成一致,將會收取新的戰爭稅。

  當我的旨意被頒布到各處后,基督徒們都交了這筆錢。不僅如此,還有一些人愿意捐獻更多,而那些以撒人——他們竟然拒絕。于是在我出發的時候,沿著我經過的道路,每一座城市的以撒人都被我揪了出來,而后處死,他們不愿意交稅,那么就用他們的生命和所有的財產來償還。”

  “他們有反抗嗎?”鮑德溫問道。

  “你以為英國的以撒人與亞拉薩路的以撒人會有什么區別?反抗,他們或許會的,但必定要在完全占據了優勢,或者是他們認為自己占據了完全優勢的時候這么做,或許這不該叫反抗,應該叫……如同鬣狗般的乘隙而入,就像是他們在羅馬掀起叛亂那樣——事實上他們能夠做出最大的抗議,就是自殺。”

  “他們是瘋了嗎?”

  “他們不怕下地獄,”理查奇怪的看了鮑德溫,“不下地獄,他們難道還能升上天堂嗎?不說他們身上的原罪,他們可是一直在做天主所不允許的事情——而且他們的法律允許他們自殺,總之,他們將他們的財產全都藏了起來,而后集體在一座城堡中先是殺死自己的妻子和孩子,然后燒死自己,他們以為這樣就能令我懊喪,但我還是得到了那些錢。”

  “他們之中出現了叛徒。”

  “還是這場行動的倡導者之一呢。”理查哈哈的笑道,一邊愉快地撿起一塊蜜餞放到口中,隨即被酸得說不出話來,連忙取過葡萄酒,大口吞咽,好漱掉口中的那股酸味:“你的廚師在干什么?趕快把他叫過來,讓我好好的打他一頓。”

  “是我叫他們準備的。”塞薩爾連忙為那個可憐的廚師開脫,他和鮑德溫平時用餐的時候都很注重葷素的搭配,肉類少,魚類多,蔬菜多,水果少。

  但在這種宴會上,按照傳統和客人們的認知,是不能出現蔬菜的。這種卑賤的平民才會食用的東西擺上餐桌,在場的每一位騎士都會覺得受到了主人的羞辱。

  因此,除了面包、奶酪、酒和蜜餞,還有堆放在桌上,隨意取用的冰糖之外,就只有肉、肉、肉,數不清的肉,就塞薩爾所知,城堡總管和牲畜總管,總共準備了一千頭牛,兩千只豬,數不清的雞鴨,這還不算,還有塞薩爾支援的海魚與貝類。

  沒有蔬菜,水果,塞薩爾幾乎吃不下去這些肉,只能用一些酸溜溜的蜜餞壓一壓油膩。

  原先的廚房根本就不夠用,而需要在廣場里搭建起新的爐灶,七十名廚師在中在其中忙碌,仆人更是不知道招募了多少……

  “事實上,我也建議腓力二世這么做,但你知道,他是法蘭西之王。”理查毫無掩飾的嘲笑道,“離開了巴黎這塊洼地,他所經過的全是他臣屬的領地,他或許會遭到受到隆重的接待與熱烈的歡迎,卻無權力插手那些地區的事務,當然也沒有辦法處置那些以撒人。

  當然,相比起倫敦的那些家伙,法蘭克的以撒人也似乎要乖覺的很多,只是這樣,他的速度就不免被拖慢了一些,他要在原地等候,等到戰爭稅和附庸們的禮物到手后才能重新開拔。”

  “他的使者已經送上了書信,腓力二世會在一周之后抵達阿卡。”鮑德溫說。

  “你就別指望他了。”理查直言不諱的說道,“無論是他的錢,他的軍隊,還有他自己。”

  “不要太苛刻了。”塞薩爾說:“……我記得他比我和鮑德溫都要小上四歲。”

  理查露出了幾分輕蔑之色:“是啊,他繼位的時候幾乎和你一樣,”他對鮑德溫說,“但那時候你們已經以少勝多的擊破了努爾丁的大營,將他的大軍驅散到各處,粉碎了他想要奪取亞拉薩路的企圖,而他卻還在為那十個人一百個人與自己的附庸們爭吵。”

  他輕慢地說道,畢竟腓力二世曾經與他合作了多年,他對這個盟友知之甚深,“說的好聽些,他是理智謹慎,說的不好聽些,就是懦弱。這次他愿意來打這場圣戰,也是因為環繞著他的勢力太多也太大了,簡直就如同銅墻鐵壁一般,不從中鉆出一條縫隙,他今后的生活必然暗無天日。”

  “既然如此,你就應該體諒他一些。”

  “在戰場上誰能夠體諒誰,”作為一個騎士國王,理查幾乎很難容忍這種借著戰爭的名義來謀求私利,卻無法直面鮮血和死亡的懦夫,“等他到了你們就知道了。總之,我建議你們在整場戰役中不要將他放在什么重要的位置。”

  “那么腓特烈一世呢?”

  對人們來說最熟悉的莫過于腓特烈一世那個巴巴羅薩外號的由來,他有這一頭與理查相近的紅發,也有這一把與發色同樣的紅胡子,但那種顏色卻缺乏生機,是那種死氣沉沉的血色。

  他曾經數次攻打意大利,意大利的人們對他又恨又怕,尤其是米蘭人。

  他確實做過殺死所有前來請求饒恕的米蘭代表,并且將他們的頭顱當做球般踢來踢去的事情。

  當意大利的女人要哄他們的孩子入睡時,便說巴巴羅薩來了,巴巴羅薩來了,你要再不睡,他就要來帶走你了。

  由此可見,他是個并不怎么好相處的人物,而且猶如野獸般的危險,更不用說他今年只有五十多歲,作為國王和將領正當時,他雖然不曾與異教徒交手,但在戰場上的經驗也絕對豐富過其他人。

  他一旦來到了這里,很有可能就會奪過十字軍統帥的位置,這是理查所絕對無法容忍的——而圣地的十字軍也不太樂于見到這個結果,不過要說服他,只怕很難。

  理查有些煩惱的說道,“他比我們晚,是因為據說他要召集一支十萬人的大軍。”

  “十萬人?”

  “夸張,夸張的說法,你知道的那些教士們的口中從來就沒有一句真話,不,應該說,半句都沒有。我想應該有一半的人數,而這些人中必然還包括了武裝侍從,普通士兵,民夫和附庸以及盟友送給他的士兵,像是匈牙利國王就給了他三千個人。即便如此,那也是一支浩浩蕩蕩的大軍了。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即便威尼斯人,熱那亞人,比薩人同時為他造船,也造不出可以運載那么多士兵的船,所以他將會從陸路走穿過拜占庭帝國遼闊的江疆域,而后是羅姆蘇丹國,之后是安條克與的黎波里,最后與我們在亞拉薩路會合。”

  安條克與的黎波里,無疑觸動了鮑德溫的心事,而理查早就發現主桌上居然沒有這兩個重要大臣的身影。

  的黎波里伯爵雷蒙不必多說,他現在還在撒拉遜人的監牢里,安條克大公的消失幾乎是公開了他與亞拉薩路國王的不和,而且對于即將參加東征的外來君王來說,也是一種挑釁行為。

  若是君王覺得自己因此受到了羞辱,君王的騎士甚至可以對博希蒙德發起挑戰。

  “他當然也有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鮑德溫說,“他去了君士坦丁堡,他將在那里迎候腓特烈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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