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一個有罪的人。
路明非,一個饞別人女朋友的人。
路明非——我求你了我的‘前身’,不要再幻想女人了。
掐斷回憶,路先生集中注意力,見狀,楚子航也繼續說。
“愷撒.加圖索在這方面有著過人的才能。”
“但是他不會相信我的話吧?”路明非聳肩,他感覺愷撒不是那種和楚子航一樣會毫不猶豫去懷疑世界的存在,他更講究邏輯。
“嗯,所以沒必要和他說全。”
楚子航指了指手機,不過一會,鬧鈴就結束了,電話成功接通——
楚子航?你那邊的時間.我可不記得我們的關系好到大半夜可以互通電話。
電話那頭的語氣很不客氣,路明非印象中的人際關系有所不同,他感覺略微別扭。
而楚子航面無表情開口說,
“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先不說你大半夜問問題我為什么會回答嘖,你是看準了我會把這個當成挑釁來對待,所以一定會回答嗎?好吧——說說看。
“這是我朋友的事情。”
原來如此,這是你的事情。
“不是,是我朋友的。”
嗯哼。
愷撒的聲音很低,漫不經心地回答。
然后,楚子航開始把路明非所說的話又轉述了一遍——不出意外得得到了愷撒的吐槽,但在扯皮一會后,他還是給出建議。
“.既然你是從未來過來的,有著豐富戰斗經驗的自己——這個條件可以推出兩個結論,第一,既然有豐富作戰經驗,就可以看出:未來的世界有‘需要你變得有戰斗經驗’的環境。”
“哦哦哦。”
路明非和楚子航同時發出感慨頻頻點頭。
是這個道理。
既然這樣,你掉落到這個不屬于你的世界,就是非常危險的行動。
愷撒繼續在電話那頭說。
大概率不是主動進入,而且具備一定危險性,或許離開這個世界是有時間限制的也說不定。
時間限制?
路明非面色一變。
的確,他只注意到了‘失憶buff’的問題,但是沒想過,這個世界本身也存在倒計時。
雖然不知道未來世界是什么樣的,但怎么想,自己也不可能一直‘意識出離身體’這么久吧?
然后,是第二點:從未來過來的 頭腦派愷撒繼續講解。
既然是從未來過來的,而且存在‘違和感’的話,那第一步自然就是確認‘這個世界是否存在‘只有未來的你才感覺自己認識’而如今的記憶完全不認識的東西。’
如果有通關條件,那應該這就是脫離這里的關鍵了吧,而日記本中記錄的名詞,大概就是徹底失憶之前你給自己記錄下來的提示詞。
比如.鏡子。
“鏡子?”
鏡子是顯示自我的地方。
你既然會對不同的印象起反應,那么對自己的肉體,除了‘健碩與否’外就沒有其他值得關注的異常嗎?
楚子航和路明非面面相覷。
兩人立刻來到了浴室,然后路明非也不害臊,直接脫掉了衣服。
然后對著鏡子確認起來自己身上有沒有變化的地方但轉了好幾圈也沒發現類似的痕跡,就在這時候,路明非忽然想起來自己當初使用電腦前那個異常的動作。
他摸了摸自己脖頸一側。
他仔細地用手指指肚撫摸,與此同時,將自己盡可能靠近鏡子。
然后,他發現了。
在脖子一側有一小塊,如果不仔細觀察就根本不可能發現的‘色差’塊,在那里,路明非如今敏感的神經可以清晰感覺到的皮膚觸感的不同。
用指甲扣動。
痛覺也不同。
也就是說 路明非拿起剪刀,相當熟練地反握起來。
“路明非!”
啪的一聲,路明非的手腕被抓住,楚子航看到這一幕也不由得皺眉。
“只用一點點,證明我的猜想就好。”
路明非執拗地轉頭,兩人僵持一會,楚子航還是放手了。
于是刀尖刺破血肉。
金屬的銳角割開皮膚,血珠向外滲出。
有‘縫隙’。
路明非確信。
他知道自己現在干的事情非常不健康,甚至可能像個精神病,所以他才讓楚子航在自己身邊看好,免得自己真的是個精神病,一刀把脖子扎穿了。
但如果,如果自己真的不是精神病。
這一切真的是不屬于自己的夢的話.
只是不到一厘米的厚度,刀尖卻仿佛觸碰了什么硬物般停止了前進,而且痛覺也沒有想象中那般明顯,路明非吞咽一口口水。
手指精準地劃開了一小塊血肉。
裸露出的是在一層皮肉下長方形的機械接口 兩人詫異地對視,就在路明非剛打算說些什么的時候————
咚咚咚 房間門,毫無緣由地被敲響。
路明非渾身一顫,他和楚子航對了個眼神,路明非去找藥箱,而楚子航則是把剪刀放好后,又放慢了腳步,來到房間門。
房門被打開,不知為何,那狹長的入門走廊此刻看得竟然有幾分陰森。
門外出現的人影,是 “叫我了嗎”
一個探出腦袋的紅色身影。
嬌美的容顏,纖細的身材,以及永不落下的俏皮笑臉。
路明非知道對方的身份。
師兄楚子航的女友,是個活潑的樂天派,身材雖然有那么點點殘念,但總體來說非常協調,和路明非關系也還不錯。
很好,雖然夏彌也符合‘嫂子’的定義,但路明非似乎對她沒有興趣。
但為什么會出現在這 “夏彌,你——”
“哈哈,我聽阿姨說,師兄你們都偷偷跑出來開房,所以我就過來找你們了。”
夏彌背著手,笑得燦爛。
但是臺詞似乎有些不妙。
“呀咧呀咧沒想到我千防萬防竟然也沒防住突然襲擊嗎,啊哈哈。”
夏彌笑得更加燦爛了。
“明非師兄,你是不是應該走流程來一套老公你說句話啊”
好可怕啊這孩子笑得。
路明非不敢回話,但楚子航倒是完全沒帶怕的,平靜回復道。
“夏彌,我們只是在辦公。”
“哈哈哈哈!我當然知道啦”
夸張的笑容.希望她是真的‘知道’。
“我又不是那種喜歡玩什么乙女游戲的二次元宅女,當然不會去想象仕蘭中學兩位風云人物半夜在酒店的不良交易。”夏彌擺手。
“那你來干什么?”
楚子航淡淡問。
喂喂喂,師兄,你這也太狠了吧,我要是夏彌的話我會哭出來哎。
路明非下意識就想要吐槽,但下一刻——他的聲音被卡在了嗓子眼。
“為什么.”
因為夏彌的那張臉。
忽然,沒有了任何生息一般。
豐富的五官,燦爛的笑容,那些全部都忽然褪色下來。
就宛如失去了演技的人偶一般,眼睛內的光彩也全數消失,身體也跟著僵硬。
“夏彌,你——”
“說起來,明非師兄,你脖子這一塊怎么貼著創可貼啊。”
詢問被打斷,取而代之的,是夏彌毫無緣由的提問。
她那缺乏感情的臉就那樣直勾勾地看著路明非的雙眼,嘴角是不起漣漪的笑容,宛如畫上去的那般。
看著這驚悚的表情,路明非也不由得眼角抽搐,下意識捂住脖頸。
那里是他剛劃出來的傷口。
也是暴露的腦機接口 那種東西,當然不可能告訴夏彌。
不如說,為什么夏彌會在意這個。
大概率不是主動進入,而且具備一定危險性,或許離開這個世界是有時間限制的也說不定。
愷撒說過的話在此刻閃現。
似乎不只是時間限制.
甚至還是會有敵對npc的類型嗎?
就在路明非不知道說什么,甚至做好了強攻準備時——
“草莓。”
“哎?”
“哎?”
路明非和夏彌幾乎同時發出疑惑聲,尤其是夏彌,她木偶一般的表情都瞬間崩塌了,疑惑地看向楚子航。
但后者只是面無表情說,“是種的草莓,通俗來說,是唇印,路明非今天被陳雯雯種下的,而且似乎是強迫。”
“路明非不太習慣這種進展迅速的關系,所以來找我尋求幫助。”
是這樣嗎?
楚子航的那張面癱臉實在是太有欺騙性了,甚至有那么一瞬間,路明非都相信了這套說辭。
于是他回過神來,連忙打開手機,把聊天框給夏彌看去。
“啊對對對!就是這樣,你看她,發那么多重復的什么‘對不起我愛你’.我都被嚇到了,生怕她做出些錯事,所以正在向師兄取經。”路明非連忙也露出自己那滑稽樣衰的笑臉,“畢竟你看,你和師兄正可謂是仕蘭中學的金童玉女,絕世佳人,但這是又不好意思讓您知道,所以這才刻意出來商量嘛”
“.這樣嘛?”
蝦米本來呆滯的臉逐漸恢復了血色。
似乎是‘邏輯’被補全之后,就開始正常行動的npc那般,揚起鼻子。
“呼呼呼!沒錯!”
“敬請膜拜吧!”
夏彌叉起腰來,臉上是三分掩不住的驕傲。
總算是哄好了。
路明非后怕地想。
剛才夏彌那狀態怎么想都不對,絕不可能是什么病嬌之類的,更像是在這個夢境之上的什么,發現了自己,要將自己抹除一般的眼神。
敵對npc
也就是殺毒系統一般的存在嗎?
路明非嘆了口氣。
看樣子想出去還得另想辦法而且要注意不能觸碰這個世界的‘底層邏輯’.
路明非思緒萬千,也就是在這時候,被楚子航安慰好的夏彌摟著自家男人,隨手禾中一指,指向路明非。
“哦對了,師兄,你女朋友沒發你說的那些啊。”
路明非低頭去看。
路明非想起來了。
他開了免打擾。
看著那愈加沉重,甚至黑暗的留言,路明非倒吸一口涼氣。
如果說‘違法底層邏輯’就會觸發敵對npc那陳雯雯的短信,自己最好也要回復才行.
果然還是好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