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文有說過,方雪婷一直想給蕭劍鋒誕一位子嗣,但因為兩人境界差距,生命層次不同,嘗試過很多方法,一直沒能成功。
甚至偷雞劉恒虎,都是失敗告終。
半個月前,方雪婷在渝州游玩途中,遇到一名青年,她見對方氣質出塵,蕭劍鋒又不在身邊,便又動了心思。
但那青年十分高冷,并不怎么搭理她。
方雪婷這女人,向來自信,驕傲的像只孔雀,哪里受過這等挫敗。
見對方油鹽不進,她反而越發感興趣,繼而動了邪念,居然想給那青年扎針。
攝魂針。
得不到,我就想辦法得到。
可是,她是萬萬沒有想到,對方竟然也是一位高手,而且境界比她強很多,她非但沒有得逞,反而被對方一招制服。
青年隨后便強喂她服了一顆丹藥,放了她離開,結果第二天開始,她的臉便開始生瘡,出現了潰爛的情況。
“蕭夫人,說句不該說的,你這不是純純的活該么?”
聽方雪婷講完經過,陳陽毫不客氣,十分鄙視的說了一句,“照你這么說,這青年對你還算是仁慈的,如果換做是我,恐怕直接一掌……”
“跟你說這些,不是讓你教訓我的。”方雪婷也是有脾氣的,“你到底能不能救。”
“這毒對別人來說很難,但是對我來說很簡單,我雖然不能解了它,但至少能壓住它,保證它半年不再毒發。”陳陽說道。
“不能全解?”方雪婷皺眉。
陳陽點了點頭,“《美人瘡》這種毒非常特殊,它是用毒花、毒果煉制而成,可用來煉制《美人瘡》的毒花毒果共有三百多種,煉制的時候只取其中十八種,我不知道他用的是哪十八種,便沒辦法相應的配置解藥,一旦配錯了,你身上的毒瘡便會全面爆發,當然,如果你想賭,我也可以幫你試上一試……”
“不用。”
方雪婷一聽說毒瘡會全面爆發,渾身都打了個哆嗦,感覺有點刺撓,“給我壓制吧。”
三百多種毒物,選擇其中十八種,那是得有多少種選擇,蒙中的概率,恐怕和買彩票中頭獎也差不多了吧?
“好。”
陳陽點了點頭。
卻沒有行動。
方雪婷微微蹙眉,“還等什么?”
陳陽笑了笑,“蕭夫人不會覺得,我會給你免費診治吧?”
方雪婷聞言,臉微微抖了抖,“你不是和劉恒虎是兄弟么?”
“如果是虎哥中毒,我肯定免費給他診治。”
“你……”
方雪婷聞言一滯,她本身就和陳陽不對付,又憑什么以為陳陽會白費功夫救她呢?
“你想要什么?”
有求于人,自然得放低身段,都已經到了這一步,方雪婷也不想多費口舌了。
陳陽指了指她脖子上的一塊吊墜,“我要這個。”
那是一塊黑漆木牌的護身吊墜,上面刻有雷紋,陳陽能夠明顯的感覺到,其中浩瀚的雷屬性能量。
“這個?”
方雪婷握住了脖子上的吊墜,堅定的說道,“這個不行,這是劍鋒送給我的護身法器,如果給了你,劍鋒問起來,我沒法解釋……”
“蕭夫人。”
陳陽打斷了她,“如何向蕭觀主解釋,那是你的事,我只要這個,否則免談。”
“你……”
方雪婷臉上表情很不好看,搭配上那滿臉的毒瘡,顯得十分的恐怖。
陳陽道,“我給你解毒,可也是冒了巨大的風險的。”
“你能有什么風險?”
“當然有風險,給你下毒的人,什么身份,你不清楚,我也不清楚,我把毒給你壓下去,這不變相接了因果,把人家給得罪了么?萬一將來人家找上門來要說法,你讓我如何自處?”
“這……”
方雪婷聞言頓住,好像陳陽說的也有幾分道理,她猶豫了一下,“能不能換其他的?這個真不可以。”
陳陽搖頭,“你也不想讓蕭觀主看到你現在這樣子的吧?”
這話,聽起來有點怪怪的。
但方雪婷卻是渾身一顫,她下意識的往墻角的鏡子看了過去。
鏡子里正好映出她的臉。
滿臉濃瘡,簡直不忍直視。
她自己都不敢看,如果讓蕭劍鋒看到她這幅尊容,她真不敢想象會是什么后果。
很無奈,腦子里經過了一番天人交戰,她最終還是妥協了。
將脖子上的木牌吊墜取了下來,交給了陳陽。
陳陽感受著木牌之中強大而渾厚的雷霆屬性能量,嘴角露出了一絲滿意的弧度。
“現在可以了吧?”方雪婷道。
“你等等!”
陳陽留下一句話,轉身進了臥室。
沒一會兒出來,手上已經趴了一只碧綠的大蛤蟆。
方雪婷瞳孔驟然一縮,從這只蛤蟆的身上,她居然感受到了一股強橫的威壓。
造化境的靈獸?
這小子,家里居然藏著一只造化境的靈獸。
“你想干嘛?”
方雪婷臉色鐵青,充滿了防備,像是生怕那只蛤蟆會撲她身上來。
“伸手。”
陳陽根本沒有過多的解釋,動用了元神之力,帶著命令的語氣。
方雪婷幾乎是下意識的將右手伸了出來。
碧璽蟾蜍瞬間咬住了她的食指。
“啊?”
方雪婷驚呼了一聲。
“別動。”
陳陽低喝了一聲,“你現在這模樣,比它好看不到哪里去。”
方雪婷強行忍住了惡心和恐懼,這小子說話,還真是氣人。
很快,她便感受到體內好像有什么東西在被蛤蟆吸走。
這蛤蟆,竟然能解毒?
不知道是什么異種?
方雪婷緊皺著眉頭,任由蛤蟆吸著。
整個過程,持續了好幾分鐘,當碧璽蟾蜍松口,方雪婷長長的松了一口氣。
她趕緊摸了摸自己的臉。
臉上的毒瘡還在,但之前的又痛又癢,現在沒有癢,只有隱約的疼痛了。
“可以了?”方雪婷問道。
陳陽取出一瓶金瘡藥丟給了她,“去洗一下臉,把藥敷瘡口上。”
方雪婷接過藥,沒有多余的廢話,對她來說,美貌比什么都重要。
連忙跑去了院子里,把方俊輝叫來,幫她打水洗干凈臉上的膿水,又把金瘡藥給敷上。
等了一會兒,她那滿臉的爛瘡果然開始結痂了。
方雪婷大喜過望,又過了十來分鐘,她拿來鏡子,將一些小的瘡口結痂小心撕掉。
果然,新的皮膚已經生長了出來。
“小陽,真神醫呀,我就知道找你準沒錯。”看到這一幕,劉恒虎也驚了。
那么多人都束手無策,陳陽卻一下子就給治好了,確實是神乎其技。
陳陽搖了搖頭,目光落在方雪婷的身上,“蕭夫人,你有半年時間,要么半年內找到那個給你下毒的人,拿到解藥,要么半年后再來找我,不過,你知道的,我這人一般不給人免費看病。”
方雪婷聞言,臉上的驚喜收斂。
半年來一次,她感覺有點被陳陽拿捏住了,有種身家性命被陳陽掌控了的感覺。
“不管怎樣,這次的事,多謝你。”她鎮定了一下心神,“不過,我們剛剛說的那些事,也希望你能保密。”
那事可不光彩,傳出去可對她這位紫霞觀觀主夫人的名聲不好。
陳陽淡然一笑,“作為一個醫生,起碼的職業道德還是有的。”
方雪婷聞言,也沒再多說。
既然毒已經壓制住了,便也沒有再逗留的必要,方雪婷已經急著離開了。
她得回去,想辦法找到那名青年,找他拿到解藥,解決隱患。
雖然那青年很強,但是,她是誰,她可是紫霞觀的觀主夫人。
院子外。
方家姐弟已經上了車,劉恒虎握著陳陽的手,連稱感謝。
畢竟陳陽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才出手的,面子這東西,用了就是人情。
陳陽拍了拍劉恒虎的臂膀,把劉恒虎拉到了一邊。
“虎哥,你也別嫌我啰嗦,咱們是朋友,我可不愿意看著你跳火坑,這個女人,還是別招惹了……”
沒等劉恒虎答話,陳陽直接把剛剛和方雪婷的談話內容給他講了一遍。
劉恒虎聞言一怔,隨即也是嘆息。
他認真的點了點頭,并沒有多說什么。
他自問對方雪婷已經沒有感覺了,只是他這人重情義,好歹也是初戀,雖然散了伙,但人各有志,正所謂買賣不成仁義在,當不成戀人也可以當朋友,人家求上門來,他怎么可能無動于衷。
以他這人的性格,哪怕是素不相識的普通人求到他面前,他都是肯定要管的。
讓他嘆息的,只是當年的白月光,竟黑成這樣了。
劉恒虎笑了笑,“你剛剛不還給人保證,絕對保密的么?”
陳陽莞爾,“我又不是醫生,哪兒來什么醫德?”
劉恒虎聞言,哭笑不得,旋即轉移話題,“蘊神丸的事,你這邊可抓緊點,我們那邊已經賣斷貨了。”
“已經在做了,這兩天應該就能出來。”陳陽道。
劉恒虎頷首,也沒多說什么,拍了陳陽兩下臂膀,“走了。”
車子揚長而去,很快消失在村口。
陳陽回到屋里,把沙發套和方家姐弟倆用過的茶杯都給扔了。
多少帶著點晦氣。
方雪婷體內的毒,陳陽實際上是可以完全給她清除掉的,但他并沒有那么做,而是讓碧璽蟾蜍專門留了一點殘毒。
一方面,他本身就和這女人不對付,怎么可能讓她一勞永逸,留下那么一點,等她將來毒發,還得來找自己,到時候還能敲她竹杠。
另外一方面,也就涉及到因果的問題了。
給這女人下毒之人,按照方雪婷的說法,很年輕,而且實力明顯在她之上。
方雪婷可以是已經靈境后期了,此人能一招將其制服,恐怕已然入了造化境。
年輕,造化境。
陳陽自涉足修行界以來,可還從來沒有遇到過,凡遇到的造化境強者,哪個不是七老八十的存在?
人家下毒,那是為了懲戒,你把毒給解了,這在行內可以被視為挑釁,人家如果找你麻煩,那是一點都不冤的。
此人指不定就有什么強大背景,陳陽可不想為了一個方雪婷,而莫名的多出一個敵人。
所以,陳陽只是將她體內的毒壓制,這樣一來,進退有據。
房間里,陳陽手里握著那枚黑色木牌項鏈。
“滋滋……”
他用了個《五雷遁法》中的牽引之法,木牌中強悍的雷霆能量,迅速釋放,電流順著陳陽的右手,朝著他的體內灌入。
細小的弧光從他的右手迅速蔓延到全身,伴隨著滋滋的聲音,空氣中全是焦糊的味道,陳陽的頭發也全部豎了起來。
渾身都是麻麻酥酥的。
“這牌子里的能量,居然比雷劫液還要精純幾分。”
陳陽停下牽引之法,身上的弧光很快消失,他盯著手中的雷紋木牌,眼睛有些發亮。
確實是個驚喜。
這段時間,靠著雷劫液的幫助,陳陽體內的雷脈已經開發完第五條了。
但開發雷脈對雷霆能量的消耗極大,之前收集的雷劫液已經所剩無幾,雷火雕的成長也離不開這東西,現在,這枚木牌的出現,對陳陽而言,無疑是一場及時雨。
“這牌子可是紫霞觀至寶五行神雷令牌中的乙木神雷令,這個蕭劍鋒倒也是個情種,居然舍得將這么寶貴的東西,送給這么一個女人。”
腦海里傳來五雷真人的聲音。
“葉老,你和蕭劍鋒也認識?”陳陽問道。
“他算是我的師侄輩吧,當年也能勉強算是天資絕艷。”
五雷真人感慨一聲,“說起來,這紫霞觀,和我們松鶴觀,也算是同氣連枝,出自同一道脈,可惜,時也運也,如今松鶴觀只怕已經沒落,紫霞觀卻已經成為道門頂流,找誰說理去?”
“松鶴觀和紫霞觀有同一道統?”陳陽倒是有點意外的。
“嗯。”
五雷真人應了一聲,“很久以前,中土有一道門,名叫太一宗,太一宗最擅長的就是雷法,威名顯赫一時,但后來被北帝派所滅,門人四散,留下不少傳承,其中最出名的,便是紫霞觀、神霄宗和我們松鶴觀……”
“三百多年前,三派在我們羅浮山聚首,一起印證雷法,將太一宗留下的雷法傳承相互補充完整,便是我傳你的《五雷遁法》,所以,我們三派確實是法出同源,”
“當年太一宗被毀,留下一些家當,五行神雷令就是其中之一,這令牌共有五塊,分家的時候,我們羅浮山祖師得了其中之一,《葵水神雷令》,不過已經被毀了,神霄宗祖師也得了一枚,《庚金神雷令》,據說也毀了……”
“你手中這枚便是當年紫霞觀祖師分到的家當,剩下還有兩枚,早已淹沒在歷史的塵埃里,不知所蹤了。”
五雷真人娓娓的說著,心中自然是無限的感慨。
“這等寶物,還能毀了?”陳陽驚詫。
五雷真人苦笑了一下,“再厲害的寶物,遇上絕對的力量,毀了不是正常的么?”
好像有點道理。
“這木牌名字起得唬人,但實際上就是一個雷屬性能量的容器,但凡懂點雷法的人都會制作,只不過,沒這木牌的容量大而已。”
“另外,這木牌上刻有雷紋,必要的時候催動雷紋,是可以釋放出強大的雷霆殺傷的,乙木神雷令上面刻的是乙木雷紋,對木屬性的生命體殺傷極大。”
“哦?”
聽到這兒,陳陽眼神微動。
明日和李長福的戰斗,李長福勢必會帶來大量靈植,陳陽還想著用什么樣的手段收割方便些,這不是剛想睡覺,就送來了枕頭么?
陳陽對付過的靈物不少,其中最難對付的,毫無疑問,就是靈植。
對付天上飛的,他有弓箭;對付地上跑的,他可以直接暴力輸出;哪怕鋪天蓋地的蟲子,他也有御蟲之術,但偏偏就是靈植,這類存在可以在土里自由穿行,陳陽又不會遁地,對付起來難度不小。
現在有了這塊令牌,搭配上自己的雷法,應該可以說是如虎添翼了。
也難怪方雪婷會把這牌子看得這么重,這么小小一塊牌子,居然有這么大的來歷。
蕭劍鋒要是知道這女人把乙木神雷令給丟了,也不知道會是怎樣的心情。
但陳陽可管不了這個,這是他收的診金,至于怎么給蕭劍鋒解釋,那是方雪婷的事。
陳陽珍而重之的將牌子收了起來,“葉老,北帝派又是什么門派,很強么?”
他有那么一點好奇,照五雷真人的說法,一千多年前,太一宗已經夠強了,但還是被北帝派給滅了,這個北帝派豈不是更強?
“強,很強。”
五雷真人毫不避諱的說道,“這一道脈,走的是道門殺道,講究的是守正誅邪,殺伐果斷,尋常邪魔外道,落在其他人手里,也許還有活命的可能,但是落在北帝派的手中,絕對是十死無生。”
“北帝派也有自己的雷法,但他們的雷法走的是霸道路線,據說北帝雷法,掌的是天罰之力。”
“當年,太一宗是怎么和北帝派結仇的,時間太久,已經不可考證,但也因為北帝派這種霸道的作風,遭到玄門的群起而攻,后來也覆滅了,傳承有些遺失,有一些則是被玄門各派瓜分……”
陳陽聽著,也是唏噓感慨。
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在歷史的長河里,似乎沒有強者恒強的說法,再輝煌的過去,到了如今,也只成了歷史,都付笑談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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